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常开不败的梅花,还是光秃秃的枝头?你是否还坚持自己的选择?”李梵音的声音似有诱惑,他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徘徊,裘彩撷明显地感觉到不对,今晚的一切都不对!
是他把她骗到这里。那么他想得到什么?
“问你,两个选择的后果相差大么?”
“三。”他逼近她。
她顿时如临大敌,“李梵音你选哪个我就选哪个。”
“二。”
“别,别,英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思考一下。”裘彩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问题一定不简单,记得当时在临渊阁的时候还和她争辩来着,当时李梵音似乎就是不喜这假的梅花。她见李梵音又要开口,赶紧扑上去将人的嘴捂住,“英雄,我有主意了,我要真实!”
“好。你可莫后悔。”李梵音乐于见她投怀送抱,反而一把抱住怀中人将人双脚离地就这么提起来。她在他手中像是一只瘦弱的布娃娃,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晃,他的动作很轻柔,甚至在她耳边的呼吸都很平稳。
将人放到床上之后,李梵音放下帐幔。裘彩撷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李梵音嘲讽一笑,他莫非有空虚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把外衣脱了。”
“不。”裘彩撷双手交叠护在胸前,一副敢碰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只是外衣,还是你要我替你动手?”李梵音语气一顿,“那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只有外衣,或者只剩外衣。”
裘彩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一脸邪笑的李梵音,目前为止她虽不清楚李梵音要做什么,但始终觉得他并不会真正伤害他。或许他也和李瑜一样有王公贵族的毛病,叫人落了面子心里不痛快就要捉弄她。想到李梵音之前温文有礼的模样,裘彩撷心下一计,这便动手结了外衣的扣子,原本就是松松披着的袍子一下便落了地。她这便要反将一军!
“听说你在国子监唯一得过优秀的一门课就是擒拿术?”说着李梵音上下打量她的身骨,前后都是扁平的小孩子身段,手长脚长且刚才抱在怀中柔韧度极佳。
“只有校场的先生不讨厌,自然就拿了第一。”说到擒拿术,裘彩撷可是十分有话说,能够在国子监作威作福横行无忌都亏了日日操练的辛苦。现在小露身手打几个毛贼、山贼不成问题。
“国子监都是些官宦和皇族子弟,小打小闹的功夫是会教一些,却并不曾授予内力。”他瞬间把到她手腕的脉搏,确定地点点头。继而眉宇间有些忧愁。
突然,李梵音出手封住裘彩撷周身几处大穴,她一下子就像木头杵在原地只剩眨眼的能力。李梵音自床头的玉凤翅膀上一移,床头浮现出一个暗格里,里面是一个白玉瓶,他倒出一粒塞入她口中,随手就把瓶子往床外一抛。空瓶子自然留着也是白留。
裘彩撷只感觉口中一片清凉,顿时小腹升腾起一股火热直冲上心肺,慢慢地扩散,她感到皮肤在冒火,已经有许多水珠凝结在额头。她皱起鼻子,因为李梵音双掌贴近他胸前,有一股力量霸道得入侵她的体内,而强行开拓筋脉的尖锐的刺痛感更是令她欲死不得。
裘彩撷咬紧牙关,当气息运行到丹田的时候似乎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气息越来越宽,流动得越来越急促,带动身体剧烈的疼痛,痛得裘彩撷瘦弱的身子强烈的颤动起来。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裘彩撷觉得体内乱冲乱撞的气体一定是把她撕裂了。到时候阿爹阿娘都认不出这东一块西一块的肉到底是不是他们的阿彩,可一定要找御用裁缝把她接到一块儿,不然下辈子投不了,好胎。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阵颠簸的摇晃里,频率飞快的马蹄声显示着这是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上。有风。风的声音大到刺耳。
已经是白天了。裘彩撷伸手挡住照在面上刺眼的阳光,可能原先还有些疑惑马车里怎么会有巨大的风声,睁开眼一看不禁吓出一声冷汗,马车的一边被整个掀开,环形的山路上呼呼的大风灌进来马车跑得左摇右晃,完全不怕死地在速度全开在山路上跑着,窄窄的山道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个不小心跌下悬崖那是九死一生。
本以为熬过了昨夜的煎熬至少算是逃出生天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你小心些,跌下去可是会死的。”
这个口吻!李梵音!她在马车靠内的角落里看到淡然自若的那个人,只是苍白的脸色较以往更显得羸弱。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干什么?”裘彩撷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头昏脑胀,风大到听不清他的话,她歇斯底里地朝他吼。
李梵音上前些许,徒手抓住她的双手,他前倾身子逼近她,将她一步一步往那破损了一整面的缺口,逼得她向后倾斜了身子,逼得她浑身失去力量的支点,直到她失去平衡,全身只仰仗着那双抓住她的纤细的手。
“李李,梵音。”上半身探出马车外,狂风灌进她的口鼻,她牙关颤抖,抓住他的手心渗出冷汗。“别,别放手。不要捉弄我了。”
“怎么会是捉弄呢?”李梵音放开了左手,霎时裘彩撷失去平衡挂在马车上来回晃荡。
“不,不要!”裘彩撷看到他眼里的决绝与戏谑,她感到李梵音这回是真的要放手,要置他于死地,她不懂。
不是说是朋友吗?就因为她对他表露了爱慕之心吗?
“你自己做的选择,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李梵音凑近她,脸上的邪魅狠绝的笑容,“活下来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也尝到我当时的感受。”
说着,放开了右手。看着一转眼就被跌落深渊的人连个字都来不及说,手上仿佛还留着余温,还有淡淡的牛奶味儿。一瞬间,心下有些空唠唠的,但是他不后悔,这是他三年来心心念念想做的事情。
“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李梵音翻身月下,而残破的马车后面一直跟着另一辆马车,他取出裘彩撷昨夜背着的包袱,在她坠崖的地方抛下。
“主子,今日风急,要不要派人去崖下搜寻以防万一。”一身劲装的男子跟在李梵音身后几步,此人赫然是当时监视在裘彩撷身边的暗卫。
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崖下若是有茂林那么大风极有可能减缓下坠的速度,若是人不死必是后患。
李梵音一罢手。“秦燕,马车你处理干净,别的事情不要管。”
序幕,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