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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公平竞争

八卦的传播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只要有风,它就会四处飘散,扎根在该降落和不该降落的地方。

穆容拓表白陈小陌的消息迅速在学校里传开,八卦和流言将左空城、陈小陌和穆容拓三人的关系推向风口浪尖。

周末宅在寝室的陈小陌百无聊赖。“小萱,”陈小陌从床上坐起来,“你说穆容拓喜欢我是真的吗?他有那么多女朋友,怎么会突然说喜欢我呢?”

“我也搞不懂他。”穆紫萱举起刚刚写好的字,边打量边回答陈小陌的话。

“对了,他为什么取消你书法社的活动呀?”

穆紫萱听到这个,脸色微微暗沉起来,放下宣纸,轻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他是主席,随他喜好呗。”

“过分!”陈小陌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主席就可以这么任性呀!想取消活动就取消,想追谁就追谁,也不问问别人的感受。”

“不用理他就好。”穆紫萱安抚着陈小陌,“对了,你和左空城怎么样?最近没有看到他。”

“还不都是穆容拓闹的,”提起左空城,陈小陌也是伤透脑筋,“那天在办公室的事情几乎全校都知道了,何况他呢!之后他就失踪啦!”

“失踪?”穆紫萱听到这个词,不禁失笑,“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失踪?”

“笑うところじゃないよ!”陈小陌学着日剧里女孩子的腔调,“他都不联系我,我也找不到他。问过岑崎煜,他说不知道。”说着说着,陈小陌略显落寞,两道眉紧了紧,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无助地垂下头。

“这样啊。”穆紫萱没有再接话,拿起手机鼓捣着。陈小陌也拿起手机看看,试图找到左空城的消息。

“小萱,”陈小陌放下电话,“岑崎煜真的没有跟你提起左空城吗?他们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他在哪。”

“没有,左空城一向神秘兮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得也是,”陈小陌叹了口气,“他会去哪呢?”

周末过去,左空城仍然没有出现在学校,电话也接不通。陈小陌失魂落魄地抱着书走向自习室,忽然被一声鸣笛吓了一跳。

“上车,”穆容拓摇下车窗,探出头,“我带你去找左空城。”

“真的吗?”陈小陌难掩激动,却又半信半疑。

“不相信?”穆容拓转回头,“那我走了。”

“喂!”陈小陌急忙上前一步,“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陈小陌开了后车门,把书放在座位上,刚准备上车,穆容拓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探进车里的上半身,说道,“坐副驾驶。”

“可是······”陈小陌犹豫着,“我还是坐后面吧。”

“我说坐前面!”穆容拓命令道。

“哦。”陈小陌又绕到前面,不自然地坐在副驾驶,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左空城,把那天办公室里的误会解释给他听。

车走了一段,陈小陌就远远看见站在桥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空城!”她忍不住喊出声音,好像左空城能听见一样。她兴奋地摇晃着穆容拓的胳膊,“是他!去那边,去那边!”

“想活着看见他就松开我的胳膊。”穆容拓抓紧方向盘,努力控制不被陈小陌的力气左右。

“哦。”陈小陌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缩回手。

穆容拓绕到天桥上,车停在左空城旁边,把车窗摇到最低,让左空城可以看到车里的陈小陌,“我要带小陌去郊区踏青,今晚不回来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陈小陌慌张地冲着车窗外大吼,她不想左空城继续误会,拼尽全力喊着、解释着,可是穆容拓已经关上了车窗,不知道自己的话左空城是否听见,她赶紧推车门,结果车门已经被锁,车也缓缓启动,左空城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远离了视线。

“穆容拓!”陈小陌对着穆容拓大吼,“你这个骗子!”

“我说过带你来见他的,你见到了,怎么能说我骗你呢?”穆容拓冷笑。

“送我回去!”陈小陌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回去?”穆容拓漫不经心地说,“你没有听到刚刚我说要带你去踏青吗?”

“踏你个头啊!我说送我回去!”

“你真的那么喜欢左空城?”穆容拓继续无视陈小陌的抓狂,“我和他说过,要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陈小陌不可思议又无奈地摇摇头,“我拜托你别闹了行吗?”

