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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三个,乖乖地给我回来,小心看了死尸让恶鬼缠身,今天晚上恶鬼来找你们。”仇洪良手抓一把鸡毛掸子,冲三个儿女吼叫。仇大公子领教过父亲手中鸡毛掸子的厉害,老老实实地掉转头回去。有了哥哥作榜样,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也跟随在丫头身后回去了。

仇洪良本人却不怕恶鬼缠身,走到何管家这边,与他商量处置两具尸体的事。

景子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住云皎的衣袖大眼中闪出惊恐的神色:“母亲,他们都说荷花池里的水鬼上来索命,这水鬼还找人索命吗?”

水鬼索命,说得真够玄乎的。云皎听得别扭,用手拉住景子政的手,想要安慰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谁告诉你这两个人的死是水鬼索命的?”

“所有人都这样说。”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是骗小孩子的。”

云皎沉默不语地拉景子政向前行走,思索第一个这样说的不知道是哪一个,是在胡乱说还是别有用心。

“夫人,不能再向前走了,你一个怀孕的人,小心粘上晦气。”周妈在距离尸体二三十步远的地方拦住云皎,不让她在前近。这里的风俗,一个有孕的人禁忌是很多的,其中之一就是禁止接触死人,否则会不利腹中的胎儿。

何管家看到云皎,跑过来向云皎行礼,禀报处理尸体的办法:“夫人,小人已经叫人用薄板钉了两副棺材,等一会叫人抬到乱坟岗扔了。”

云皎心中吃惊,府上死了两个下人,不问青红皂白抬出去就扔了,太过草率,何况这两个人的死有可能跟昨晚的刺客有关,说不定在这两具尸体上找到蛛丝马迹。云皎当机立断地用不容置辩的口吻说:“不行,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之,马上派人去报官,叫衙役来查究竟。”

何管家只楞了一秒钟,就亲自带人去报官了。

云皎叫过一个家丁来询问,得知今天早上最早起来的人发现这两具尸体时,都已经僵硬了,男的是后花园中的花匠,女的是洗衣处的丫头,当时两具尸体紧靠在一起。伍夫人掉落荷花池淹死后,这荷花池边不时发生奇异的事情,因此这次一看到尸体,大家马上想到是水鬼作祟,府中是人心惶惶。

云皎心中微叹,死因未弄清楚,府上就乱了阵脚。云皎走上去,要亲自看看这两具尸体的模样。

“不能的,夫人。你现在这种情况,要避开唯恐不及,千百不能看这种肮脏东西。”周妈拖住云皎,坚决不让发月去看尸体。

景子政向云皎哀求:“母亲,我们走吧。”

仇洪良走来,注视云皎憔悴地面容,热心地说:“夫人,你身子不方便,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就行了。”

云皎无奈,转身回去,坐在餐桌旁边,草草地喝两口粥,坐在椅子上发呆,要理清这两天来发生的事。

“弟媳,你没事吧,发生这种事,你要沉住气,偏巧我那弟弟又不在家,唉。你姑老爷亲自带人来查看,一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二姑奶奶一阵风似的走进来,用手抚云皎的肩膀,准备献出自己的肩膀让云皎哭个够。

云皎平静地向姑奶奶行礼,叫人倒茶,然后风轻云淡地向二姑奶奶讲述昨夜刺客闯入玉馨院里事,她那语气,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二姑奶奶捧住茶杯,认真地听取云皎的讲述,眼睛是瞪了又瞪,要不是看到云皎的眼睛中微微流露出的忧郁,她还以为云皎是在讲故事。二姑奶奶细细观察云皎,因为一夜未眠眼眶黑了一圈子,脸颊上现出憔悴,然而言行间散发出镇定从容,好像面对死神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二姑奶奶叫一个跟随她来的丫头把云皎昨夜遇险的事告诉知府大人,叫知府大人仔细查看。

