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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此时,何妙儿正在艾奇才的护送下回到学校门口,天色已晚,大门已关。何妙儿想拉着艾奇才从小门入内,直到宿舍门口,艾奇才却守着校门不肯进去,何妙儿只好笑骂艾奇才记仇。马英俊受不了两人没接没完的悄悄话,自己先行走了。

何妙儿看艾奇才望着马英俊的背影出神,误以为他在感慨自己的辍学,劝说道:“好啦,一个破本科也没什么的,将来你的学历肯定比他高。”艾奇才知道何妙儿误解自己了,他解释道:“我没为这事烦心,烦不烦都拿肄业证了。”何妙儿从来就没猜对过艾奇才的心思,他不高兴地追问道:“不可能,那你说说你到底想什么呢?”艾奇才被何妙儿缠得没办法只好坦白道:“我不想让你爸妈替我出钱。花你家的钱我。。”何妙儿不高兴了,反击道:“什么你的我的呀。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那我的也是你的。”艾奇才还是不同意,摇摇头说道:“我的是你的可以,但你的是我的。这不对。”何妙儿不高兴道:“什么啊,你绕口令啊?你别那么大男子主义!”艾奇才不耐烦道:“我没大男子主义!”

艾奇才见何妙儿撅嘴,只好又说道:“马英俊都知道娘炮才靠老婆呢。”何妙儿知道艾奇才伤自尊了,只好发嗔道:“谁是你老婆?我可还没打算嫁给你呢。啊!”何妙儿明白了:“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王豁达。”何妙儿话没说完就被艾奇才摇头打断。

艾奇才叹道:“你别提他!好端端的提他干嘛?我只是觉得我又不是去你们家倒插门去了。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这么说我。”何妙儿被艾奇才问的没了主意,叹道:“对啊,她不是说让你出国了吗?艾奇才低头皱眉道:“可是我不想让她为我花钱了,她一个人把我带大。。而且她也不一定有钱。而且我肄业这事就够让我她抬不起头的了,我就是觉得我老大的人了。”何妙儿不高兴道:“那怎么办啊?你倒是拿出个办法啊?”艾奇才苦恼道:“你让我想想好不好?”何妙儿不满意道:“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你说啊。”艾奇才道:“你别催啊,就是没办法我才要想办法呢!”

何妙儿让艾奇才一句话闷气了,说道:“反正谁都比我重要!你答应别人的都行,就答应我的老没谱。”艾奇才看着何妙儿略带委屈的表情,红里透着粉。又再之前喝了点酒,面容更见娇嫩,实在是无法愤怒,他示弱道:“这样,反正明天先帮你买电脑,然后我不干别的,就为出国搞钱,行不行?我保证一定和你去美国!”何妙儿盯着艾奇才,仿佛是在怀疑,又好像是想在他脸上找到什么秘密。艾奇才被何妙儿看得发毛,刚要绷不住张口发问,就见何妙儿突然叹了一口气,投入到艾奇才的怀抱里,说道:“反正我听你,你找到钱我就跟你去美国,你找不到钱我就和你一起在中国奋斗,这总行了吧?”艾奇才本还在想拽词,被何妙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击中,只感觉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他暗下决心,就算是和母亲张口也不能辜负何妙儿对自己的一片痴情。

艾奇才心里叨咕着各种和母亲坦白的对话,回到家中却发现母亲早已入睡,艾奇才反而感觉如释重负,他偷偷钻回房间,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但毕竟又喝酒又打架折腾了一天,不久就昏昏然睡了过去。

艾奇才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被何妙儿的电话叫醒。原来是何妙儿提醒艾奇才务必选购自己挑中的那款漂亮的机箱。这回何妙儿倒是猜中了艾奇才的心思,因为艾奇才打心眼里是十分瞧不上那款做工中看不中用,用料抠门但价格昂贵的机箱外壳。现在被何妙儿嘱咐,艾奇才只好一边挖苦何妙儿“视觉女怪”一边修改配置,心里惊叹真是“美丽就是价值,漂亮就是生产力!”。

艾母看到艾奇才起床就在写字台前涂涂抹抹,吐槽道:“让人开除这你知道用功了!”艾奇才对母亲的扎针早已麻木,他收起配置单,穿衣准备出门。艾母问道:“这起来就往外跑,干吗去?”艾奇才道:“装台电脑。”艾母喜道:“挣钱啦?”艾奇才摇头道:“给何妙儿装。”艾母把脸一搭拉,说道:“就为她!忙得跟孙子似的,去先吃点东西再去,给你弄了点粥。”艾奇才被艾母骂得舒坦,又把鞋换了回来,坐到餐桌前问道:“妈有鸡蛋吗?”艾母骂道:“我是母鸡啊?还得给你下蛋?找你家何妙儿给你下蛋去!”艾母嘴上虽然损,却从厨房拿来鸡蛋,说道:“包好皮了,快吃吧。”艾奇才拿起鸡蛋叹道:“就不会好好说话。”见艾母一瞪眼。艾奇才急忙低头喝粥道:“嘚嘚嘚,我是母鸡,我自己下蛋行了吧。”

艾奇才喝着粥酝酿着和母亲张口要钱的事,他暗地里几次给自己鼓劲,终于问道:“唉妈您今天怎么没上班啊?”艾母道:“让你气的更年期难受,请假了。”艾奇才奇道:“还没过去呢?我怎么觉得好几年了!您这暴脾气就是更年期引起的吧?”艾母不乐意道:“我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你快点喝,我要刷碗,喝个粥跟生个孩子似的,还是难产。”

