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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次世界大战中的海战(3)

珍珠港以北空域,黑压压的攻击机群出现了。从空中看,珍珠港内停泊的军舰、机场上停放的飞机历历在目,渊田中佐兴奋地举起信号枪,探出身子向机外发射了一发红色信号弹。顿时,“呼啦”一声,日机立即散开成战斗队形,按事先分工,各自占领了有利高度。鱼雷机降低高度,俯冲轰炸机爬高,战斗机在外层高空巡逻警戒,一切进行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这时,渊田中佐的指挥机上发出了密码电报“突,突,突……”指示各机可以攻击。这时檀香山的时钟正指向7时53分。

日军机群像饿虎扑食般地投入了攻击。53架俯冲轰炸机分4路冲向惠列尔、希凯姆、埃瓦、卡内欧黑4个美军机场,重250千克的炸弹纷纷落下,各机场顿时浓烟滚滚、弹片纷飞,爆炸声、警报声、叫喊声响成一片。一些勇敢的美国飞行员钻进飞机,在被炸得坑坑洼洼的跑道上强行起飞,日军“零”式战斗机马上赶来,用密集的弹雨将其击落。地勤人员和部分飞行员发狂般地冲向被炸得破烂不堪的飞机,操起机载航空机枪对空扫射,仍然无济于事。希凯姆机场的地勤人员甚至击落了一架刚刚升空的美机。8分钟内,美军4个机场全部瘫痪,日本人轻而易举地摧垮了瓦胡岛的空防。

与此同时,45架鱼雷机逼近港内的军舰,鱼雷航迹在珍珠港的浅海上纵横交错,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尤其受损严重的是停靠在外侧的战列舰,几乎每一艘都遭到了数次鱼雷攻击。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又黑又红的火柱,冲起百多米高。“亚利桑那号”战列舰中鱼雷后引爆了弹药舱,舰体巨大的破片被抛至数十米的空中。在强烈的爆炸波作用下,该舰1177名官兵牺牲,其中有36对兄弟和父子。“西弗吉尼亚号”战列舰起码中了6条鱼雷,左侧几乎全被揭掉,暴露的“内脏”翻滚着火舌,不一会它便翻倒在水泊中,激起一阵巨浪。“俄克拉荷马号”被12枚鱼雷击中,被炸得变了形,顷刻便沉入海底,海面上仅残留着小半截仍在冒烟的船尾。“加利福尼亚号”被3条鱼雷击中,由于采取了对称舷注水法才使其在海面上停留了不到一小时。另外,“马里兰号”、“田纳西号”、“宾夕法尼亚号”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瘫在军港内。只有“内华达号”在舰首中雷后,反应灵活的轮机兵迅速启动了两台主锅炉供气,它喘着粗气离开了浓烟烈火笼罩着的军港。

渊田中佐在空中盘旋的指挥机中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他回头向报务员做了个手势,报务员立即会意地按动电键“虎,虎,虎……”日军大本营收到这个表示偷袭成功的电报,顿时沸腾起来,山本五十六也露出了平时极难看到的微笑。

8时54分,第二攻击波的171架飞机赶到珍珠港,对乱糟糟的珍珠港实施了“二次打击”,以图扩大战果。鱼雷机开始搜寻未被击中的舰船,将一枚枚鱼雷射向那些死里逃生的舰船。稍后赶到的一队俯冲轰炸机正好遇上了“内华达号”战列舰,不由分说地便开始俯冲投弹,然而飘浮在海面上油料的燃烧使空中不容易看清这艘也在燃烧的军舰。“内华达号”发挥舰载高射炮多的优势,将大量的高射炮弹雨泼向空中,先后有6架日机被击中坠海。“内华达号”没有再受到损伤,然而最终还是因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浅滩,像条搁浅的大鲸鱼似地卧在那里动弹不得。

奇袭珍珠港成功 山本为何高兴不起来

当日本联合舰队南云机动部队偷袭珍珠港成功的消息传到日本时,联合舰司令部的人员都认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次奇袭都是成功的。看得出他们个个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唯有山本五十六一个人在兴奋之余像是在为什么心事担心和发愁,脸上流露出忧郁的神情。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奇袭成功主要靠航空母舰的突袭威力,然而这次奇袭恰恰没有消灭美国太平洋舰队的航空母舰,这不是强敌仍存,后患无穷吗?

