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呢?这些人的目的不像是要杀她反倒是想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实在是搞不懂!
锦瑟见这些家伙十分难缠随即拉上陈蒨一路逃遁,东绕膝转终于将这几个黑衣人甩掉了。
两人有些疲惫的进了天香楼。
“依你看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锦瑟饮了一口茶水。
“从武功路数来看倒像是突厥人!”陈蒨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突厥人?锦瑟微怔,总会是因为她在晋阳一役射伤了塔纳吧!说起来如果是因为这个塔纳应该会把苗头对准长恭才对啊,再说上一次遇袭的时候她还不曾与塔纳交过手呢!
“我也不曾得罪过突厥人啊,怎么老不放过我!”
“这么说今天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陈蒨眉心微皱。
“罢了,横竖他们也奈何不了我!”锦瑟拾起筷子夹了些红烧赤贝放进口中细细的嚼着。
陈蒨凝视着她,眼睛里满是浓厚的情意。
“你怎么不吃?”锦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光看她吃能看饱吗?
陈蒨摇摇头,看了看满桌的荤菜,腹中一阵翻涌,一种反胃的感觉溢上心头。自她几年前那番话之后他就彻底的成了素食主义者。
“我这几日就要南下了,若是得空可以随我一道去江南看看,绝对让你觉得不枉此行!”
说到离去,陈蒨隐约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见到她却不得不再次离去。
“有时间一定去!”锦瑟应承道。
“若是想体会平静的生活,在江南置一处别院,小住一阵子也是不错的,我还想带你去尝尝建康的小吃呢!”陈蒨的声音有些低迷,带着些许诱惑。
锦瑟不由得生出一丝向往,小吃啊!她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
两人又聊了许久,锦瑟才起身回去。
陈蒨的眼神很复杂,带着一种挣扎的复杂!
与陈蒨分手之后,锦瑟立刻策马回去,生怕回去晚了让长恭担心,心中一股慌乱的情绪渐渐散开,她感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隐约觉得似乎出了什么事。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抬头望了一下天。糟糕,她怎么忘了,今日是十五月圆之日,高湛体内的妖力又要乱窜了,如若控制不了又是要出乱子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调转马头,但是现下时间紧迫,她顾不得这许多,立刻从马上跃下,运气使出神行千里向皇宫飞速前行。
孝琬,要撑住啊,一定要撑到她去救他!
什么也不管,她一把挥开华璋飞身进入昭阳殿,伸手握住高湛挥下来的鞭子。
不顾被鞭子划伤的手,锦瑟伸出另一只手在高湛的额间一点,高湛立即清醒了几分。
锦瑟露在面具外的凤目危险的轻眯,黑瞳幽深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和士开,凌厉的气势几乎要将和士开吞噬。
“好你个和士开,敢一再加害朝中重臣,先是中书令河南王高孝瑜,现在又是尚书令河间王高孝琬!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红头发绿眼睛的胡人而已,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容****后宫我不管,残害无辜本来我也不想管,现下你撺掇高湛做恶事还要害长恭的三哥,我玉锦瑟说什么也不能姑息你!”锦瑟寒声道。
和士开虽面色惶恐,实则眼底闪过几分轻嘲与不屑,他就不信这臭丫头能奈何得了他,高湛还在这里呢!
锦瑟冷笑出声,伸手抽出从殿外冲击来的华璋身上的佩剑,纵身一跃,挽出一个剑花,削去和士开一指,随后又在他左脸上划下一道剑口。
鲜血顿时涌出。
和士开不敢置信,一时间竟忘了疼痛,良久他惊叫出声,一手捂住脸颊,而断去一指的右手已被鲜血染红。
“啊-好痛!我的脸……”
锦瑟利落的收回剑,丢给惊愕中的华璋。
已被施了鞭刑的孝琬望着眼中依旧带着狂暴与杀戮之气的高湛,他叫出声“九叔!”
刚刚被锦瑟制下的高湛突然又变得格外凶残,他狠狠的望向孝琬“谁是你叔叔,谁准许你唤朕叔叔!”
孝琬向来执拗脾性,不但不改口,反而问道:“我乃神武皇帝嫡孙,文襄皇帝嫡子,魏孝静皇帝外甥,现在叫你一声叔叔也不行?”
高湛的情绪仿佛已经不受控制,他执起地上的大棒高高举起。
锦瑟就要上前阻止,不料却被人从身后死死抱住,锦瑟低头一看,原来是和士开,鲜血从他的断指上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裙。
此刻和士开的表情格外狰狞“敢毁我容貌,我便要叫你永生后悔,让高长恭痛苦一生!”
眼见高湛就要打下去,锦瑟心中一急,运气将和士开震飞,自己飞身过去扑在高孝琬身上,那棒子就那么重重的落下,砸在她纤细的脊背上,一声闷响,棒子从中折断。
锦瑟甚至不能叫出声,便从孝琬身上翻落下来,整个人如同短线的风筝般。
孝琬虎目欲裂,眼中布满血丝“玉丫头!”
华璋张大嘴“玉姑娘!”
高湛被两人的惊呼声唤醒,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做了什么?
锦瑟躺在地面上看着孝琬,微微笑了一下“好在,好在我来的及时……”
钻心的痛从身上传进她脑海里,她方才甚至忘却了用神力去抵抗,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承受了,若非是仙体,此刻她怕已挨不住死去了吧!
华璋眼神中带着怨怼,走过去将地上的玉锦瑟小心翼翼的抱起“玉姑娘,得罪了!”
锦瑟看着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的高湛,眼中满是心疼,伸手握住他的手“玄哥哥,我不怪你,你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听到没有,不是你的错!”
清泪从那一双清浅迷人的茶色眼眸中涌出,一贯清贵疏离的男子此刻带着无止尽的自责与绝望。
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个一心为他的女子,他怕自己一旦看到她痛苦的神情,他就会忍不住要毁灭自己,他怕自己承受不了这要将他活活溺死的自责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