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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兄弟相煎,苏秦助燕公平内乱(3)

三月初一这日,古城晋阳再遭沙尘袭击。

翌日后半夜,原本漆黑的大地又被一层厚厚的沙尘笼罩,不见天光。在晋阳正西门的城门楼上,全身甲衣的晋阳都尉申宝与十几个亲随守伏在门楼城垛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城外。

不远处传来守夜更夫的梆声,连响五下,略顿一顿,又响五下,形成有规律的节奏。

站在身边的一个亲随凑过来,小声说道:“将军,交五更了!”

“听到了。”申宝不耐烦地回他一句,两眼仍旧牢牢盯住远方。

又候一时,见仍无动静,申宝有些急了,转向那名传话的亲随:“你吃准了,可是今夜五更?”

那亲随急道:“回禀将军,小人听准了。樗里大人亲口说,是本月初二凌晨,交五更,以火光为号。”不无惊喜地手指远处,“将军请看——”

果然,远处亮起三堆火光。

申宝抽出宝剑,不无威严地转过身来,小声命令:“点火!”

几名手持火把的亲随急急走到早已准备妥当的柴垛前,不多时,城垛上呈一字形燃起三堆大火。不一会儿,远处的尘雾里涌出无数秦军,多得就如蚂蚁一般,悄无声息地逼近西门。

申宝看得分明,压住内心激动,小声命令:“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一个亲随转过身去,正要下楼传令,陡然间僵在那儿,目瞪口呆。

申宝急道:“秦人就到城门口了,你还愣着干吗?”

话音未落,楼下竟然传来放吊桥及开城门的声音。

申宝正自惊异,背后又飘来浑厚但却冷冰的嗓音:“不劳申将军,城门已经开了。”

申宝急急回头,见一身戎装的晋阳守丞赵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四周更有数不尽的赵兵,个个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赵……赵将军!”申宝一下子傻了,语无伦次。

赵豹冷冷地望着他:“拿下逆贼!”

众兵士上前,将申宝及所有亲随尽皆拿下。

眼见秦兵先锋中已有数百人冲过吊桥,涌进城门洞,赵豹冷冷一笑,朗声命令:“将士们,起吊桥,关门打狗!”

一群赵兵发声喊,合力拉动吊桥的滑轮。吊桥陡然飞起,桥上秦兵猝不及防,纷纷掉入宽近三丈的护城河里。与此同时,城上火光四起,万弩齐发,可怜那刚刚过桥的数百秦兵,顷刻间就在阵阵惨叫声中化为阴世之鬼。

司马错大惊,急令鸣金收兵。

与此同时,晋阳东门开启,两骑冲出,快马加鞭,径朝邯郸驰去。

中大夫楼缓得到急报,急禀安阳君:“禀报太师,晋阳急报!”

安阳君匆匆看过,急道:“快,备车,洪波台!”

子之朝浊鹿秘密驻防的事,迅速为武成君所知。

子鱼急召季青:“子之陡然增兵浊鹿,季子可知此事?”

季青点头。

“你可速将此事告知赵人,要他们暂——”

“回禀主公,已经晚了!”

“季子,你……此话何意?”

“主公,”季青缓缓说道,“微臣早已使人通报公子范,他要的粮秣已备妥当,没准这阵儿赵军已在奔袭浊鹿的途中了。”

“这如何能成?”武成君大惊失色,“赵人不知防备,必吃大亏,万一问罪,叫本公如何解释?”

“微臣要的就是这个!”季青阴笑一声,“公子范若吃大亏,自然不肯罢休。赵、燕交兵,必有一场热闹,主公若在此时起兵,大事必成!”

武成君正欲再问,果有探马来报:“报,赵人夜袭浊鹿,被子之将军打退!”

武成君急问:“情势如何?”

“赵人折兵三千,退兵三十里下寨,子之将军也退守浊鹿。”

“赵人共来多少兵马?”季青问道。

“一万。”

“再探!”

探马应喏而退。

季青微微一笑,转对武成君道:“主公,可以起兵了!”

“季子?”

