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妙送情报，借力敌人
孙颖看见凌厉把藏在衣服下面的绿色邮袋丢进小街口的垃圾桶，绕到逸景后门，连忙过去开门等候。
凌厉原想法是引开白楼门前的日本特工，然后送进去情报，没想到他们来了六个，只引开两个，于是开始备用方案，一进屋对孙颖说：“你用这个号码打给白楼负责人德瑞克，让他带人去垃圾桶取情报，一定要多带人。把情报给我”！
孙颖很警惕：“你怎么有白楼电话？还知道负责人叫德什么克”？
凌厉不耐烦敲着桌上玻璃板，下面压着手抄的密密麻麻电话通讯录：“看到没？我父亲把周边客户电话都记在这里。看，这里写着英国通讯中心负责人德瑞克”。
孙颖尴尬：“还是我去送，你打电话。我只会日语。英语那两下子没法和他们沟通。”
“白楼门前还有日本特工！很危险”！
孙颖杏眉一竖：“别和我谈危险。我没有你那样怕死。”
“这不是使蛮力的时候，要用脑子，懂不，脑子，就是你最缺的那东西。”
孙颖：“你以为就你有脑子？小看人。”
凌厉摇着头：“你这么漂亮，真不该干这个。”
“前半句我爱听”，孙颖又补充说：“认识你，也就听你说过这一句靠谱的话。”
凌厉顾不上和孙颖扯皮，看看孙颖脚下高跟鞋，又看看几只有“崇尚百货”标识的纸袋。
“脱了”。
孙颖脸“刷”一下红了：“你想干什么”！
凌厉从纸袋中找出孙颖原来穿的女式圆口布鞋丢在孙颖脚下。孙颖马上明白过来，坐下脱下高跟鞋换上。
凌厉一指门外：“去卫生间把衣服也换了。”
孙颖乖乖拿着装旧衣服的袋子出去，嘴里嘟囔着：“幸亏我没扔。我带回来，你还瞧不起人。”
凌厉从怀里掏出情报放进鞋盒底，垫好衬纸，捡起高跟鞋用桌上抹布擦干净放进去，扣上盒盖用绳子仔细拴好，和刚从商家买时一样。
孙颖换好衣服回来，看见凌厉包装得和刚买时一样，不由地赞叹：“看不出，你细心得像个女人。”
凌厉领孙颖到窗口，指着说：“垃圾桶在小街口右边，我在里面放了东西。你躲进小街口左边那栋公寓楼道。我看着你藏好会给白楼打电话。你看到英国人把那几个可疑人赶走，就马上去白楼。记住，不能在街上给英国人，一定要送去白楼门卫。”
“英国人要是不出来赶呢”？
“你耐心多等一会儿，实在不行，回来我们重想办法。”
“我开始有些相信你了。”
“记住，一定要等他们离开。你不能死，要不胡特派员不会放过我。”
孙颖：“啰嗦”！转身下楼。
凌厉走到窗前向外看，见孙颖没有直接走去公寓，而是向左走出一段距离突然掉头往回走，进去公寓。
凌厉自嘲：“说她是猪脑子，也许过了”！
艾达和韩太太把凌琪扶到卧室床上躺下，向佣人交代好，和韩太太一起离开凌琪家回到在大英银行办公室。刚进门，一名职员进来报告：“艾达小姐，有人在秘密调查一位叫德瑞克客户的账户”。
艾达想了一下问：“有没有合法手续”？
职员回答说：“有。他们拿着港督签字的文件，说是调查贪腐。”
艾达说：“既然手续合法就让他们查。这是他们权力。”
“好”。职员向外走又被艾达叫住。
艾达：“银行对客户有保密义务。他们查到哪儿，都查出什么，不要对外人讲，随时向我报告。”
职员说：“明白了。”
威廉临时住的酒店房间，桌上多了台无线电接收器。
比尔正在向威廉报告（英语）：“我秘密调查到德瑞克在大英银行好像是有个秘密账户，还发现其它几个秘密账户其中似乎有日本人的，但这两个账户开户者的真实身份、账户间有没有往来还不知道，需要时间查证。”
威廉（英语）：“……这个德瑞克不知道涉水多深。如果真陷得很深，我担心逼得太急他会出逃广州。先稳住他，暂时不要动他的账户资金，找个人临时代替他指挥。这是间谍4号电话。让他来这里。你马上回白楼盯住德瑞克，发现异常就地逮捕。”
白楼德瑞克办公室电话铃响起，德瑞克拿起电话。
话筒里传出凌厉声音(英语)：“请让德瑞克先生接电话。”
德瑞克（英语）：“我就是，什么事”？
凌厉（英语）：“我是共产党情报人员，有一份重要情报要交给他。”
德瑞克急捂住话筒，命令站在桌前的值班特工（英语）：“共产党，快”！值班特工转身向外跑去。
德瑞克重新对着话筒说（英语）：“共产党？你们会有什么重要情报”？
凌厉（英语）：“是关于日军准备进攻亚洲英美殖民地，包括香港的情报。”
德瑞克（英语）：“你说什么？香港由英国人统治。英国和日本是友好国家。日本人要进攻香港？真是天方夜谭！你们在找垫背的吧”？
