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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寒假(1)

在隆冬下来的时候,学期就已经结束了。在这期间,我又回到过学校一次,是去拿通知书,尔后就一直呆在家里,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北风刚刮过的时候,就下了一场雪,这在我们南方是很少见的。记得上一次下雪,还是在十来年前,那时我还小,估计走路都还不会,只是依稀的记得,奶奶抱着我来到大坪下,只见白皑皑的一片全是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记得的,这也许就是我们南方人对于雪的独钟吧!所以,当得见雪花飘落、漫天飞舞的时候,我们兴奋极了,半夜里就爬起来看雪,整栋寝室楼都闹哄哄的,一点都没有了雪夜里的凄凉。到第二天,我们数学老师更是带着我们一起打起了雪仗、堆起来雪人,被我们弄得满头青霜,却还不亦乐乎!告诉我们说,他来学校的时候就没有打伞,只是想感受一下这雪花的纯洁,净化一下那满身的俗气。可以说,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除了给我们带来了一场久违的惊喜,还让我们通过那纯白的雪花,洗涤了心灵上的尘埃,净化了早已污浊的空气,带给我们久久的怀念,至今依然难以忘怀。

因为雪下过之后,紧接着就是期末,所以,当我考完试后回到家里,屋前屋后依然残存着融雪的痕迹,而那孩子们在草坪上堆砌的雪人,却依然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过了许久才又渐渐的融化。可以说,一场冬雪,带给我们太多太多的留恋,让我们得以重新审视这冬日里的趣味,发现这雪花飞扬的情趣。而其后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却久不见雪,也让我们渐渐失去了对于再次下雪的期盼,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我们南方与雪无缘,真的是再确实不过了。所以,身在南方,可以经历个一两次雪花的洗礼,也是值得兴奋的事情。而我有幸经历了这场大雪,并深深的感受到了它的魅力,所以,我很感谢这一年的冬天,在让我历经凄楚的同时,却给了我这么一场意外的惊喜。

因为感受到自己家里的温馨与自在,而哥哥他又不愿意搬去外公那里住,所以,我最后决定还是在自己家里过年,但外公那里我还是会经常过去的。当时,因为哥哥初三还在补习还没回来,家里暂时就由我做主,所以,我就不得不辛勤劳作,帮奶奶料理一些家务,比如说喂喂猪劈劈柴啊什么的,但同时,我又有其它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小小年纪的我就显得很是忙碌了,经常都没时间去玩,明显的超出了我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成熟。所以,村里人都夸我懂事,不会让大人担心,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人们在于苦难面前不得不低头作出改变罢了。所以啊!苦难有时并不仅仅会给你带来痛苦,还会让你变得成熟,只有历经磨难、经历过痛苦的洗礼,人们才能够真正茁壮的成长。就像沙漠里的胡杨,水多了有时反而会坏事;就像襁褓中的婴儿,不经历摔倒,又怎么能够学会走路。所以啊!人们才常说:没有经历苦难的人生是苍白的,没有历经磨难的岁月是空虚的。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我害怕苦难,但我却并不逃避苦难,也许就在我们刚出生的时候,上天就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这一生所要走的道路,也安排好了所要经历的苦难。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勇敢的去面对,直至,直至最终战胜苦难,超越自我。

爸爸是做引线的,自然与爆竹脱不了干系,时时刻刻的都在和生产爆竹的人打着交道,当然也都是私底下在做的。以前因为引线生意做的还行,加之村里也有人在做爆竹,所以一直也没去动爆竹的主意。但现在不同了,上面查的越来越严,做爆竹的抓了一批又一批,好多人都已经收手了,所以引线生意也是越做越难做。加之随着我和哥哥的不断长大,家里的开销也变得越来越大,所以爸爸不得已,就又做起了爆竹的生意。但没想到,这才刚一接手就出事了,好在爸爸机警,事先把爆竹给转移了,不然两事一合,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所幸的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不但爆竹没有被查处,爸爸也平安逃脱了,所以,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足以慰藉我们那还慌乱着的心灵。