“公子范原以为浊鹿唾手可得,仅使一万人来取,万未料到遭此痛击。依公子范性情,必起大军复仇,主公此时不起兵,更待何时?”

“这——”

“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武成君沉思有顷,面色渐渐坚毅:“好吧,你去传令!”

明光宫里,姬雪缓缓走至文公榻前,将手抚在文公额头,轻声问道:“君上,今日感觉如何?”

文公苦笑一声,轻轻摇头:“心头就如压着一个铅块,头也疼得厉害。”

“君上勿忧,”姬雪微微一笑,声音更柔,“臣妾在太庙求得一卦,乃上上之签。听卜师解释,君上之疾,不日将愈。”

“唉,”文公长叹一声,“夫人,你不要宽慰寡人了。寡人之病,寡人自知,一时三刻是好不了的。”

姬雪扑哧一笑。

文公怔道:“夫人因何而笑?”

姬雪又笑一声,方才止住,说道:“臣妾前往太庙,途中遇到一桩奇事,方才想起,一时忍俊不禁,竟就笑出来了。”

“哦?”文公的好奇心全被勾起,心情也好起来,歪头望着她,“是何奇事,能惹夫人如此发笑?”

“臣妾刚出宫城,就有一人冲至街心拦驾。”

文公惊道:“何人拦驾?可否惊到夫人?”

“哪能呢?”姬雪笑道,“臣妾又不是三岁孩童。”略顿一下,“那人跪在地上,说是求见殿下。殿下见他冲撞臣妾,就要拿他问罪。也是臣妾好奇,召他问之,此人自称是云梦山鬼谷子弟子,魏国大将军庞涓、楚国客卿张仪皆是他的师弟。臣妾上下打量,见他貌不惊人,衣冠陈旧,形容举止似也看不出是胸有大才之人。庞涓、张仪何等人物,此人竟然自称与他们同门,岂不是妄言托大吗?君上,现在这世道,就如一片大林子,什么样的鸟儿都有。君上见多识广,可曾遇到此等可笑之事?”

“嗯,”文公见她言语轻松,也放下心来,“此事听来倒也好笑。后来如何?”

“也是臣妾好奇心起,一来欲试此人才华,二来也想打压一下此人气势,就以燕国之事问之。不料此人出口说道,‘燕有大疾。’臣妾以为,君上龙体欠安之事,燕人皆知,此人说出此语,也算平常,随口应道,‘先生所指可是君上龙体欠安之事?’此人应声回道,‘非也,君上无疾,有疾者,燕也。’君上明明有疾,此人却说君上无疾,岂不是乱言诳语么?臣妾本欲责罚此人,因其所言也还吉利,后又占下吉卦,一时高兴,也就打发他去了。现在回想此事,特在君前学舌。”

文公忽地一声从榻上坐起:“此人姓啥名谁?现在何处?”

“君上万不可惊动身子。”姬雪扶他躺下,“臣妾已问明白,此人姓苏名秦,是臣妾娘家洛阳人,现在宫城外面的老燕人客栈居住。”

“苏秦?”文公眼睛大睁,“可是那个向秦公献帝策欲一统天下的苏秦?”

“君上真是神了!”姬雪佯吃一惊,“臣妾问过了,正是此人。”

文公再次起身,身上之病似已全然不见:“爱妃,速召此人入宫!嗯,不可走漏风声,让他前去——”略略一顿,老眼珠子一转,“前去寡人书斋!”

姬雪笑着提示道:“君上这龙体——”

“哦,”文公也笑起来,“是了,寡人这还病着呢。这样吧,传他前来明光宫,就在榻前觐见!”

“臣妾领旨!”

姬雪扶文公重新躺下,款款退至门口,转身走出,刚至前面客厅,猛然看到太子苏正在厅里来回转悠,见她出来,急趋过来,扑通一声跪地叩道:“母后——”

姬雪欲躲不及,只好顿住步子,眉头紧皱:“殿下?”

“母后,”太子苏急道,“出大事了!”