凌厉（英语）：“死有多种方式，但我希望你死前应该知道是怎么死的。”
德瑞克（英语）：“……就算有这份情报，你送过来，我先看看。”
凌厉（英语）：“有个条件，你必须马上释放昨天抓我们的人。”
德瑞克（英语）：“明白了，编造情报就为这个”？
凌厉（英语）：“想想吧，日本领事馆莫名其妙的新闻发布会，八路军办事处门前死的那个身份不明的人，还有你们附近那几个可疑人。我知道你官阶小做不了主，给你10分钟，马上拿起电话向伦敦请示来得及。到时候我再打给你”，挂断电话。
威廉正在酒店房间和一个人谈话。这个人戴了一个大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威廉（英语）：“你这样做很对，处处知道隐藏自己。难怪你名气这么大，但全世界情报组织没有一张你的照片。”
这个人就是4号英国间谍。他说（英语）“职责所在，还请上校理解。”
威廉说（英语）：“你是帝国谍战精英、享誉世界的明星间谍。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个德瑞克已经靠不住，在伦敦派人接替他之前，你先负责一下英军通讯中心。”
4号（英语）：“以我现在的公开身份，又是一个华裔，合不合适”？
威廉（英语）：“我慎重考虑过。你不必出面。把比尔留在中心，你通过他遥控指挥就行。”
4号（英语）：“任务”？
威廉（英语）：“严禁和日本人发生摩擦！香港已经成了大陆避难乐土。中国政府还有共产党都有人在这里。我们决不允许他们把香港变成反日基地。保持中立是香港生存的根本。你必须暗中调查反日力量窝点，然后让警察去清除。不要让白楼的人还有英军出面。我们还不能公开和中国政府、还有共产党撕破脸。”
4号（英语）：“国民党，共产党，日本，各种势力尽在我掌握之中”。
威廉（英语）：“要抓大的，抓一个能瘫痪一片。端掉窝点前一定要充分掌握证据，没有编一个也行，千万不要授人以柄，要让各方面无话可说。”
4号（英语）：“重点防范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威廉拿起从德瑞克桌上拿来的那把破旧的日本手枪，对着枪口看了一眼，说（英语）：“这是德瑞克从共产党那里缴获的，膛线都没了。”
4号（英语）：“明白了……上校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威廉（英语）：“比尔正在找德瑞克可能投敌的证据。没有证据回国就无法说清，万一被德瑞克反咬一口反而被动。拿到证据后马上回去。”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威廉站起来拿起话筒听了几句，脸上露出大吃一惊神色说(英语）：“我已经说过，把那些人放了。以后就是要抓也交给警察去办。不要把火引到英国人身上。……不管是真是假先拿到。尽快给我。”
威廉放下电话坐回沙发，半天没有缓过神。
4号（英语）：“出了什么事”？
威廉（英语）：“你先走。马上执行命令。”
4号（英语）：“是”！站起身。
威廉（英语）：“等等，……向深圳河对岸多派间谍，要密切注意河对岸日军调动情况，有任何变化直接报我。”
4号（英语）：“是”！像来时一样，一出门就没了踪影。
德瑞克办公室，桌上电话再次响起。德瑞克接听电话，比尔已经站在桌旁。
电话里凌厉声音（英语）：“请示没有”？
德瑞克（英语）：“同意你条件，我们马上放人，你把情报送过来。”
凌厉（英语）：“聪明！我暂且相信你说的。你走到窗前看看大门外街道。”
德瑞克走到窗前。
凌厉（英语）：“在你们大门外转悠的那几个是日本特工。情报放在街口圆形垃圾桶里。你有两个选择，或者先赶走那几个日本特工，或者多带几个人去取。”
德瑞克（英语）：“怎么取不用你操心”！
刚才出去的值班特工回来报告（英语）：“监听到了，位置就是街口对面逸景西餐厅。”
德瑞克（英语）:“我一直怀疑有没有这份情报。共产党是不是想把战争祸水引向香港？门口那几个人真是日本特工？即使是，按照上校指示，我们最好也不要惹他们。”
凌厉从办公室窗口看着德瑞克带着五名士兵出现在街口，果然没动街里那几名日本特工。