知府大人听到了丫头的转告,叫仵作务必要认真验看尸体,查出死因。仵作答应着,走向摆放在草坪上的尸体。

何管家迎面走来,一不小心绊倒栽在仵作的身上,他站稳身体后苦笑地对仵作说:“从昨夜闹到今天,一觉都没能睡安稳,连路都走不稳了。”

仵作再向前走去时,忽然发现怀中多一锭十两的白银,心中一惊,向何管家看去,只见到何管家若无其事地向知府大人陪笑说:“府上忽然死了人,下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是曾经淹死的伍夫人上来作祟。大人要叫人查看清楚,止了这种谣言。”

知府大人点点头,叫仵作一定要查看仔细。仵作十分认真地验看尸体,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细看、敲打,最后在尸体的后背上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当看到何管家意味深长的眼神时,仵作否认有发现,装模作样地又看几遍,摇头向知府大人说:“大人,既无中毒迹象,又无明显伤痕,死得实在是蹊跷。”

知府大人心烦,叫再仔细验看,仵作再查看几次,还是说没有什么发现。知府大人无奈,带领人离开。围看的景府下人悄悄地议论开了,水鬼索命的说法更是理所当然了。

云皎的希望落空,只有眼睁睁地看何管家指挥人将尸体抬走。两个下人在荷花池边死去,就这样不了了之。云皎突然觉得这周围恭敬地看自己的目光中,蕴藏了许多的杀机。

出门去回春堂时,云皎不敢再大意,不但将景少谦安排的人手全都带上,还将睡在床上的李安岩叫醒,叫他亲自给自己赶车,云皎在回春堂确认契书没有问题后,揣在怀中匆匆忙忙赶回景府。

中年男子看到云皎忽然前呼后拥地来,又前呼后拥地离开,好奇地尾随去看,当看到云皎一行人进入景府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景府上的人,难怪这种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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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云皎心事重重地立于广玉兰花树下,翘首等候。

“琳儿,外面怪冷的,又危险,快进里面来。”周妈在房间里呼唤。

“没关系的,我头有些昏,吹吹风清醒一下。”云皎知道现在天气尚早,危险不会来临得这样快,云皎要在这里等候一个人,今晚的行动要是没有他参加,云皎的心中不踏实。

昨天夜里,景府上的护院们轮流潜伏了一整夜,都没有刺客现身,十几个人白白等待了一个晚上。云皎从刺客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看,刺客不会就此放过自己的,昨夜没有来,可能是刺客察觉到景府的行动。这些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一定会趁景少谦不在家这个时机,除掉自己。回想这几天的遭遇,云皎的精神差点儿就崩溃,喝水杯中有毒,吃饭菜中有毒,要追查放毒之人,倒水的丫头、端菜的媳妇就自杀了,害得云皎只敢食用玉馨院中的东西,要周妈亲自检查过几遍,亲自做出来,云皎才敢吃喝。

这日子,过得就像是在炼狱中一般。

有人翻墙而入,躲在房间里的四个捕快冲出来,就听到黑暗中传来李安岩熟悉的声音:“是我。”四个捕快退回房间里去,他们是在今天下午就秘密进入景府的,都是姑老爷亲自挑选出来武艺高强可靠的人。

李安岩发现有人站在花树下,走近细看时,竟然是云皎,话语中带有忧虑和惊异:“琳儿,你怎么能站在这里,快回屋里去,这里太危险了,刺客随时都可能会来到。”

“早着呢,刺客不会来这样快的。”

云皎不好意思直说在等候李安岩。景少谦不在府上,身边忽然杀机四起,云皎现在唯一能依赖的人只有李安岩了,李安岩在周家村时就与云皎亲如一家人,武艺高强。在黑暗中借助房间**出的灯光,朦胧看到李安岩高大挺拔的身姿,云皎的心中就觉得温暖,不再空荡荡地难受。

李安岩用手推云皎的身体,用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责怪:“听话,快回屋里去,别胡闹。”这话音,充满了怜悯,充满了柔情。

云皎在这值得依赖的人身上得到心理上的安慰,伸手拉住李安岩的大手,感觉到他手上的温暖,轻轻地叫:“安岩哥。”

李安岩身体一僵,有揽她入怀的冲动,用最大的耐力抵制自己,抽回手半揽半拖地将她送入房间中,温和地吩咐:“只要那刺客来,我们一定不会放他们跑的。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没有的我允许,不准开门,知道吗?”

