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仍是迟疑不决。
苏无倾漫不经心道:“既然龙王不肯,我也不好再逼你,不过这破珠子你们是拿不回去了。东西现在是我的,待在我身体里总不见得有坏处,”她下巴微挑,“这封印,你们爱解不解。”
摆的这般磨叽模样,显然是不想给她解封,她又何必去浪费口舌。左右东西在自己手上,倒不如自己琢磨琢磨。
说罢,她拽起范无救的袖子转身就走。
昆禅迅速上前挡路道:“今日不把遗鳞珠交出来,你休想活着踏出东海!”一时间,他灵力释放,化出八道屏障死死包围住二人。
不给解封,还想把东西要回去?她冷冷地扫他一眼:“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范无救召出勾魂索,释放灵力。
小丫头倒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退到一边去看戏。
冥府勾魂大人与东海长老的比试的确有看头,饶是这龙宫再固若金汤,也招架不住此等二人掀起的风浪。
“且住手!”眼看着自家龙宫被拆,龙王终是出声阻止,叹声道:“本王帮你解封就是了……”
苏无倾瞄了眼昆禅,转头对着龙王一笑:“有劳了。”
……
上界,
“公主…公主冷静啊!这诛仙阵不能随意用啊!”
汉阳气鼓鼓地瞪着一众跪地仙娥,“让开!本公主要下凡界去渡劫,你们拦什么拦!”
为首的仙娥苦苦哀求道:“公主不可啊,如果陛下知道了,奴婢们可就永世不得入仙籍了……”
“我不管!你们谁要再敢拦我,本公主马上除了你们仙籍!”
仙娥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再劝。
“……长本事了,敢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
“父……父皇?”她僵硬地回头,不出所料的,撞上仙帝阴沉沉的面孔。
仙帝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齐齐一排仙娥,“让你面壁思过,就是这么个思过法?”
“可我就想去凡界。”她低头道。
仙帝沉默不语,许久,他看着女儿叹了口气,“罢了,你真想去就去吧。”
汉阳扬眉:“真的?”
“朕是管不住你了……”
“谢父皇!我保证不闯祸不惹事!”说完,她一溜烟的没了影。
看着女儿飞奔而去的方向,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屋内屏风后缓缓走出个男子:银白的发用金玉冠束着,双眼微扬盛满了和煦,生的极为好看却没有丝毫阴柔。
“舍不得了?”他看着仙帝,笑问道。
仙帝向他行仙家礼:“阳儿生性顽劣,烦请世尊多加包容些……”
墨怊温和一笑,不语。
怔愣良久,仙帝才说出话来:“朕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没想到这般快,转眼她就长的这样大了……”他无奈地笑了笑,眼眶却是微红了。
墨怊双眸望向别处,掩去眼里的苦涩轻笑一声:“是啊,终究是长大了……”声音中带了些不知名的情绪。
……
东弘国
皇宫上空一道白光掠过,婴儿的啼哭随之而起。
上界司命殿中,墨怊望着岿镜中的婴儿,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悲凉。
万年前,
她满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
他想上前拉她的手,还未触及,她往后踉跄两步,惊惧地看着他。
他的手顿住,无措地望着她,像个孩子……
“滚开。”她说。
“对不起……”他说。
“滚。”她闭上眼,把头偏开不去看他。
……
思及此,他心口隐隐作痛,突然茫然,却又是无措了……
他抬起手来轻抚着镜中的孩子的脸,喃喃自语,“你怨我好,恨我好,何苦折磨自己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
偌大的司命殿中,一尊者,一岿镜,一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