美机共起飞了25架,但因仓促升空和协同不好等原因,几乎全部成了“零”式战斗机的牺牲品。就在日军第二波攻击机机群开始返航时,向珍珠港方向开进的美国“企业号”航空母舰上起飞了18架俯冲轰炸机,该机群与从美国本土飞来的12架B-17轰炸机会合后,向瓦胡岛飞来。不巧正迎头碰上了“零”式战斗机,这些得胜后的日机苍蝇般地粘上美机就打,毫无准备的美机纷纷坠落。只有8架好不容易突破日机的阻击来到珍珠港上空,没料到迎接他们的是打红了眼的美军猛烈的高射炮火。当基地指挥部接到飞行员呼救的电报,赶紧向各阵地、各舰船发出停止对空射击的命令时,珍珠港上空已经没有一架飞机了。

珍珠港的大火一直烧到12月9日,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景象惨不忍睹。军港里有5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7艘驱逐舰和5艘其他舰船被摧毁,另有30余艘舰船受伤。机场上躺满了作战飞机的残骸,300多架仅剩十几架勉强可以飞行。这一仗,美军亡2403人,伤1178人,而日军只付出了29架飞机、55名机组人员的代价。1958年,美国在被炸沉的战列舰“亚利桑那号”上建立了纪念馆,在沉船上面建有白色的陈列馆和镌刻着烈士英名的大理石墓碑。每年都有不少人乘交通艇至“亚利桑那号”纪念馆参观,瞻仰为反法西斯捐躯的先烈。

日本海军航空兵使美国海军蒙受了有史以来最惨重的一次损失,激起了美国举国上下的愤慨。美国总统罗斯福抓住时机把12月8日这一天定为“国耻日”,并立即向日本宣战。接着,英国、澳大利亚、荷兰等20多个国家也对日本宣战。中国国民党政府在抗日战争已进行了4年多后,于12月9日跟着对日宣战。12月11日,德、意两国对美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扩大到了整个太平洋地区。

中途岛海战

中途岛海战(1942年6月3日至6日),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舰队为攻占中途岛和阿留申群岛西部诸岛而对美国发起的一次大海战。美国以少胜多,成功击退了日本海军对中途岛环礁的攻击,争得了太平洋战区的主动权,成为二战太平洋战区的转折点。

日本自12月7日偷袭珍珠港开始,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在以后3个多月的时间里,便占领了东至威克岛、马绍尔群岛,西至马来半岛、安达曼和尼科巴各岛,南至俾斯麦群岛地区,几乎整个控制了太平洋。就在日本军队欢庆胜利之际,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大将却冷静地意识到,既然已经唤醒了美国的战争欲,就必须在其全力反击之前彻底摧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山本竭力赞成联合舰队参谋长宇垣少将提出的进攻中途岛的计划,认为若能占领该岛,则既可将该岛作为日机空中巡逻的前进基地,威逼夏威夷,又可诱出美舰队,在决战中予以歼灭。而美国方面,珍珠港事件后,罗斯福总统决定由切斯特·尼米兹接替金梅尔出任美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并命令他到珍珠港去收拾败局直至战争胜利才可返回。受命于危难之际的尼米兹到任后,很快组织了只有4艘航空母舰及其护航舰的舰队。这支舰队袭击了在中太平洋岛屿上的日军,紧接着实施了一项令人震惊的作战计划——轰炸东京。