姬雪缓缓走到席前坐下,摆手道:“殿下请起,是何大事,你说吧。”

太子苏起身,也在席前坐下,拱手道:“启禀母后,儿臣得报,赵军一万昨日袭我边邑重镇浊鹿,被子之将军击退。赵军主将赵范大怒,命令大军连夜拔营,向我边境移动七十里,子之将军也令燕军将士兵不卸甲,马不离鞍,昼夜戒备,两国大战一触即发!武成君见时机成熟,在武阳杀猪宰牛,誓师伐蓟,檄文已拟好了,说是朝有奸贼,欲清君侧!这且不说,据儿臣所知,蓟城里面有他许多内应,即使宫中,也有他的耳目,儿臣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之中!”

“殿下是何打算?”

“母后,”太子苏急道,“眼下已是紧要关头,母后必须奏请君上,讨要虎符,调子之大军回守蓟城,剿灭乱臣贼子!”

姬雪心头一怔:“若是调回子之大军,何人迎击赵人?”

“母后,”太子苏随口应道,“赵人若打过来,我们大不了割城献地;子鱼若打过来,君上、母后还有儿臣,我们……我们是必死无疑啊,母后!”

面对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殿下竟然说出如此不疼不痒之语,实让姬雪心寒。姬雪忽又联想到文公所说的选人非贤一句,不无鄙夷地斜他一眼,冷冷说道:“殿下,君上病情刚有好转,不可惊动!虎符之事,你也不必再说了!”

太子苏一急,故伎重演,起身倒地而拜,两手扯住她的裙带,声泪俱下:“母后——”

姬雪面色愠怒,猛然站起身子,用力扯回裙带,厉声喝道:“来人!”

太子苏完全被姬雪的威严震慑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老内臣闻声急进:“老奴在!”

“殿下累了,送他回东宫歇息!”姬雪冷冷说道。

老内臣上前一步,转对太子苏揖道,“夫人有旨,请殿下回东宫歇息。殿下,请!”

太子苏抹把泪,爬起来悻悻走出。

见他走远,姬雪转对老内臣道:“你速去老燕人客栈,请苏子马上入宫!”

“老奴遵命!”

从太庙回来,苏秦不知姬雪何时捎来音讯,哪儿也不敢去,一直守在店中。将近午时,一人拉着一匹黑马急走过来,看到门楣上的“老燕人”三字,那人拿袖子擦把汗水,见老丈正在院里磨砺一支矛头,拱手道:“请问老丈,此店可否有位姓苏的先生?”

老丈放下矛头,起身拱手:“客官要寻的可叫苏秦?”

那人喜道:“正是。”

老丈打量他几眼,返身回店,走至苏秦房前,敲门叫道:“苏子,有人寻你!”

苏秦闻声走出,见是一个陌生壮汉,拱手道:“在下苏秦见过壮士。”

那人打揖回礼,也无多话,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函,递于苏秦:“在下从邯郸来,有位姓贾的先生有急信托在下捎与先生。”

苏秦接信揖道:“壮士辛苦了!”

苏秦正在看信,街上再次传来马蹄声,一辆车马急驰而至,停在店门外。

老丈迎上。

老内臣从车上走下,揖道:“请问老丈,从洛阳来的苏子可在此处?”

老丈不无兴奋地冲苏秦叫道:“苏子,宫中来人寻你!”

苏秦也早看出是内宰,迎上揖道:“洛阳人苏秦见过内宰。”

老内臣还过一揖:“苏子,夫人有请。”

苏秦转对壮汉:“壮士稍坐,在下有点急事,需进宫一趟,回来再与壮士说话!”转对老丈,“烦请老丈做几道好菜,为壮士洗尘。”

见老丈应下,苏秦迅即登上轺车,随老内臣急入宫中。

姬雪面色焦灼,正在宫中来回走动。

老内臣趋步进来,小声奏道:“启禀夫人,苏子来了。”

姬雪长出一口气,稳定一下慌乱的情绪,款步走至席位,缓缓坐下:“有请苏子。”

苏秦趋进,叩拜于地:“苏秦叩见燕国夫人。”

“苏子免礼!看茶。”

苏秦谢过,起身坐于客位,宫女端上香茶。

姬雪凝视苏秦,有顷,拱手说道:“国有大事,君上今又龙体欠安,本宫一个弱女子,实在无力应对,情急之下,只好冒昧打扰苏子,还望苏子不吝赐教。”

因有老内臣在场,苏秦只好一语双关:“苏秦是特意为燕国来的,苏秦愿为燕国,愿为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姬雪微微点头,颤声应道:“姬雪谢苏子了!”