云皎信赖地看这张英俊刚毅的脸庞,认真地点头。

李安岩从外面带上门,云皎在里面插上门闩。

周妈在背窗户的地方打个地铺,云皎、周妈、晴儿和莲儿四人和衣躺在地铺上。昨夜刺客逃跑后云皎细细地检查过这房间的门窗,这才惊讶地发现这房间的门窗都是用寒铁铸成的,十分的坚固,一般的利器是不可能破坏这门窗的。只要不是正对窗户的地方,可以说都是安全的。云皎心里在想:景少谦在安排自己住房时,难道就能预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危险,而特意让自己住在这间坚不可摧的房间里。

云皎毫无睡意,睁大眼睛看黑洞洞的屋顶,静听外面的动静。

周妈侧身而躺,留意外面任何细微的响动。

很久很久,云皎只听到北风的呼啸声,神志开始渐渐迷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

周妈第一个听到,紧张地揪住被子,她唯一的儿子可在外面守候。

云皎清醒过来,侧耳倾听每人个声音,捕捉每个细微的响动,从中判断外面的状况。

外面的打斗声相当的激烈,院子里有打斗声,屋顶上也有打斗声。后来,打头声统统停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门外停下。

云皎和周妈摸黑爬起来,打开房门。

“没事了。”李安岩在黑暗中对开门出来的人兴奋地说:“捉住了一个,另一个跑掉了。”

在另一个房间里,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刺客被制住穴位不能动弹,跪在地下。一个捕快扯下蒙面的黑布,灯光下的刺客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饱满,眼中射出凶光看向站在眼前的云皎。他一定很不服气,行刺没有得手,反而被擒住了。

“是你,丁护院。”李安岩认识这个刺客,失声叫喊,定神后向云皎说明,“他是我们府上的护院。”

刺客就是景府上的人,难怪前天夜晚消失得这样快,难怪昨天夜晚没有刺客来临,原来是内奸,对府上的一切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回想到这几天内自己所过的非人生活,云皎的怒气冲天,眼中射出寒光:“你如果说出是谁指使你干的,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我会叫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说到最后这几个字,云皎竟是一句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对于要谋害自己的人,云皎一定不会手软的,她要把自己承受的痛苦几倍地还回去。

这杀气腾腾的模样,把在场的人都震慑了,被捉住的丁护院打个寒噤,心怯地低下头。世上最毒女人心,女人狠起来时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外面传来拍打院门的声音,云皎走出去,李安岩不放心,紧跟在身边出去,在云皎的身边警戒。云皎向灯火明亮的院门外扬声喝问:“什么人,半夜三更的要干什么?”

“请问夫人有没有受伤?有人听到玉馨院内有打斗声,要进去查看个究竟。”何管家的尖细的声音从门缝间传入。

操,刚才打斗时不来帮忙,现在完事了来清理现场。两个刺客逃跑了一个,不知道是否也是景府上的人,云皎不想让人知道这玉馨院内的虚实,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再要动手时心中存个惧惮。

“你们弄错了,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来吵我休息。”云皎的声音相当的不耐烦。

院门外的灯光渐渐远去。

云皎靠近李安岩,向他说出自己的打算。李安岩听了,低声说:“好,就这样办。”

