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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谋再起

白锦本来义愤填膺,可看见沈毓琳唱作俱佳,眼泪豆子竟似停不住,本就白皙的笑脸如今更是煞白,再配上憨态可掬的神态,不由地想笑。沈毓琳暗地里掐了她一般,这才红了眼圈,连声哄道:“小姐不哭,侧妃娘娘主掌中馈,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张侧妃咬了咬舌尖,重新平静了神绪,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大小姐怎会落的水?说不清楚便直接拔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的皮!”

众人早就吓得神不守舍,玉珠更是腿一软栽倒在地上,连声道:“娘娘,娘娘,不管奴婢的事,不管奴婢的事!”

“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讲话了?给我拖下去掌嘴二十。”张侧妃一声暴喝,玉珠的脸色顿时如腊月的萝卜,全蔫了。张侧妃的凤目狠狠盯住沈毓琳,宛若毒蛇,口中却道:“白锦,你来说。”

白锦稳当地磕了个头,这才垂泪道:“方才和几个小丫头原是伴着二小姐出来走走,谁知在湖边撞见大小姐,她让我们帮着挑花样子,这才走开了。并不曾见着发生了什么。只依兰在此伺候着。”她一边说着,沈毓琳却一般扯着她的衣角,撒泼似的哭闹:“他们要打我,他们要打我!”

张侧妃的脸色黑了几分,口气却很和蔼:“二小姐,你大姐姐自小待你如珠如宝,怎会打你?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来人,将依兰这个贱婢泼醒!”

一桶冰水连着冰块浇在依兰的脸上,她打了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只见张侧妃站在面前,看着她的表情仿佛只是在看个死人。无边无际的恐惧蔓延开来,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

张侧妃蹙起了眉头,她身后膀大腰圆的衡妈妈已经劈面一个耳光砸在她的脸上:“作死的贱婢,如此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规矩?”

这回依兰算是彻底清醒了,哭哭啼啼地跪了下来,口中道:“侧妃娘娘饶命,侧妃娘娘饶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小姐如何落的水?”

“这……”依兰一惊,她之前完全昏死透了,竟不知道沈玉宁落了水。眼神不由自主朝沈毓琳飘去,只见本该是十三岁的女孩仍旧如同稚龄孩童,全然没有那般妖异的眼神,心中惊疑不定,又见那小厮仍旧趴在地上,面色顿时惨白,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将沈玉宁买凶轻薄沈毓琳的事情抖落出来。

张侧妃何等老道,见她那副形容,目光在沈毓琳和小厮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顿时便明了,胸中一口气上来,不由地震怒:“作死的奴才,问你话不说,是要家法伺候吗?”

“是这个坏人要欺负我!大姐姐和依兰也一直一直要这个坏人欺负我!还让他把我关在小黑屋子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晕过去了。”沈毓琳突然插口,虽然语无伦次,但她饱满的红唇微微撅起,一双芊芊玉手直指倒地小厮,反反复复说着“大姐姐欺负我”声音又脆又亮,确保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白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依兰却抖如筛糠,面无人色:“不,我没有,我,侧妃娘娘,冤枉啊!是大小姐……”

“哦?大小姐如何?”张侧妃突然截断了她的话语,声音柔美,但那眉目中流露出几分阴枭。依兰瞬间就从其中闻到了警告的意味。

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依兰并非蠢笨,自己的家人还捏在张氏的手中,若真的把大小姐牵扯进去,自己是万死了不提,连累老子娘,四岁的小弟才算是真正冤孽。她面色剧烈变换着,最终却是死灰一片,恭恭敬敬朝张氏叩了个头,这才道:“这全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为了贴补家用,私底下一直与春晖私相授受,不料却被二小姐撞见了,春晖把心做横了,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奴婢实在是怕啊,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竟被大小姐撞见了,大小姐心慈,为了护亲妹不惜自己的金枝玉叶之身。奴婢,奴婢没想到那春晖竟会如此凶狠,竟将大小姐击落湖中,奴婢万死,奴婢万死!”

这番话漏洞百出,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张氏只不过需要一个能摘清沈玉宁的理由,如一个小小的贱婢,小厮算得了什么!依兰十分清楚这一点,悄然抬眼,却正撞入一双洞若观火的明眸中。她浑身战栗起来,猛然想起那双绝美却妖异的双眸,仿佛能将人吞噬的冷漠。那怎么是个傻子能有的眼神呢?突然很想笑,张侧妃这对母女,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命当成草芥,永远都用堂而皇之的姿态俾睨众生,目空一切。然而她们太得意了,得意到没有发现曾被她们那般耍弄的傻孩子已经默默亮出了她的爪牙。张侧妃却是一副愤怒以极的样子,冷冷道:“这样背主的东西,如何能留在王府!然她能讲出实情,已算是减轻了几分罪孽。便叫牙婆子来了将她发卖出去吧。”

依兰浑身瑟缩一下,被发卖的奴婢还能有什么好去处?便是那下贱的勾栏院罢了。那是——比死还难以忍受的刑罚!依兰的手指狠狠绞着衣袖,甚至指节都发白了。张氏身后的两个嬷嬷动手去抓她,她却快步朝一侧的假山石走去,“碰”地巨响,依兰仰面朝天倒了下来。死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乡间常见的情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神不由自主地寻着那道美若天仙的身影,瞳孔终于渐渐暗淡下去。

张侧妃厌恶的捂住了口鼻,瓮声瓮气地道:“那个狗奴才怎么处理,不要我明说了?你们几个,还不快把二小姐扶下去,请大夫来瞧瞧,可别着凉伤风了才好。”语毕,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白锦等人将沈毓琳搀回了离君院,好一顿梳洗打扮,这才吩咐玉珠准备吃食,络心去熬惊魂汤,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才轻声道:“小姐,您老实说,可没吃什么亏吧?”

