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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英雄

我不是英雄,狗熊都算不上。

我叫李望川,小时候想着能做个受人敬仰的大侠,没事便去拯救世界,做下让人歌颂的事情,大了才知道,世界并不需要我拯救,能好好的活着就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倒是挺需要个劫富济贫的大侠来拯救拯救。

在这个川菜满天下,川厨遍地走的世代,听说宫保鸡丁都卖到美国去了,不过我也没去过,现在没吃过几道川菜都不好意思自称你是中国人。我爸就是一个川菜厨子,听隔壁在拉萨开出租的王叔叔说我爸早年是在老家得罪了大户,才跑到拉萨投奔他这个老乡开了这家川菜馆,两人一个拉客,一个卖菜,挺好。馆子没开几年在一次进货的路上发现被汽车碾了腿的我妈。

我妈那会才十二岁,看着可怜,我爸便不顾老乡反对捡了我妈回来好好照顾,一问之下才知道小姑娘父母双亡,正好管子里也缺人,就这样养着,在管子里收收钱打个下手,谁知道养着养着便养成了两口子,听我爸酒后吹牛,一脸的自豪,说我妈嫁给他那年才十六岁,我爸真是个令人羡慕的禽兽。

后来便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我,不过王叔叔说,我妈是大了肚子,我爸才提的结婚,搞了半天我妈怀我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岁,我爸真是禽兽,我上铺的老张听说了我爸妈的恋爱史,眼瞅着学姐有主,学妹抢手,于是天天叫嚣放假要跟着我回拉萨,说不定也能捡个童养媳,就算捡不到童养媳,捡个大姑娘也行。

我爸离乡侨居多年,说是思恋家乡,给我取名“望川”,我不知是忘川还是望川,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我爸除了每年必须的接货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家乡的人,更没回过几次家乡,唯一熟悉的老乡也是安家在拉萨的老王。

我妈好几次提出一家人一起回老家看看,我爸都没同意。直到我大学考取了CD大学,这下可好,连接货都不用去了,每年寒暑假我都背着大包小包的花椒、豆瓣回拉萨,有的时候我感觉我更像个居住在四川的西藏人,而不是户口上面写的籍贯“四川省武侯区”。

“川川,回来了,妈妈给你包了牛肉饺子,饿了吧,快来吃吧,老李别干看着了,就知道笑,快把儿子行礼接过去,自己懒,就知道祸害儿子,看把儿子累的,次次儿子大包小包的回家。”

我妈倒是越来越像个四川人,抄手、饺子、四川菜样样行,最进又学会了上网、淘宝,最进又照着菜谱忙着给我弄泡菜。

“今年学习怎么样,明年就毕业了,和校领导处的怎么样,好好处,要钱就说,争取个留校,也给你老爹长长脸,老爹没能衣锦还乡,希望都在儿子身上了。”

拉萨到底还是个淳朴的地方,我爸对大学的映像还停留在九十年代,和领导处好了便能混个留校。他可不知道,现在一年多少大学生,如过江之鲫,我们隔壁那个富二代为了混个留校,天天购物卡整牛整羊的往校领导那送,每个三五十万的想都别想,哪里轮得到我。

“知道了爸,要钱我就说,肯定给你长脸。”

其实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饭就挺好,要不是我爸希望衣锦还乡,我都不想去上这个学,老头子现在身体也越发的不好,高原的环境到底不太好,我都想好了,等我回去实习就和同学弄个烤串店,挣上几年钱,等稳定了就把老两口接回来,衣锦还乡不敢说,一家人团团圆圆就好。

在家住了几天,又到了上学的日子,我妈依依不舍的把我送到车站,老爸抽着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气压低,看老头子眼圈有些红。

“爸,其实我????”我想和他坦白,话到嘴边响起老爸衣锦还乡的话语又把话吞了下去。算了,不告诉他了,等挣到钱再说吧。

“我今年拿了奖学金,下半个学期生活费就不用寄了,等我留了校就接你们过来。”

“傻孩子,好好上学,别的不用你管,别光顾着念书,有合适女孩子赶快下手,你看你爸那会下手可不含糊。”

“好了好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耽误孩子上车,路上小心,家里没啥要你操心的,去吧,我和你妈也回去了。”

火车开了,老两口互相搀着看着我远去,谁知这一去尽是诀别。

“柱子,房子找的怎么样了,咱哥俩发家致富可全看这一出了!”