“听夫人说国有大事,请问夫人,大事何在?”

姬雪将赵燕交兵、子鱼引军杀奔蓟城一事约略讲述一遍,不无忧虑地望着苏秦:“苏子,大体就是这些,眼下事急,子鱼大军恐怕离蓟城已经不远了。”

苏秦问道:“请问夫人,子鱼之事,君上可有旨意?”

“唉,”姬雪摇头叹道,“子鱼、子苏都是君上骨血,今日势成水火,君上左右为难。不瞒苏子,君上之病,因的也是这事。假使叛乱的不是子鱼,君上断不会让情势发展到这个地步。”

苏秦再问:“夫人可有旨意?”

“唉,”姬雪复叹一声,“本宫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旨意?苏子,燕国本是弱国,东有胡人,北有戎狄,南有强齐,西……苏子这也看到了,眼下赵国八万大军已经压境。苏子,燕国势弱,不能自乱哪!”

听闻此言,苏秦甚是感动,起身叩道:“苏秦谨遵夫人旨意。”

姬雪窘道:“苏子,本宫哪……哪……哪来旨意?”

苏秦再拜:“夫人方才说,燕国不能乱,就是旨意。”

姬雪既惊且喜:“苏子已有应对之策了?”

“夫人放心,”苏秦郑重点头,“若治天下之乱,苏秦不敢夸口;若治燕国眼前之乱,于苏秦倒是不难。”

姬雪长出一口气,将手捂在心上:“有苏子此话,本宫这也放心了。”

话音刚落,一宫人飞奔进来,叩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启……启禀夫……夫人,叛……叛军已至郊区,就要打……打到城……城下了!”

有苏秦在侧,姬雪全然无惧,神色如常地转向老内臣,缓缓说道:“传殿下、蓟城令本宫议事!”

老内臣应道:“老奴领旨!”

旷野上,旌旗猎猎,车轮滚滚,战马嘶鸣,近两万人马分成左中右三军从武阳方向直扑过来。

早有探马报知蓟城令,几座城门同时关闭,护城河上的吊桥也随之吊起。

大军在南城门外一箭之地停下,依照事先的编排摆开阵势。全副武装、手执长枪的武成君威风凛凛地站在中间一辆战车上,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盯在高高的城门楼上。在他两侧,分别站着季青及十几员战将。

凝视片刻,武成君将头转向季青。

季青朗声喝道:“诸位将军,主公姬鱼身为君上长子,当立太子。公子姬苏以阴术媚上,蛊惑君上,谋得太子之位。姬苏身为太子,不体恤民生,专权跋扈,排除异己,塞言用奸,致使燕国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已成燕国公敌。主公秉承天意,兴正义之师,讨伐逆贼,清理君侧!”

十几员战将齐声吼道:“我等誓死跟从主公,铲除奸贼,清理君侧!”

季青拔出宝剑:“人生在世,莫过于建功立业。诸位将军,这个机会,近在眼前!你们各领人马,按预先约定,杀入蓟城。谁先登城,即记头功!”

众将齐声喝道:“末将得令!”

众将各领人马,分别驰去。

顷刻之间,鼓声四响,杀声震天,武阳叛军争先恐后,分别杀向外城诸门。

蓟城进入紧急状态,锣声齐鸣,喊声四起,众多青壮纷纷拿起武器,涌向四面城门。

老燕人客栈里,老丈正与那壮士对饮,大街上突然人声鼎沸,乱作一团。不消一刻,小二急急进来,报说武阳叛军正在攻城。

老丈放下酒碗,走至店中翻腾一阵,寻出一杆丈八枪杆,拿抹布拭去尘土,将方才磨得铮亮的矛头安上,拿钉子钉牢。壮士走过来,拿起舞动几下,脱口赞道:“好枪!”