“吃亏?”沈毓琳仿佛是听见了极好笑的笑话:“你可瞧见了,掉进湖里的是大姐,当场撞死的是依兰,就连那个狗奴才,也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的。你说我吃亏?”

白锦松了口气,不免怨愤道:“这大小姐才是真真猪油蒙了心,怎地这般财狼之事都做得出来?”

沈毓琳的眼色幽深了几分,喃喃道:“不过这蠢东西倒让我听到些有趣的,张氏仿佛有将我嫁给她娘家侄子的打算。”

“什么?她这是痴心妄想,张家不过商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锦大惊失色。

沈毓琳唇角弯弯,也并非不能理解。张氏的心可不止井口大。

她神**,白锦却忍不住忧心忡忡,半晌叹了口气:“那依兰就这么撞死了,当真是让人想不到,张侧妃难得慈悲了要放她条生路,何苦……”

“想不到么?”沈毓琳突然笑了起来:“张氏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被发卖的丫头能有什么去处?这样的发落对长居闺阁的女子来说是比死还凄惨的。她当然料准了依兰宁死也不会苟且着被卖去花楼子。她这么说,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佛口蛇心,看她倒是驾轻就熟,深在戏中啊。”

依兰一怔,突然心口升起一股寒意。

那边厢,张侧妃匆匆赶往明心院,沈玉宁已然服了药躺下,一张小脸煞白,一见到她,顿时哭泣起来:“娘亲!”

张侧妃冷冷地挥退了左右随侍,轻轻坐到床沿,冷着嗓子道:“哭什么,还不知错?”

沈玉宁被她的语气吓到,一下子噤了声,泪花儿只敢在眼眶里打转,却更加显得芊芊弱质。张侧妃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了这张花容玉貌:“娘跟你说的话,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你这般美貌,是定然要一飞冲天的,那傻子如何与你比?”

“娘!”沈玉宁柔柔地偎进了她怀里,声音却很阴狠:“我就是要叫爹爹看看,她疼爱的女儿只是地上的泥土!何况她不过是个傻子,怎么配得上表哥?”

“你啊。”张侧妃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只会逞一时意气,根本看不清全局。”

沈玉宁困惑地看着她。

“别看如今母亲在镇北王府这个地位,看似风光,娘家也在王府的帮衬下做些小生意,可也仅止于此,士农工商,商在末等,仍旧是最为轻贱的,即使你表哥争气,考上了殿试,要想得到重用,却是难于上青天。若想事半功倍,最好的便是联姻。可你放眼大周,哪个高官清贵愿意与区区商户结亲?即使肯了,也难保不会受其掣肘,放不开手脚。”

“可那个傻子就不同了,表哥娶了她也是形同摆设,爹爹却会更加尽全力的帮助表哥!”

“不错,这就加大了你的筹码。我的女儿,绝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张侧妃抚摸着沈玉宁的头发,眼中流露出几乎偏执的光。

“可是娘,我们该怎么做呢?”

张侧妃笑的温柔:“这却不是你这个闺阁女儿该管的了。放心吧,娘自有主张,怎会舍得委屈了你?”

转眼到了端午。镇北王府里忙碌了起来,甚少有人搭理离君院众人。仆人们将各房各屋粉刷修葺、婢女匠人穿梭在花园中,摆上最名贵的牡丹月季,阵阵香风传到墙外,据说引了不少文人骚客作诗作词。

沈毓琳冷眼旁观,白锦忍不住道:“小姐,婢子左右打听了,王爷的确有应诏回京述职,朝里放出消息,这回怕是不走了。”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沈毓琳悠然喝了口茶,此时玉珠、络心两个丫头走了进来。玉珠那日被打了二十个嘴巴,本来小脸肿的老高,此刻已然消了下去,更显的冰肌玉骨,娇俏非常。

白锦换了话题,笑道:“哟,玉珠这脸好的倒快,竟更显娇俏了。”

玉珠拧着帕子,脸上浮起红晕:“白锦姐姐愈发会调侃人了。说道绝色,这院子里除了小姐就剩白锦姐姐了。我们这起子破落户,怎么能和您二位争艳呢?”

“呸!好个没正形的小蹄子!我不过说了句,你到编排了这么大一通。”说着走近瞧了:“这脸真是完全消肿了,恢复的不错。”

“便是擦了那白玉芙蓉膏。”玉珠闪烁答道,仿佛不愿多言的样子。

白玉芙蓉膏,是用睡莲捣成泥,加入了百草,茯苓、白芷,以及地黄。算不得名贵,效果也绝无如此显著。沈毓琳暗地里打量着这个丫鬟,眼色闪过一丝审视,却是不动声色。

“对了小姐,”玉珠对着沈毓琳时用着哄孩子的口吻道:“方才我看见他们在院子里搭了个好大的秋千,小姐可想去玩儿?”

又去院子?不久前方出了桩大事,她自己也没少遭罪,这会子这丫头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白锦不由地狐疑,方要说话,只见沈毓琳一个眼波横过来,并拍着手道:“好啊好啊,毓琳最喜欢秋千!可以飞好高好高!”

院子里倒真是搭起了秋千。秋千架支在粗壮的大树下,绳子则有缠绕着不知名的小花的藤蔓替代,夏日里越发显得别致。白锦不放心的检查了数遍,也没瞧出什么端倪,不禁显得既困惑又忧心忡忡。

那边沈毓琳已经玩了起来,倒似真不担心张侧妃会做什么手脚,口里还兴奋地喊着:“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表妹这就玩起来了?”突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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