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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八大天使

大试练决赛当日,秋风萧瑟,八大山上,落叶缤纷。

东天山上最是热闹,平日里山上容纳几万人时,空间绰绰有余。可今日南、西、北、金、木、水、火,其它七门,倒有七八成来了这东天山上,山峰上面积再大,也是有限,一下子涌进来二十万人,那东天山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人都挤得透不过气来,可谓奇观。

倪大仙在铁链桥对岸,迟迟不敢登桥,他已在玄土山上待了五年,出山的念头何止百十次,可如今右脚抬起来要踏上链桥,走出玄土山,心里却胆怯不敢了。

“大仙,你干嘛呐?还不快点儿?”蓝沙不耐烦地催促道。他振翅飞在链桥上空,晃来晃去,好不着急。蓝沙天翅已然长成,宽大肥厚,飞行起来极是方便。他平日里也没有施展的机会,如今脚下除了铁链桥便是万丈高空,哪有不显摆显摆的道理。

倪大仙抬脚半天不敢迈步,听到蓝沙催促,咬牙闭眼向铁链桥迈去。铁链桥结结实实,丝毫也不晃动,倪大仙睁眼一看,自己的右脚已然在桥上了,高兴的嘴角一咧,另一只脚也迈上桥去,“我出来了!”,倪大仙深深感叹,心情舒畅不已。

祺天早已上了桥,走到了链桥中央处,往下一看,雾蒙蒙的一片,安静的毫无声息。祺天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回头见倪大仙仍处在刚获得自由的幸福中,不禁笑道,“大仙,咱们总算出山了,一会儿看完试练大战,让左池相带咱们在东天门好好逛逛。”

倪大仙不住点头,笑着称“好”。

蓝沙在空中飞飞停停,等待众人,祺天、倪大仙和毕宁在陆地上行走,步伐都是稳而快,不多时,已到了东天门的大练功场。

这东天门的大练功场自不比沐金角展开时的恢宏庞大,新入门弟子的大试练也自然比不上那大天使晋选之战时的高超修为。但今日之热闹非凡,与当日的沐金之角比较,观众倒多了近两倍,仿佛盛大节日一般,倒另有一番趣味。那东天山顶的面积,竟大如一座云端岛屿,不可小视。

此时人人皆是青衣,背上手上带着武器,同门师兄弟成行,围着大练功场,说说笑笑,气氛活跃。祺天等放眼望去,大练功场虽有十多万平米,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那数十万的青衣观众,他正自思量试练时众人该如何占位,左池相呼扇着翅膀,飞跃而来。

“祺天!”左池相一眼望到人海中的祺天,便高声喊住。

祺天顺着声音来处仰头看去,只见左池相腾在空中,那宽阔雪白的翅膀一扇一收,在风中起舞。左池相本就白皙英俊,再加上那大而柔美的天翅在背后舞动,众人抬头看去,皆不禁赞叹,好一个翩翩天使!

“祺天,蓝沙,大仙,毕宁,”左池相停落在祺天身侧,说道,“你们来了。今天的大试练可有看头,经过这么多天的比试,最终选上的都是各大门的精英。”

蓝沙不屑道,“什么精英?我看都不怎么样嘛!”

倪大仙好奇问道,“今日有多少人参加比武?”

左池相道,“共有32人。本来是按照各大门4个名额定的,但试练中有的法门厉害些,五六个入选的也有,也有法门只入选一两个人的。”

蓝沙嘻嘻笑道,“兄弟们,我们西天门入选五人,成绩不俗吧!我和毕宁都入选了,一会儿看我俩给兄弟们好好展示展示。”

左池相接着说道,“西天门五人,南天门四人,北天门三人,天金三人,地木一人,幻水门三人,离火门五人,”略一停顿,脸上颇显骄傲,道,“我们东天门,入选八人,是这次大试练中进入最终决赛人数最多的。”

祺天听罢,点头道,“东天门阵法武功皆属上乘,确实不凡。”又接着问道,”左池相,今日东天山上,怕是不下二十万人,一会儿试练比试,可有何阵法容纳这些观众么?”