柱子是我大学室友,我两巨爱撸串,今年下半年实习,我两准备用这几年做家教的钱租个门面,弄个烤串店,柱子全名叫李柱,四川CD人,就冲这姓,咱两就该做兄弟,据他妈说,他家九代单传,传到他这差点断了,他妈三十八岁才生的他,上面还有个大他二十岁的姐姐,从小都是姐姐带大的,都说长姐如母,他家的生活充分的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柱子从内裤到吃饭都是大姐操办,最近听说忙着给他相亲。

找了半天,人不在屋里,这个点,肯定是在食堂,正好做了一路车我也饿了,****一顿去,到了食堂,果然在这里。

“柱子,房子咋样了,饭卡给我用下,快饿的我不行了。”

这娃有点不太对啊,眼睛有点红,吃的什么?大白菜粉丝拌饭?不像他的风格,一个一米八的大汉不吃肉?

大汉柱子正埋头扒饭,抬头一看。

“川子???怎么提前回来了?????“

“什么提前回来,不是说好的,我回家汇报工作,你在这找门面,咱两干个烤串店,早日发大财的吗,门面找的怎么样了。”

这娃今天怎么了,说个话眼神游移,吞吞吐吐的?

柱子眼神躲闪,话到嘴边似乎又吞了回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川子,那钱???被我用了???你走了以后,我姐姐出了车祸,家里没钱,我就拿我们的钱垫了,钱我一定补上,要杀要剐你说了算,我绝不赖账。”看来这话在柱子心里压抑许久了,这一口气说出来,这时如释重负,低着头。

我听到钱被用了,怒火攻心,抬起拳头,想要打他一顿,却没下去手,放下了我的拳头,调整调整自己的情绪,柱子家的事情我都知道,柱子姐夫出轨多年,柱子侄女总算去上大学了,柱子姐看着孩子上了大学,心愿了了,实在是受不了姐夫多年背叛,一个人离婚搬回了娘家,柱子就是想照顾姐姐才和我搭伙想开个烤串店。

算了,钱也没白搭,到底救了条人命,也不枉我天天白天黑夜的带一群小屁孩补课。

“你???你可真行???你用钱能和我说声不,救命的事情,我会拦着你?你小子还想过赖账?你过来,今天不打你一顿,出不掉我这口恶气,不止打一顿,再凑开店的钱,你六我四,奶奶的,你姐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这么大事,你居然没和我说,你姐不是我姐?这几年你姐的饭我可没少吃,你说你欠揍不。”

柱子交代完罪行便一直低着头死气沉沉的,听完我的话,抬起大头看着我,人也有了生气,仿佛从地狱飞回天堂,眼睛忽闪忽闪的,这一米八的大汉,神情的看着你,双眼泛着泪花。

我的妈呀,这鸡皮疙瘩怎么起一身呢。

“你可别哭啊???该还钱还钱,该干活干活,咱先去看看你姐吧。”

“川子,你就是我亲哥,打今个起,你让我干啥就干啥,以身相许都不在话下。”

“你得了吧,就你那一个月不洗一次的菊花,倒贴钱我都不要,先把饭卡拿来,做了两天火车,都要饿死了。”

柱子答应着低头找饭卡,突然间,天地一片白光,柱子大喊一声“川子”将我扑倒在地,我便失去了知觉。

蓝蓝的天空,飘过朵朵白云。

青山脚下一个简陋的村落,房屋用青石砌成,茅草盖造的屋顶,一群穿着麻衣,头发用木签布条扎着的村民围着路边的一个角落。

“爷爷,这个叔叔怎么不穿衣服啊,他脖子上面好像小白的牙哦。”

“别动,小雨他妈,把小雨带回去。”

说话的是个白发老者,好像是这群村民的领袖。

“村长,这人是什么人啊,这人头发和我们都不一样,长的这么白面俊俏,不会是哪个岭主圈养的面首吧。”

“就是就是,你看这皮肤白的,头发这么短,看那话儿真是雄伟,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肯定是哪个岭主养的面首。”

“都静静!”

村长瞪了大伙一眼:“你们知道什么,看这脖子上挂的,可是狼牙,自从三十年前最后一支野狼族群离开之后,就再也没野狼了,这么大的狼牙从哪里来的。二黑,你在哪发现他的。”

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矮小的个头,唯唯诺诺,驼着背:“报告村长!我昨天干完活回家就睡了,夜里听见一声巨响,后来没啥事我就接着睡了,早上起来就看见这个人没穿衣服躺在我家屋后,我就去报告村长了。”

“村长,昨天干活二黑先走的,我后走的,我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二黑根本不在家。”

村长听见,瞪着二黑:“二黑!三光说的是真的不,干完活到底去了哪!”