重新进入屋子里,云皎扬手射出小袖箭,将刺客弄晕,李安岩把晕过去的刺客拖入床底下,吩咐捕快们在此房间中将就睡半宿,天将亮后再出府。

后半夜,云皎的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眠。原以为景少谦不在府上,自己会眼不见为净,自由自在地生活,谁也没有想到过的是这种生活。云皎开始怀念那个一身霸气满脸胡碴的人了,不知道那个浑蛋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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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玉馨院的院门紧闭。

院子中摆放一把躺椅,云皎躺在上面,脸上盖一本书懒洋洋地晒太阳。云皎的身体是一动不动,头脑中思绪万千,掀起惊涛骇浪。

太可怕了!云皎直怪自己低估了古人的心狠手辣。在景少谦离开的三天时间里,景府上就连续死掉了六个人:荷花池边不明不白地死了一男一女,给自己端来有毒的茶水、燕窝粥后自杀了三个,昨夜捉获的丁护院在今天早上又死掉了。

最让云皎后怕的是丁护卫院的死。云皎千算万算,算出景府中还有内奸,算出以自己的能力不能保全丁护卫院到景少谦回来,特意叫姑老爷派出捕快来接丁护院到府衙中关押,就没有想到贼人会胆大包天到在大白天里众目睽睽中下杀手,丁护院在被押到后院与前院交接处的回廊时,突然断了气,检查时发现胸部多了一个针口大的伤痕。当时围看的人很多,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天空艳阳高照,云皎想到这里就寒毛乍起,感觉到寒气逼人,想像自己要是在府上走动,有人在暗中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岂不成了冤死鬼。

景少谦风尘仆仆地赶回府,二话没说就奔向玉馨院探看云皎,这几天来他的眼皮一直地跳,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叫景少谦心神不宁,老是牵挂家中的小冤家。离开家后,特别是在夜晚里,景少谦的眼前经常闪出云皎柳眉倒立嘟着小嘴的模样,明明知道她不满意自己,可自己老是牵挂她。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没出息了。

玉馨院是院门紧闭,叫景少谦心中奇怪,他刚才在入府的半道上遇到何管家,明明说夫人没有出府。这玉馨院一直是景府的禁地,没有主子的召唤,下人是不敢擅入的,就是云皎不在院中,也用不着关门闭户的。

“嘭嘭嘭。”景少谦举手敲门,侧耳细听里面没有动静,加大了敲门的力量。

云皎在躺椅上吃惊坐起来,看被擂得咚咚响的院门,心中发毛,平日里是没有下人敢这样敲门的,这样的放肆显然是来者不善。不会吧,大白天的就来行刺了?!早知道贼人疯狂到这种地步,就应该不顾及什么避嫌疑叫李安岩回他的房间中睡觉,直接叫他在玉馨院的房间中睡就行了,这玉馨院里房子多的是。

周妈、晴儿和莲儿站在云皎身边,大惊失色地看越来越响的院门,这几天的凶险叫她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豁出去了,就是死了也不做缩头乌龟。云皎运足内力,高声喝问:“是谁!敢把玉馨院敲个不停,放肆!”

这底气充足的喝问,在景少谦听来比仙乐还要动听,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轻松无比,她平安无事就好。只是这大白天的院门紧锁,敲门都不开,不知道躲藏在里面的那位在唱哪出戏。心情大好的景少谦童心大发,起了吓唬云皎的念头,顾不上附近有人走过,一跺脚跃上院墙,跳进玉馨院内。

玉馨院内的四人刀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翻墙而入,受前几夜的刺激,理所当然地将来人想成是来行凶的,周妈、晴儿和莲儿连拖带推地簇拥云皎回房间。

“夫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在玉馨院见到这种镜头,景少谦是没有想到的,几个服侍的人惊慌失措地簇拥夫人往房间内逃奔。自己这不像是在回院落看夫人,倒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惊慌失措地向房间内逃难的四个人听到声音,定形在当地,傻子一样看景少谦大步走来。

