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快醒醒,快醒醒!”一名白发老者一脸急切的模样,而他怀中躺着的正是那蓬头小子。老者神态慈祥,却蕴含着丝丝焦急之色。白发老者用手挑开散搭在蓬头小子脸上的毛发,轻轻试去他脸上的污泥,像疼爱自己孙儿一般。
听得这声声呼唤,蓬头小子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是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师傅,师傅!”蓬头小子惊喜的叫了起来。他忙起身抱着老者,使劲抚摸着老者的后背。我不会是死了吧?蓬头小子转念一想。记得昨晚那离奇的遭遇,自己手臂分明早已骨折,脊椎也是断裂几段,理应动弹不得才对啊,可现在除了肌肉有些酸痛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甚至连皮肤上细小的破皮伤口都愈合了,并且连疤痕都没留下。这也太奇怪了,除了死亡,他已经无法用其他原因解释这一切了。
想到这,刚刚还惊喜的蓬头小子脸色突然一变,神色也变得暗淡下来。
“看来我真的是死了。”蓬头小子自言自语道,语色很是沮丧。
“孩子,你怎么了?”看着蓬头小子怪异的言行举动,白发老者满脸诧异。
听得白发老者的问话,蓬头小子才回过神,扶着白发老者,惊奇道:“师傅,你怎么也在这儿?不对啊,你应该看不到我啊?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说........师傅你也出了什么意外?”
“臭小子,一年多不见,一见面就咒我死啊!”白发老者笑骂道。
“这么说师傅你没死啊,那我不也没死啊!”蓬头小子惊叫道,脸上露出无比的喜色。
“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死呢,呵呵。”白发老者爽朗的笑道,“倒是你怎么会又回到这里?难道你没找到五行观?不会吧,我五行观虽然说不上名震四方,但最起码在这鸿苍郡也小有名气,随便问个路人也能找到啊。”
望着白发老者急切的模样,蓬头小子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当然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这一年多在五行观受的委屈。可如果将自己下山的来龙去脉说出来,白发老者肯定会气愤不已。不光是自己亲传弟子受辱之气,自己一手建立的五行观内部出现这么多无耻之徒更会让他痛心疾首。
“都是弟子不好,是弟子想念家乡,私自下山,还望师傅恕罪。”刚刚见面,他不想惹得师傅不高兴,便编了个理由。
“傻孩子,想念家乡是人之常情,为师并不怪罪你,”白发老者笑着拍了拍蓬头小子的头,又道,“好徒儿,给师傅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周围数十米竟然破坏成这样,这破坏力可不像是人为啊。”
蓬头小子环顾四周,才发现昨晚动静那么大,这地貌就像地震了一般,若不是现在天明,还真不知道昨晚那会说话的大树破坏力如此惊人,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活过来的。想到大树,蓬头小子心有余悸的瞄了瞄周围,只看到一棵目测已经枯朽了几百年的腐木,风一吹还在掉渣。一丈长的巨石落得到处都是,那两个猎户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被埋在了地下。
蓬头小子刚欲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给白发老者讲一遍时,转念一想,这么离谱的事说出来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况且证据都消失了,拿什么来证明。再则,就算是师傅他老人家相信,昨晚那股神秘莫测的能量差点把他弄死,虽然现在好好的,说不定那能量潜藏在他身体里,或者已经给他造成后遗症,这些说出来师傅肯定得担惊受怕。
师傅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让他少操些心吧。打定主意后蓬头小子认真的对白发老者说:“昨天我赶回来就已经天黑,走到这里忽然就听到震天动地野兽吼叫,接着大地就晃了起来,到处都飞着石头,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其中一块就把我砸晕了,等醒来就看到师傅你了。”说着蓬头小子还装出惶恐的样子,心里却狠狠的给自己抽了一耳光,什么时候学的说谎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了。
“野兽的叫声?能造成这么大破坏力的野兽,这枯峒巫山山脉应该没有几个吧,是什么野兽呢?难道是传说中的二元兽?怎么可能?二元兽已经好久都没出现过了”白发老者不可置信的笑了笑,“管他什么兽,你没事儿就好。石头砸到哪里了,过来让为师瞧瞧。”
