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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指点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快的,转眼间,夜就无声无息的笼罩上来,千舞吃过晚饭后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心里还在想着今天下午师父那不开心的样子,虽说千舞小小年纪,但是已经快九岁了,加上小小头脑聪慧异常,所以自己下午说的并不是玩笑话,既然师父还没有娶妻,那么算起来师父也不过比自己大十岁,也不是很大的差距,况且自己只要再过6年就及笄了只要自己抓紧练功,努力加油,也不是配不上师父啊,再说师父这么优秀,千舞心想,哪怕是放眼天下也不见得能找几个像师父这么好的,越想越是觉得可行,小小的脸蛋儿更是不自觉地变得红扑扑的,想着想着千舞便嘴角带笑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千舞也是早早的起了床,只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匆匆吃了早餐便赶往了武场,去得时候师父还没有到,因为濮阳熙提前说过,他教千舞武功的时间里禁止任何人到武场观摩,连近身伺候的也不需要,所以千舞早早来到武场还是空荡荡的,无聊之际千舞便开始自己围着武场的兵器转,猜想着到底师父会教自己什么武功,看过来看过去,千舞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的兵器,而且随便找了一把剑准备提起来时还差点打了个趔趄,看起来小小的这么不起眼的一把剑,千舞居然都差点握不住,最后还是费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举了起来,一看这个情形,千舞才知道自己学武的路是任重而道远啊。

千舞还在兀自一个人摆弄着兵器的时候,濮阳熙已经翩然而至了,看着千舞在那边明明吃力的要死,但是还是不服输的一次次举剑的样子,濮阳熙嘴角弯弯的宠溺笑着摇摇头,

“千舞,可选好兵器了?”濮阳熙远远地叫了声。

“师父,我看了看,只有这把剑我能勉强提起来,其他的兵器,千舞拿都拿不动。”千舞一边咬着牙举剑一边回应着师父。

“那可怎么办,呢连兵器都举不了,为师教你什么呢?”濮阳熙故作遗憾的谈着气打趣千舞。

“师父,你就没有轻一点儿的剑吗?”千舞半是埋怨的看着濮阳熙。

“你这个小傻瓜,你见过几个人刚开始练武就拿着开了锋的兵器啊,为师给你带了把木剑,你就从剑术开始学。”说着,濮阳熙才从背后把早已准备好的木剑递给千舞。千舞看着眼睛一亮,赶紧放下铁剑跑到濮阳熙面前接过木剑,虽然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剑,千舞却是看得无比喜爱,像是得了绝世珍宝一样细细摩挲,摸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千舞定睛一看,原来是在剑柄处刻了几个字“努力好学,勤勉奋进”。

“谢谢师父,千舞一定牢记师父的教诲。”千舞单膝跪地,双手作揖。

“起来吧,那为师先给你掩饰一遍,然后再慢慢给你指点。”说着濮阳熙便随意的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铁剑,如翩翩起舞般行云流水的武起了剑,看得千舞眼睛都直了,但是小千舞还是认真的记着师父武过的一招一式。片刻功夫,濮阳熙便收了剑,看似随意的轻轻一抛,剑便完好的归位,分毫不差的落在立着的剑鞘中。

“可看清楚了,为师刚刚出招得很慢,这套剑法叫做‘剑吟’,一共36招,由简到难,适合你这个初学者,现在你就把刚刚看到的记得多少就舞多少。”说完濮阳熙便站到一旁,把武场留给千舞。千舞便拿着那把木剑开始练,大大的眼睛里闪着认真坚毅的光芒。说千舞天资聪慧也好,说她是练武奇才也罢,只看过一边,千舞便能将招式记得七七八八,虽然没有太大力道,只是简单的把一招一式表现出来,但是这对于一个才不到九岁的女孩子来讲已经是难能可贵,连濮阳熙看到也不由得笑着点点头。等千舞招式落幕之后濮阳熙才又上前把刚刚不到位的地方指点一二,只一上午,千舞就把这套剑法消化的差不多了,只要再巩固几天就算成了。