眼看铁塔一样的身影越来越近,那熟悉的满脸胡碴的脸揶揄地看自己,云皎第一次觉得这张脸十分地可爱,云皎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笨拙地向景少谦跑去,张开双手向他扑去:“老爷——”

景少谦霎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从来不敢想像自己会受到这种欢迎,看到云皎欣喜若狂地向自己跑来,受宠若惊地快走几步上前,将云皎纳入怀中。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云皎伏在景少谦的胸前抽抽噎噎地哭泣,是又悲又喜,短短的三天时间不见,恍如隔世的重逢。

“夫人,想我了?”景少谦温存地揽住云皎,大手在乌黑的秀发上摩挲。要是知道出外面去转几天夫人就这样亲昵,景少谦早就出去逛逛了,在府中看到的都是夫人的白眼黑眼冷眼,到外面才转了三天回家,夫人紧紧地黏在身上舍不得离开。难怪人们都说小别胜新婚,只可惜夫人现在有孕不好承欢,要不这重逢的惊喜会更加的叫人难忘。

“老爷,你总算回来了。”云皎脸埋进景少谦的胸前,双手环抱住景少谦不放,哭得眼睛红红的,叫景少谦看了又是欢喜又是心疼,用粗糙的大手给她拭泪。云皎忘却的景少谦的不好,只想到景少谦回来了,自己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他强悍的身体会为自己抵挡一切。

服侍的三个人早就躲入了其他房间。

呃,这想念也太过头了吧。

景少谦激动得有点找不着北,他没想过夫人会这样舍不得自己的,作为一个大男人的自豪感胀满了胸膛。景少谦抱起云皎,进入房间内。

“夫人,我不在家,你都在干什么?”景少谦坐在床边,问蜷缩在怀在的人儿,问了几声都没有回答,向胸前细看,云皎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不会吧,困倦到这种地步。景少谦以为云皎是在装睡,轻轻摇晃叫喊,云皎都没有反应,呼呼入睡,景少谦放睡着的人到床上,脱下她的外衣后为她盖上棉被,坐在一边细看沉睡中的人儿。几天不见,云皎似乎瘦了很多,眼眶黑了一圈子,人憔悴了。

景少谦心中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在府上,有人跟这位小夫人过不去,就到外间叫来周妈,细问自己不在家这几天发生的事。

周妈不敢隐瞒,将这三天来府上发生的事一一说出来。

景少谦阴鸷地盯视手中的热茶,一言不发,心中在冷哼:不给一些人颜色瞧瞧,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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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云皎进入回春堂不再是前呼后拥了,身旁只有一人跟随。只是,这人的威慑力量比七八个随从更大,回春堂的掌柜、伙计和在此等候的人见到云皎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屏气凝神不敢乱动乱说,因为跟随云皎身边的是景少谦景爷本人,他一言不发,全身散发出一股煞气,好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发飙。

回春堂的掌柜一见到景少谦的身影,脸部就痛苦地抽搐,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迎上前来:“景老爷,景夫人,请这边坐。我们小姐在里边给人看病,请二位稍等。”掌柜殷勤地为景少谦倒来茶水。

周玉卿专门为女性诊治的医馆开张了,反应不错。周玉卿出于各种考虑,拒绝上门服务,只在回春堂中给人看病。

景少谦与云皎并排坐在紧靠的两把椅子上,景少谦慢慢地喝茶,云皎不敢喝茶,只是静静地倚在椅子上。

回春堂的掌柜在旁边狠狠地瞪景少谦的侧身,景少谦感觉到有杀气,抬眼望去,遇到了掌柜点头哈腰的冲自己笑,就不再理会。掌柜用一半仇恨一半畏惧的目光偷偷地看景少谦,很快移开目光,当他看到云皎安详地坐在景少谦身边,对别人畏惧恐远避不及的景爷她显然没有这种感受,心中涌出一个好主意来。

