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因爱人的工作,我有幸在珠江边的一个小镇小住了些时日。初至小镇,就被当地朴实的民风感动。对于我这个从省城来的外乡人,都投以异样的目光,但目色中流露的绝对是友善与新奇。
好像有位经济学家说“从一个城市的建筑便可知这里的文化与经济的发展”。南国抢占在时代洪流的浪尖。地利、天时的优势,一崛突兀.这里高楼耸立,灰色的建筑直指云端,似巨人的手臂,指质天宇。这里,生活富足。凭借着海洋性的气候。四季草木繁茂,空气爽洁,高大的棕侣树,挺拔俊朗,像个壮硕的青年;身材敦厚,枝叶密集,翠如绿云般的荔枝树,随处可见,热情的就像这里的气候,成熟的荔枝粲然的在那里静候,宋代大诗苏轼曾有诗云:“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岭南与荔枝也因杨家之女而格外的遐迩。
形色各异的,不知名的花木,在园林雕塑者的手中,惟美的排列,各有韵致,赤、橙、黄、绿的重新组合,如精工细描的工笔画,有一种令人惊叹得美,又仿佛是浑然天成。似世间所有的色彩,都被招集在此做一次宏大聚会。
傍晚的小镇,美的更使人怜爱,落日的余耀像散落在人间的金丝带,掩映的小镇,好似小家碧玉般的玲珑。伴着凉爽的海风,使人有一种置身世外的超然。迈着轻盈的步屣,此时的小镇像是一幅游走的画。
我和爱人在画中漫步,不觉中已近午夜。我们才豁然发现身边的静迹。恍惚着,在一个又一个小巷中来回的穿行。发现每一个巷弄都是如此的相似。我们迷失在南国的小镇上,阢陧中,找不到一条通往回家的路。夜半,倦意袭来,无奈,敲开一户人家,询问一位五十几岁,阿母样的老妪。温善的老妪,持着咿呀的方言问我?我茫然的瞠着双目,无法获悉她的言语。我用生疏而又拗口的粤语,向她探询我们的住址。纯善的老妪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没有说话,回身,悄然的关上房门。领着我们饶过三四个巷弄,送达我们的住地。我欲说些感激之词,她已转身离去。她的身体渐渐的隐没在昏黄的夜幕中。我和爱人都缄默着,沉静里感受着,这来自异乡的情怀和这段别样的旅程!“人生何处不相逢”能让这种短暂的邂逅,留下些许的感叹与怀想,亦是收获了。
陌路的相助,好似冰霜雪寒里的一缕暖暖光,带着太阳的味道,太阳的温热气息。那位老妪的纯善与醇厚和这个美丽如锦卷的小镇一起载入了我的记忆。
是“旅程”,就会有结束。南国,那个空气中荡漾着生猛气息;弥散荔枝佳果的香甜;更兼有一种,人情味浓郁的,馊汗气息的城市,成为生命乐章里的一个小节。“路漫漫其修远兮”离别的感伤也是渐行渐远了。时代的洪流裹携着每一个呼吸的生命,向前奔涌,想驻足停留,已不由得自己。此时我与小镇南北暌隔。已由那个边陲小镇奔至到北方国都。气候的变迁,让情绪亦如北方这干裂的风,伤万物之情怀,空留萧瑟,心如秋寒。唯用,存留心底的,南国那一缕暖风,温着她,暖着她。如父亲在冬夜,暖上的那一壶酒。有他,这个冬天不会寒冷。
啊!南国,梦中,我又走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