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都城在临淄与博兴之间变换
薄姑,位于今天的山东省博兴县境内,曾经也是一个小国,后来被齐国吞并了。地方虽然不大,毕竟也是当过国都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齐胡公吕静虽然成功上位,但这个王位,当得并不踏实。说真心话,他也没想到齐哀公会死的那么惨,居然让残暴的周夷王给煮了。见过残暴的,没见过这么残暴的。当年的商纣王,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天子这样,难免就会产生对未来局势的担忧。大周还能坚持几天呢?商纣王残暴不堪的时候,商朝已经穷途末路;周夷王如此残暴,是否意味着大周也走上末途了呢?
一旦西周走上末路,那毫无疑问,就会跟商朝末年一样,群雄并起,你争我夺,战乱频仍。
谁都想当个太平官,舒舒服服的,尤其是掌权者。只有没有掌权、被压迫者,才可望战乱。
这种对未来的担忧,一下子让齐胡公觉得自己这个王位,价值大大降低。好比你一直垂涎一个桃子,极其可望吃掉它,总算抢到手了,却发现它已经从里面烂透了;又好比你一直想当厂长,可终于轮到你做的时候,你发现厂子快倒闭了。
这种心理的落差,一下子让齐胡公觉得王位十分乏味,毫无味道。或许这个王位来的太轻松了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艰难,反倒让他失去了兴趣。
更让他揪心的,是齐哀公的儿子、弟弟们,一个个虎视眈眈,视齐胡公为仇人。齐哀公有个同母的弟弟,名叫吕山,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齐胡公真有点懊恼,自己怎么找了纪侯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做外援?他原本设想,通过纪侯等人,逼迫齐哀公退位,自己登基;齐哀公交给自己处理,软禁或者杀掉,也都不是不可以。没成想,最后居然来了个烹刑——把人给煮了,这下麻烦大了。原本也不算团结的齐哀公诸兄弟子侄,一下子同仇敌忾起来,一个个瞪圆了眼珠子,要替齐哀公报仇。
怎么办?要想巩固政权,除非把齐哀公的弟弟、子侄全都赶紧杀绝、斩草除根。可惜那时候的朝廷结构,和后来不一样,很多贵族都有自己的封地、武装。即便你是君主,我也是当地一霸。这些人势力很大,一旦联合起来,齐胡公掂量了掂量,哎呀妈呀,不保险。这真要一打,弄不好,自己反倒能被他们干掉。
这不是齐胡公的悲哀,而是周天子周夷王的悲哀。表面上,齐胡公很“正统”,是天子加封的国君,风光,荣耀。可实际上呢?很多诸侯国早就不听周夷王的了。你煮一个人甚至多煮几个,都无济于事;唯一的结果是让诸侯王更加深刻地认识了你,你再派人来邀请诸侯王去朝廷的时候,更没人敢去了。
齐国即便表面上还听周天子的,但这并不妨碍齐哀公的势力积蓄力量,随时准备推翻齐胡公。推翻了齐胡公,下一任谁来当,和你周天子就没啥关系了!
齐胡公越琢磨越不对味儿。临淄这地方虽然繁华,却过得心惊胆战。我堂堂国君,居然无法杀灭齐哀公的残余势力,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随时有可能被他们杀掉啊!不成不成,得想招儿。
忽然间,脑洞一开,他从纪侯和齐哀公的争斗中间受到了启发。还是人家纪侯高明啊,典型的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来我跑,压根就没和齐哀公真打,齐哀公部署军队的时候,人家早跑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哪!跑啊,跑是个多么高明的策略啊!
想到这里,齐胡公按耐不住对自己的崇拜之情,下令:迁都!不能在繁华的临淄待了,地方过于繁华,容易腐蚀弟兄们的意志。走,咱们到更需要我们的地方去!
于是,从临淄往北,走了个几十公里,来到了博兴,把薄姑作为都城。
他这一跑,效果适得其反。齐哀公的同母弟弟吕山一看,哎呀嘿,好啊,居然跑了!怎么办?马上召集齐哀公的儿子们,商量对策。大家一听,齐胡公居然迁都了,跑了,哈哈,这小子这是怕了我们啊!本来对齐胡公只有仇恨,还没想好怎么推翻他,这下,不仅仇恨有了,自信更有了。
他都吓跑了,说明我们强大啊,哈哈哈,仰天长啸。
大家一商量,很好,跑得好,临淄不就更是我们的天下了吗?我们不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扩充势力了吗?问题是,他迁都了,我们采取什么策略?
最终决定:既然这小子都怕了,更说明他心里有鬼;原来对他谋害齐哀公的分析,还只是猜测,这下,更加证实了他就是幕后真凶!这仇必须报!而且,最好趁他在博兴立足未稳,直接杀奔过去,为齐哀公报仇!
齐哀公死得那么惨,吓得齐胡公也经常做噩梦。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异母哥哥啊。见了吕山等人,齐胡公总是不自在。干脆,迁都吧。迁了都,还是怕,怕他们远离了自己的监控,势力更加壮大。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迁都博兴没多久,吕山公然造反,率领部队,杀奔博兴。
这还得感谢齐哀公在临淄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好人缘。齐哀公在齐国的政策,还是比较得民心的。他的惨死,也让百姓群情激愤。
吕山在临淄,振臂一挥,宣布要造齐胡公的反,齐胡公就是杀害齐哀公的幕后凶手,要为齐哀公报仇!他一呼吁,民众不仅不反对,反倒有了大批的追随者!
原有的武装力量,加上新的追随者,这势力可就大大超过立足未稳的齐胡公了。废话不多说,吕山率领部队,杀奔博兴,果然是马到成功,杀死了齐胡公,为齐哀公报了仇雪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