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七人拜于身前,慕容侠赶忙扶起为首的孟虎,忙道:“各位英雄快快请起,小弟我怎敢担当各位的大礼。”李擎和李梁也扶起众人。
孟虎坦言:“我等聚义并非为了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只为在这乱世施展自己的抱负,也不枉这一身的本事。”
“是啊”,孟君悦接着说道,“我等皆是受冤之身,也不在乎性命,只为投一明主,不荒废了自家本事,若是有幸他日挥兵而上,一并报了那灭家之仇!在下七人也非鲁莽投奔皇孙,问道大师是当今神仙般的人物,大师算得我等将于此处得遇明主。再看红花郎少年英雄,且有宏图大志,也不失为一位有义气的少年英雄。故此,我等才一起愿效忠皇孙!”
“是啊是啊”,其余几人也是一口同声。
“好啊,这真是太好了,各位英雄……”,慕容侠见七人诚心归顺,心中大喜,小儿的心态一时露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李擎看慕容侠的仪态有失庄重,还没等慕容侠说完,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世子……”。
“哎,让各位笑话了”,慕容侠有些不好意思了,“各位英雄愿意与我为伴,共建功业,那实在是我的荣幸,在此多谢各位了。”慕容侠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问道,说:“这也要多谢问道大师了,您不愧是当今的活神仙啊。”
问道微微一笑,说:“什么神仙,老朽也不免在这俗世间游荡一圈,这也都是天意,天意啊。”问道说着天意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的龙敖。
“大师切莫自谦,若是让他国国君知晓您有算得天机的本事,定会恭请您为国师!只是您为人闲云野鹤,上山之前小子也只知大师的名讳,不知大师的本领啊。他日,我必定将大师引荐于我皇爷爷,凭大师的本事,定可助我国安泰!”慕容侠赞到。
“恭喜世子获得七位虎将。”李擎、李梁贺道,他们也是性情中人,眼见有了这七位身怀绝技的同伴也是分外开心,早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龙敖三兄弟也是恭喜慕容侠,只是龙瑾面带遗憾,龙钺倒是豪爽地与大家谈论,倒不见龙敖的面色有什么起伏。
时辰已至黄昏,慕容侠与七人商谈翌日七人去王府一事后看天色渐暗,想来也该回去了,便与龙敖一行共同下山。
山上,孟君悦向问道问曰:“今日我见问道大师颇为注意龙敖此人,不知他有何特点?”
“别的不说,就说他的武功已是我不能敌的!”沙恩抢先道。
“这我也承认,他年纪虽小,恐怕功力不在大哥之下。不过,这应该不是问道大师注意之处吧。而且,恕我直言,若是论到王者霸气,那龙敖更胜慕容侠啊。”孟君悦又补充说。
问道轻捋羊须,“君悦所言甚是,此人非池中物也。只是此人与我等无缘,将来也免不了刀枪相见啊。”
山下,六人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慕容侠知道龙敖三人初到天南,身上也无盘缠,便请三人上自己府中做客,在龙敖的婉拒之下也只好作罢。为表心意,慕容侠拿了些银两给龙敖,龙敖坦然受之,并说来日定当奉还。慕容侠与龙敖一见如故,好似多年的好友一般,两人谈得分外愉悦。途中,慕容侠知道龙敖十九岁,龙瑾比龙钺早出生一月,都是十八岁。于是就拜龙敖为大哥,称龙瑾为二哥,龙钺为三哥,当下四人便义结金兰。
慕容侠一行与龙敖三人分别后,龙瑾对龙敖说:“想不到这位红花郎年岁方才十五,却有这等身手、气度,看来这天南果然是人杰地灵啊,这位四弟将来必然能帮我们甚多。”
“是啊是啊,论武功,恐怕我也不是四弟的对手啊!”龙钺坦言。
龙敖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说什么,三人径直找客栈投宿去了。
第二日,七人便下山来投慕容侠。由于此时的七人还受到通缉,慕容侠未免麻烦,先让七人以府中护卫的身份出现。随后去皇宫和慕容清风说明了原委,慕容清风见七人确有真本领,便免去了他们的罪责。
慕容清风见问道一派仙风道骨,又有测算周天的本事,便封问道为司天监。其余六人也各有诰封:孟虎为武翼郎,孟君悦为朝散大夫,刺心、沙恩、铜狮和吕宗皆为秉义郎。除问道偶要进皇宫主持测算外,其余六人皆为慕容侠的贴身随将。
是日,问道正与慕容侠在房中对弈。慕容侠正做边角之争,吃了问道一块棋后心下略喜,然再回望整盘棋局,发现中腹已经早在问道的掌握之中,其余三面也没有什么优势,败局已定,弃子认输。