周玉卿掀开帘子送女病人出来,发现了景少谦和云皎,远远地冲他们微笑示意。掌柜快步跑过去,在周玉卿的耳边叽叽咕咕什么,周玉卿皱眉摇头,掌柜苦着脸又低咕几句,周玉卿被说动了,平静地说:“我只答应试一试,成不成得看她是否愿意。”

“谢谢小姐。”掌柜喜孜孜地向周玉卿致谢。

周玉卿笑着向景少谦和云皎走来,得知云皎是前来检查身体的,转身与云皎进入门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内间。

内间的屋子里,火盘中的炭燃得红红的,整个屋子内暖洋洋的无比舒服。专门服侍病人的小丫头为云皎脱下裘衣,搀扶云皎慢慢躺在床上。周玉卿坐在床边,老练地为云皎把脉,还在腹部缓缓抚mo一遍,才笑向云皎说:“琳儿姐姐,没有什么,一切正常。”

“其实我也没感觉到不舒服,就是来看看。”云皎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穿回衣服,不好意思说这次来检查是景少谦的主意。景少谦得知云皎前三天中胆战心惊寝食难安,很担心腹中的小猛虎有什么意外,坚持要云皎来让周玉卿瞧瞧,想到趁此机会可以出门一趟,云皎才不得不和景少谦来了。

大夫给病人检查完身体,接下来就是朋友与朋友谈些知心话了。

周玉卿先询问云皎上次来为什么匆匆忙忙地离开,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一句,得知云皎在前三天中历尽凶险担惊受怕,连忙说此安慰的话,让云皎以后提防饮食中有诈。

景少谦独自一人坐在外面心中惶惶,脸上发黑,刚才他留意到别人进去不久就出来了,而自己的夫人进去了很久都不出来,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正在医治。景少谦站立身体要走去门帘边问问里面的情况,担心打扰周玉卿的治疗又坐回椅子上,他都能够想像出云皎躺在床上插满银针的模样。回春堂的掌柜和伙计忽然吓得大气不敢喘,因为景少谦的脸上杀气腾腾,担心是自己哪里不小心触怒了这头猛虎,其实景少谦是想到要谋害云皎的幕后元凶,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内间里,周玉卿低低地询问云皎置买私产的事。

“琳儿姐姐,其实你不应该只买进店铺和庭院,要是你真的为今天长远打算,更加应该买进些田地。做生意可能会亏本,庭院买多了白放着无益,只有买时田地,才稳赚不亏。”

云皎眼前一亮,想到现代社会中如火如荼的房地产开发,在古代进行房地产开发生意,应该会风生水起。这十几万两银子做房地产可能资金少了点,刚开始小打小闹的,等到积累了更多的资金再干大的。看到了房地产生意美好前景的云皎眼睛发亮,盯住眼前的小姑娘问:“玉卿妹妹,你听说有人卖地啦?”

周玉卿看到云皎眼中的异彩,暗自发笑,这位姐妹也太那个了。看来回春堂的掌柜找云皎推销田地,还真找出了人。不过,云皎要是真的买下那块地,也是有益无害。

“是有人要转卖田地,一共有五十顷,水田四十五顷,旱田五顷,就在与周家村旁边的小李村。”

咳,空欢喜一场,还以为是在清州城的什么黄金地段的风水宝地,原来是个偏远山村的庄稼地。云皎自嘲脑袋进水了,怎么把这落后的古代当作了现代社会。云皎眼中的光彩暗淡下来,摇头说:“花一大笔银子买下地,每年收回一点点的地租,太不划算,不如买店铺收益快。”

周玉卿不可思议地看云皎,思忖云皎是否撞坏了脑子:“姐姐你没弄错吧。有钱的人家无不想买进田地吃租子,这才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做地主又受人尊敬。做买卖的生意人是贱民,只有那些世代做生意的商贾才想方设法买店铺扩大生意。”