专心于一件事的时候感觉眨眼间一上午便过去了,濮阳熙坐在旁边一边看千舞练剑一边晒着太阳,也是好不悠闲,看着太阳已经渐渐的到了头顶,濮阳熙便打断千舞一起去用午膳。吃完后也不像往常一样直接钻进书房,而是提出要去千舞房里考考她的琴艺和书画诗词。千舞住的院子叫甘竹苑,顾名思义,院子里有很多常青竹,虽然到了冬天但是院子里还是生气盎然,一进去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活泼感。千舞带着濮阳熙径直来到书房,濮阳熙看着这间小书房被千舞布置的有模有样,书桌上还摆着没有收起来的练字的字帖,就知道千舞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在濮阳宫过的逍遥就荒废了琴棋书画。千舞请濮阳熙落座之后,自己去书房背后的琴架上取出了每日都要弹得古琴,濮阳熙点点头示意千舞弹弹看。

准备就绪之后千舞的手指便悠悠的在琴弦上肆意挥弹,一曲《平沙落雁》悠然的从千舞指尖流淌而出。曲毕,濮阳熙轻轻的拍手,像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哈哈,我濮阳熙真是捡到了宝啊,得了你这么一个小小年纪就样样精通的好徒弟,看来过去你母亲真的是在精心的栽培你。”濮阳熙畅快的说道。

“师父过奖了,以前我母亲确实是不遗余力的栽培我,不过千舞更要感谢师父,要不是师父救了千舞,还这么关心我,那我也是早就和母亲一样的走了。”千舞脆生生的说道。

“那也是我见你小小年纪坚毅如此,深有感触,都是缘分,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么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上午为师教你武功,下午你就到我的书房里,我亲自教导你吧,想来也不会比你过去的老师差的。”濮阳熙认真的看着千舞说道:“可不能让我这么一个有才气的小徒弟毁在我手里了!”说完还伸手点了点千舞的额头。逗得千舞呵呵直笑:“谢谢师傅。”

时间晃晃悠悠的流淌着,千舞已经在山上呆了一个半月,上山的时候才十月份,现在已经快接近年尾了,山上也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场雪,每到下雪便是千舞最开心的时候,每次都拉着绿珍和彩虹到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把俩个侍女冻得直打哆嗦,千舞倒是开心的不得了,俩只小手红彤彤的也不说冷。

千舞还是每天一样,上午习武,下午就跟着师父一起弹琴作画,有了师父亲自指点,加上千舞天资聪慧,小千舞的进步就像风一样快,连濮阳熙都禁不住夸了好几次,千舞也不自满,还是每天勤奋的练着。别人不知道,千舞心里却只想着要不断的提升自己,等学又所成才能下山为母亲和孙娘报仇,了了这桩心事后,自己才能好好陪着师父。

转眼间,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了,这天,千舞还是和往常一样,上午练武结束后,吃过午餐千舞跟着濮阳熙来到甘露苑。但是濮阳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屋后就坐下看书或是教导千舞,而是让千舞自己随意做点什么之后就一个人到后面的藏书阁里翻找东西去了。千舞虽然比较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一个人练了会字觉得静不下心便放下毛笔在书房里转了起来,濮阳熙的书房布置就和他本人一样,澄净清爽,低调中透着典雅,简单又不失奢华,左看右看来到了濮阳熙的大书桌前,千舞先是趴在书桌上轻轻地摆弄着笔架上大大小小的毛笔,一个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收卷好的画卷,千舞突然想到上次师父就是看画看得入了神,好奇心驱使下,千舞也从画筒里抽了一卷看起来收的最整齐的一幅,缓缓打开,画上画着的是一个女子,说这个女子惊为天人也不为过,肌白胜雪,体态如柳,一双眉目摄人魂,樱唇盈盈,腮若蜜桃,顾盼生姿,倾国倾城,一看便知画这幅画的人用的心血以及对画中人的在意,连千舞看了都不禁惊叹一声。