二黑听见,看了看身后,躲躲闪闪的侧着身子:“村长???其实,我???我干完活去偷看三光媳妇洗澡了,还被小白咬了一口,就回来了,你们看牙印还在这呢,我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

“好你个二黑,我说昨天小白叫个不停,原来是你,我媳妇你也敢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好了,你们的事放一放,先弄清楚这人来历,我刚把了脉,看这人气息均匀、脉息平稳有力,应该没有大碍,三光、二黑,你们两把他抬到我屋里,等他醒了再说。”

几人正说话间一个娃娃奔跑进村,边跑边喊。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新岭主来巡山了,已经过了落马涧了,马上就到我们村了。”

“听说新岭主是猫族的,应该比以前那个狼族的好说话,抬走来不及了,二黑,把你家草席拿出来,先把他盖上,其他人,女的带娃娃回家,男的和我去迎接岭主巡山。”

铛??铛??远处传来两声锣响???

“岭主巡山!全村出迎!”

随着说话走过来一位皮肤黝黑的壮汉???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黝黑皮肤,是一只狗熊穿着青色布袍,头上还挽着发髻,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拿着锣杆。

村长一人迎接上前。

“熊主事,这任岭主听说是猫族的,好侍奉不,没吃人的癖好吧。”

熊主事听了,笑着看着村长。

“放心吧,老张,上次那个吃人的狼族狗崽子已经被撤职回家赋闲了,不给我老熊面子,他能混的下去?这次派来的岭主还是个女娃娃呢,听说是王庭派来的,什么都不懂,好糊弄的很,你们最近多弄点鱼,这个猫族的爱吃鱼。”

“谢谢,谢谢熊主事指点,昨个三光出去检视兽夹,夹了只野猪,个头真大,一会您老弄两只猪腿回去?”

“猪腿,好东西啊,猪头也给我留着,还是你老张懂事,他们那群大老爷哪里知道山中的好处,城里妖族聚集,想弄口肉食还得看看有没有开智的同族,自从城里来了群开智的野猪,好久都没猪腿卖了。”

“都站好,岭主来了.”

说话间远处走来一支队伍,松松散散的,中间站着一位少女,穿着锦红镶边小背心,脚蹬小皮靴,脸色嫩红,头上有两只黑灰相间的毛绒耳朵,后面一条灰黑相间的尾巴一甩一甩。

“岭主好!”村民们齐声喊道。

“熊主事,这就是落九村的村民。”

“是的,岭主,除了妇孺,在册的村民都在这里,等候岭主训话。”

“本喵,本岭主就是你们的新岭主,你们以后都要听我的话!”

“是的,岭主!”

“以后要多捕鱼,本岭主最爱吃鱼了!”

“是的,岭主。”

“带本喵去你们村落看看。”

“岭主,往前走就是我们的村入口,岭主请。”

岭主奔奔跳跳的往前跑去。

村长老张和熊主事在后面窃窃私语。

“怎么样,老张,这女娃娃好糊弄吧,回头多弄鱼,可不能让岭主断了顿。”

“熊主事果然料事如神,回头去三光家带上猪腿猪头,我给三光说过了,您直接去就行。”

“嘘???小声点,猫族的耳朵都好使的很。”

奔奔跳跳的猫岭主进了村子,停在了二黑家的门前,一会摸摸青石墙,一会拽拽茅草屋顶。

“这是谁的家,这房子真好玩,圆圆的,还有草顶子,不像我家,地板都是白玉石,滑的很,我都没地方磨爪子。”

“报告岭主,我叫二黑,这是我的家!”

这时,草席下的裸男慢慢恢复了知觉。

“好疼???好黑,这是???草席?”裸男同志眼神恍惚,浑身酸痛,伸手拨开草席,恍惚中看见一条黑色毛绒的东西晃来晃去,第一反应一把抓在手里。

“猫尾巴?食堂怎么有猫,看这色泽还是只大理猫。”

“喵~~!”