然而,据我所知,有一个人却没这么幸运了。他在销售爆竹的时候,被逮个正着,不仅爆竹被没收了,连人都被抓了进去,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他原先是我们隔壁村的一个小商店的老板,经营着农村所需的各式各样的商品,我们在家也常去光顾,据说生意还不错,足可以养家糊口。但人总是贪心而又存在侥幸心理的,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也偷偷的在我爸那拿了一批货卖起了爆竹,但谁曾想我爸出事后不久,他也就出事了,被抓进了牢里,足足瘦了一圈才熬出来。所以,他一直都怀疑,他的事发与爸爸的出事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但我哪里知道啊!爸爸又不在家,不然可以问他啊!

由于年关已近,大家都在准备着过年,时不时的就需要点爆竹,所以,爸爸留下的爆竹也不愁卖不出去,村里人都知道,我就坐在家里等着他们来买。今天东家要一点,明天西家要一点,都是准备过年用的,所以,留在家里的那一点很快就卖完了,我也就不得不和村里的大伯一起到外公去挑了一些回来。爸爸出事后,因为担心他们再来查,原先藏好的爆竹就又转移到了外公那,被藏在了一个隐秘的老房子里,由外公他们负责处理。所以,我虽然也卖了一些爆竹,但那都是村里人要的,小打小闹,其实也没啥。但就因为这个,我手头上也有了一点钱,可以补贴一些家用,支付一下家里的开支。所以,虽然爸妈都不在家了,但我们的生活却并不会过的过于拮据,依然可以照常的运转下去。只是我们还是时常担心,那些人会再跑来捣乱,也时刻在防备着,毕竟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在家,根本就无法应付他们,所以,我们也时常担惊,生活过的并不宁静。但所幸的是,自从那次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来过。也许是知道爸爸已经不在家了,再来也没有什么用,再说,该砸的和不该砸的都已经砸了,也没什么好砸的了,就连我们睡觉间上窗户上的玻璃,都已经化成了满地的碎片,再来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至于把我们房子给拆了吧!就像以前的计划生育,该拉的该砸的都已经拉了砸了,也没什么可以再拉再砸的了!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作罢,不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其实,除了爆竹,爸爸还给我们留下了一项其它的收入,虽然是微乎其微,但依然可以补贴下家用。我说过,我爸爸是一个比较前卫的农民,平时除了在家干点农活,也会兼带着外出做些其他的生意。比如说,在农忙花生播种的时候,去贩点子花生种子;在农闲无所事事的时候,做点子引线,可谓是任劳任怨,什么都做的通。但这也正是身处于社会下层阶级的贫苦大众即当代农民的真实写照,不得不作出的无奈选择罢了,而我爸爸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生活把他逼到了绝境,他只能自己动手去改变生活。据村里的老人说,爸爸很早就失去了父亲即我的爷爷,不得已担负起了生活的重担,年少时就到处奔波,只为了寻找一条生路,做过牛贩子,贩卖过烟子(烟丝),能干的都干了,但依然没有找到一条好的路子。他原本以为,能够靠做引线维持下生计,好歹能够养家糊口,混口饭吃,但现在连唯一的生路都没了,一切又只能重新来过,倒回年少时的奔波。所以,爸爸的一生都是充满奔波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生活摆在他面前的路并不平坦,有时他自己都会坐下来想一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最终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作出妥协,继续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除了种地、做引线、卖爆竹,爸爸在妈妈外出打工后,就又卖起了烟丝,所以,爸爸虽然已经不在家了,但家里却还留下有一大包的烟丝,而我,则负责把它们卖完。当然,我唯一的顾客,也只能是村子里那些抽卷烟的人,所以,和卖爆竹一样,我不出门,他们就会来找我要,而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因此,有些时候我尽管很忙,但却一点也不会感到吃力,虽然爸妈他们是不在家了,但我们还是能够过的好好的。奶奶负责洗衣做饭,其他的事则由我来解决,可以说,爸爸的一出事,让我长大了很多,真是个无奈的蜕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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