正当千舞看得入神之际,濮阳熙捧着一摞书从后面的书架绕出来:“千舞,这些书,为师不在的时.....”边说着便抬起头,结果在看到千舞手中拿着的画时突然毫无预兆的冲上来一把把画夺过去,连之前拿在手上的书也被丢到了地上,吓了千舞一跳。

“混账,谁让你碰这些画的。”大声的呵斥把千舞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从来没有大声对自己说过话得师父此时毫不留情的呵斥,千舞只觉得万般委屈,看了师父画的这幅画就知道画中人对师父的重要性,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师父会反应这么大,着实让千舞懵了头。

“千舞不知道这画对师父这么重要,我.....”

“不知道你就可以随便翻了,到底是谁这么教你的,没有别人的同意就可以随意乱动别人的东西!这点教养都没有,白让我教你这么长时间,你给我马上出去,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踏进这里一步。”千舞第一次看濮阳熙发脾气,急急解释,但是话没说完就被濮阳熙打断,甚至要被赶出门。千舞在山上这么久早就习惯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师父,现在看见师父这样骂自己,一时的心理落差连自己都没办法接受,当下就哭着跑了出去。

一个人跑到后山缩在大树下自己抱着自己,哭的想停都停不下来,又想到自己的母亲,本来以为师父会像母亲那样一直宠着呵护着自己,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一幅画重要,实在是高看了自己,才一俩个月的时间,就自以为这个男人会永远关心爱护自己,却没想到,自己依旧只是那个没爹疼没娘陪的继母常欺负的孤儿而已。越想越觉得伤心,哭着哭着连天都黑了,千舞现在不想回也不敢回濮阳宫,她怕回去再碰到师父,师父又会绷着那个吓人的脸驱赶自己。深冬的夜晚有着刺骨的寒意,千舞跑出来的急什么也没带,连披风都落在了师父的书房里,加上没吃晚饭,千舞只觉得又冷又饿,但是倔强的性子使然,千舞就是熬着不肯回去。夜越来越深,天公又不作美,居然飘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山风呼呼的,千舞只觉得已经快被冻僵了,只好更加紧得环抱着自己。

“啊呜~~~啊呜~~~”千舞只觉得头皮发麻,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在宫里待着没发现,现在出来才知道,到处都是危险,在这样的大雪天碰到饿狼,千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黑咕隆咚的夜里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千舞慢慢靠近,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千舞慢慢站了起来,随手在身边摸了一只木棍抓在手上,慢慢向后退,但是她忘了,狼这种生物从来都很少单独行动,千舞环顾四周,粗略估计,最起码有三只狼在向千舞逼近,千舞看着架势,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但是一个八岁得孩子妄想逃过饿狼那简直是天方夜谈,千舞眼见着狼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卯足了力气把手里的木棍用力扔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饿狼,命中后为自己拖延了一点时间,靠着惊人的本能和长久攒下的基本功,千舞蹭蹭蹭的朝着旁边的一颗大树一跃而起,抱住树干后奋力的朝上爬,只差一点,就差点被后面追赶上来的一群狼咬住裤管,千舞不要命的朝上爬,终于搭上了长的较低的一个树枝,这才免于狼腹之灾。几匹狼看着到了嘴边的食物又跑了,愤怒的在树下盘旋好久,最后居然就围着树躺下了。

才刚刚经历了生死边缘的小千舞此时只觉得筋疲力尽,往下一看,狼还没走,千舞知道这一晚只能在树上度过了,想着刚才的惊心动魄,看着身上的衣服,都在刚才的逃命中扯得乱七八糟,连鞋子都掉了一只,之前太紧张,现在静下来才感觉到手上的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一摸还有一丝血迹,也是刚才被树枝划破的,看着想着千舞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开始只是小声啜泣,到最后直接嚎哭起来。哭累了就趴在树枝上,雪还是扑扑簌簌的落在身上,到最后,千舞已经不知道是累的睡着了还是冻得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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