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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叶】你真傻

一觉醒来,景少谦发现身边的人儿已经没有有踪影。

云皎坐在大榕树下,手拿一把青草逗笼子里的兔子玩。近半年的喂养,小白免变成了大白兔。云皎用手抚mo柔软的兔毛,观看两只兔子争抢青草吃,不免心中遗憾,要是能有一只种免,这两只兔子可以做妈妈了(这是听周妈说的)。

景少谦走来,发现笼子中有两只大白兔,喂兔子的人目光柔和地注视兔子,笑得脸颊上显出两个小酒窝。真美!可惜她从来没有向自己笑过,对自己她不是白眼就是瞪眼。

景少谦紧挨云皎坐在长椅上,在看喂兔子时无意中触摸到云皎的手,云皎柳眉轻颦在拿青草时身体稍稍向外移动。景少谦察觉,故意用一手放到云皎肩头,漫不经心地问:“夫人,这两只兔子可是你喂养的?”

云皎要移开肩膀,想到今天周妈所说的为妻之道,打住了这一想法,极其不自然地嗯一下,小脸开始涨红。

云皎没有躲开,倒让景少谦意外,侧面细看白皙精致的小脸在几分钟里就变成了红关公,于是不落痕迹地站立,抓住两只兔子向上提,满意地说:“不错,这两只兔子又大又肥。”

两只兔子在半空中挣扎,重新回到笼子时惊慌地窜来窜去。景少谦看云皎慈母般地安抚兔子,浓眉不禁上扬。

晚上,云皎面对铜镜摘除发簪,在镜子里紧张地观看坐在床边的人,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最好能拖到床边的人困倦睡去。可人家依然精神抖擞地坐在那里。

“你卸妆到底要多久?”景少谦忍不住问,看到那只手举在半空总不放下,怀疑是否已经麻木了。

有人不耐烦了。云皎放下发簪,动作敏捷地窜到床上,钻到里边用床单从头盖到脚装作死尸。

“嗖”的一声床单被人一下子掀去了,一只大手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云皎拎到床边,似有动武的趋向。

清楚意识到自己属于弱势的云皎,卷曲在床上仰望床边这座山,战战兢兢地问:“你要干什么?”

黑黝黝的大眼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的人儿,深不可测的眼睛里诡秘难测:“起来,服侍你的相公。你这为妻之道是怎样学的。”

云皎哑口无言,想起周妈今天所说的为妻之道中包含有一项:睡觉前为相公宽衣解带。可是床边这位相公身上只穿有那么一点衣服,有力气把人拎到床边训斥,应该不会缺乏力量脱下身上这身短衣裤。

云皎不满意地翻白眼,遇上那双深凛的眼睛,只好乖乖地爬起来,下床来服侍相公。景少谦背向油灯,云皎对古人这种短褂的构造不熟悉,用手摸几遍才弄清扣子的位置,这种扣子不好解开,折腾了半天都没有解开一个扣子。

景少谦挺直腰板,感受柔软的爪子在自己胸前噌来噌去,紧靠下巴的满头秀发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心中开始痒痒。景少谦忍不住用手拨去缎子般的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细细的汗珠晶莹闪亮。唉,要不是她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景少谦也舍不得叫她干这种活的。

景少谦轻轻地为她擦拭汗珠,粗糙的大手竟然也很是温柔。

云皎如释重负,她已经成功地解开两排扣子,踮起脚尖要除掉褂子,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不由己地贴在粗壮的身体上,脸颊触及硬实的胸膛,那些体毛擦在脸上痒痒的,禁不住用手去抚mo。

景少谦口干舌燥,呻吟着抱起怀中的人到床上去。

“我,我还没有侍候好。”

“没关系,就让相公我来侍候夫人好了。”景少谦埋头在细腻的脖子间,手中飞快地除掉云皎身上的衣服,洁白无暇的玉体呈现在眼前,看到生涩的她闭上眼不知所措,爱怜地诱导她:“抱紧我的身体。”柔若无骨的胳膊依言环抱身体上的躯体,温顺地贴近。

景少谦大受鼓舞,硬挺处一下子贯穿进去,引来两个人的同时低呼。景少谦刻意要挑起她的****,引领她领略欢爱的消魂。身下的人儿渐渐作出回应,身体扭动,喉咙间溢出细细的呻吟。景少谦大乐,肆意驰骋,把雄性的勇猛发挥得淋漓尽致。

激情退去,景少谦拥抱怀中倦庸的人儿,含笑问:“夫人,今晚怎么不喊人来救命了?”

