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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四年后

四年后的翠云山翠绿依旧,只是翠云峰下已然换了一番面貌。

沿着翠云山西侧入山小路而上,原本的坎坷山路已经不见,转而是平整而又宽阔的坡道,甚至在一些岩石裸露的地方,还修整了整齐的石阶。行上一大段路,是矗立在眼前的一座宏伟牌坊,崭新如昔,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其坚硬的岩石材质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若是留心细看,倒是可以看出石柱上有不少既像名字又像图案的刻痕,不难猜测是学院少年逗留时留下的杰作,平添了一些沧桑之感。再踏过一段平整阔路,一个阔大的青石广场映入眼中,只见三三两两的人群或嬉笑追逐,或悠闲散步在其中,均是一副英姿勃勃的十四五岁少年之相。继续往前面走,就是一大片建筑群了,两边用高墙拦起,正面则正对广场,让人一眼就可看到屋宇高建,殿堂错落,规整有序中显示出浩大之势。

而在这些建筑群之中,不时有少年模样之人穿梭来往,有的还身负长刀长剑兵器,像是有武技在身的样子,他们频繁出入于“丹堂”、“器堂”之间,尤其以“藏书阁”最多,大多都是行色匆匆而来,面带喜悦之色而归。而比这里更加热闹的,要数东西两侧的两个较武场了,每天都会有人在此比较实力,因此常常会聚集许多人。

这便是四年间遗火学院的巨大变化了,不止是荒山野地变成了遍地屋宇房舍,教习堂一枝独秀变成了数堂并立规格齐全,就连当初的小小少年也都成长为了半大成人,也许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前赴战场战斗了。而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后就是五年之期,第二批学院的学员就要加入了。

这个时候,冯勾所带的十二人小队已基本处于“放羊”状态,除了每月的月初他会和所有人见上一面,答疑解惑了解修炼情况之外,其余时间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见不到人。而与他一起不见的,自然还有他那三个得意弟子。对此,剩余九人只能无语。

因此,现在九人的体术修炼完全由自己支配,就是整日在屋中睡大觉,也是没人管的,在遗火学院可谓独一无二。

而据风传的消息,五年之期时,学院将公开举行一场大规模的比武竞技大会,作为对五年来修炼成果的一次检阅。届时,所有学院学员都可以参加一显身手,若是最终名列前茅的话,各项奖励不会少,对于以后的修炼将有很大助益。

这样的话,冯勾常常失踪也就说得通了,显然是在对三个正式弟子进行密训,并将作为种子选手参加比武竞技。相比于此三人来说,剩下九人就差的远了,是没有可能在大会上崭露头角的,也就没有重点培养的价值。对此,九人倒是没有想不开,毕竟无论在哪里,若是没有引人注目的资本,也是不会受到优待的,而即使将来在战场上,也是只有强者才能发挥更大作用的。

现在是清晨时分,已经结束体力训练的金戈回到屋中,少适休息之后,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便再次出了房门。

这时的金戈每天均起的很早,用来进行体力训练,而原本一天山上山下六个来回的训练量,他在一个时辰之内已经可以完成,是以现在正是早饭时间。

没走多远,金戈很自然的在一间房门口停下脚步,接着他举手拍门。

“四眉!四眉!该起床了,早饭时候到了!”

“来了!”不多时,屋中传来一声癔症的声音,再等了有一会儿,房门才打开,从中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此少年身形微胖,面目普通,但出奇的是毛发浓密之极,以至于小小年纪就长出了又黑又长的胡子,还是八字胡,再加上其浓黑如墨的眉毛,像极脸上有四道眉毛,怪不得被金戈称为“四眉”。他迷糊着两只眼睛,看到金戈就站在门外,呵呵一笑,倒是一点也不害臊自己睡到太阳照到屁股。