珊瑚海海战刚结束,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就着手准备日本海军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山本强烈地感到,尽管日本军队在开战初期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并没有摧毁美国强大的国力,日本必须在美国的工业生产能力总动员之前就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因此,他决心在日本实力还未走下坡时,彻底消灭美国的太平洋舰队。否则,他将对前途不抱希望。这个估计,还是比较客观的。于是,山本把中途岛作为他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占领中途岛,不但可以作为日军航空队的前进基地,而且,还能迫使美国太平洋舰队前来交战,伺机将其歼灭。此外,日军还将派出部分兵力攻击太平洋北部的阿留申群岛,以牵制美军兵力,并保卫中途岛主攻部队的侧翼。

日本海军实施中途岛作战动用的兵力相当庞大,共有舰艇200多艘,约700架飞机,统由山本指挥。

中途岛作战的代号为“米”号作战。1942年5月20日,日本海军“米”号作战的主力在濑户内海的柱岛集结。次日,开赴公海举行了大规模演习。5月25日,一切准备就绪,山本在旗舰“大和”号上同将领们共饮天皇赏赐的米酒,互相预祝马到成功,个个信心十足。翌日,阿留申进攻编队首先出发。5月27日,机动编队起航。5月29日,山本亲率其余编队离港出征。

对中途岛的行动,山本仍寄希望于奇袭。可是,时过境迁。经过珍珠港的惨痛教训以后,美国人不再麻痹大意了。美军情报技术人员早就对日本海军的无线电通信进行了严密侦听,并成功破译了其中主要密码。

1942年4月以后的日军密电显示,其将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但是,日军下手的目标是哪一个,暂时还不清楚,只是在密电中多次提到“AF”。情报军官经过分析,认为“AF”很可能是中途岛。为了予以证实,在珍珠港的美军情报机关负责人罗奇福特海军少校提出的试探方案获得了尼米兹海军上将的批准。于是,中途岛驻军受命向珍珠港发电报称:岛上海水淡化装置发生故障,请求派技师来修。两天后,一份日军密电报告说:“AF”缺乏淡水。日军中计了。

确认日军将进攻中途岛后,美军加强了岛上的防御,铁丝网、水泥、沙袋、火炮、弹药等被运往中途岛。守岛的海军陆战队加强抗登陆作战的训练。B-17式、B-25式轰炸机飞到了中途岛。一艘运输舰还运来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的部件,在岛上组装。很快岛上飞机达到120架。岛上的岸炮、高射炮得到加强。19艘美国潜艇在离中途岛100海里、150海里、200海里处构成了三道警戒线。

中途岛战役对日美来说都有什么特殊的重要性?

如果把日本列岛、美国西海岸和阿留申群岛放在同一圆周上,那么,中途岛——太平洋上的一个环形小岛几乎就是圆心。它的面积只有75平方千米,距离珍珠港1000余海里。只有用军事的眼光去审视,才看得出这块小地方的重要性。日本人认为,要据有太平洋(那里有支持长期战争的丰富资源),就要歼灭美国太平洋舰队,占领其海军基地夏威夷群岛和珍珠港;而只要攻陷中途岛,珍珠港就无险可守,唾手可得。这样,美国就会因为失掉太平洋上的重要海军基地,拱手让出太平洋。所以日本人确定,把攻占中途岛和消灭美国太平洋舰队作为这次战略行动的主要目标。

美国太平洋舰队几乎调动所有兵力来对付日本海军的进犯。但是,尼米兹手头的兵力少得可怜,只有3艘航空母舰(其中在珊瑚海海战中受伤的“约克城”号抢修了三天,还未全部完工,就被调来边参战,边修理)、7艘重巡洋舰、16艘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上述美舰分作第十六、第十七两个特混编队,分别由海军少将斯普鲁恩斯和弗莱彻指挥。两支编队于6月2日会合后,驶往中途岛东北200余海里处待命。