“老爷。”云皎娇羞地扭身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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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肉,真香。”云皎坐在饭桌旁边,小狗一样吸鼻子,垂涎欲滴地看桌子上那一大海碗大大小小的肉,金黄色的外皮,金黄色的汤,似曾相识。

景少谦夹起肉放入口中,大嚼特嚼吃得津津有味,眼看云皎沉醉地吸鼻子,瞪眼看海碗中的肉沉吟,不由得暗自发笑,好吃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是什么肉。

“夫人。这是兔子肉。”周妈看景少谦不出声,就在一旁回答云皎。

“兔子肉?这样大的雨,安岩哥还能上山去打猎?”云皎怀疑地看门外哗啦啦的大雨,这大雨从昨天清晨直到如今都没有停止过,难以想像李安岩怎么还能上山去打猎。

景少谦停止嚼肉,默然看云皎,刚才云皎这声安岩哥叫得太自然了,叫他听了心中别扭。云皎叫景少谦一直都是像周妈一样老爷老爷地叫的,十分地生疏。

“没有。下雨天路滑,安岩他不可能上山的。”

“那,这兔子肉从哪里来?”云皎头脑转不过弯来,迷糊地看向周妈。

周妈心中不自在,不敢正眼看云皎,低头看脚下支吾其词:“这,这这,这是夫人喂养的兔子。”

俏丽的小脸霎时晴转多云,云皎第一次对周妈拉长了脸:“什么,你们,你们竟敢宰杀我喂养的兔子。”这半年来,云皎几乎每天都去割草喂兔子,闲暇时以逗兔子取乐,这两只兔子成了云皎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伙伴。现在,亲密的伙伴被宰杀成了下酒菜,云皎心中是又难过又生气,泪水在眼中打转。

周妈惴惴不安地看云皎,转脸看向若无其事地吃兔子肉的景少谦,呐呐地:“这个……这个……”

景少谦刚刚把一大块兔子肉放入口中,见到云皎坐在对面抹眼泪,就有点不耐烦,皱眉说:“是我叫他们宰杀的。下雨天没有菜吃,只好宰杀兔子吃了。”

“你怎么能宰杀我喂养的兔子?”云皎心中更加感到委屈,泪眼朦胧地看正在大口大口吃肉的人。又不是狮子,为什么要顿顿吃肉。

景少谦看向对面这个人儿,不明白这样小的人,哪里来这样多的泪水,不以为然地说:“兔子喂养大了自然要宰了吃。”

“这是我喂养的兔子。”

“谁喂养的都一样。”

云皎看向对面这个毫无表情的人,他的心中是石头一样硬,吃掉了自己心爱的伙伴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心中来气,端来海碗要把兔子肉倒掉:“我喂养的兔子就不许吃。宰了也不许吃。”

景少谦吃得正香,一看到嘴边的肉要没了,火苗腾腾地往上冒,探身一手抓住海碗,一手用筷子在要倒掉兔子肉的两只爪子上狠狠地敲打一下,云皎手上疼痛放开海碗,景少谦夺回兔子肉放到桌子上继续吃。

都说好男不与女斗,显然这景少谦不属于好男人,毫不客气地出手从云皎手上夺回兔子肉。这出乎云皎的意料之外,缩回热辣辣的手,傻傻地看对面没人事一般继续大口吃肉的人,自认倒霉,穿越来到这时遇到这种浑蛋。云皎调头往外跑,一头撞到一堵坚硬的墙上,倒霉透了。换个方向跑,仍旧撞到墙上。云皎抹眼泪抬头看,哪里有什么墙,挡在自己面前的是景少谦高大壮实的身体。

