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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第七位天使吹号,天上就有大声音说,世上的国,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出自《启示录》11:15

读到这里,大天使米达伦·梅丹佐(Metatron)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圣经》扣在了桌案上。

“‘末日审判’……现在的世人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吗,字里行间都透着我们是草菅人命的独裁者那样的意味……”

使徒圣彼得将书小心地合起后,笑道:“如果站在人类的角度,这样理解也没什么问题,比起世人,我倒是更想听听你的看法。”

梅丹佐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一名天使卫士急匆匆地从原动天的天使军团大本营赶来,身上衣衫破裂,脸上血汗交流。

“梅丹佐大人,天国警卫长西维尔(Sivir)发动了兵变,军团总数三分之二的天使被策反,此时叛军已经攻进了木星天(天国第六天),以米迦勒(Michael)大人为首的御座前七大天使正率领智天使军团与叛军鏖战!”

听过了战况的报告,梅丹佐皱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前脚刚迈出园子的大门,身后圣彼得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我会等着你最后的答案……”

梅丹佐稍微顿了一下。

“……这个答案早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另外……我讨厌和你说话……”

圣彼得望着梅丹佐离去的背影,笑着自语道:“曾经的人类圣贤,如今的天使之王,在上帝隐去神迹的世代,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选择……”

视线转向原动天天使之国中心的神殿,天使犹菲勒(Jophiel)和亚夫结(Zaphkiel)早已在神殿门口等待。

犹菲勒递上了象征权势与力量的“炽天使之杖”,亚夫结则毕恭毕敬地道:“您召唤的四位天使君主已经在殿内等候。”

身为天使之王,光之国度路西斯(Lucis)的君主,梅丹佐自然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在这种危急时刻更不能因为自身的焦躁而影响了全局。

梅丹佐深吸一口气,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俊秀的面容重新被往日的沉着与严肃占据,待接过犹菲勒递来的权杖,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与霸气瞬间扑面而来。

走进神殿,梅丹佐从容地从四位天使君主的中间走过,在闪耀着圣洁光芒的御座前停下脚步,然后转身面向四人。

被召见的这四位天使分别是:

主天使的君主然德基尔(Zadkiel);

权天使的君主亚纳尔(Aniel);

座天使的君主拉结尔(Rasiel);

能天使的君主卡麦尔(Camael)。

这四位无论是地位还是功勋,都可以称得上是梅丹佐的大前辈,但是面对这位比他们诞生晚了将近150亿年的“后辈”,却没有一个人不对其言听计从。

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天使之王”“路西斯的君主”,也不是惧怕保举他的大天使长米迦勒,而是源自于一种发自内心的钦佩。

“各位,神在几百年前隐去了神迹,至今下落不明,作为稳固天国秩序的手段,光之国度路西斯诞生,几百年来我们努力维护各界的秩序,但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如果我们不采取正确的方式应对,到时候不单单是路西斯,整个天国都会被颠覆。”

卡麦尔双拳紧握,怒道:“那我们就集结天使军团剩余的兵力,和叛军决一死战!”

梅丹佐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脚下。

“西维尔的反叛只是一系列灾难的开端,纵使击败了他也不会有任何转机,你们的战场……在人间。”

卡麦尔刚要开口质疑,却被拉结尔拦下。

梅丹佐作为天界最富智计的天使,恐怕也只有号称“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的拉结尔能够洞彻其内心,也正是由于梅丹佐的那一份睿智,让拉结尔选择了信任他。

最后,卡麦尔选择留在路西斯完成军团统帅的使命,其余三位则遵从梅丹佐的命令下到了人间。

四位天使君主刚刚离开,又有七名身着宽大披风的天使阔步走进神殿,个个披坚执锐,一副要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梅丹佐大人,请让我们‘天堂骑士’出战!”领头的大骑士长手执烈焰长枪,身披繁星重铠,上前一步请缨出战。

然而,梅丹佐并没有让他们出战的打算,只是一味地沉默不语,稍时,七人当中的一名女骑士实在按捺不住,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跳上御座前的高台,举起手中长剑,直指梅丹佐眉心,姣好的面容和金色的长发也从兜帽中显露出来。

“米迦勒大人在战场奋力杀敌,你却龟缩在这里,不让‘天堂骑士’助战,你忘记了是谁让你有了今天的地位吗?!你还有没有作为王者的尊严!”

见此情形,大骑士长立马大声呵斥。

“凯尔,不得无礼!快放下你的剑!”

梅丹佐也的确不辱“天使之王”的称号,剑架在脖子上硬是不动分毫,其王者气质可见一斑。

“‘天堂骑士’是由御座前七位大天使分别从人间选拔出来的勇士,换言之,你们将是七位天使圣灵的后继者……在这里我只问你一句话,凭现在的你,能否接过米迦勒天使长肩上的担子?”