岭主一声尖叫,周围的村民和熊主事都呆若木鸡,仿佛看见了上帝。

“果然是只猫,还想跑,给我过来!咦,这猫怎么这么大,还穿着衣服,身上这么软。”

“喵~?~”

裸男同志用力之下,只见猫岭主浑身瘫软,脸颊通红的倒在了裸男的怀里,对妖族来说尾巴可是要害,很多有尾巴的妖族一旦被抓了尾巴都会浑身瘫软,熊主事最应以为傲的就是熊族的尾巴够短,没有弱点。

这时裸男同志总算醒过了神摸了又摸。

裸男一用力,猫岭主就“喵~”的一声,脸色更红了,仿佛一颗红苹果。

“天啦,真的尾巴,猫儿娘!!!!”

惊讶中,手里的尾巴总算松脱了,猫岭主一个跳步抽回尾巴,脸颊通红的跑跳出村。

“岭主!岭主!等等我,老张,这人不能走,天啦,他居然敢拉一个岭主的尾巴!关起来,不然你们都有灭顶之灾!”

熊主事一边大声说道,一边追寻猫岭主而去。

周围的村民太过惊讶,还没有缓过神,而这位尚不知道创下大祸,震惊自己看到活的猫儿娘的同志就是我们长在拉萨学在CD的未来烤串店老板李望川。

李望川同志还停留在刚刚的惊讶中,回味着刚才的手感。

“软的,有温度,会动,有胸,好像耳朵也能动,真是活的猫儿娘!”

李望川震惊中慢慢的站起来,走了走,还没发现自己光着身子。

村民们还在呆呆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上帝,这时也许是熊主事的声音唤醒了村长。

“英雄!您可不能走啊,我们一村父老乡亲的脑袋就栓在您裤腰上了啊!”

村长嚎叫想抓着李望川的腰带,可是浑身光秃秃的李望川没地方可抓,村长只好一把抱住了李望川****的大白腿,二黑和三光离村长最近,也追随村长抱住了李望川另外一条****的大白腿。

李望川这才缓过神,抬头看了看一群围着他的村民,和三个抱着自己裸腿的老男人,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浑身上下唯一熟悉的东西就是走之前母亲从一个老喇嘛手里求来的狼牙护符。

“这位大爷,我不走,您能先给我件衣服吗。”

村民渐渐平静散去,只有村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让二黑找了件衣服给李望川套上,就连穿衣服,村长也紧紧的搂着李望川的胳膊,生怕他跑掉。李望川也只好随村长回家,到了村长家后和村长聊过之后,李望川方才知道自己的处境。

这里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这里的人类还活在古代,打猎耕种为生,社会的统治者却不是皇帝,是一群妖怪,不过这群妖怪实在是有点多,据村长说,他看过的记载,三千年前,羲皇点化万灵,万灵开智,天下有灵的生物纷纷化作妖族,不再是野兽虫草。至于自己生活的世界,村长从来没听说过,只知道这片大陆外面有万年无人出现的冰川世界和一片广阔的海洋。其余的地方除了妖皇岛以外,都是人族和妖族群居的,妖族种类很多,到今天为止,妖皇庭妖族登记处每天都有新开智的种族登记。

“天啊,没有一点点征兆,我居然就这样穿越了????”

三天过去了,跑掉的猫岭主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村长也不像开始那么紧张,不在每天都抱着李望川的胳臂入睡了,也开始允许李望川独自在村里走动,只是二黑和三光必须有一个人跟着他,今天是二黑跟着他,因为偷看三光媳妇洗澡,二黑被揍的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看,他就是英雄,你们是没看到,英雄不仅抓了岭主的尾巴,还摸了岭主的胸,我都看见了,岭主脸都红了。”

一群大妈带着孩子聊天,其中一位大妈八卦道,其他的大妈们都做惊讶状。

“就是就是,听我家那口子说,英雄那话很雄伟,肯定是哪个大岭主养的面首,不然怎么这么大胆!岭主的尾巴啊,我们看一看岭主都发抖!”

“我看岭主好像没生气,听说妖族成亲就是交换尾巴,又叫交尾。”

“妈妈,妈妈,面首是什么,交尾又是什么。”

“去去去,小孩子不许瞎问。”

“都别聊了,英雄过来了。”

李望川向大妈们走去。

“英雄好!”大妈们看着英雄走了过来纷纷问候李望川后散去。

李望川听见大妈们聊天的内容,看着大妈们崇敬的眼神,欲哭无泪。

“我不是英雄!我要回家!这****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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