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下起了雨。吴佳琴高兴起来，以为会躲过一劫。没想到墙上的壁钟一指向十二点，李德华就打电话过来，以一副关切的口吻询问她上午的工作是否忙完了。吴佳琴不好推托，回答：“忙得差不多了。”
“十分钟后可以出来吗？”
“李董，你在哪里？”
“我在停车场。”
“好，我马上出来。”吴佳琴挂了电话，心想动作可真快啊，这是存心不让人拒绝。
电梯门开了，吴佳琴见许总裁在里面。许志林微笑地问：“吴小姐，下去用餐吗？”
“不。”吴佳琴低声回答。
“去见客户？”许志林似乎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吴佳琴不回答。
许志林眼睛里闪出一抹异彩，脸上浮出了一缕奇异的笑容。
电梯一路下降，到了一楼大厅。在大厅里，碰到了陈力。陈力犹豫了下，问：“吴佳琴，你去哪？”
“董事长约我去逛街。”吴佳琴脱口而出。
许志林听到声音，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回头看吴佳琴。
陈力脸突然红了，好像很后悔问吴佳琴这个问题。他顿了会，说：“玩得开心啊。”
“谢谢。”吴佳琴匆匆离去。
刚一出公司大门，就见王司机撑着一把伞在台阶上等。王司机见吴佳琴出来，立即上去，把伞倾在了她头上。
“我们先去吃饭。”吴佳琴刚坐进车，李德华微笑地说。
“好的。”吴佳琴强颜而笑。
车驶出了停车场，雨还在下着。前方的路面映出了模糊的车影，好像一面巨大的打滑光滑的银板。而两侧的鳞栉次比的楼宇也像镀了银一样，显得坚硬、冰冷却又孤寂，同街道一样一直延伸到抹着淡淡阴云的天际。
忽然，吴佳琴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音。
吴佳琴拿出手机一看，是李世华发的短信：能出来一下吗？
吴佳琴心怦怦跳起来，忙发了一条：现在不要跟我发短信。
李世华果然没再发了。
车停在一座五星级酒店前。
侍者迎上前，将两人领到靠窗的一张桌前。远处，是微波起伏的大海。好像覆盖着大地的锻子般柔软，又透着冷色的光泽。
侍者递上一本精美的菜谱。
吴佳琴打开一看。所有的菜都贵到极致，哪怕一盘最简单的沙拉，都是上百元。在几个月前，她被一个大客户约到这里，客户客气地让他点菜，她打开菜谱，看着满菜谱上的天价数字，不知所措。
现在，她从容多了。点了几盘位于中间价位的菜肴，和两杯位于高价位的红酒，然后微笑地将菜谱还给侍者。
“我可以叫你佳琴吗？”李德华突然问。
“当然可以。”吴佳琴心一蹬。
“你对孔白森感觉如何？”
吴佳琴愣了愣，笑地说：“他很帅。”
顿了会，李德华说：“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吴佳琴说：“哪里？”
“你看得见他。”李德华说。
这时候，侍者端着菜和红酒上来了。
吴佳琴抓起酒杯小饮着酒。进餐的过程十分沉闷、压抑。彼此的咀嚼声都似乎被扩音器放大，刺激着耳膜直颤。吴佳琴不再去吃那些脆的，容易发出声响的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