“你给我走开。”云皎一手抹眼泪,一手推开拦在前面的“墙”。

山一样强壮的身体纹丝不动,不能憾动分毫。抬头向上看,云皎看到景少谦咧开嘴在偷偷地笑,满脸都写满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云皎气炸了,心想不信就收拾不了你!云皎按在那结实胸膛上的手忽然用力一抓,揪下一小缕黑色的毛。满脸得意的景少谦登时狼一样嚎叫,呲牙咧嘴,胸膛的正中某个位置,一小块皮肤开始通红。

敢在猛虎身上拔毛!暴怒的景少谦一声吼叫,头发一根根竖起,伸手捏住云皎细小的脖子,狠狠地往上提。云皎双脚悬空,呼吸困难,徒劳地挣扎。

“老爷,你不能这样做,你会伤害到夫人的。有什么好好说就是了。”周妈看大势不好,冲过来要救下云皎。居然敢围攻。景少谦只用另一只手一甩,就轻而易举地把周妈掼到地上,骨头散架半天不能起来。

“老爷,你看看夫人,快不行了。”

景少谦看手中的云皎,可不是,她极其困难地喘气,往上翻白眼,快要香消玉殒了。呃,这可是自己刚刚娶回的夫人,不是跟自己决斗的江湖好汉。景少谦慌忙放手。

云皎涨红脸扯着脖子咳嗽不停,好久都没有能顺气。

景少谦瞟向云皎,看她半天没能恢复过来。就这小模样,还想跟自己叫板。景少谦决定再震一震她,免得她以后不知天高地厚,跟自己过不去。景少谦拎小鸡一样把云皎拎回饭桌旁,杀气腾腾地盯住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声音冷得叫人血液凝固:“给我老实点。别说吃了你喂养的兔子,惹恼了我,连你也宰了吃。信不信?”

冷森森的话,云皎听得寒毛竖起,灵魂出窍。一旁的周妈听后也是心底发寒。

屋里是静得出奇,只有景少谦嚼肉的声音在轻轻响起。云皎惊惧地望向桌子对面的景少谦,忘记了擦拭脸颊上的泪水,那个身上散发出浓浓霸气的人,怎样看都像一头张牙舞爪的狮子,血盆大嘴随时都要吞噬人。唉,自己怎么会一头撞到虎穴里。

对面的人儿惊恐万状如受尽的小免,景少谦为自己的威慑力得意之佘又有些失落,今天早上她娇嗔地看自己时的模样真是迷人,经过这一闹,她可能不会再向自己撒娇了。景少谦想不再理睬云皎,看到她只是抽抽噎噎地没有吃饭的打算,这顿饭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吃过,忍不住瞪眼看云皎喝道:“有什么好看的。吃饭。”

在景少谦凶神恶煞地注视下,云皎抽泣着扒饭,泪珠滴落到碗中的饭里,又吃进肚子里。

李安岩在门外走过,看到这种情景,怀疑老爷是否在逼云皎吃毒药,徘徊在屋外倾听里面的动静。

云皎含泪吃完一碗饭,站立要离去。

“坐下,没有我的批准不能出去。”景少谦冷冷的声音,不容抗拒。

唉,不幸沦为犯人。云皎乖乖地坐回椅子上装木头,设想了几百种逃离的方法。

一大海碗的兔子肉,云皎碰都没有碰过,统统都进了景少谦的肚子里,汤都不剩下一口。

景少谦吃饱喝足,叫云皎跟自己回后院的房间。云皎惴惴不安跟在景少谦身后亦步亦趋。景少谦在前面停下脚步,云皎在后面相隔两步远的地方也停下脚步,景少谦向前走,云皎在后面也慢腾腾地举步。云皎在后面恨恨地瞪眼看景少谦的背影,偷偷用手指作个射击的动作,要是手中有枪,云皎保证叫前面这只猛虎变成病猫,再剥他的皮割他的肉用虎骨泡酒。

