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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归来之后

左耽字字沉重,“看来,其他七个队伍,也遭遇到对方埋伏,不过,他们可没有你们这么好的运气,能受到灵兽和神龙鳞的保护,那黑魔法阵邪恶怪异,再加上兽人和猛兽的攻击,他们怎能生还?”说罢,眉头紧皱,不再言语。

大长老平谷南稳坐木椅,接着说道,“如你们所述,冒充青衣弟子的那群人的样貌,却不似这大陆中的种族,我和东天门左耽一会儿去万书阁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些线索,”他望着各大天使,“各位还有什么疑问,若是没有其它要商讨的,今日就到这里吧,让冯道才和左池相他们回去好好休息,这一路辛苦各位了。”

众人正要拜别,地木门大天使景牧蝶站起身来,她圆圆的脸上,雀斑紧布,皱起的鼻尖儿将鼻子上的斑点聚集的更密,只听她尖利的嗓音说道,“各位且慢,”众人停步,都望向她,“各位,我地木门弟子冯道才领命出山办事,本是配合东天门天使长周万锋的,可是周万锋战死岛上,冯道才却全身而退,安全回来,我身为地木门大天使,也不能包庇同门。我怀疑,这几位极有可能与敌人串通,才保得性命。我建议,由我地木门来调查此事,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景牧蝶信誓旦旦说完,眼望着大长老和左耽。

众人皆是无奈,左池相和倪大仙等听了,却气愤填胸,还未等大长老发话,左池相“腾”地站起来道,“我们大家死里逃生,在那神佛岛上经历险境无数,何来全身而退之说?冯师兄身先士卒,处处护佑小辈,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左池相一向沉稳,可那景牧蝶颠倒是非黑白,信口雌黄,真真要气死个人,他实在隐忍不住,替冯道才辩护道,“刚刚我们已经将在神佛岛上所发生的一切跟各位说了个明白,我想各位大天使不会随意诬赖陷害我们。冯师兄在岛上一举一动,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他是清白的,我们身上的刀剑伤痛,明明白白都在身上,若是说我们串通敌人,真是要冤枉死我们了!”

倪大仙很少在众人面前发表意见的,此时也忍耐不住,道,“即便是地木门大天使,说话也要有依据,我们几个与冯师兄出生入死,拼死才回来这八大山上,莫要随便诬赖好人!”

景牧蝶“哼”了一声,道,“你们几个都是一起回来的,当然会串通一气,我就不信,人人在东海上航行过,怎么都没碰见什么神龙,就他祺天小子遇到了,还给他灵兽护身,龙鳞护体?”景牧蝶瞧也不瞧祺天,只对着左耽和大长老道,“周万锋是东天门的天使长,武功修为都是万里挑一,他都没活成,怎么冯道才带着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就逃出来了?难道你们都比周万锋厉害不成?要我相信你们清白,这却也难!”

凉玉晴气愤难抑,厉声反驳道,“你,你身为天使国大天使,怎可如此胡乱猜疑?我们若是奸细同谋,这一身伤都是哪里来?你不相信我们,难道也不相信你自己同门?冯师兄古道热肠,为我们几个小辈,每每陷入险境,那膀子差点让猛兽卸了下来,你可都看见?”

景牧蝶白了凉玉晴一眼,“我怎么不相信同门?付角勇,”她喊着那一直畏畏缩缩,没出声音的地木门弟子付角勇,道,“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样情形?”

那付角勇正是在东海上不顾其他人,遇到龙卷风自己最先逃离的弟子,他蹑手蹑脚,喏喏不语,这时见景牧蝶问,乍着胆子,大声道,“我,我只见到,那猛兽和兽人不怎么用力攻击冯师兄他们几个,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放屁!”左池相一下子炸开了锅,平时儒雅沉静的他,听了这违心之语,气的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付角勇,“付角勇,你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要不是为了救你,冯师兄会受那么重的伤?你何以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个人?!”

倪大仙也忙道,“付兄弟,说话要讲良心,那些猛兽恨不得要将咱们几个撕了,你眼睛是瞎的吗?”