德瑞克走到垃圾桶前，命令四名士兵背对垃圾桶围成一圈，一名士兵打开垃圾桶。他躲在圈里。
士兵在垃圾桶果然找到绿色邮袋，取出交给德瑞克。
横木带着几名日本特工躲在不远处向这边窥视。
日本特工甲叫出声（日语）：“邮袋！刚才那个邮差的”！
横木（日语）：“正常的东西不可能放进垃圾箱，不重要的东西也不至于由中校带这么多人取，抢过来。”
特工乙（日语）：“大佐不是说不要让英国人抓到把柄吗”？
横木（日语）：“你知道丢失的文件多重要！我们脸上又没写着‘日本’，打他个措手不及”，掏出手枪率先扣动扳机。其他人也借助路边的树和墙掩护，向英军士兵射击。
猝不及防的英军士兵被打倒两个，其他人卧倒开始还击。早有防范的德瑞克趴倒马上组织反击。
白楼又跑出十几名英军士兵，一出门就朝着日军特工方向边开枪边跑过来。
看到事先有准备，寡不敌众，横木喊道（日语）：“撤”！
日本特工乙受伤在地上挣扎，横木对他脑袋补了一枪，撒腿就跑。
德瑞克拿着邮袋向白楼跑去。十几名英军士兵追出不远停住脚步。在英军士兵和德瑞克之间空档出现孙颖身影，她快步向白楼走去。
德瑞克气喘吁吁走进办公室，顾不上歇息，把邮袋丢在桌子上打开。比尔也凑过来。
德瑞克掏出所有东西，一看都是报纸，仔细翻看没有情报，气急败坏骂了句（英语）：“操！来人”！
值班特工跑步进来。
德瑞克（英语）：“去！把街口对面那家逸景餐厅的所有人都抓来，连客人一起，一个不要放掉。”
“是”！（英语）值班特工转身要走。桌上电话铃声响起。
“等等”！（英语）比尔叫住值班特工，按下电话免提。
电话里还是凌厉的声音（英语）：“不听劝告死人了吧”？
德瑞克吼道（英语）：“你耍我？我知道你在哪里，饶不了你。”
凌厉（英语）：“你们不先清除日本特工，险遭暗算，这样重要的情报我敢放在那里？你是谍报人员，要懂得控制情绪。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
一个士兵喊声“报告”，拿着一个鞋盒进来说：“一位小姐送来的，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德瑞克中校亲收’。”
电话中凌厉声音（英语）：“我兑现完诺言，该你了。”
德瑞克命令（英语）：“打开”！
士兵揪断绳子。德瑞克迫不及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两页纸和一双高跟鞋一起倒出。
德瑞克拿起纸草草扫了一眼交给比尔，说：“少校，又得辛苦你一趟。”
听到激烈枪声，欧息凡带大批警察乘警车赶到。英军英军已经把自己人的尸体抬回白楼。地下只有两具黄种人尸体。
欧息凡命令一名警官：“你去去白楼问问发生什么事”，自己朝逸景走去。
孙颖站在柜台后面。凌厉正在餐厅中央安抚客人，大声喊：“大家受惊了，今天全免单，我请客。”
欧息凡径直朝二楼走去，凌厉忙跟在后面。欧息凡边走边说：“你还活着”？
凌厉回答：“屁话！我开我餐厅关我什么事。”
欧息凡走到二楼窗口推开窗户向外查看，问：“你没看到谁打枪”？
凌厉回答：“我在下面，看不到，只听见枪声，噼里啪啦的好吓人。”
欧息凡仔细查看窗棂和插销，说：“一直在下面？我随便找个客人一问就能清楚”？
凌厉知道说漏了，这时候只能梗着脖子坚持：“你问吧！别说没看见，就是看见又关我什么事。”
欧息凡回过头看着凌厉：“又和那个孙大小姐扯到一起了”？
“啊，是，我经常跑外，让她帮帮我，在这里当经理。”
“她把你姐气成那样子，你还非得和她在一起”？
“我姐给你告状了”？
“你姐给我打电话，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要保住逸景，你说咋办”？
欧息凡边朝楼下走边说：“你姐弟的事我不好过多参与，你看着办。但我要告诉你，还是那句话，不要惹什么政治，别的事我都能帮上你。”
凌厉：“不需要。”
走到楼下，欧息凡冲柜台里的孙颖点头示意。孙颖说：“没查出我们什么事吧？走好”！
欧息凡绷着脸没说话向外走去。
凌厉送到门口回来抱怨说：“你能不能注意说话对象，说话别那么冲”！
孙颖：“那是你姐夫，冲点怕啥，你别真把我当成你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