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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山少年

无尽的森林,昏黄的落日。

这里是中州最边缘偏僻之地,离中州城已有几万余里。

森林的外围,有着三两村落,村落里头,零散的住着几十户人家,他们多以狩猎砍材为生,平日里甚少出门,过着与世无争的安逸生活。

暮色将近,鸟儿回巢,村里外出劳作的人们也是回到家中,一盏盏昏灯点起,人们在屋外点起火堆,围坐一块,分享起今日的劳动成果。

“我今天运气不错,打了两条野猪,够半月的食物了。”火堆旁边,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得意的说到。

“我今天没有啥收获,只捕到一条兔子。”在其身旁,一名马脸的少年有些沮丧的道。

“我今天碰到一只猛虎,差点被他吃了,幸好它中了我一箭,我才赶紧逃走了。”另一边,一名光膀的粗壮大汉身上有着一些血痕,言语中难掩后怕。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聊得火热,人群之中也是不断传来笑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一天仿佛又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好了好了,天色不晚了,明天还要我还要早起砍柴,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将熄的火堆旁,一位年纪有些大的男子打了个哈欠,就欲起身回家,旁边的人见状,也是纷纷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要散去。

“耶?今天怎的不见小林那小子?”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众人这才停下动作,左右环顾之下,果然少了平日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小子说不定躲在家中偷懒,今日没有出去打猎,所以今日不好意思来这。”

“对啊,说不定他此刻已是呼呼大睡,还在梦中**呢,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立是引来众人一阵哄笑,他们口中的小林,乃是村落中一普通少年,名为林凡,自小与其爷爷相依为命长大,家中贫困潦倒,因而村中之人对其颇为照顾,后其爷爷也是逝世,只遗下他一人,左领右舍见其年幼孤苦,对其愈加照顾,平日里时常带他打猎砍柴,有什么闲置的食物和家用之物也会分给他一些。而他的性子也算的上是刚强,小小年纪,就懂得自我照顾料理家用,前些日子更是独自一人出去打猎,其后每自外出打猎,都能有些收获,每日傍晚无雨,都会在此处与众人谈天说地一番,而今日诸人谈笑间,竟是差点将其忘记,直到此时才想起。

“小林做事勤奋,自他独自打猎以来,平日到了这般时间,都是会到这里来,今日却不见他,莫非是遇到什么猛兽,困在山林之中?”一位看起来有些年长的老者有些忧虑的说到。

经他一提醒,众人不由心中一紧,须知这山林之中,古木参天,猛兽出没,若是真遇上凶险,莫说他一十几岁的孱弱少年,就是寻常彪形大汉,也是九死一生,每年间,村落之中都是有着外出狩猎丧命的村民。

“他有没有在家,我们去其家中一看不就清楚了,何必在此徒自担心。”

“对啊,他家离此不远,走去一看不就便知。”

“对对对,去看看就清楚了。”

众人想法一致,便是点燃火把,一行十几人,踏着夜色,向着林凡住处走去。

行了大概半柱香时间,众人在一破败的茅屋前停下了脚步,眼前这正是林凡住处,此刻的屋内一片漆黑,并无半点动静。

“莫非这小子已经睡着了?”领头的一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屋内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响声,那人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详之感,手上一用力,那木门就如不设防一般被轻易推开,也不知是这木门陈旧腐蚀还是主人家贫不惧偷窃。

屋内狭小,火光照耀之下,一目了然,眼前只有一张破旧的草床,床两边凌乱的摆放着些生活所需之物,哪有那林凡的身影。

“完了完了,这么晚不见其人影,必是遭遇不测。”

“说不定已经成为那猛兽腹中之食了。”

“唉,可怜他年纪轻轻,连媳妇都没娶。”

慌乱间,人们皆是六神无主,人群之中惋惜者有,叹息者有,到的后来都是愣作一团,沉默无言。

那领头之人见状,咬了咬牙肃然正声道:“各位乡亲兄弟,那林老爷子临终之前,可是亲口嘱托我们好生照看林凡来着,再说这林凡平日里与大家相处颇为融洽,我们这村里,何时不是讲究个互相帮衬,如今他生死不明,我们又岂能不管,不如今晚咱们就乘着夜色,分几批人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才不负林老爷子所托,大家看如何。”他言语激扬,有理有据,不少人被其情绪所感,当即应声点头。