“你是越来越懒了,现在连早起练习体力都难,难道真不打算继续修炼了?”看到四眉出来,等久了的金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再练有个屁用,还不是垫底,你没听教习说吗,我们要到炼体三层起码还得三年的时间,想想我都怕了,还不如让自己舒服一些。这可不是我不想卖力修炼,实在是我的资质太差呀!”金戈似乎说中了四眉痛处,一下子就让其睁大了惺忪的双眼,不但来了精神,还来了闷气,最后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哪像你,不拿自己当人看。”四眉斜眼金戈,又补充了一句,挖苦一下。

听到四眉的话,金戈苦笑之后无言以对。四眉说的不错,这几年来无论他们两个怎么努力,依然与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在十二人之中一直牢牢的占据着倒数第一和第二的位置,而在一年前前后踏入炼气两层之后,修炼更加痛苦起来,而与之对应的修炼进境则以龟速前进,如何不让人的修炼之心产生动摇,要知道按照修炼越到后来越难的规律,若没有一百年的时间,他们休想突破炼体九层,成为强大的武者,而到那时的话,他们也早已入土为安了。说实在话,金戈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一想到父母和自己从小的志愿,他只有一个选择,坚持下去。而他这种坚持,在四眉眼中就成了虐待自己。毕竟,努力的人有很多,但像金戈这般既努力又没效果的就稀有了。

金戈和四眉原本并不熟络,之所以厮混到现在无话不敢讲,是因为两人是冯勾小组十二人中唯一两个资质下品的,常常是他们两个垫底,时间一长便生出惺惺相惜之意,再加修炼都相当刻苦,说话投机,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相互勉励之下,更是相约成为强大的武者。其他人固然也和两人相熟,但实力差距已经明显,修炼中交流切磋也形成了一定的圈子,两人无形中被排除在外,现在大家更是少有机会在一起交流,这使得两人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俨然难兄难弟一般。只是,此时的四眉显然抑郁了。

“最少,我还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四眉见金戈脸显愁容,当下再次说道。

“我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刻苦修炼的话,只怕更胖,我可不想和一头猪做兄弟。”金戈叹了一口气说道,到最后不禁俏皮一笑,接着甩开大步跑了开来。

四眉一愣,片刻发现后,大叫一声“好呀!”紧追而去。

……

饭后,金戈没有和四眉一同回到住处,而是绕路去了藏书阁。说起藏书阁,其算是仅次于教习堂的第二个落成之处了,对学院学员开放也非常早,远非丹堂、器堂建成数年才有人入主可比。在阁内,藏书之多之丰富令人咋舌,不仅涉及山之国的地理、风土、人物,连高山险地、武道宗派以及周边国家的许多人事物都有记载,每一个学员要想开阔一下眼界,了解一些事物,不至于走出学院之后两眼一抹黑,都必须来到此处。更为让人满意的是,学院在此处安置了许多的名儒大夫,分多个时段不间断传教文字数理,任何人来到这里都可以随时加入学习,倒是解决了绝大部分人识字不多甚至不识字的问题,金戈是他们的常客。而让人感到震撼的是,在藏书阁内另有一个大型的祠堂,名为“烈武堂”,供奉的就是历代历年为山之国死去的武者,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到此处参拜,毫无疑问,他们的亲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大概也只有通过此种方式进行纪念了。烈武堂内也是有藏书的,只是与外面的藏书不同,其藏书无一例外是对于死去武者的记载,当然,只有少数是长篇的详尽记述,大多都相当简单。金戈自然对父母的事迹相当期待,但通过翻看之后,却发现父母的事迹竟然简单之极,比他自己了解的还少,不禁大为郁闷,但却经常前来参拜。

一个时辰之后,金戈从藏书阁走出,手中已经换了本书。本来他脚步很快的,但路过丹堂和器堂的时候,就不由的慢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大门看,最终在长叹一口气之后走开了。

丹堂有辅助炼体和练气的丹药,极具神效,不过只有上品资质之人换句话说教习的正式弟子才能一月领取一次,其他人只有等上一年才会有那么一次机会,很显然他属于后者。而器堂为学员打造称手兵器的条件则必须是炼体三层以上,他还差得远,起码再等两年呢,因此只能望门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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