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上三月,慕着李白的那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枕着绵延的铁轨,听着隆隆的喘息声,令人无限感怀。唐、宋时期的扬州,乃江南繁华之地,亦是奢靡的地方。古有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是人人梦寐之事,非富豪权贵不可得之。
“烟花三月下扬州”如能乘船,随流而下,更能深切体悟一个“下”字的味道。现代交通如此通达,我的这一想法亦无从实现的了,但已是很满足的了,仅十多个小时,那个“池边绿映水红裙”的扬州便跃于眼前。
扬州最清雅的地方应是个园。个园一如别的园林一样,古为官宦人家的花园。江南雅士居多,构建起如此精巧玲珑的亭、台、楼、阁、山、石、竹、木、花、水,一切都搭配的别有心意。幽静,开阔;清雅,娇媚;各处皆有韵致。从屏风转过,由南向北,整个园子呈春夏秋冬四景,是如囊括四季绵延的故事。春执桃红嘉木,夏伴清池细泉,秋有清风冷月,冬有翠竹寒松,行廊有阁,闻鸟观鱼,这番景致似非人间所有。
瘦西湖应是十里扬州的旧址了。亲近她,便心生喜悦之情。十里扬州的一切,似依着这瘦西湖的碧波铺设。细柳轻斜,随风撩拨潋滟湖面,淡淡飘动几点飞絮;桃花正艳,数点花瓣依水间,暗香浮动。画舫清荡,玉桥横卧,楼台亭阁依次列去,如玉珠串连一起,令人目不暇接,而这串珠的丝线,便是这瘦西湖的水了。瘦西湖的瘦在于她“纤细如一握楚腰,在杨柳风里,甩开绿色的水袖,袅袅婷婷,舞出千古风流”!
行过二十四桥,才想起扬州的夜色来。扬州的夜晚,尤其是在瘦西湖上“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而二十四桥边,波光流动,冷月无声,伊人伫立,洞箫声声……难怪杜牧在这里写下"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艳词。
过了二十四桥便到了静香书院,一个不大的院落,依湖而立。院内亭台假山、清池小桥具已齐备,与书堂古树相应,端庄又不失秀美,确是个读书的好处所,可惜现世今人,已无此福分了。只能做一过客,看客,匆匆而过,只能对曾在此静读养性之人无比歆羡了。
沿瘦西湖一直向西去,便到大明寺。寺院雄踞在蜀冈峰之上,始建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年间(457—464)而得名,据今1500多年.清代,雍正帝曾为大明寺题联:“万松月共衣珠朗,五夜风随禅锡鸣。”乾隆题联:“淮海奇观别开清净地,江山静对远契妙明心,可见历代君王对佛教之重.大明寺出西阁便是一个花园。花园沿山围了一个湖,那水竟也清澈。湖边亭中有一口井,据说这就是“天下第五泉”了。无从得知哪里是天下第一、二、三、四泉呢?可见人的臆想甚是丰腴。
扬州之旅就在我一路呢喃自语,一路赏玩中结束,江南的下一站是刘若英,黄磊拍摄《似水年华》的桐乡乌镇,似有对“春风十里扬州路”还没有看够亦没有看透,这是一座清丽,雅致,被诗浸润着的城市,是一个古典与现代结合的绝代娇媚,不加掩饰的铺呈在你的视野!如一壶醴泉,醇香沁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