“可是现在天色一晚,此时出去寻找,若是碰上野兽怎么办?”说话的正是那虎口脱险的大汉,显然,今日的经历让的他如今还有些后怕。

“对啊对啊,今天天色以晚,不如明天再去寻找”

“对,明日再去寻不迟。”

人群之中,立刻传来两三附和之声。

那领头之人冷哼一声道:“怕死的可以留在这,是汉子的都跟我走。”说完便是领着一群人向外走去,那几人见状,摇了摇头,也是悻悻的跟了上去。一群人,转眼便被无边的黑暗与树林吞没·······

冷夜微寒,不时传来的不知名的鸟叫和兽吼声又仿佛将这寒意无限的放大。

林凡不禁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有些麻木的双手,心中充斥着悔意。

原本他今日只想打两只兔子回家,但在途中无意看到一条小鹿,便是紧追不舍,谁曾想那小鹿随处乱跑,胡蹦乱撞,他一路追逐之下,小鹿没有抓到,竟是忘记了时辰与路程,等到发觉之时,天色将晚,亦不知身处何地,他一路摸黑,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往回赶,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回路,赶了许久,已是暮色苍茫,在这深山丛林之中,孤身一人,心中自然生出几分恐惧之感。

“没事的,很快便到了。”林凡在心中自我安慰,脚步也是加快了许多。

夜色之下,那道漆黑的身影渺小如蚁·······

“嘎嘎!”林凡正赶路间,只觉头顶一凉,惊魂未定间,但见一只乌鸦突的腾空而起,怪叫几声后,没入漆黑如墨的夜空。

一旁的枝桠还在模糊的夜空中摇晃。

林凡长舒口气,暗自庆幸没有遇到什么猛兽凶禽,否则今日只怕性命难保,但心中却又暗骂自己没有出息,一只乌鸦就将自己吓成这样,以后如何能成大事,更如何为自己的爷爷······报仇!想到这些,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只觉身体一股暖意,恐惧之意消散了不少。他重振精神,正待重新赶路,却是忽然看见远处山林间有一道红芒。

那红芒异常渺小,忽闪忽灭,忽明忽暗,远处观之,颇为诡异。

林凡心头一紧,这般时辰,这荒山野林之中,难道还有人不成?

他心中虽怕,但不知为何,那诡异的红芒竟是有莫名的吸引力一般,让的他的心神,也是不由得有些恍惚,黑夜中,他仿佛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那声音,柔和而充满善意,他的脚步,也是不由自主的向着那红芒而去。

视线模糊间,他看见一把长剑,那剑通体红光,宛如九天神兵,剑光忽闪忽暗,剑身之上传来嗡嗡响声,宛若哭泣哀鸣。听之感之,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林凡心中一阵惊奇,眼前这剑,竟然如有灵一般,扰人心神,这般气势,定非凡品。只是这荒郊野外,怎会有这般奇物。他心中如此思索间,那剑却是忽然响声大作,径直飞到他手中,林凡只觉全身血液沸腾,一股莫名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自己的身体竟是不受控制一般,在剑的牵引之下,如御风一般朝着前方掠去。

黑暗中,一剑一人,一前一后朝着远方疾速掠去。

林凡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已经记不得多少次脸上被两旁的树枝划伤,但偏偏那剑确如粘在手心一般,如何也甩不掉,自己的身体,也是被其拖着在这丛林间穿梭绕行。

那剑领着他飞了不多时,终于是在一洞窟旁停了下来,那剑,也是脱手而出。

瞬间,林凡只觉精疲力尽,遍体疼痛,嗷嗷作声,正要发怒之际,看见那剑悬浮身前,光芒大盛,气势如虹,嗖的一声便没入眼前的洞窟之中。

林凡见状,稍加思索片刻之后,咬了咬牙,便是跟了进去,他倒要看看,这把奇怪的剑带来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入眼的,是一条狭长黑暗的隧道,隧道的尽头,有着一丝红芒,林凡扶着一旁的墙壁,缓缓向着那红芒走去。

林凡也不知行了多久,加之本就身体乏累,他只觉神情恍惚,意识也是模糊,朦胧间,他仿佛看到那红芒越来越闪耀。

而在那光芒之中,有着一道身影盘坐。

他身着破烂不堪的衣裳,长发披散,身上伤口遍布,血痕遍体。这般模样,像是收了极重的伤势,气息萎靡,如死人一般。

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如利剑一般的双眼,只一眼,仿佛就能看透人心,洞穿魂魄,林凡只觉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是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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