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第一场飘雪,洋洋洒洒,飘然而至,清水殿里,皇帝站在那空旷寂寥的殿内,看着眼前无声无息,被白布遮着的人,双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所觉,月前,是荣嫔生死未卜,如今,又是她,却已是冰凉沁骨了。
“怎么,会这样?”似乎不敢相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冷的语气,瞬间将跪在他身后的一众女子吓白了脸色,那寒气,比这天气还冷上几分。
“回,回皇上,两天前,两天前贤妃娘娘还,还是好好的,昨夜,昨夜不知怎的就……”狱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不曾对她用过多少刑法,多数进来这里的妃嫔们,都会老死在这里。
只是谁都不会想的到,昨晚还好好的人,今天早上,不止断气了,而且,连身体都已经僵硬了,显然已经是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有谁来过?”
会不会和害荣嫔的是同一个人?御风在心里揣测着,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这人真的可怕了,竟然能藏的这么好,丝毫不显山露水。
“回,回皇上,只有,只有银霜姑娘在五天前来过一趟!”狱卒战战兢兢的回答,只要皇帝不把责任推到她们头上,谁死都好过自己死。
“除她之外,还谁来过?”银霜?那个丫头,自小跟着她,真的会是她?“将银霜带到日升殿去。”
“是!”
尽管不相信,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了,“说!”
“没,没有了,只,只有银霜姑娘来过。”
银霜!
“说不说,为何谋害自己的主子?”御风看着受刑的银霜,丝毫不为所动,只想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摇头,银霜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破碎的嘴角,满口的鲜血,显然刚刚被掌过嘴。
“说不说?”御风扯过她的头发,让她的头高高扬起,和自己对视。
“奴,奴婢,没有!”艰难的开口。
“嘴硬的贱婢,给朕拖下去,打到她招为止。”御风的愤怒,让周围的人都为之心惊。
这就是为何他一直不肯选妃的原因,那些女人,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这样的女子,他怎敢留在身边,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是无情的杀手,而自己却丝毫不知情,光是想着,就让他觉得恶心。
“啪!”随手又摔了一个玉瓷茶杯。
“皇上!”侍卫在门口道。
“招了?”
“未曾,晕死过去了。”
“别让她死了。”
“是!”
倚梅园里,御风坐在荣乐怡的床边,看着她毫无血丝的脸,他记得,这个女子好像长的挺清秀的,大大的眼睛,闪闪的,很透明,没有其他人的深沉和诡计,到底她是如何招惹了小玲子的?而小玲子,又是谁害的?
“到底是谁,想害死你们两?”御风剑眉紧蹙,胸口异常的抑郁难舒。
上等的红木棺,顾婵玲的死讯,很快满朝都知道了,出殡那天,大队人马,带着重伤的银霜,一步一趋的跟在顾婵玲的棺木旁,泪流不止。
残酷的事实,所有人都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已故之人,无力回天。
丞相夫人傻傻的看着自己女儿远去的棺木,丢了魂,失了魄。
她才多大,老天为何要这样对待她?她在心里嘶吼,却难出声,她的女儿,本来那样活泼可爱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宫里。
到底,是谁害死了你?娘的婵玲啊!
“哼,还没动手,她就自己先死了,看来还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小姐,我们回去吧,免得被发现了不好。”
“走!”躲在角落的两个身影,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与雪融为一体的白色大氅,很好的隐掉了她的身形。
御风目送着远去的仪仗队,他想将她安葬在皇陵里,可是,那是她的愿望,所以,他会为她达成最后的愿望,只希望,来生,他们能再续今生缘。
那是一片风光秀丽的地方,纵然是在这严冬寒日里,这里的风景依旧迷人,如果她没记错,在走一段路,那里,应该有一座寺庙,一座很小的寺庙。
“银霜姑娘,不和我们一起回宫?”葬掉了顾婵玲,侍卫们问依旧执着跪在墓碑前的人。
银霜摇头,看着碑上的名字,目光呆滞,没人知道她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侍卫们踌躇了一会儿,皇上好像没交代葬掉贤妃后,银霜该如何处置?
“那我等回宫了,姑娘保重!”
银霜点点头,不理会整装待发的大队,依旧只是看着眼前的墓碑,直到大队走远,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银霜才擦干的脸上的泪水,举步朝着那座寺庙而去。
小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