“过来。”景少谦很不满意两个人间越来越远的距离,站立向身后的人儿招手,看她极不情愿地走近,用手揽住她的细腰。这时,景少谦才发现云皎白瓷一样的脖子上有一个大手印,叫人触目惊心。景少谦忙移开目光,看向回廊外的大雨。

一回到房间,云皎倒头就睡。景少谦坐在床边,看面向里偷偷拭泪的人儿,想到今天早上她向自己瞪眼皱眉的撒娇模样,懊恼不已,这顿兔子肉吃得太不划算。

一个小时后。

云皎悄悄地越过景少谦的身体,下床向外走去。后院前院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的声息,只听到哗啦啦的雨声。云皎犹豫着,最终还是走出大门,在大雨中走向仙女瀑。

全身湿淋淋地站在仙女瀑下,云皎放下心中所有的防线,向仙女瀑纵声大哭,憋在心中的闷气决堤而出。老天爷是不是嫉妒自己前世过得太美好,专门叫自己穿越来这时受罪,强塞来这种夫君,又老又丑不算,像个恶魔。

云皎很想再穿越回前世去,寻找疼爱自己的父母和两情相悦的未婚夫。在前世中是出车祸丧生后穿越来的,想要回去看来还得了却此生。云皎看向水潭,否定地摇头,自己的水性太好了。抬头向上看陡峻的岩石,云皎心中有个好主意。

气喘吁吁地站在仙女瀑上头突出的岩石上,云皎没有注意身后的仙女亭中是否有人,一心想着早点离开这里,穿越回去。往下看十几丈高的峭壁,雨雾朦朦,叫人头晕目眩,云皎本能地往后退,不敢向外移动脚步。这时,云皎眼前闪现出景少谦凶神恶煞的面孔,也闪现了杰明温存潇洒的英姿,两个身影并排在一起,前世的吸引力太大了。

只要纵身往下一跳,就可以离开这种鬼地方,就有可能穿越回前世去。

云皎毫不犹豫地用手帕蒙住眼,慢慢地慢慢地向外移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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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眼睛蒙上丝巾,慢慢向外移动脚步。黑暗中,云皎仿佛看到前世父母和未婚夫在向自己展开笑颜,她纵身要向下跳。

景少谦在李安岩的陪同下,各撑一把雨伞进入山涧寻找云皎,在仙女瀑前没能找到云皎的身影,两个人惶惶地向外走。

“老爷,你看。”李安岩无意中向中看,惊呼着。

景少谦抬头往上看,在十几丈高的岩石上,一个淡绿色的身影在慢慢向外移动,吓得魂飞魄散。这小冤家,她在干什么?

景少谦与李安岩同时扔掉雨伞,向山涧外疾驰,绝望中带一丝祈求,希望还来得及。

一只大手及时搂抱云皎的细腰,把她由岩石外侧抱入仙女亭里。蒙住眼睛中的丝巾被扯开,周静南英俊的脸庞出现在云皎的面前。

“琳儿,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这样傻。”周静南一脸的惊诧,痛楚地看怀中挣扎的人,曾经活泼开朗的她竟然要跳岩。周静南发现了云皎脖子间的手印,巨大的手印上都是淤血,叫人不忍目睹。很快,周静南又在云皎的两个手腕上看到了长长的伤痕,已经开始红肿,显然下手的人力道十足。只从这些伤痕累累中,周静南就知道云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她这样一个娇小的人儿,竟然要过这种惨无人道的日子。

“琳儿,跟我走。”周静南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凝视怀中柔弱的人儿,低哑地请求。

“为什么?我已经是他人之妇。”

“我不介意。只要琳儿能陪伴在我身边,只要琳儿快乐,我都不介意。”周静南用脸颊紧贴在云皎冰冷的小脸上,激动地喃喃。

“可是我介意。我可不能愿意跟一个成心戏弄我的人在一起。”云皎奋力摇头,摆脱周静南的亲昵,“我是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决不会与你远走他乡。”