云皎瞠目结舌,知道自己又把古代和现代混淆了,想起中华民族一向是农业发达,古时候土地上生产出来的东西十分珍贵,不像现代社会土地上出产的东西价格低廉。对,应该是这样,得找个机会向景少谦核实一下。

做个地主婆也不错,如果真如周玉卿小朋友所说的那样。

云皎心动了,向周玉卿说:“妹妹,你先帮我打听清楚,这地的价格是多少,是否已经卖出去了。”

“这块地肯定没有卖出去,因为只有姐姐你要得起。”周玉卿咯咯地笑了,笑得别有他意。

景少谦在外面听到笑声,才得知诊治已经完毕,也猜测出诊治的结果。咳,要是有问题,哪里还笑得这样欢乐。

内间里,云皎瞪大眼,怀疑有人设陷阱:“不会吧,有银子的人多的是,还有专门等我去买的土地。”

“你放心,姐姐,我是不会坑你了。这块地是我回春堂中掌柜的堂哥哥的,他急等用银子,希望能在明年开春前把土地卖出去。在这短时间内他没办法找到有钱又想卖地的人。”说明些话时,周玉卿小朋友的良心受到很大的谴责,因为这些话半真半假。

“好的,这两天内我想办法去看过地后再说。”

“夫人,你的身体到底怎样?我们应该回去了。”景少谦忍耐到了极点,站在门帘外冲内间大声说话。

呃,只顾着要置私人财产,就忘记了外面有人在等候。云皎掀开帘子出来,一眼就看到景少谦拉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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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馨院内,景少谦与云皎在用早餐。何管家在玉馨院外阴鸷地转来转去。跟随何管家的家丁个个小心谨慎,担心引火烧身。这何管家,在老爷和夫人面前是哈巴狗,在下人面前就是条狼了。

景少谦和云皎刚刚放下筷子,就听说何管家在外面等候,有要事求见。

何管家进入,给景少谦和云皎必恭必敬礼行礼后,就匆匆地说:“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府上昨天夜里走失了两个人,一个是方护院,另一个是在二门侍候的家丁。昨天夜晚临睡时有人还看到他们,今天早上这两个就不见了。”

有景少谦坐在身边,云皎没有被这人口走失弄得大惊失色,心中那一缕慌乱在遇到景少谦泰然的神色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是在心中嘀咕:“半夜走失人,这‘妖魔鬼怪’又出来作祟了。”

景少谦慢悠悠地喝茶,那样子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皱眉,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半天才说:“胡说!那个护院是半夜里想起要回家过年,来向我告辞走了,那个家丁是我叫他外出办事去了。”

咳,这年近了,事情就是忙,有半夜赶回家的,还有半夜外出去办事的。

何管家犹豫不决地看景少谦,吞吞吐吐地:“可是,老爷,他们的铺盖行李都在,也,也没向帐房领银子。这护院在帐房还有两个月的月俸没有领出来。”

“铺盖他们不要了,银子我从身上掏出来给他们了。管家,再有四天就到年了,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干。”景少谦说得很快,说完了定定地看何管家,眼中闪出寒光。

何管家马上醒悟自己说得太多了,及时向两位主子点头哈腰:“老爷,夫人,小人去催促人置办年货。”

何管家灰溜溜地退出去。

景少谦喝过茶走出玉馨院,说是有事去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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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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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温而雅的少年,古灵精怪的少女,突逢灭族。在逃亡的路上遇恩师,得宝藏,练神通。斩夺宝强盗,灭邪教分舵,挖天材地宝无数,从此开始了另一种人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携众妻子及至交好友开山立宗,成就一方势力,灭邪教,驱魔尊。伤残过,垂死挣扎过,面对域外邪恶势力从不妥协,永不退缩。夺命十八斩一路横扫,从凡界横斩到仙界,从仙界横斩到神域,终铸成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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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界隐于尘世之下,尘世之下,依旧暗流涌动。赵一原本只是一个应届毕业生。一个如同鬼魅般的面具怪人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一步步推开隐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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