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女皇唐式槿的目光炯炯,直直地盯着一派云淡风轻的纳兰月樱。
“皇上已如愿以偿了,何必在乎这一件小事呢。对吧,女皇陛下?”纳兰月樱露出一丝笑容,并无多言,只是慢慢地品尝着一杯快要冷却的龙井茶。
“如愿以偿么?朕并没有。我所想要的,是大陆统一,挥剑诸尽西侯来,成为江湖之首!之后的人听到朕的名字,无不胆寒!”唐式槿激动地站了起来,眼中深藏的疯狂全部暴露出来,明黄色的龙袍一浮一沉。
“怕皇上离这个目标,远着呢。”纳兰月樱眸里已无笑意,只有一潭幽黑死水,无波,却充满汹涌的暗潮,那潭死水能将人溺弊、窒息其中,不由自主地凝望着这双灵动的黑眸,陶醉其中。
“且不说统一这件事儿,光是江湖隐居的江湖之首,还有那些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强者,一个轻飘飘的巴掌扇过去,恐怕皇上的小命就没了。”纳兰月樱无辜地眨了眨浓密卷曲的长长睫毛,却让唐式槿气得火冒三丈。
“闭嘴,你这贱民!朕多加修炼不就得了?!你以为你是谁,大胆刁民!”唐式槿对此嗤之以鼻,但双眼险些喷出火来:“朕可是号称江湖公主的女皇,自然会武功!他们能把朕怎么样?!”
“他们能把皇上撕碎,在下也能。”纳兰月樱毫不留情地揭了唐式槿的老底,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弧:“不要只因皇上的生母是江湖女子,皇上听了一些有关江湖上的趣闻,便自称江湖公主就得意洋洋,实际上一丝一毫的武功都没有。如此这般胡扯,儿臣真是见识了。”
“且让你嚣张几日罢,过了这些天,朕自会处决你!好好想想遗言吧,贱人!”唐式槿冷哼一声,面色铁青。
“那皇上多余了,在下未必会死,”纳兰月樱微微一笑,清亮深黑眸色中一抹大红色飞快闪过,随即又被黑色蚕食:“儿臣先告辞了。”
唐式槿面色阴沉地望向纳兰月樱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但又不知她的深浅,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重重地拂袖,少顷,茶具瓷器摔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纳兰月樱所处的东宫离主殿自然很近,也听到这“噼里啪啦”的摔杯声,不禁莞尔一笑。女皇脾气真大啊……她将这句话默默地咽回了肚子,一句也不说。
“殿下在想什么?”纳兰月樱身旁送信的那个怯生生的小侍女,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要不奴婢为您端一盘点心为您作下午的小食?”
“没什么,还有啊,小侍女,本宫身旁已经有一盘点心了,你要撑死我吗?”纳兰月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见小侍女脸憋得通红,笑道;“好啦好啦,本宫也不是小人,不打趣你了,你快把这封信教给公主。”
小侍女在一旁已经看得痴了。
“哦、哦,奴婢这就送去!”小侍女过了半响,才意识到这是东宫太子,羞红了脸,低着头,快速地溜走了。
“诶?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为什么要跑啊?”纳兰月樱忍不住腹诽,拈起一块榛子糕,塞入嘴中,顺便把女皇发泄时摔茶具的声音权当小曲儿听了,好不惬意。
而主殿内可谓是一片狼藉。
一旁的公公看着唐式槿摔完了所有可摔的东西后,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颤声道:“皇上,要不让奴才把地上的东西扫了去?”
唐式槿怒极,挥手就给公公一个巴掌,力道之大,把公公的左半边脸都扇红了,脸扭成一团:“死奴才,轮不到你来替朕做主!”
“是,是。奴才罪该万死!”公公踉跄着,但还不忘给唐式槿跪下磕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过了今晚,这夺位的女皇,就该……
“朕心很烦,让人收拾了这儿,摆驾御花园!”唐式槿铁青着脸,转身出了主殿。但急怒攻心的唐式槿并没有发现,公公眼里的一丝杀意。
又有好戏看了呢……纳兰月樱把玩着指间的匕首,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