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奋考

师傅告诉大家，此拳术之所以难，是因为它包含了武学的全部精髓。若说招式难，它倒还不如兵器。在练完了拳术之后，习练兵器前师傅让大家在使用暗器上也提出了更严的要求。师傅说：“暗器虽虽小，在实战中却大有用处。有些人自诩英雄，不屑使用暗器，这样做实则糊涂。对敌中，首先便是要保命。命没了，再厉害的英雄也是枉然。用暗器攻敌，远近皆宜。所谓兵不厌诈。特别在车战中，更比不得江湖好汉意气相搏，没有义气可讲。所以对阵中，更应发挥暗器的长处。”暗器在于出敌不意，往往让敌人在不知不觉中便着了道。暗器攻可以伤敌，防可以救人，其作用不可小觑。有的暗器威力极大，像西洋的火枪，任你再厉害的武功终也逃不过一颗枪子。有的防不胜防，像梅花针、毒气弹等，但最实用的还是柳叶镖。它重量适中，可远可近，威力甚大，用途也广。缺点在于这镖虽然廉价，但到底数量有限，用一支便少一支，我们注意的是如何出镖，动作纯熟了，任何物体都可当镖来使用。师傅接着说：“往往战场就在平地，没有什么物体可以利用，这时便可以抓几个石子也能当暗器使用。”师傅弯腰抓了几颗石子，向四周张望，寻找着目标。此时刚好有只鸟雀飞过，师傅随手一挥，那鸟便落了下来。师傅掠过去接鸟在手，抚摸了几下，鸟儿即刻起身从手上飞走。师傅告诉大家，暗器使用要精要准，还要多样性，即使再小的技巧变化也要熟练，这样才能令人捉摸不透。接着，他便传了几种特殊暗器使用手法给大家，最难的要数天女散花式。这是一种发射多枚暗器的招式，其要旨在于各枚暗器有各自不同的目标。暗器在同一时间发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命中不同的目标。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师傅为了让弟子们相信其技艺的神妙，他摘了一把松针拿在手里，看到远处有一群蝴蝶在缓缓向这边飞来，于是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在那群蝴蝶飞近时，便把手里的松针挥出，只见那群蝴蝶纷纷掉落到地上。弟子们拾起蝴蝶，只见它们两边的翅膀上都插了一根松针。把松针拔下，它们却又振翅飞走了。数一数居然有二十多只蝴蝶，它们居然都没有受伤，松针只插在翅膀上，并没伤到身体。大家不仅为师傅的神技佩服得五体投地，更为师傅的善心感动。师傅教了大家几种暗器手法后，便让大家潜心习练。看看天色不早了，才让大家集合。告诉众弟子，各种手法的习练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有坚持不懈，精益求精，才能达到神化的境地。然后让大家把拳术招式连贯地演练几遍，才让大家回家去。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开始了剑术、刀法、棍法、枪法的习练。兵器的练习虽然难，但比起拳术练习要快许多，但年前仍然没有完成枪法的习练，无奈只得推迟到第二年。到了第二年，枪法只练习一半，小四却突然生病了，得的是天花，由于他年过二十了，那病来得十分凶猛，师傅前去看他，见他命在旦夕，急忙为他灌输内力，且封了穴道，护住心脉，方才保住性命。可遍体上下都是水泡。水泡好了之后，留下一脸一身麻子，好在内毒已完全去除，虽然面皮不平，颜色却与之前皮肤无异，不仔细看，倒也不怎么显眼。他这一病，耽误了整两月。待他再次回到高家时，大家枪法已经学完，正在练习轻功。师傅让才儿抽空助小四习练完枪法。小四一边习练师傅所教的内容，一边抽空学习枪法，用了好几月才终于把落下的内容给习完。师兄弟们知道小四生病，也曾几次去看望过，只是师傅不让其他弟子与他接近，怕给传染上，后来见小四成了麻子，谁也不笑话他，只是暗暗替他惋惜。但乡间的人却不管这些，背地里就叫他杜四麻子。在家乡最有名的第一是小长儿，第二便是杜四麻子了。他两人后来致仕回家后不甘寂寞，在江湖上混了些日子。和他的一邦兄弟成立了个舞狮队，年节喜庆时总喜欢到各家各户去凑热闹。他们的活动范围极广，上起湖北，下至江西老家，有时还至闽浙沿海一带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去，挨家挨户玩了一圈。其间只缺个才儿。才儿回家后只是在家隐匿不出，从不与外界交往。他的孩子成人之后，他便相携两位娇妻遁隐山林。八十年后高家建祠时，据传他曾一现踪迹，时年一百一十多岁，却仍如四十许人。当时高氏宗亲全在祠中祭祖，忽见其中一人丰神俊朗，亦在跪拜之列，拜罢祖先站起来，他的孙子认出了是爷爷，大声呼喊他，可他却不应，回身就走。他孙子跟到祠堂大门外，忽然便失去了他的踪迹。他孙子跪地地上，大哭起来。却见爷爷就在面前，把他扯了起来，对他说：“我和你奶奶都很好，你进去吧。他们都出来了。”他孙子站起来时，爷爷早已失去了踪迹。这时他孙子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据传，他孙子去世时，世才还回过一次家，往后便再也没有他及其两位妻子的消息，直到现在。这是后话。且说小四感念师傅的救命之恩，在练功上倍加勤奋。他病好后不久，习练的内容进入互练阶段。他一方面跟着老狼实习枪法，一方面进入互练的过程。他们师兄弟中，原来除了才儿，武功数他最高，后来小海由于资质最好，且在姐姐的督导下进步迅速，但也只是与他不相上下。可他因为大病一场，一下落后了不少。这次生病不仅令他破了相，也使他落了伍。好在他性格开朗，且很上进，在他的刻苦之下进步很快。互练是一种熟练与提高的过程，完全是为实战打基础的。师傅说过，弟子们从师习练的过程省试后便算完结。师兄弟们以前也常常进行合练，但那时的互练是为了更好地熟悉招式。而现在却是为了完全忘掉以往学过的招式。师傅说：“固定招式是为了让大家熟练其变化而学的。但在实战中，谁也不会按照事先设置的招式和你交锋，每招每式都只能见机行事，你若墨守成规，非被打倒不可。”师傅讲了一则笑话，说其时有一户人家老是被人家欺侮，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太窝囊，为了让儿子的一生改变那种状况，便为儿子找了一家武馆，送儿子去习武。儿子学了十多年后出了师，回到家里。地方恶霸才知道那老家伙原来是让儿子学了武功回来好对付自己，不禁大怒，于是带了一群打手来找那老头出气，指着那老头的鼻子骂道：“这些年看你年纪大了，儿子不在身边，倒也可怜，从不曾来找你晦气，不想你却让你儿子学了功夫来对付我。现在你以为有人为你撑腰了，了不得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父子能把老子怎么样？小的们，给我打。”打手们明知那小子学过功夫，不敢与他作对，便专打他爹。做儿子的急得嗓子眼都在冒烟了。他在开阔的地方摆开了架势，依着师傅所教的招式，一招一式狠打了起来，直打得灰烟滚滚，石走沙飞。打手们见他这般气势，越发害怕对他出手，被主人逼得急了，只是打他的爹。一会就把他爹打倒在地，吐血不止。有人劝那儿子说：“你还在这里比划什么，你爹都快被人打死了。”他儿子无奈地说：“我也很关键，可他们都不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