“听你此话,”老丈接过枪,不无自豪道,“壮士算是识货之人。不瞒壮士,此枪是老朽祖传家宝,枪头为精铜所铸,枪缨是胡地马鬃,枪杆是南国上等紫檀,在燕地,似此等宝贝,唯有宫中甲士才配。”

小二惊道:“掌柜的,您擦拭此枪,难道是要——”

老丈扔掉抹布,拿枪走至院中,舞弄几下,对小二道:“小二,你守好店门,老朽守城门去。”

壮士拿起酒坛,咕咕一气喝干,从几案上拿起宝剑,挂在腰间,冲小二抱拳道:“小二,替我守好那马。”转对老丈呵呵笑道,“老丈真是爽快人,走,晚生陪你!”

东宫里乱作一团,几十辆马车上堆满物品,七八个宫妃、十几个小公子、小公主争先恐后地奔向马车,有几个不愿走的,蹲在一边抹泪。众臣仆及宫人你呼我叫着向大车上扛运贵重物什。

殿外,数十名甲士竖枪般立于地上,军尉袁豹手执长枪,昂首挺立于队列前面,目光冷峻地望着这群在惊惶中丑态百出的男女及不男不女的寺人。

南门外传来鼓声及冲杀声。太子苏急步走出殿门,飞身跃上王辇,对袁豹道:“袁将军,快走!”

袁豹一动不动,众军士亦然。

太子苏急了,提高声音:“袁豹,你耳朵聋了!”

袁豹朗声问道:“请问殿下,欲至何处?”

“你——”太子苏气怒交加,吼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走北门,去造阳!”

“殿下,”袁豹单膝跪地,“叛军兵临城下,君上仍在宫中,殿下却……弃城远走,万万不可啊!”

太子苏厉声喝骂道:“叫你走你就走,啰唆什么?”

袁豹苦苦哀求:“蓟城危在旦夕,君上龙体欠安,殿下,您要一走,军心必散,蓟城必破啊!”

太子苏脸色乌青,呼地拔出宝剑:“袁豹,你……你敢抗旨吗?”

袁豹脖子一横,冷冷说道:“殿下要杀便杀,末将不当逃兵!”

众甲士一齐跪下,异口同声:“我等誓死不当逃兵,愿从袁将军守卫蓟城,与叛军决一死战!”

太子苏扫一眼众军士,声嘶力竭地吼道:“来人!”

死一般寂静,场上竟无一人应声。

太子苏惊得呆了,握剑之手开始颤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凝视众人:“你……你们……想谋逆吗?”

袁豹朗声回道:“末将不敢!”

众军士亦齐声和道:“我等不敢!”

太子苏本无缚鸡之力,没有众军士护持,自是哪里也走不了。看到众军士如此抗命不从,他真正急了,站在车上正自不知所指,殿外传来马蹄声,姬哙引领一队甲士匆匆进来,看到这个阵势,完全呆了。

太子苏又惊又喜,急道:“哙儿,快来!”

姬哙趋前,缓缓跪下:“儿臣叩见殿下!”

太子苏手指众军士:“这群逆贼公然抗旨,快,下了他们的武器!”

不待姬哙动手,袁豹已将长枪朝前面一扔,叩在地上。众甲士看到,也纷纷将枪放在地上。

姬哙不解地望着太子苏:“这……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西城门、东城门也传来击鼓声。

太子苏不及解释,急道:“哙儿,莫说这个了,快走,开北门,暂去造阳!”

姬哙叩在地上,迟迟没有动身。

太子苏急了,叫道:“哙儿?”

姬哙缓缓说道:“启禀君父,北门走不通了。据儿臣所知,外城八门尽被叛军围死!”

太子苏如闻惊雷,扑通一声跌在车上。

姬哙起身,扫一眼众人:“你们守在这儿干什么?快将物什搬回去!”

众人未及反应,一辆马车在殿外停下,老内臣跳下车来,缓缓走进殿门,扫视一眼,心中已是明白,却不点破,朗声宣道:“殿下,夫人口谕!”

太子苏惊魂未定,下车叩道:“儿臣听旨!”

老内臣一字一顿:“请殿下前往甘棠宫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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