“连日来请大师教授愚子博弈之道,原以为在大师让我三字之后我即便不赢也不至于输得较惨,结果还是只能中局认负。看来博弈之道实非易也,此前的那些奕师和大师相比真的是天差地别了。”慕容侠感叹道。
问道一捋羊须,看着棋盘眉头略皱道:“世子过分执着于边角之争,乃至于弃全局于不顾,人生、习武亦如博弈,若只注意眼前一片得失,那将终失大局。”问道此言甚是替慕容侠担心,可见其已算到些慕容侠今后的眉目,只道行有限,还无法算得清楚。也只能借这棋局诉之一二了。
慕容侠听闻棋局如习武,便赶忙向问道请教。问道答言:“棋有九品,一曰入神——变化莫测,且能先知,棋艺已入化境,而能不战而屈人之棋。无人能敌者,这算上上;二曰坐照——入神者让半先,棋艺空灵,善于应变,可随手应之,不思而得,这算上中;三曰具体——入神者让一先,临局之际,看形状即悟,具入神之体而稍逊,这算上下;四曰通幽——受以上三品者两先,临局之际,看形状阻能善应变,战或不战,能掌握主动权,这算中上;
五曰用智——受让三子,未能通幽,对战时可用智慧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算中中;六曰小巧——虽不能大有布置,而纵横各有巧妙胜人,故曰小巧,这算中下;七曰斗力——受让五子,喜欢缠斗,与敌相抗,不用其智而专靠蛮力,这算下上;八曰若愚——观其布置虽如愚,然而实,其势不可犯。所谓‘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敢拒’是也,这算下中;九曰守拙——凡棋有善于巧者,勿与之斗巧,但守我之拙,彼巧无所施,此之谓守拙,这算下下。
“武学修为亦可以此九品归纳。初为守拙——即力之不济时先守不攻;再为若愚——其实固存,然仍为不可敌时,便不与之争锋;三为斗力——彼既已功力尚佳,可与人一争高下;四为小巧——心有所悟,不以力争,明彼此虚实,善以巧应敌;五为用智——到此境界已非凡夫所能,必然是心明灵慧之人,以其智而渐通玄;六为通幽——较之用智又入一境界,盖其心虚灵洞沏,能深知其意而造于妙也;七位具体——如遇战则战胜,取势则势高,攻则攻,守则守是也。至此境界,已是人族中登峰造极之辈,弱一些的神龙也在此境界;八为坐照——不劳神思而胜负已明,如今人族唯有神龙中的强者方至此境界;九为入神——神游人间,妙而不可知。人族中唯有“定世天启大帝”一人曾至此境界尔。”
慕容侠听闻后当下感叹,只听这武学之境也已如此奇妙,当下问曰:“大师,你看愚子是为哪品?”
“世子方至斗力,已是上佳。”
“看来我需更加勤勉才是!”
慕容隐来到明威王府。时正慕容侠在屋内向问道讨教修武的品级,原黑虎山的七位好汉与李擎、李梁两兄弟于户外的校场上习武。慕容隐一见慕容侠便赞叹道:“侠儿好福气,竟有如此良将为你所用,真是羡煞旁人啊!”
“王叔切莫取笑侄儿,不过您说的也不为过。”慕容侠憨笑着说道,一旁的问道听了也微微一笑。
没说两句,慕容侠便请慕容隐来到校场,一是引见慕容隐这位逍遥王给七人,二也是想在慕容隐面前炫耀一番。
引见完毕,慕容隐说出了此次到来的目的。
“侠儿,王叔此来,是要请你帮一个忙——我要向你借一人。”慕容隐说道。
王叔怎会向我来要人?慕容侠心中诧异。他深知慕容隐武功高强,还有鸣羽相助,再者暗巫一族恐怕也与慕容隐有颇多交情。自己在人前虽略有英雄豪气,但在慕容隐的面前有何德何能帮他,况且慕容隐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慕容侠有点不知所以,但想来王叔此言必有其意,自己也不便妄加猜测,于是问曰:“王叔不知要何人?如果用得上小侄,小侄必定竭尽全力。”
慕容隐轻轻摆手,说:“不用你为王叔做什么,王叔只要一人便可。”说话间,慕容隐看向问道。
问道不等慕容隐开口,就已明白慕容隐口中的所借之人就是自己。微微欠身说:“老夫愿听候逍遥王差遣。”
“那就多谢大师了。”慕容隐抱歉一礼,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好似问道的弟子一般,很是恭敬。慕容隐转而又看向慕容侠,“侠儿,这……”。
慕容侠当然知道,慕容隐是怕自己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将问道借了去而感到歉意。但慕容侠岂会为了此事生气,先莫说慕容隐从没将问道七人当做家仆、随从,他们的来去慕容隐绝不会阻止,何况是自己敬重爱戴的王叔有事相求,即便是让自己赴险,那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问道大师自有主张,只要能帮到王叔,侠儿也愿献上绵薄之力。”慕容侠坦言道。
慕容隐见此,甚是欣慰。他并没有待多久,也不曾见到明威王和王妃就带着问道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