左池相回道,“却是有的,听周师兄说,这次试练不同往日,为了让各大门弟子勤加修炼,相互学习,今日才准许这许多人来观看,八大门倒来了七八成的人,往届是决不允许的。今日的比武不在东天门的大练场,这里是入口,一会儿会有阵法,通到试练的正式场地去。”

蓝沙疑惑道,“怎地不在这里么?这八大门山峰上,就这东天山最大,还到何处去?莫非……”

祺天等一想,皆是惊诧,齐声说道,“在玄土山上!”

正此时,只见人群中嬉笑议论声皆歇,众人抬头仰望,一行人从远处飞来,气势赫赫,威风阵阵,领头一人乃是一老翁,表情严肃,眼光炯炯,正是东天门大天使左耽。

左池相见到爷爷,心里温暖,心情大好,他拍拍身边的祺天,对身边的好友们说道,“那就是东天门的大天使左耽,”左池相见身边人多,便不称左耽爷爷,只叫大天使,又道,“他身后的南石大师,咱们都是见过的,现如今是南天门大天使,南石大师旁边那骑象的是西天门大天使蚕益,蚕益左边那个是北天门大天使兀行之。”

倪大仙猛地身子一抖,似是受到极大的刺激。

祺天见倪大仙有异,忙问道,“大仙,你怎么了?”

倪大仙愣愣地盯着兀行之的身影,满眼疑惑,兀自说道,“他的身影很熟悉。”

倪大仙每每修习武功阵法,想问题时常发愣,众人也不在意,听左池相接着说道,“后面的那个女的,是地木门大天使景牧蝶,她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是天金门的空笠农,那干瘦的男子是幻水门霸霄云,还有那离火门的欧书邯,大家在晋选战上都见过。”

祺天望去,欧书邯明显比六年前大天使晋选战时消瘦了许多。离火门在欧书邯的管理之下,规范门规,赏罚分明,弟子勤奋修习,竟比鱼麒麟在时还要好了几倍,可见欧书邯没少费心力。

左池相介绍完毕,祺天等人都盯着这威名盛远的八大法门大天使们,瞧个不住。八大天使同时出现的场景是很难遇到的,尤其是新入门的弟子,除了见过本门大天使一两面,其他法门的大天使都没见过,如今八人齐聚,声势浩大,众人都屏住呼吸,恨不得赶紧将这八人身影印在脑子里。

左池相在左耽身边,自然有机会见过其余七人,所以介绍起八大天使来不在话下。祺天等边听左池相介绍每个大天使,边眼望那一行人。那左耽虽也是个老头模样,但既不似大长老消瘦,又不似楚不凹沧桑躬身老态。他身形略为魁梧圆润,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都是紧绷绷的,表情很是严厉。他背部很直,手背上青筋可见,一对天翅厚重硬朗,发有青光。

倪大仙见左耽翅膀发光,便奇道,“那东天门大天使的翅膀怎的与众不同?”

祺天回头解释道,“大仙,天使的天翅破出背部时皆是白色,但多少有些差异,有乳白、珍珠白、象牙白、米白、雪白等颜色的微小差别。而修习武功阵法日进,有些绝世高手者,专门修习天翅力量,随着修为增强,翅膀产生光晕且显现颜色。那大天使左耽天翅现青色,一看便知是个绝顶高手,那天翅不仅能用于飞行,如今已成为一个绝佳武器了。”

倪大仙点头赞叹,“真是不得了啊。”

蓝沙也说道,“据说,天使国的大英雄大天使王垆节,不仅仅是翅光有颜色,就连整个一对天翅都变了色,黄灿灿的又大又漂亮,在当年的作战中,好生威武。”

左池相接口道,“不错。大天使王的天翅,岂是凡人能有的,他的一对天翅,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了。不过我爷爷的天翅如今已是无人能及了,恐怕全天使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语气甚为自豪,也忘了在人多时候要称爷爷为大天使了。

祺天点头,“有了天翅,确是极为方便,在战斗中的优势便会立显。”