祺天久久无语,这时也不得不出来说话,“各位大天使,当日情形,刚才我们几个说的都是实情,冯师兄是八大门的老人儿了,他的言行作风,我相信各位心里都有数的,我们侥幸逃脱,也多亏了冥辰前辈相赠与我的两个宝贝,各位若不信,亲眼一见便知。”说罢,从怀中拿出神龙鳞,众人一看,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闪耀鳞片,祺天念口诀使其变大,那龙鳞瞬间闪着耀眼光辉,能量布满整个堂室。

那东海灵兽在八大山的云雾中奔跑玩耍,这时听到祺天召唤,才不情愿地回到这里,众人一看,是一只小狗大小的水兽,浅蓝透明,浑身水汪汪,极其可爱。

景牧蝶不屑一顾,道,“就这么个小东西,能帮你们打败那可恶的敌人么?”

灵兽听了景牧蝶之语,见其表情尽是瞧不起,它一口上去,速度极其敏捷,咬上景牧蝶布满雀斑的鼻子,景牧蝶哪里想到这东西速度竟然这般迅捷,吓了一跳,那鼻子上疼入心脾。

“小东西,不可!”祺天一声呼喝。

灵兽不过是吓唬一下景牧蝶,并没下狠口,它松了景牧蝶鼻子,眨巴眨巴水眼,跳到地上,老实坐卧,样子可笑可爱。

景牧蝶恨的咬牙切齿道,“小畜生,连我都敢咬,我要了你的命!”说罢,一道地木门阵法猛烈而来,力道大的出奇,立即将灵兽围在中间,几秒功夫,棕色圆光极盛,一道忽起筒状将灵兽围在中央,包裹的严严实实,众人被那阵法气流所斥,祺天、左池相等修为低的小辈们把持不住连连后退。

左耽见了,便要出手阻拦,大长老平谷南拍了下左耽肩膀,阻止左耽动手。

左耽见了,知道大长老是要看这东海灵兽的威力到底如何,便识趣地住了手,在一旁观望。

“小东西!”祺天担忧地呼唤灵兽,要阻止景牧蝶。

“咚——!”一声巨响,如一根巨木压下,东海灵兽被阵中上方强力猛力压下,若是常人,早已被压死了。

“嗷——!”东海灵兽一声大啸,海风忽至厅堂,席卷飓风而来。

水声鼎沸,潮汐汹涌,一只一人多高的湛蓝水兽,在咆哮的水潮中昂首挺立,眼光犀利,一条背鳍从后脑至尾部,四只巨爪奔腾有力,正是变身后的东海灵兽。

灵兽在厅堂中扫视,见景牧蝶一张圆脸,眼神中隐藏着恐惧,灵兽前蹄未动,一道水流带着碎冰之声朝她奔去,去势又快又狠,景牧蝶竖起地木门阵法赶紧自保。

“霹雳扒拉!”水流在距离景牧蝶半米处遇到阵法冻结于此。灵兽丝毫不乱,身边水潮迅猛而下,朝着景牧蝶而去。景牧蝶哪里想到一个小小水兽竟有这般力道,那水潮到处,眼前阵法根本支撑不住,她拿起武器双鞭,挥舞如风,将水潮抵挡在外。

灵兽歪着头,大眼睛瞧着景牧蝶,玩味十足,又一道水流去时,触碰水潮,水潮立变无数冰刺,四面八方,冲着景牧蝶,刺锋尖尖,根根如刀,就要把景牧蝶扎个浑身洞眼。

“小东西,别闹了!”祺天见景牧蝶眼中已有惧意,便出来阻止。

左池相在旁边轻声抱怨道,“祺天,你阻止干什么?你让灵兽把她扎个稀巴烂才好,让她在这里惹是生非!”

一向好性子的倪大仙也凑趣儿道,“对!把她嘴巴扎烂,看她还胡说么!”

祺天好笑道,“兄弟们,可别添乱了,一会儿闹出事情来,没法收场,以后小东西还怎么和咱们在八大山上生活呢!”

灵兽听祺天叫停,不情愿地闷哼一声,回身变小,跳到祺天肩膀上趴伏下来。

景牧蝶好不生气,尖声刺耳道,“好个小畜生!若不将它灭了,咱们八大山上岂不危险!”

