在熟悉的高中门口不远处,高猥琐在书店门口等待着冀晓雪。他们之间的事情,是时候说清楚了。他早上便是来到了这里,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中午,现在时间还早,于是他便钻进了书店,那种高中时的感觉再次如此真实地扑面而来。只是,书店的书架还是那样,书架上的书已经换了类型,看着走廊里的学生都是学弟学妹,他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随便买了一本杂志,他便是走了出来。想要从刚刚的那种感觉中逃出来,他看着年轻的男男女女,便是想到自己和冀小雪的爱情。当年的他,踌躇了整整一年,才在高三的时候,将冀小雪收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他回想着两人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是忽然发觉,两人也没有干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似乎他们的爱情有些过于平凡了。
他在这条两人曾经不知走了多少次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条路正在重新修路,所以路况很是拥挤。
高猥琐看着这样的场景,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离开了这个令他回味无穷的地方。
他在一家肯德基里停了下来,进去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打通了电话。
“喂,那条路正在重修,我们换个地点吧。我现在在一家肯德基里面。你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他给她打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告诉他,她正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心情乱七八糟地想着两人见面时,他应该如何反应。是直接问她,为什么要去外边,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吗?还是先请她吃一顿好饭,两人边吃边聊,说说明天的事情。然后不知不觉地将这件事情沉浸到心底。只是,她已经接到了通知书,他们将来还能真的在一起吗?他摇摇头,可能性几乎为零。想到这里,他竟是有些舍不得了。
十一点多,冀小雪终于来到了约会的地点。看着曾经走过的每一处地方,仿佛当初的青春还在眼前。只是路正在换着,人也已经不是当时之人。那么,属于他们的那段爱情呢?是否真的是,仅仅属于青春的一场荒唐的谣言,现在时间到了,是应该唯美的闭幕还是应该继续往前走走?
她没有给他打电话,她想独自在这条街上走一走。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
她想着想着,竟是流出了泪水。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远处的肯德基门店。
她本来计划要和高猥琐报一所学校的,但是家里的父母完全否决了。她家处于城乡结合地段,最近由于城市在扩展,她们家的这一片地方要被国家征用,政府给了家里一笔不小的钱。于是,一下子,家里既有了小车,又住了楼房,电脑什么的应有尽有。物质生活的瞬间爆炸性增长,让父母在别人面前也有了底气。于是,对于孩子的要求也逐渐变得高了。而她,正好赶上了。父母说,现在家里有钱了,你应该去外面的学校闯闯,见见世面,对你的将来有好处。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这只不过是父母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资本而已。大连,那个高中时,地理老师夸赞过无数次的城市,她何尝不想去呢?只是,他还在这里。她为了这件事情,矛盾的好几天没有睡好觉。在学业和爱情面前,她反复再三,还是选择了前者。
也许,在她犹豫的那一刻,他已经在她的心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吧。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学生时代的那种清纯气息。从上到下,套着地,都是名牌衣服,就连手里挎着的包包,也是好几百块的。今天的她,之所以要穿成这样,就是要告诉他,她变了。她需要的是物质上的安全。而这个。他给不了。也许,这个就是他们要分开的理由吧。
她笑了笑,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掏出包包里面的镜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重新鼓舞起了勇气。
她朝着前面不远处的肯德基走去,脚上穿着的高跟鞋啪啪地在地方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向外界宣誓,她已经成为了知性女青年。
她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他还是那个样子,懒散地衣服告诉她,他并没有做好什么改变。这一发现,让她对于他还是有些失望。她高跟鞋啪啪地走了过去,看着面前有些发愣的高微笑,她摇晃着胳膊在他的面前晃晃。
“喂,不认识我了?”
“恩?”高猥琐从沉思中醒来,有些吃惊地打量着此时的冀小雪。天哪,这还是她吗?他问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化妆水的气味,一时间有些晕的缓不过劲来。与此同时,在他的心里也是暗暗一惊。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已经拉的这么远了。
“说好的我去接你,你竟然自己走过来了。”高猥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冀小雪,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呆呆地上下打量着天翻地覆的冀小雪。让他难以接受,曾经自己陪伴了她一年的那个清纯小女生,竟然变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烫卷的头发,脸上涂抹的粉末,熏黑的眼睛,高端上档次的名牌衣服,从头到脚的被资本主义给武装了。
不知怎地,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的心里,竟是有些厌倦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他没有想到,终究有一天,她会变得这么庸俗。而这一天来得竟是这么快。他也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去大连了,也许,今天就是两人的分手时间吧。他心里轻轻的一叹。不知是在惋惜两人即将逝去的爱情,还是感叹命运的如此玩笑。
“吃点什么?”他看着她说道。
“随便来点吧。现在减肥。”她托着脑袋看着眼前明显吃惊不小的男生。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打扮,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反应。这也省去了不少口舌。她故意这样说道,其实,她为了这次约会,早上连饭也没有吃。毕竟这是她青春的一段爱情,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选择了外边的大学?”冀小雪似乎有些受不了对方审问似的目光,主动打破了沉默。她耸了耸肩说道,“我刚刚开始也想着要和你呆在一起。可是,爸妈相让我去外边历练一下,学点财经类的好专业,将来找个不错的工作也好自己养活自己。”
“然后呢?”他冷冷地看着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那样看着她。
她竟是有些不敢看他了,她转过头去,看着窗户外车来车往的热闹大街。
“爸妈的一句话,仿佛将我从梦中唤醒。是啊,我们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找一个环境不错的大学,选择一个不错的专业,将来出人头地吗?虽然我的分数不怎么高,但是只要去了外地的学校,不管他学校如何等级低,但那里环境不错我。我可以认识来自各地的学生,可以接受最先进的思想。可以感受东部发达的生活。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动力。
恰恰相反,我要是和你一起选择呆在了这里。情景完全不一样,这个学校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学生。我们呆在这里,每天听着本地学生的谈论。这和高中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我要去外边。去看看海。”
“大海却是不错,只是风浪太大,害怕你迷失在海浪里,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高猥琐也望着窗外叹息道。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支持她的选择。当然,他也不会自私的因为自己的缘故,将她拴在自己的跟前,朝夕相处,那样反而失去了意义。此时的她,忽然想起了两人高中在一起的日子。那时的她,不就是想着考个好成绩吗?自己原来还是一个陪伴……
“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忽然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我也理解你的想法。那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吧?”他鼓足勇气,终于主动地提前说出了这句话。
沉默。
她来之前本来打算自己主动提出的,没有想到此时的他竟然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当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里竟是在颤抖着。这位陪伴了自己高中的男生,此时竟然主动和她提出了分手。
真的要分手吗?她心里问着自己,但是感受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她忽然挺起胸脯,看着他说道。
“谢谢。但,我希望我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不介意。”高猥琐可笑地笑着。或许,在她的心里,自己一直便是那位很好的朋友吧。
“那明天……”她犹豫地问道。
明天是大家聚会的时间。
“你去吗?”他问道。
“我想我们一起去。”
“当然了。”
“我想……”
“我明白。”他说完这句话,便是不再理会她。自己走出了肯德基,现在的他,想要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