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才明明听得有人声从这个房间里传出,但自从他到了窗沿后,人声竟然便没了。难道是他的到来,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不可能吧?一只鸽子而已,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更何况刚才胡一吟已经尽量把自己的动作放到最柔最轻。
正犹豫间,在房间的另外一角,有个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别,别,求求你,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只求你别伤害我。”
钱多多的声音!
只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声音,现在变得软弱而低沉,气息紊乱,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听口吻像是在对着某个人哀求着。
“哼!”一声冷哼响起。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冰冷中透着些狠毒的味道。
这声音?
胡一吟听着耳朵一提:熟悉。应该是某个所认识的人的声音。可惜他仅仅是哼了一声,所以没办法听个明白。
“求求你,别——”钱多多虚弱的哀求声再次传来,“我有钱,你要钱的话,要多少我给多少,但求你这次放过我——啊——”
话没说完,又是一声惨呼。但惨呼只叫出一半,便被卡在了喉咙之中,似乎是被另外那人用手捂住了嘴,到得最后,剩下的一半惨叫声变成了唔唔的挣扎声。
钱多多遇险了!而且凶手应该还是认识之人!
胡一吟心里一个哆嗦。他只是想来打探一下钱多多有什么阴谋而已,却没料到会遇到这档子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时竟然愣在当场。
钱多多的为人,胡一吟当然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遭受过他的魔爪,正当的,例如用钱用权;或不正当的,如他对待叶兰那样的手段。现在,恶人自有恶人磨,终于有人给他教训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教训,但听得里面的动静,这教训不会轻。也不知道这货哪次没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胡一吟心里想着,犹豫着是不是需要出手相救。毕竟这种非常规手段的报复,自己作为目击者,似乎不应该袖手旁观?
“嘿嘿——钱多多吖钱多多,你也有今天?说!你都对叶兰做了些什么?!”另外那个充满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胡一吟唬得浑身抖了一抖。
叶兰?这事难道跟叶兰还有关系?
而且,特么的而且听那声音竟然是孙文峰!
就是那个和胡一吟同一办公室,平时喜欢跟赵健一起八卦,曾经追求过叶兰的孙文峰!
没想到,正在里面对钱多多施暴的人,竟然会是他!
“什——什么?”钱多多萎靡的声音再次传来,里面更多的还有迷惑,“什么叶兰?我没对她做什么啊——”
“啊——”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听着声音是越来越虚弱,随时有断掉的危险。
不知道孙文峰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发出如此恐怖的惨叫。
心里的好奇和惊惧,使胡一吟冒险用嘴把摆动的窗帘轻轻向一边拽了拽,使他能够看到房间里的全部情况——
这一来,刚好看到孙文峰那张因狰狞而扭曲的脸。
那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时的平和气息,完全被一种恶毒和疯狂所取代。半边脸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而他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手上一把半尺来长的水果刀。那刀应该刚刚从钱多多的身上划过,上面还有猩红的鲜血正在滴落。
“没作过什么?没作过什么你好好的升她的职?”孙文峰的眼光又从刀上转向在一旁呻/吟着的钱多多,眼睛是已经分不清是恨还是忌妒。
“没有!我真没有!”面对着孙文峰的疯狂,钱多多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见他一只脚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不能动弹,任其别扭地摆在一边,整个身体,被用绳索牢牢地缚在了房间中央的柱子上,身上被扒得精光,纵横着几条又深又长的伤口,犹有鲜血不断从中涌出,触目惊心。
“是吗?”孙文峰嘿嘿冷笑着,“你当我傻么?经过你钱多多的手的女人,还有能够清白着逃脱的?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没让你享受够痛的味道。”
说完,手起刀落,又是在钱多多身上划出一道十多厘米的口子,一股新鲜的血液,从伤口汩汩而出。
“哎——”钱多多已经没有惨叫的力气,只是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那表情,凄厉中透着诡异。大口喘了几下后,用微弱的声音辩解着:“是,我确实是对叶兰动过非份之想,也曾经下过手。但——但那不都是刚好被你们公司的——那个叫胡一吟的人给撞破了么,所以,所以并没有得逞。”
情急之下,钱多多并没有说假话。当然,这事上面,他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
“哦?”孙文峰听着呆了一呆,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胡一吟那小子突然就走了桃花运了。叶兰莫名其妙地就跟他好起来了……”
说得好好的,突然眼中狠色又现,抬手又在钱多多身上划了一刀:“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当初从中横插一腿,说不定我已经追到她了。都是你,让胡一吟那小子捡了便宜!”
说这话时脸上那种绝望加愤怒的表情,让胡一吟看着有些眼熟。那晚,就是那晚,自己回办公室拿手机的时候,看到孙文峰在乱舞,当时他脸上的便是这种表情。
原来,他也不是临时起意,这小子从一开始心里就有问题!
里面钱多多的气息越来越弱,已经顾不上呼痛,只是傻傻地看着孙文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基本上放弃了抵抗和哀求。
而孙文峰,抬脸望着天花板上的装饰,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窗外,胡一吟有心去把钱多多解救下来。因为他觉得,就算钱多多应该受到惩罚,也应该是法律上的,而不是像孙文峰现在这样的私刑。苦于现在是鸽子之身,完全没有搭手的余地。
如果用其他方法?报警?或者回去换自己的真身来?那,那还来得及么?
思考间,里面的孙文峰又动了。这次,他并不是直接下刀,而是用左手往钱多多的两腿之间一探,握住了一个事物:“我让你玩女人,让你玩女人!现在,我就把你玩女人的家伙给断了吧,一干二净,一了百了!”
本来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钱多多见他如此,又惊得魂飞天外。这,这,这怎么成?!身体破了还可以再恢复,腿断了还可以再接上,可这家伙没了,可就再也长不出来了!那下半辈子的性福,也就不用想了。对于他这种嗜女如命的人来说,如何使得?
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又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求求你——孙文峰,哦不,孙大哥,求求你,我还没结婚,还没给我们钱家续个后呢。我知道你对叶兰好,我也真的没对叶兰做过什么哎——”
情急之下,他已经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