“琳儿,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不肯和我在一起?”周静南痛苦不堪,曾经与云皎的卿卿我我已经成为了过眼烟云。

“周公子,你口口声声要和我在一起,却无情地戏弄我,没有任何的诚意,把我的情感玩弄于股掌之间。和一个没有诚意的人去远走他乡,可能吗?”云皎想要做到淡定,受伤的心却是颤栗不止。

“我从一开始就真心实意地要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说我没有诚心。琳儿,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相信我是诚心的?”周静南快要崩溃了,恨不能把心挖出来以证明自己的心意。

“周公子,不必要我相信你的诚意,林小姐相信就行了。”

“琳儿,我和林小姐真的没有什么。”周静南面目扭曲,痛苦地抽搐,凝神云皎冷漠的小脸,一把抱起云皎往山下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会用所有的爱好好地疼爱你。跟我走,要不你会后悔的。”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周静南固执地抱紧云皎往山下走。

云皎用力挣扎,力气大得出奇,有两次差点从周静南的手上掉落到石板路上。云皎愤怒极了:“你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景老爷是个恶魔,你是个伪君子,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云皎又差一点掉落到石板路上,周静南无奈出手点了云皎的穴位,叫她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瘫软在自己的怀中。

半路上,两个人急匆匆赶上来。见到这两个人,云皎很是意外,周静南侧僵立在当地。

赶上来的人是景少谦与李安岩,他们早就成了落汤鸡。

“夫人。”

“琳儿。”

景少谦理所当然地接过云皎抱在怀中,低头看云皎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反应,惶恐地看周静南:“周公子,我夫人她……”

“我点了她的穴位。”周静南望向景振海怀中的云皎,身体像被抽空一样疲软。

景少谦不再说话,抱紧云皎甩开大步下山去。周静南与李安岩跟随下山。

房间里。

景少谦海已经换下干爽的衣服,默然坐在椅子上沉思。过一会儿,周妈扶刚刚淋浴过的云皎从外面走入。长裙飘飘,长发披肩的云皎脸色苍白,病态恹恹的她是这样种楚楚动人。景少谦从云皎进来后,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移动,心有所思。云皎倒在床边上,半躺半倚,双眼微闭,懒洋洋地毫无生气。

周妈站在此床边,用干毛巾为云皎擦拭长发,云皎平静地偎依在周妈的胸前。半晌,周妈要退出房间,云皎扯住周妈的衣服不放,望向周妈的眼睛含泪。

周妈转头看坐在一边不作声的景少谦,为难地向云皎低语:“琳儿,我要出去了。听话,别再跟老爷较劲了,顺着老爷点,要不你会吃亏的。”

云皎伏在周妈胸前难过,周妈安抚云皎一会儿,不放心地出去了。

景少谦坐在云皎身旁,阴沉地看倦怠的云皎,她是这样的柔弱,似乎随时随地都会随风消失。景少谦的心不禁往下沉。

云皎双眼微闭,沉默不语,身体一动也不动,把景少谦当作透明人。

“刚才,你登上岩石上,要干什么?”景少谦并不因为云皎的不理睬就此放弃,揽住云皎的肩膀逼视她。

云皎闭眼休憩,仍是不理会床边的人。景少谦皱眉盯住这张精致的小脸很久,低声长叹:“你真傻。”挽起云皎的衣袖看上面的伤痕,用手轻轻地摩挲。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云皎轻哼,抽回手缩到身后。