女骑士凯尔的心里虽然不服,但是嘴上却无可辩驳,就在七人都被梅丹佐的话搞得垂头丧气的时候,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彻底摧毁了他们作为骑士的骄傲内心。

前线士兵传来消息,木星天爆发的决战最终以七大天使败亡而宣告结束,叛军正浩浩荡荡地向最高的原动天推进。

此消息一出,神殿内霎时间乱作一团,就连一向淡定处事的大骑士长都现出了几分焦虑之色。

然而,就在己方阵脚大乱之时,炽天使之杖与地板碰撞发出洪钟之音响彻天际,三十六双漫展的羽翼之中,骤然闪现出智慧之环的七彩光芒,梅丹佐轻拂衣袖,天王金铠遂覆盖其身。

呈现出完全体姿态的梅丹佐走向御座前的高台,权杖直指墙壁上镶嵌的一块石板,其上纹路不甚清晰,但是隐约可见十个圆弧和一些将圆弧串联的凹槽。

稍时,天空中泛起道道圣光,七大天使的圣灵受到圣光的牵引,汇聚在石板的顶部,经由其上二十二条凹槽游走到底部,然后随着梅丹佐一声断喝,七个圣灵宛如七支离弦之箭,径直射向浮世人间。

“卡巴拉秘法……生命之树……”大骑士长略微吃惊地道。

梅丹佐略显疲态地道:“不错……宇宙万物都在悄然改变,‘石头’一旦开始滚动就不会停下,人类生来负罪,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能看到许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我将七大天使的圣灵吸入‘生命之树’,让他们得以在人类世界重获新生,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保护他们,帮助他们找到度过灾难的方法。”

“可是……”

女骑士凯尔刚要反驳,就被梅丹佐厉声打断。

“没有时间了!快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梅丹佐咬着牙下了最后一道命令,随后,七骑士在能天使君主卡麦尔的掩护下冲出了叛军的包围圈,天使亚夫结也在梅丹佐的命令下前往守护伊甸园,至此,光之国度路西斯彻底沦陷。

“这下我可真是成了孤家寡人呐……”梅丹佐略带自嘲意味地自语道。

“别那么悲观嘛,至少还有我这个老朋友陪着你。”犹菲勒露出一张治愈的笑脸。

梅丹佐一口气还没喘匀实,门口的两名守卫就横着飞了进来,紧接着叛军首领西维尔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神殿。

“梅丹佐,你治下的天国路西斯已经完了,我将创造宇宙间的新秩序。”

说罢,石板上的圆弧图案突然崩坏开裂,只留下十个圆形的凹陷,梅丹佐见状不以为然地道:“生命之树正在凋敝,待到新的果实成熟,世界将会重组,遗憾的是这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石头已经开始滚动,没有人能够阻止。”

西维尔狞笑一声道:“看来你对那七只逃掉的老鼠还抱有期待呀,当然,我不否认他们的实力,但是前提是他们能活着到达人间。”

果不其然,七骑士刚刚突破了叛军的疯狂围堵,就遇到了大麻烦,穿行在厚厚的云层之中,视线被遮挡,但是隐约可以听见有东西正高速接近,然而等到七人反应过来时,敌人已经冲到了非常近的位置,对方一个俯冲撞击,两名骑士直接重伤昏厥,坠入了无底深渊Abyss。

凯尔想去援救,刚从云层中探出头,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侧身一看,一个长着蝴蝶翅膀的女天使正执剑冲来,幸好被大骑士长拦下。

女天使笑道:“天堂大骑士长迦缪·维斯瑞,被大天使加百列看中的人类,我早就想和你切磋切磋了。”

大骑士长迦缪也学着对方的口气不紧不慢地回道:“九堕天中号称单挑无敌的‘绝望’天使昔拉前辈,能和您这样的厉害角色交手是我的荣幸。”

另一边,凯尔和其余三人正盘算着帮忙的时候,先前的自杀式袭击再一次逼近,还好这次凯尔反应及时,用光之盾硬挡了下来,不过这一下还是震断了她的左臂。

眼看着同伴被一个接一个地放倒,凯尔心知再僵持下去就是全军覆没的节奏,于是执剑盾,打算掩护同伴逃离。

说时迟那时快,敌人的再次来袭之时,只听“当啷”一声,对方的拳锋直接顺着大骑士长迦缪的烈焰之枪滑了出去。

大骑士长迦缪喘着粗气道:“‘绝望’天使昔拉(Sira)、‘力量’天使欧亚(Outyua),这都是九天使和九堕天当中数一数二的角色,能策反这样的家伙,也难怪七大天使会战败……听好了,从现在起,活下去是你们最优先的任务,如果幸运的话,我们还会再见,若是永别,只能说缘分到了……”

说罢,迦缪将燃着熊熊烈火的烈焰长枪用力插向脚下的云中,连成一片的云瞬间被点燃,几秒后便炸裂开来,凯尔顷刻间就失去了知觉,穿透云层,坠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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