众人看热闹也看够了,大长老道,“行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冯道才,你们回去休息吧。”

景牧蝶道,“怎么?就这么算了?大长老,他们身上可有不少嫌疑,你也是看到了!”

大长老表情不变,对景牧蝶严肃说道,“牧蝶,是非黑白,我心里明镜的很,你就不要再说了。”

各大天使看了好一场闹剧,各自出了厅堂,天金门大天使空笠农走到祺天等面前,慈善面容,问道,“你就是祺天?”

祺天点头。

“嗯,”空笠农友好地回应道,“我很早就听说过你,你们几个小子不简单啊,今日有时间到天金门来,我要和你们好好聊聊。”

祺天见过空笠农,之前空笠农在观看大试练场比武时,曾谆谆教诲输掉比武的天金门弟子苏猛科,祺天看在眼里,对其印象极好。“天金门大天使相邀,祺天不敢拒绝,只是今日刚刚回山,还未见玄土山楚老前辈,不敢就去天金门拜会大天使,”祺天礼貌回答,“望大天使见谅,不知明日拜见可否?”

空笠农哈哈一笑,拍了下祺天肩膀,道,“你不必拘谨,今日没空,明日也可。你说的有道理,就是应该先回去看望自己的师父嘛,明日就明日,我在天金门等着你们,”空笠农指着祺天、左池相和倪大仙,道,“你,你,还有这大个子,加上璧狞斧头那小子,你们一起来吧。”

祺天、左池相和倪大仙一同回拜,“好!”

“明日去天金门,后天来我离火门可好?”众人一愣,回头见离火门大天使欧书邯微笑而来。

祺天等皆觉意外,各位大天使乃是八大门最重之人,如今都来邀请几个毛头小子,倪大仙受宠若惊,磕磕巴巴道,“好,好,那个,都,都去!”

祺天嘴角上扬,礼貌有加,“两位大天使相邀,弟子们倍感荣幸,定当拜见。”

左池相也喜气洋洋,但他在左夫敖身边耳濡目染,见过的大人物就多了,因此并不十分稀奇,只随声附和道,“定当拜见各位大天使。”

八大天使和大长老走后,凉玉晴对祺天道,“祺天,我先回幻水门去了,你若有什么事,就到幻水门来找我!”瓦蓝瓦蓝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舍。

祺天点头应允。

赵瀛尘婷婷而立,轻咬了下樱桃红唇,轻声对左池相道,“我也走了。”

左池相“嗯”了一声,满脸通红。

“我也回去了,”冯道才满面沧桑,极是疲惫。

祺天等想到那景牧蝶张扬的嘴脸,对冯道才满是同情,“冯师兄,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们,那景牧蝶嚣张的很,你莫要再被她骗了,”左池相说道。

冯道才无奈地点点头,“她也不会将我如何,你们放心。”

“那付角勇明显就是她安插在你身边给你捣乱的,”倪大仙不忿道,“冯师兄,你可小心着点。”

“景牧蝶心窄至此,你在地木门一定不会好过,冯师兄,万事小心,”祺天提醒道。

冯道才心里无比温暖,“几位师弟放心,”他虽满是感动,但不再多言,一场生死之战,大家心里早已将对方视作最信任的战友。

待只剩下祺天、左池相和倪大仙三人,祺天道,“蓝沙在何处?我们去看看他吧,这两个月他一定孤单的很了。”

“你们总算还能想起我来!”一声大大咧咧的男音,从厅堂后传来,“我以为你们把我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啦!”蓝沙满脸红光,从厅堂后走出来,“兄弟们,我可想死你们了!”几步小跑,一个熊抱,扑在祺天三人怀中。

兄弟叙别情。

蓝沙这两月在左耽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好生乖巧,那璧狞斧头越练越熟,威力愈大。左耽见蓝沙性情豪迈,与左池相性格上虽有差异,却很互补,两兄弟各有千秋,心里喜欢。左耽曾想过要将这蓝沙要到东天门来,成为自己手下一名强将,不过西天门蚕益见蓝沙聪明肯学,自然是不肯给的,聊过两次,蚕益死活不同意,左耽只好作罢。

蓝沙听祺天、左池相讲神佛岛经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直叹自己倒霉,没有跟了去,他在厅堂后又见祺天得到至宝,眼馋不已,这一趟没去成,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祺天这才将神龙冥辰被封印在东海,自己身世等语告知左池相三人。三人听了,更觉惊奇,原来祺天竟是不死族人!还能用血解除大天使王垆节留下的封印!更惊叹的是,大天使王居然还没死!