说着白发老者拉着蓬头小子摸索起来,看到白发老者这个模样,蓬头小子鼻子一酸,一行热泪差点流了出来,除了母亲,已经没有人这么关爱他了。蓬头小子强忍住眼泪,胡乱指了下手臂,白发老者连忙托起他手臂仔细揉捏了几下。
“看来没什么大碍,能在这场面活下来,真算你小子福大命大,哈哈”白发老者仔细检查完蓬头小子的手臂后开怀笑着。
“不对!”白发老者突然停止大笑,捏着手臂的动作也僵了下来,惊奇的看着蓬头小子。
“怎么了?师傅。”难道师傅看出什么端倪了?蓬头小子心虚的问到。
“气脉境第二重?我的乖徒儿,你竟然到了气脉境第二重!去年我在这里遇到你时你还是生境,连十二正经脉都没打通,这才一年没见,你不但打通了脉段,竟然还突破到了气脉境第二重,你才十三岁,我徒儿竟然是个天才啊!哈哈!老夫真是痛快啊!”白发老者一改仙风道骨的模样,竟然忘形的大笑起来。
“气脉境第二重?我?”看着白发老者开心的样子,蓬头小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傅,你搞错了吧,我可没修炼过。”
“我的好徒儿,这是好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我是你师傅,在师傅面前还隐瞒什么呀,哈哈。”白发老者疼爱的摸了摸蓬头小子的头又是一阵大笑。
看到蓬头小子还是一脸狐疑的模样,白发老者笑道:“还装。你闭上眼睛,用意识将脑中的灵运转起来,接着将灵运转的能量透过血脉通过身体释放出来看看。”
蓬头小子并不知道白发老者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白发老者认真的模样也就照做。蓬头小子闭上眼睛,将意识集中在脑海。咦?我脑袋中怎么多了个东西?随着蓬头小子将意识集中,他清楚的看到他本来空白的脑海中悬浮着一个淡灰色且微微透明的球体,而且能随着他的想法变形成各种形状,不管是正的,方的,圆的,扁的,只需要他一念之间说变就变。太神奇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师傅说的灵?
“搞快点,为师等着呢?”白发老者催促道。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蓬头小子赶紧停止研究,意念一动,那灰色透明体迅速旋转起来,接着有种能量在灰色透明体旁边出现,而且越来越充沛。在这能量涨到某个极限时,蓬头小子赶紧用意识引着能量透过血脉向身体转移,那能量也很是听话的动了起来,很快就全部转移到身体中。这时,蓬头小子身体猛的一震,一股气波从身体内向外散发出来,身体周围的尘土都被吹得飞扬起来。这是冲击波?蓬头小子一愣,想起林秋海和黄磊对战的情形。
“哈哈,看看这是什么?气脉境第二重的脉冲。还说没修炼,这下无言以对了吧,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下蓬头小子可真的懵了,自己在五行观虽然一年有余,可是颇受排挤的他没人指导,什么脉段,气脉境,他也只是偶尔听观内人说过,自己则根本不懂是什么东西。可如今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昨晚那场离奇的遭遇?这样看来也就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了。正所谓祸兮福所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蓬头小子不禁干笑两声,昨晚蚀骨般的折磨也算是有点回报了。
看来想继续瞒下去就只有承认自己修炼了,蓬头小子便嬉皮笑脸的对着白发老者道:“哎呀,本来想给师傅你老人家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师傅这么厉害,竟然看出来了,真是的,害的人家白白装了一场!”说着说着还撒起娇了,蓬头小子对自己的表演天赋都无语了。
“哈哈哈哈,你个臭小子,你那小伎俩骗骗别人还行,想骗为师,还差的远呢,为师现在可是突破了气脉境,踏进了灵脉境,对灵特别敏感,所以你有多少灵,修炼到第几重,为师一眼便能看出。想在为师面前耍忽悠,你还嫩了点儿,哈哈哈哈。”白发老者又是一阵狂笑,这次笑声中充满了傲气。
“灵脉境?是什么呀?很厉害吗?”蓬头小子倒是不以为然,小声嘀咕到。在五行观,他倒是听过十二正经脉,血脉,气脉境,也偶尔听过生境,就是没听说过灵境。
一句话差点让白发老者吐血,要是在枯峒巫山山外,听到灵脉境,不知道有多少人下巴都会掉到地上。要知道就是放眼整个鸿苍郡,恐怕都很难找出一两个突破到灵脉境的修行者,甚至在鸿苍郡历史上出现灵脉境者也为数不多。有多少人徘徊在气脉境第九重直到寿命用尽也没能突破到灵脉境。看着蓬头小子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白发老者尴尬的苦笑一下,这家伙真是能拿夜光杯当夜壶使的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