景少谦脸色难看,用力把缩到身后的手拉出来,握在手中。云皎用力抽回,景少谦偏偏不放,握得死死的。

“浑蛋。魔鬼。放开我。”云皎哭泣,用力抽回手,都不能如愿。

周静南在李安岩的陪同下,撑一把雨伞来到屋檐下,听到里面云皎在哭泣着叫骂,举目望向远方不作声。

周妈通报后,周静南进入房间,里面的纠缠已经停止,景少谦坐在离床很远的椅子上,看周静南为云皎医治。

周静南换上一身干爽的白色长袍,腰间束一条腰带,湿润的长发散落下来,整个人显得飘逸出尘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周静南脸色平静,睿智的双眼中不带一丝波澜,从容不迫地为云皎把脉,只是当目光掠过云皎手腕上新添的青淤时,一抹难以察觉的伤痛在眼中一晃而过,复又归于宁静。

云皎一直闭眼休憩,眼角处粘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周静南很快离开了,留下了几包药给云皎服用和涂抹伤口。

景少谦坐在椅子上不动,面无表情地看周妈给云皎伤口处涂抹药膏,看云皎喝药。

云皎昏昏沉沉地睡去,发出轻微的呼吸。景少谦坐到床边,凝视床上睡熟的人儿,大手轻抚散落在枕边的秀发,低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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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卿好不容易捱到雨过天晴,就急急忙忙地向景府走来。

云皎站在后院里,仰望天上的彩虹,看彩虹一点点地消散,仍呆立在原地不动。景少谦坐在房间里,云皎不想回去面对这座北极冰山;有景少谦在,李安岩一家都不好对云皎过于亲密,如今的云皎是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唉,前世管理一个大超市,忙得一塌糊涂,现在整天无所事事,闷得心中发慌,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周玉卿小朋友做贼一样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看到云皎独自一人站立在院里,正合她的心意,小鸟一样奔跑过来,放声呼喊:“琳儿姐姐——”

叫声惊动了房间里的景少谦,走到屋檐外观看,见到一身红艳的周玉卿站在云皎身边,样子很兴奋。

周玉卿的到来,云皎茫然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暖暖地望向周玉卿,话语柔和:“玉卿妹妹,好久不见了。你一家人可好?”

周玉卿本能地回答:“好。”话刚刚说完,又马上摇头说“不好”。

“嗯?”云皎含笑看这个满脸稚气的小女孩,被她的话语反复逗乐了。

周玉卿环顾四周,看到景少谦在屋檐下向这里张望,挨近云皎小嘴凑到她的耳边才低声说:“我哥哥从你家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凭人怎么叫都不开门。你说哪里算好。”

云皎心中一颤,男子有泪不轻掸,他周神医竟哭得一家子不得安宁。云皎心里不安,隐隐约约感觉到周静南的哭与今天在仙女亭遇到自己有关。

周玉卿扭扭捏捏地看向地下,不好意思地说:“琳儿姐姐,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让我哥哥知道。行吗?”

云皎饶有兴趣在看周玉卿神秘的表情,想不出这位小朋友会有什么机要秘密,告诉了周静南会天塌下来,再说以后自己与周静南见面的机会极少,更不可能当传话筒,毫不犹豫地答应:“一定不告诉你哥哥。告诉我什么事,你说。”

周玉卿仍是不能放心,要跟云皎勾小手指头。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下,周玉卿总算可以放心了。

云皎湿润如玉的明眸睁得大大的,看周玉卿在大衣袖里摸索,好奇地猜测:这位小朋友,要变什么法术?

凤头蓝玉簪!看到周玉卿在衣袖中掏出的金簪,云皎快要窒息了,浑身激动得不由自主地发抖。这凤头蓝玉簪是周静南所买宣告要送给他心爱女子的礼物,云皎曾一度以为周静南要送给自己,后来又以为周静南拿去送给了林小姐,谁知道竟然在周玉卿的袖子中掏出来。

“这金簪,这金簪你哥哥不是早就拿去送人了?怎么会在你这里的?”云皎呼吸紧迫,接过凤头蓝玉簪凝望,心中开始胀痛。

周玉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烫手的山芋送出。

“我哥哥本来要送这支金簪给琳儿姐姐的,是我偷偷地在小锦盒子里换出来。现在归还给你了。”周玉卿做贼心虚,扭怩着不敢看云皎,同时心中也有些紧张,因为自己人偷偷换出金簪,琳儿姐姐与哥哥过几天就翻脸了,哥哥为此哭过几次。

云皎胸脯里梗塞胀痛,泪水迷蒙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你是说,你哥哥一开始就要把这支金簪送给我,是你从小锦盒里换走了?”