连连惊奇,三人一时间消化不了,脑袋直犯懵!

“祺天,你这是在写剧本呢吗?太难以置信了?你竟然不会死吗?那我杀你一下看看!”蓝沙蠢蠢的想法把大家都弄得哭笑不得。

“蓝沙,你傻了吧?神龙的意思是,荀薮一族有无限寿命,但若是被杀,也会死的,”左池相解释道。

“是么?”蓝沙询问祺天,见祺天点头后,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这样!那就没意思了,还是会死的呀!”

祺天道,“依冥辰前辈所说,荀薮一族在天使国界之外还要往南,生活在冰川之中,我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寻找族人,确认我的身世。但若我与大天使王垆节有关系,难道会是他的后人吗?那大天使王与荀薮族又有何关联,这事情真是复杂。”

兄弟几人都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祺天决定慢慢来追根溯源。

“楚老前辈怎么样了?”祺天问蓝沙道。

“额……,”蓝沙五官揪巴在一起,“那个……”

“蓝沙,你不会没去看望过楚老前辈吧!”倪大仙禁不住问道。

“哎呀!我忘了嘛!”蓝沙推脱道,“你们一走,我就被大天使左耽逼着练控制璧狞的心法,就,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你怎么这么健忘啊,”倪大仙着急道,“这两个月谁给他老人家做饭?这不是要饿死他了!”

“大仙,你不是说要给我带土特产吗?”蓝沙忽然想到,连忙打岔,“我的好吃的呢?”

“嗯……,那个,”这回换倪大仙颓了,“不是没有嘛!”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忘东忘西?”蓝沙这回抓到道理,反将了倪大仙一军。

“那个,那个什么,”倪大仙不知如何是好,求助般望着祺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蓝沙没完没了,“你答应了,还没做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祺天笑道,“蓝沙,你别欺负大仙老实,我俩要回去了,你和左池相聊吧。”

左池相撅着嘴道,“蓝沙你还要在东天门待多久啊?”

蓝沙回道,“我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你管得着么!”

……

夕阳已落,余晖漫天,祺天和倪大仙别了左池相两人,在金色余光中,回到了玄土山上。

一别两月,犹如隔世。

我们,终于还是回来了。

两人刚一踏入玄土山,顿时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倪大仙满脸笑开了花,“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来玄土大堂!”

一声老迈而苍劲的声音悠悠传来,回荡在玄土山上。

“是楚老前辈的声音!”倪大仙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玄土大堂?在哪里?”

祺天回忆玄土山上的断壁残垣,“可能是西边的那排房子。”

“那房子又破又旧,早就没人用了,楚老前辈要咱们去那里做什么?”倪大仙不解。

“到了就知道了,”祺天和倪大仙快步走去,两人御风之术勉强尚可用,但此时身心俱疲,都使不出力气来。

两人步速也是不慢,到时一看,西面几处破旧废弃房屋中,中间一间最为宏大,但残破更为严重,唯有几根千年古木支撑大堂,屹立不倒。

玄土门大天使楚不凹端坐其中,闭目而息。

“楚老前辈!我们回来了!”倪大仙高兴说道。

楚不凹耸拉着眼皮,背上四根翅膀“噌”地从后背衣服中窜了出来,绿莹莹的透明翅膀上,一条条黑色翅膀血脉清晰可见,四根硕大天翅,分左右两边,上下两只,撑涨开来,呼扇一下,大风骤起,祺天身后大片树林,树叶纷纷离树飘落。其翅光芒,与夕阳余晖互相照耀,丝毫不逊。

楚不凹缓缓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凌厉生风。

“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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