蓝沙、左池相一想到祺天没长天翅,怕惹得祺天伤心,便不再说了。

祺天见状笑道,“你们俩不必如此,我都不介意,你们这是何苦来。”

蓝沙、左池相纷纷拍了拍祺天肩膀,蓝沙道,“好兄弟,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就不信你长不出这天翅来,回头我给你求求老天爷,他定能帮咱的。”

左池相见祺天如此,心情本来不佳,听蓝沙这么一说,不禁笑道,“你可得了吧,你不求还好,哪一回你求老天求成了?我看老天爷就是看你不顺眼。”

蓝沙“呸”了一声,“我看你小子才不顺眼呢。”

左池相与蓝沙吵闹嘻骂,祺天望着一行人已停在大练场中央,那西天门大天使蚕益的坐骑象极为惹眼,祺天问蓝沙道,“你们西天门的御兽果然不同凡响。那大象虎尾豹足,全身青铜之色,散发灵力,不似普通动物。”

蓝沙停了争论,对祺天道,“不错。我听同门师兄说,那大象是个奇兽,大天使蚕益在西部捕到的,它不是一般的品种,是叫做豹足象,世间少有。豹足象步速极快,甚至超过天使飞行,它身子又重,力量也大,性格凶猛,没人敢靠近的,不知大天使怎的捕了来,做了代步坐骑。那象又极聪明,大天使教给它御风飞行之术,它竟学会了,自己就会控制阵法飞行,毫不吃力。”

倪大仙听后欣羡不已,他见天使有天翅可随时飞行,时常羡慕,但八大门阵法中他从来没见到御风飞行的阵法,没有机会修习,如今见一头蠢象都会飞,如何能不着急,于是说道,“这御风之术怎么没听说过?你们的阵法修习当中怎的没有?”

左池相解释道,“因为八大门弟子中,绝大多数都是天使,可以飞行作战,所以这几年都没人教过。更何况新入门的弟子很多都是刚刚长成天翅,不惯于飞行,还需自己多多练习,这飞行术和御风术便没有在课程修习之列,若想学习,还需再等个十年八载。”

倪大仙一听,心里冒火,暗想到,“天使命长可活个几千年,我沙姚一族就两百岁的寿命,这十年二十年,我怎么等的起。”想到此处,不住叹息。

祺天理解倪大仙想法,安慰道,“大仙,你也不必着急。这御风之术看着也不难,回去咱们研究研究。”

倪大仙一听,知道祺天此言一出,定是有把握的,顿时愁云一散,心情也好了。

祺天众人见八大天使在大练场站定,那左耽手握一把精美匕首,刀锋凌厉,众人便猜测这便是号称天使国三大法宝之一的宝匕单浮手了。只见左耽单浮手一出,朝玄土山方向上空甩去。单浮手瞬息飞去,在空中划出一圈银色弧线,那圈银色在空中晃了许久不见动作,众人不解,但又不敢做声。祺天转头望向左耽,只见左耽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疑惑。

再等片刻,只见从玄土山一边飞来一道土黄色光亮,那光亮与单浮手的银色光圈一触即融,忽地一阵风沙,众人发丝飞卷,眼睛紧闭。待风沙过去,东天山与玄土山相接上空,已是一片用阵法建成的极大场地,不见边界。

此时八大法门的大天使们见空中试练场地已成,便各显神通,在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向,布出小型观景阵法,祺天望去,青、赤、白、黑、红、黄、蓝、绿,八色无数小阵飘荡空中,煞是好看,那些小阵与沐金角的金色圆阵很像,也是错落有致,布置整齐,但小阵数量更多,可容纳的观看人数自然也更多了。

众人看去皆是赞叹不已,有些曾见过沐金角阵法的,见了这更大的阵法,自然会心里称赞,那些没去过沐金角的,第一次见到如此恢宏气势的观景圣地者,眼睛更是睁得奇大无比,心里感叹八大法门的无穷威力,真可与天抗衡。

祺天暗暗奇怪,心道,“这观景台自然比沐金角的大了数倍,可之前是大长老一人所布,今日之阵,乃是八人所布,尽管大了数倍,却并不为难。但当日晋选之战,大长老是借助沐金角的黑蓝玉石之力方能布阵,今日之阵如此庞大,是依何而布呢?莫非与那道土黄色光亮有关?那土黄色的光亮竟然比黑蓝玉石还要厉害么?那光亮从玄土山上来,又是何原因?”