“我可是真心的。”穆容拓说得似乎信誓旦旦。

“你对多少个女生这样说过?”陈小陌不屑于穆容拓苍白的保证,转过头,不再看穆容拓,在她眼里,说出这句话的穆容拓简直可耻可笑。

穆容拓没再理会陈小陌,继续把车向前开。陈小陌不停地拨打着左空城的号码,信息发了无数,她倚着座位,望着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和亮起的霓虹,欲哭无泪。她已经不在乎穆容拓要把车开去哪里,只是紧紧地攥着电话,等待左空城的回音,这些天为了寻找左空城,陈小陌夜里总是不能安心入睡。就这样等着、等着,眼皮越来越重,便不自觉睡了过去。

一缕刺眼的阳光吵醒了陈小陌,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简易的床上,木制的窗子没有窗帘的遮挡,初升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撒了一地。她打开窗户,可以听到布谷鸟欢快地叫着,窗外一片嫩绿,伸手可以摸到窗外柳树垂下的枝条,柳絮随着温柔的春风舞蹈着,钻进陈小陌的衣领里。

“漂亮吗?”穆容拓走进来,站到陈小陌旁边,同样望着窗外。

“啊——”陈小陌尖叫了一声,“我们······我们昨晚······昨晚睡在一起?”

“想得美,”穆容拓爽朗笑了两声,“我睡在外面。”

“那就好,”陈小陌舒了口气,转而一本正经道,“我警告你,别以为风景美我就会原谅你!”

“原不原谅是你的事情,”穆容拓再次把陈小陌逼到墙角,把她整个身体包围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无法逃脱,“我担心,你会喜欢上我。”

“你做梦!”

“哈哈!”穆容拓凑到陈小陌耳边,轻轻说道,“我就喜欢你口是心非的样子。”

“你······”陈小陌竟然无言以对。

那边,左空城一夜未眠。

早晨,岑崎煜就打来电话,急匆匆问道,“我说哥们你在哪呢?这么多天都不接电话!”

“在家。”

“我一早就听说穆容拓带陈小陌去郊外,昨晚都没有回来。”岑崎煜听上去比左空城还要着急。

“我知道。”左空城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你知道?”岑崎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见过女朋友被别的男生带出去过夜,还这么淡定的人,“那你还这么悠闲!”

“公平竞争。”

“狗屁公平竞争!”岑崎煜对左空城的解释感到无奈,“你以为陈小陌是圣女吗?面对穆容拓,没有不动心的女孩!你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左空城没有说话,轻叹了一声。

“我说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岑崎煜虽然暗暗发誓再不插手他们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劝几句,“陈小陌找你都要疯了,回学校吧,别给穆容拓可趁之机。”

一周就这样过去,左空城已经消失一周了。春天的味道越来越浓,学校湖边的樱花已经开得十分惹眼,就连夕阳也眷恋着樱花的美,迟迟不肯落山,衔着余晖在远山眺望,眺望着绚烂的樱花,也抚慰着樱花树下失魂落魄的陈小陌。樱花树下的长椅是陈小陌和左空城经常驻足的地方,她站在那里,残阳把影子拉得好长,从头到脚,都稳稳地躺在飘落的樱花瓣上,漠然哀伤。

陈小陌低着头,再也不能阻止泪水的蔓延。她蹲下身子去擦掉鞋尖上的眼泪,忽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人的影子,影子一点点向后移动,直到她确定是有人站在她的面前——左空城,你悄无声息的离开,现在又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陈小陌没有起身,而是蹲在原地,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音。

“小陌,”左空城俯下身子,扶起哭泣不止的陈小陌,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庞和红肿的眼睛,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他把陈小陌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呢喃着“对不起······”

伏在左空城胸前,陈小陌哭得更加放肆,她想质问,想臭骂,但是都在眼泪里化成原谅。

哭了一阵,陈小陌揉揉眼睛,在左空城怀里蹭掉泪水和鼻涕,抬起头嘻嘻地笑着,“周末陪我看电影,就算补偿上周的。”

“恩。”左空城对视着陈小陌含着泪花的眼睛,既心疼又愧疚,恨不得陈小陌多提出些要求,让他好好补偿这“失踪”的一周。他知道陈小陌满心委屈和不解,但是却没有一见到他就追问这一周的去向,也没有任何责怪的言语,这样善解人意的陈小陌,让左空城怜惜不已。他宁愿忘记寒假里那次不愉快,他告诉自己,无论是袁夕还是穆容拓,都不能再干扰他们的爱情,不能再伤害陈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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