艾奇才虽然喝完了粥,却迟迟不肯把碗递给母亲。艾母看了着急骂,夺过粥碗道:“怎么肄业几天磨磨叽叽的呀,不是要给何家当长工去吗?还不麻利的。”艾奇才突然道:“妈,其实我有事和您说。”艾母道:“说吧。”艾奇才一咬牙说道:“就我出国那事,基本定下来了。”艾母听到事关出国,脚下一停,接着又若无其事的走到厨房道:“下就下来呗,你还让我去给你开家长会啊?”艾奇才挠挠头道:“没有,那到没有。”艾母问道:“那你出国这事就算妥了?”艾奇才心虚道:“就说是吧。”艾母停下手里洗到一半的碗,感叹道:“嗯,那就妥了呗?反正你也大了,自己有主意了。想去哪去哪,去西天我也管不着。”艾奇才道:“不是,还有一个事儿,没妥。”艾母把碗收好,走到艾奇才面前道:“你不是说有奖学金吗?还能到当地打工吗?还跟我说什么啊。”

艾奇才终于要张口了,他咽了口唾沫道:“可是咱们国家有政策,留学有5万元社会培养费。”艾母张口问道:“给我啊?”艾奇才哭笑不得,叹道:“不是,是咱家出。”话音刚落,艾奇才就被艾母盯得一阵发毛。艾母坐下来道:“你妈傻啊?”艾奇才确实是提到为难事有些紧张,明知道母亲是在讲反话自己都没听出来。

两人一阵对视后,艾母喝了口水,说道:“当初你交女朋友,我没拦着你吧?”艾奇才自言自语道:“还没拦着呢?”艾母急道:“废话!你那时候刚大一!连一次考试都没考呢,先交个女朋友,我能不说你吗?再说后来我也没再说什么不是吗?嘿,早知道今天还不如死活拦着你呢,现在为这女朋友毕业证都丢了!不介,我应该打你一出生就掐死你,省得你天天给我找恶心!”

艾奇才差点被艾母喷晕了,急忙说道:“妈,您这不是当初没下得了手吗?咱别扯那么远的事了,”艾母不依不饶道:“怎么远了?我还没扯你爸呢。”艾奇才无奈道:“您这样咱俩怎么交流啊。”艾母不理艾奇才,继续说道:“说近的,当初你要学计算机,我没说什么吧?你让何妙儿他们家一撺掇要出国,我也没说什么吧?你说的好,那是你的自由,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乐得清闲。可是咱家的情况你知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自打你爸没了,我没亏待过你吧。别人家孩子有什么,你一说,不吃不喝我也第二天就给你添上,没打过磕呗吧。你上大学,喜欢看书看杂志,咱家一直订阅,我也没说过什么吧。你可能觉得我不愿意你出国,是,我舍不得儿子跑那么远,可是我知道你学这门儿东西去美国才能干大事,所以我后来也没再说什么吧。”

艾奇才突然问道:“妈您是不是不喜欢何妙儿啊?”艾母卡磕半天说道:“我不喜欢她?干吗呀?哼,你娶媳妇,我看着都不喜欢。你喜欢就行了。可是,咱家目前的状况。”艾母话到一半,起身从卧室拿来四个存折放在艾奇才的面前说道:“你自己看,这个是我工资折,这个是咱家存款折,这个是水电折,这个是给你办的。加一起有五万吗?”

艾奇才拿起存折刚要仔细翻看,就被艾母又抢了回去,骂道:“小兔崽子你还真看啊?”艾奇才被母亲耍了一道,愤愤不平道:“那您给我?”

艾母骂道:“我就抢抢高兴!”说完艾母又把存折扔回给艾奇才。继续说道:“你爸车祸以后维持那么长时间,咱家这几年一直就背着债呢,现在刚好点。不是妈阻止你,确实没那么多钱。我知道你也心疼家里,电脑升级那么多次也不少钱,你都不跟我张嘴,自己解决。可是你想想,别说这五万了,你到美国就算有奖学金,你刚到的时候吃什么?住什么?用什么?那不是怎么也得准备点吗?我去中国银行问过了,美元现在1:8。6,那个什么黑市更高。”

艾母一边说一边又从卧室的包里拿出一叠叠银行的说明。艾奇才知道母亲嘴硬心慈,为了自己没少暗暗操心,艾奇才道:“妈我知道您不容易,所以,妙儿说要不她想办法商量让她家多出点。”艾奇才话音未落,艾母立即生气了,她一拍桌子骂道:“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花女人家的钱你不脸红啊?漫说你们俩还没结婚呢,就算结了,你一个大老爷们站着不比谁矮,自己就不能养活自己了?非得弄那倒插门的事干吗呀?”

艾母气愤愤地收起存折,大步流星地回了卧室。艾奇才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您得这么说。”艾母却听到了,隔着房间骂道:“知道你还干?”艾奇才解释道:“问题是我没倒插门啊!”艾母气不过,从房间出来质问道:“你还想怎么插啊?你还想插哪啊?你要不要给你爸烧柱香,跟他说你改姓何了?”艾奇才不爽道:“妈!”艾母怒道:“少叫我!何妙儿才你妈呢,我不认识你!”

艾母说完话,穿衣换鞋头就要出门。甩下艾奇才有些不知所措:“妈您去哪啊?不是休息吗?”艾母并不回应艾奇才的几句追问,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艾奇才心说:“这回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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