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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年

三年,周清三岁大了。

三年,让周清与岳不群越发的疏离,而与宁中则关系却亲如母子。

岳不群作为一个具有传统气息的“文人”,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因着最初的一幕,便对周清这个妖异而现的小儿,生出了连他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抵触与反感。

这种难以察觉的抵触心理,随着周清年岁愈大,显现出的愈发的不平常与妖异而愈发的强烈。

直到称呼问题的出现,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可避免的爆发。

周清虽然算是两人“养大的”,但作为一个“成熟的人”,自然不可能去叫两人“爹娘”,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借着小儿的口吻,以“岳岳”“宁宁”代之。

童言稚语,倒也引得宁中则的谅解。但以岳不群的敏感与深沉,以及他历来所见这小儿的“妖孽”,却察觉出些许不平常。他不屑与小儿计较,却愈发的疏离起来。

宁中则未免没有察觉,但母爱的泛滥,让她忽略了这些东西,忽略了周清在很多方面的“无师自通”,忽略了他很多时候“小大人”的语气与成熟的价值观,只用包容与爱去接受这一切。岳不群眼中大逆不道的“妖童”,在她眼里,却是大大的天才,让她无所保留的溺爱到底,也不免跟岳不群生出些“矛盾”。

对于宁中则的溺爱与“视而不见”,岳不群除了苦笑,也只能忍耐了。谁让他得了这天大的幸运,娶了这江湖上无数人钦慕的“玉女剑”宁女侠呢?

三年,岳灵珊也三岁了。对于同龄的小大人的哥哥,岳灵珊依恋非常、崇拜非常。各种让她想象不到的游戏、各种手工制作的精巧玩具,最让她喜欢的是,哥哥自己做的各类精致美食和果酒。

此时的她,正站在一棵哥哥说的“苹果树”下,数着苹果的数目,一天天的等待着苹果的成熟。

周清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不仅是灵魂上的,更是经过空间改造过的身体上的。虽然区区三岁,但在力量和身体强度上,便不于一般的成年人,至于速度以及身体柔韧性以及其他方面,更要远远胜之。

身体非同寻常的强壮,让他能做一些“成年人能做的事”。没有网络与游戏的时代,他学会了自下围棋,看完了一书架的书,没事的时候,还自己琢磨着给岳灵珊做一些益智的玩具,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他将空间中的果苗移植了出来,又亲自下厨,做出种种符合自己口味的美食。

最显而易见的改变,便是整个华山上下,都学会了吃辣椒,每到吃饭的时候,必有一叠辣椒酱在。

对于周清这个“妖孽”,岳不群并不喜欢,但对于他的那些美酒美食和不知从哪里弄来果苗、种出来的水果,也不得不赞叹和享受。当然,这种喜欢,永远只能留在心里,不会去主动表达,也只有宁中则,才能隐隐的察觉一些。

于是,岳不群的案几上,摆上了更多的“周清出品”。

这些改变,都是所有人眼底下发生的。但还有些改变,是看不见的。比如,周清常常往饮水缸里放入一些稀释的灵水。这些灵水,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华山上众人的身体,由着身体的改变,竟而对精神产生一些潜在的影响。

负责华山派厨事扫洒的陈氏夫妇,也如同焕发了第二春一般,本来老迈的身子,逐渐健壮起来,苍白的头发,渐渐返还乌色,就在昨日,六十六岁的陈大婶还怀上了个胖大小子,羞得这对老夫老妻几天不敢见人。

整个华山派的变化,岳不群看在眼里,也深有感受,若说是那妖异小童的“功劳”,他是绝不会认同的;但若说与那小儿没丝毫关系,连他自己也不那么认为。

他不喜周清,却无法拒绝周清带来的改变,并乐见其成。周清专心自己的事物,也不去搭理他。

三年过去,若非这一日,一个叫令狐冲的小子拜进了华山派,拜在了岳不群门下,周清怕是已经忘记了这是一个武侠世界,这是一个笑傲江湖的世界。

他穿越到过唐朝,虽然惊异,但总算想得通。但穿越到一本小说的世界里,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难以接受的事。

一本故事而已,如何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世界;一个个故事的人物,如何变成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想不通、无法理解、难以接受,更是难以将之当做现实。

但宁中则的慈爱与华山上一草一木的枯荣,乃至岳不群的敏感与“傲娇”,都让他不知不觉的融入这个世界之中。当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皮孩子令狐冲的时候,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层隔膜也开始打破。

武侠世界,不学武,能还做什么?

“宁宁,你教我武功吧。”周清努力的用那不怎么熟练的表情卖着萌。

“你家岳岳可比我厉害多了。而且,跟着我可学不到华山派最厉害的‘紫霞神功’。”宁中则已经彻底习惯了周清对两人怪异的称呼。

“我才不要跟那个伪君子学呢!”周清斜着眼睛,目露不屑。

“哼!”一声轻哼从窗外传来,隐隐之间,可以听到脚步的离去声。

“你们两个啊!”宁中则看着周清故意气岳不群,也不生气,只觉得他那小模样十分可爱,轻轻的捏了捏周清的小脸,以示惩罚。

周清为了学武,抛弃了节操,任由宁中则捏着小脸,小眼珠子一转,又生一计,“我听说‘宁宁’可是‘华山玉女剑’呢,可比什么‘君子剑’名头大多了,莫非只是江湖上人看宁宁好看,才这么说的?”

宁中则知道这是周清的激将法,也不免生出几分比较之意,豪气一生,道:“华山玉女剑虽然不在江湖上行走,但玉女剑的徒弟也要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头来!”

当天,周清正式端茶拜师。而岳不群,却借着由头,下了山去——眼不见为净!

“娘——我也要学武功!”岳灵珊看着周清拜师,而自己却还要跟个小萝卜一样扎在书房习文,立马不干了。

“灵儿,你还小,等几年娘再教你习武好不好?”

“可是、可是清哥哥也不比我大好多。”岳灵珊一脸委屈的模样,眼泪涟涟,就要滴下来。

“可是他是男孩子,长得壮些,才可以提前练武。”宁中则不知道该怎么跟岳灵珊说周清的不同,只能这么安慰道。

“那、那灵儿也吃好多好多饭,快点长大,娘亲就教灵儿练武吗?”岳灵珊睁着一双大大的含露的杏目,希冀的问道。

“是啊,等灵儿长大一点,娘就教你练武。”宁中则摸着岳灵珊的头,安慰道。

周清在这个世界,仍叫周清,是他极力争取,自己取的名字。所谓“周”,按他说,是“周易”的周,“清”是“清水”的“清”。

令狐冲上了华山,经过几日的观察磨合,很快和岳灵珊玩到了一起。

对于岳不群,他是敬重和畏惧并存;对于宁中则,他是充满敬爱钦佩;对于周清这个敢跟师傅犟嘴的小不点、小大人,除了好奇,未免还有几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畏惧,难以十分亲近,只有岳灵珊这个小人儿,让他又怜又爱。

周清总能找到自己的事做,而宁中则不能时时看护,只有他,除了练功,就是和岳灵珊一起捣蛋、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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