祺天默默思索,难道在玄土山上,竟然还有能与黑蓝玉石比肩之物?

观战之地布好,只听左耽苍老之音徐徐传入众人耳中,“八大门众子弟听好,”东天山上数十万人,静静而立,寂静无声,“八大法门乃是天使国之中流砥柱,武功阵法乃是保护国民之本,作为八大法门弟子,提高修为是每个人的本分。新入门弟子在八大门已五年,平日苦练与否,今日便可一见,各大法门人才辈出,今日之试练,正是各位施展才华的机会。国家之兴亡,匹夫皆有责,望各位弟子为了天使国的和平安宁,勤加修习,成为精英。”左耽说完,向大练场上一挥,一道天梯阵法架成,“众弟子请入空中试练场吧。”

众弟子见那天空试练场地广阔无边,皆叹服不已。那些会飞行的弟子听说后,便轻身飞上,其余如祺天等众人,缓缓步入天梯而上。

自有东天门弟子组织安排,一切都井然有序。祺天向大天使处望去,见那地木门的景牧蝶脸上表情愤愤的,很是不高兴。景牧蝶是个中年女子,与钟梨花年龄相仿,但姿色就差的远了。景牧蝶圆圆的脸儿,眼睛圆溜溜的如牛眼般大而亮,趴趴的鼻子,脸颊上有不少的雀斑,她身材很是丰满,那厚重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凸出的胸臀。祺天见景牧蝶脸上有气,便想到此次地木门只一人入选,她脸上自然没有面子,是以如此。

祺天见景牧蝶身边的兀行之,忆起刚刚倪大仙的异常举动,便仔细观察于他。那兀行之长相身材实在普通,就算混迹在人群之中,也不易找出,他举手投足也无特色,尽管身为北天门大天使,统领北天门近五万弟子,维护天使国北部广大地域,身负重则,但只怕就单单见他本人,也会因他平凡的外表和毫无特点的气质而忽视于他。兀行之面容平和,既不严肃也不慈爱,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连背后的天翅,在外衣隐藏之下,也不易察觉。祺天观察,若按照天使年龄,兀行之该有一千六七百岁。他是景牧蝶、蚕益等这一代中年龄最大的大天使,尽管没有左耽等德高望重,也该是八大门中较为重要的一位大天使。

此时兀行之随着其他大天使缓缓向上,无声无息。

众弟子跟随各大天使,在天空试练场中找寻自己座位,相继入座。祺天和倪大仙身着玄土门青衣,偶尔招来目光,二人并不以为意,随着左池相,坐在了东天门方向的小阵当中。那蓝沙也不管什么各大门弟子分坐自家方位位置,也随着祺天等坐在东天门方向,毕宁形影不离,在蓝沙身侧入了座。有些东天门弟子见蓝沙的“西”字青衣,便觉不满,转头一看,还有一抔土图案的不知哪家弟子,便想要轰人,刚要开口,一见左池相在他几人身边维护,便不言语了。

左耽见众弟子坐定,声音沉沉说道,“新入门弟子修习五年有整,武阵修为,今日可见。八大法门,各有所长,试练目的,名为胜负,实为切磋,望众弟子从中学习,参透领悟。参加试练者,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此次终试练比武,共为期两日。”左耽见众人稳坐小阵观战,便接着说道,“那么今日的试练,便从此刻开始吧。”

东天门天使长周万锋见左耽说完,便举着名单朗声念到,“首先有请北天门弟子赵瀛尘,对战离火门弟子尚令师。”

周万锋言毕,只见两名弟子从人群中飞身入场,在试练场中央站定。众人看去,两人皆是白色天翅的天使族人,同样轻轻年纪,一个样子颇为普通,手握一把铁剑,是个刚成年的男孩儿。另一个众人看了,“哇”的赞叹声声不绝,好一个漂亮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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