日军对美国编队的行动及美军在中途岛的战备没有察觉,仍按既定方案开始“米”号作战。

1942年6月3日晨,35架日机冒着狂风,穿过乌云,袭击了阿留申群岛的唯一港口荷兰港。次日,日机又再次轰炸了荷兰港。6月7日,日军在阿图岛、基斯卡岛登陆,尼米兹早已洞悉了日军的诡计,仅派了几艘巡洋舰前往阿留申群岛去稳住那里的日军,而把自己注意力全都集中于中途岛。

6月3日上午,一架美军PBY“卡塔林娜”式水上侦察机在中途岛以西约700海里处发现了日军运兵船队,当即发出报告。下午,9架B-17式轰炸机从中途岛起飞,轰炸了日军船队,但没有击沉一艘日军舰船。次日晨,又有一批美机攻击了日军船队,仅炸伤了运油船“曙”丸。山本得到报告后,心情懊丧:奇袭的幻想已破产。

6月4日晨6时左右,南云的机动编队已驶至中途岛西北200海里的海域。航空母舰“赤载”、“加贺”、“飞龙”、“卷龙”号共起飞了72架轰炸机、36架战斗机,在舰群上空盘旋一周后,扑向中途岛。在飞行途中,被美军雷达和水上侦察机发现。获得情报后,中途岛的美机全部升空,两支美军特混编队向南运动,准备开战。

6时45分,日军机群在离中途岛40千米的空域,遭到20架美军F2A“水牛”式和6架F3F“野猫”式战斗机拦截。这些美机根本无法同日军零式战斗机较量,结果被击落15架,击伤7架,仅有4架保持了战斗力。日军零式战斗机2架、九七式2架、九九式1架被击落。日本轰炸机对空无一架飞机的中途岛机场的机库、油库、跑道实施了轰炸。美军高射炮猛烈还击,击落日机6架。

7时10分,美军6架TBF“复仇者”式鱼雷攻击机和4架B·26“掠夺者”式轰炸机对日本航空母舰进行攻击。日舰高射炮火很猛,空中又有零式战斗机咬尾追击。7架美机中弹坠海,所投鱼雷全被日舰避开,有一枚被日舰机关炮射中爆炸。至此,战场的形势对日军是有利的。

日机对中途岛的第一次攻击效果并不理想,刚才被击退的美机袭击对南云刺激颇大。为了彻底解除来自中途岛的空中威胁,南云决定进行第二次攻击。

8时,又有16架美军轰炸机从中途岛飞来。结果,又被零式战斗机击落8架,重创6架。南云这一下感到,中途岛的陆基飞机并不可怕。

8时20分,一架日本侦察机报告,距机动编队200海里处发现美国军舰编队,其中有航空母舰。这令南云大吃一惊,他有点举棋不定了。各艘航空母舰甲板上的轰炸机都已换下了鱼雷,装上了炸弹,战斗机油料不多了,需降落补充。如果这时美机来袭后果难测。8时30分,南云才下令,清理甲板,让战斗机降落加油,同时将轰炸机炸弹换下,再挂上鱼雷或穿甲弹。这一下,日舰上又忙乱开了。甲板上纵横交错地布满了加油管,到处堆放着炸弹、鱼雷。本已十分疲惫的地勤兵打起精神,拼命地干着。南云深知情况不妙,命令各舰转向90°,向中途岛以北行驶。此时,几架零式战斗机已将美军侦察机驱逐到远处,使之不能观察日舰行动。

美机抓住这一绝好机会从航空母舰“企业”、“大黄蜂”、“约克城”号上分别升空。可是,当第一批美机来到美军侦察机报告的海区,却只见大海茫茫一片,哪有日舰影子?这批美机的指挥官猜想日舰可能驶向中途岛。于是,他带队向中途岛方向搜索,结果南辕北辙,离日舰越来越远。有的美机油料耗尽落海,其余的在中途岛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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