“对不起,琳儿姐姐。我当时只是为了逗你们玩的。”

云皎眼前闪过周静南英俊的脸庞,含情脉脉的,悲痛欲绝的,“跟我在一起”“跟我走”这些话不住在头脑中轰鸣,一股热浪从喉咙间涌出,云皎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周玉卿慌忙伸手搀扶,尽管她是一个习武的人,无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要支撑一个大人的身体,总是相当的吃力,两个人摇摇摆晃快要摔倒了。

景少谦跑来,轻而易举地把云皎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去。景少谦发现云皎的小嘴唇上粘有鲜血,用手帕轻轻擦拭干净,要拿掉云皎手中握的金簪,昏迷中的云皎仍是握得紧紧的不肯放开,叫景少谦很是纳闷。

“夫人。夫人你醒醒。”景少谦摇晃云皎,她仍旧昏迷不醒。

一直惴惴不安的周玉卿这时倒是不慌不忙,掏出一根银针在云皎的人中是轻轻刺入,慢慢旋转,就拔出来了。

云皎口中轻叹,幽幽睁开眼睛。

“夫人,你感觉怎样?”景少谦握住云皎的手掌,俯身看云皎。

云皎没有理会景少谦,手握金簪不放,百感交集地望床边一脸惊惶的周玉卿,想要说些话涌到嘴边又咽回去,只是酸楚地责备:“你呀,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周玉卿一脸愧疚,小手无意识地绞衣襟,弱弱地提醒:“琳儿姐姐,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告诉……”

“放心,我保证过一定能做到。玉卿妹妹,你回去吧,我很累就不送你了。”云皎真的很疲倦,连说话都觉得缺乏力气。

周玉卿如获大赫,逃离房间。

天意弄人,注定此生与周静南无缘。云皎心酸难忍,顾不上景少谦在一旁疑惑地注视,握紧凤头蓝玉簪伏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景少谦看哭得肚肠寸断的人儿,思忖夫人、周玉卿、金簪三者之间会有什么微妙的关系。

云皎哭得双眼红肿,撇开景少谦在府中漫无目的游荡,在前院遇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李安岩。

“琳儿,你又哭了。”李安岩看看前后无人,注意到云皎眼睛红肿眼上泪痕未干,心疼地询问原因。

这一问,把云皎刚刚收起来的泪水又勾出来了。云皎抽泣着掏出手帕拭泪,走到大榕树下坐在长椅子上。李安岩站在一旁轻声安慰。

“你看看这个。”云皎把手上的凤头蓝玉簪递给李安岩。

李安岩接在手中,一眼看出是周静南买的金簪,是云皎一直渴望拥有的礼物,想不到云皎现在自己拿出来。李安岩惊讶地问:“从哪里来的?”

云皎咬紧手帕不让自己号啕大哭,哽咽一会才说出话来:“刚才周玉卿送来的。他当日放在小锦盒子里要送给我,周玉卿为了捉弄我们,偷偷换掉了小锦盒子里的金簪。我真傻,一直以为他戏弄我,从那以后不再理睬他了。我……”云皎用手帕捂住脸,说不出话来。

“周玉卿怎么能这样做。我去找她算账。”李安岩不自觉提高声音,愤愤地要走出去找周玉卿。

躲在拱门后的景少谦听到李安岩要去找周玉卿算账,为自己的夫人出气,如坠入云雾中摸不着边,想不出周玉卿这个小姑娘哪里得罪过自己的夫人。景少谦在拱门后站立有一会了,原来以为夫人与李安岩有私,观察一会后觉得不像,他们两个人更像是要好的兄妹,李安岩一直离夫人有一步之远,看情态倒是很关心自己的夫人,而自己的夫人也哭哭啼啼地向李安岩哭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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