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错。柳絮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有了这个想法。
打扮好出了门以后,她才发现天气是阴沉沉的,而且一点也没有要好转的样子。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感觉欺骗了:来到这个城市以后,柳絮才发现天原来可以亮那么早。到自己每天起床的时候呢,那会儿差不多七点左右吧,天早就亮光光的了。以至于再怎么厚实凝重的云和柳絮那一层薄薄的窗帘,根本阻挡不了日光的侵入。以至于大学时候没怎么睡过懒觉的柳絮就醒得更早了,然而醒来和起床到底是两回事,她不得不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蒙被子在头上又是使劲闭上眼,一直折腾到七点。
刚搬来这个住所的时候,收拾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眼罩,她自己觉得肯定是上夜班的人白天睡觉的需要吧。后来她又想:这个屋子里原先的这个人也许是和自己一样从千里之外的西边来的。在自己的家乡,最早要到五点半天才蒙蒙亮的。到这儿起码提前了一个小时。还记得小时候课文上说,我们的祖国幅员辽阔,到了凌晨三点多,我国东部的漠河已经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而西部新疆的孩子们才睡下没多久,他们要到早晨九点多才起床。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并没什么直接的感受;现在,还远没那么夸张呢,自己已经很瘦,困扰了。
是的,很瘦和困扰。柳絮本来就是个不胖的姑娘,最近睡眠不好之下。又瘦了几斤。168厘米的自己戴着眼镜,脸色也丝毫不红润,经常被人打趣道一阵风都能吹走,自己只能随便挤出点笑容。现在呢,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补回去那些体重,过年回家又要被妈妈说了吧。说起睡不着的困扰。柳絮感觉自己无可奈何的心情简直足够感染给整个市区几百万的人:提起这个她那种想把头皮抓烂的心情就一下子上来了,谁有谁知道。说给别人听,别人只会云淡风轻地说睡不着?我一般怎么怎么样就好了。你怎么不睡前运动,你怎么不泡泡脚喝点热水,看点难懂的书之类的。等到她自己真的害上失眠就懂了。然后柳絮又想到,算了,只是为了体会自己的心情还是用不着遭这么大的罪了。
想着想着她已经到了一个红绿灯口了,有时候柳絮自己回过神来都是一阵后怕,刚才自己全神贯注地胡思乱想着呢,怎么就把自行车骑到这儿来了,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还好没碰到违反交通的冒失鬼。否则自己一个走神,下一个醒过神来时已经在血泊里了,或者干脆就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虽然很会安慰别人,从来都愿意帮别人往好的地方想,但论起幻想悲剧的能力。柳絮真是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有时候她也不禁去想,到底是略微自卑的性格造成了这种情不自禁往坏处想的能力,还是说这种能力与生俱来,才让自己总是隐隐觉得不自信,要失败,要出糗。所以她把自己的幻想定名为胡思乱想。因为最好想到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印象最深的还是:小时候,高中以前吧,自己最先回到家的时候,开着灯等爸妈回来的时候,对着白白的墙壁,她总会想爸妈是不是迷路了,出什么事了,被打劫了甚至是……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时的恐惧。虽然她对谁也没有讲过。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上了高中,度过了大学时代,到了现在。到现在自己也还是怕黑,怕只有自己的房间。所以自己才会变成一个虽然会害羞,但是熟了以后就会非常人来疯的姑娘吧。
还好今天还是平安地到了公司,虽然一路上红灯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