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个读书人,且还是个秀才,在家里娘恨不得把他当眼珠子疼,啥好的还都紧着他,明明都已经成亲当爹了,却还住在老院占最好的一间房。
凭什么呀!他是老幺,最受疼爱的本该是他呀!
一时间,孟老三心思百转,他要在家取代老大的位置,必须娶了这吕秋霜,娘疼爱她这侄女,这样才能把更多的家产分给他,再说,吕秋霜长的也比王香香好看,就是人高冷些。
女人嘛,表面再高冷,暗地里还不是爬了他的床。
吕秋霜的心思,孟老三不是不知道,但他自认为自己比大哥强,以至于让吕秋霜倾了心。
俩女人在厮打,孟老三在遐想。
这一浪比一浪高的吵闹声,惊醒了孟秀才的美梦,穿好衣服,不悦的出了门。
院里围了好多人,闹腾最欢的他也认识,王家的婆娘。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开口道:“蛮横农妇,大早上来秀才家撒泼打滚是想吃板子吗!”
孟秀才三字很有威力,他一出声,就镇住王香香娘。
“孟秀才,读书人可得更有脸面,你家老三和我想想青梅竹马,王香香娘本来想说情投意合,但又觉得不合适,就用了青梅竹马,现在又和吕秋霜鬼混到一块,你说着算啥事?”
“你少胡说!”本来以为是老大和秋霜的事暴露了,哪知是老三,秋霜咋会跑到老三的床上!?吕氏嘴里骂着手里撕扯着护着吕秋霜回自己的房子。
王香香又开始闹孟老三。
俩人拉过手,摸过,王香香早自认为自己是孟老三的人,她贴着孟老三,双手轻捶他胸口,嘤嘤的哭。
看热闹的人暧昧的笑。
王香香娘气的脸铁青,“香香,你个傻丫头,他和那吕秋霜早暗度陈仓,你是傻啊还是眼瞎。
走!跟我回家!”
王香香再不愿意,被她娘拽着一步三回头的拽了回去。
吕氏娘开始往外撵人,从始至终,孟老头嫌丢人,躲在屋里都没有出来。
这事早已有人通知里正和族长,老孟家又闹出败坏门风的事,孟老三和吕秋霜搞在一起了,里正和族长痛心疾首,但俩人都未露头。
老孟家有个秀才,不能得罪,事就由他们自家解决吧。
孟秀才主张秋霜嫁给老三。
吕氏可惜,让侄女住家里本来是打算让她嫁给老大的,现在嫁給老三,觉得有些委屈了她。
但俩人搞到一块,又被人家当场捉住,再嫁给老大脸面上就过不去了。
“秋霜,你三表哥也是好的,嫁给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姑姑,表哥,我……”吕秋霜两眼红红的,双手交叉在小腹上,她怀了孩子这事,得避开孟文中说。
她有预感,大表哥是打心里头愿意让她嫁给孟文中的,她暗恨。
吕氏支开三儿子。
“秋霜,有啥话你直接说。”吕氏眼角直直的跳,秋霜早已伺候大儿子,不会真有了吧。
“姑姑,我怀了大表哥的孩子,现在让我嫁给文中,这是让我去死啊!”
吕氏皱眉,看自己大儿子,本来大儿子很满意秋霜,但现在,有些骑虎难下啊。
“秋霜,是我对不起你。
但现在,我认识镇上香满楼的老板娘,你和文中只能将错就错了,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这孩子,就是你和文中的孩子,但你放心,我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来疼。”
“呜呜……表哥,你这是逼我去死啊!”
声音哽咽,秋波潋滟,吕秋霜的小脸惨白,幽怨,委屈,加上脸上有王香香抓的红肿印,她靠在吕氏身上,似乎风一来就能把人吹昏过去。
吕氏心疼不已,“老大,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娘!
秋霜,事已至此,休要胡闹,选个良辰每日,让娘把你和老三的事办了。”孟秀才狠心说道,表妹心悦他,他是知道,但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妾室来看,想着纳她为妾。
现在嫁给老三,也好。
他休了李氏,正妻必须要有一个能帮助她的人来做。
这个表妹,模样好,手段好,但家太穷,孟文举摇摇头,再说,她名声失节,娶她,他脸面还要不要。
让她嫁给老三!
大表哥提议,姑母同意,吕秋霜看看俩人,脸上委屈,但眼底一片冷意。
暗地里,孟秀才又和她娘说,如果怕老三起疑心,就把孩子弄掉。
因为有事,早饭没在家吃,孟秀才就匆匆的去镇上。
村口大路,和孟云舒碰上,父女俩见面,分外眼红,因为都是去镇上,孟秀才见这丧门星也要坐牛车。
哼了哼,对赶车的刘大说,“休让她坐”
因为他是常客,又是秀才,刘大不赶得罪,再说,人家当爹的管教女儿,自己听着就是。
牛车跑起来,甩起一阵尘土。
孟云舒双手提了提背筐的带子,撇撇嘴,不让她坐,正合她意,她还担心和渣爹同坐一辆牛车,会止不住恶心想吐呢。
其实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坐牛车需要付两个铜板呢。
两条腿跑吧。
香满楼,镇上最大的酒楼,没有之一,除了吃饭,还做着酒馆住宿的生意。
每天客来人往,生意很是兴隆。
在酒楼后堂,孟秀才恭恭敬敬的站着,含情脉脉的瞅着,他前面是香满楼的老板娘,花氏,被人暗地里成为花寡妇。
花氏的相公出去做生意,一走多年都未回来,花氏早当他是个死鬼死外面不回来了。她在这镇上有几个相好的,可闺女不知犯了什么邪,竟然都把他们处理了。
她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憋得她啊恨不得把眼前的孟秀才一口吞掉。
孟秀才两眼不老实,四下瞄着,更像一把勾住,勾的花氏心里痒痒的。
天渐渐热了起来,花氏穿着罗纱裙,一身胭脂红裸肩绡束外面披着同色外衫,眉眼含情,高胸隆起,半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托腮,眼神说不尽的缠绵。
郎有情妾有意,可偏偏中间隔着一个人。
陆春瑶,花氏的女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人,喝一口茶,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擦拭下嘴角。她衣着高贵,面容冷清,看人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疏离。
和她说话时,孟秀才收敛几分,腰不由的弯着,谄笑,“陆小姐,一切都按你说的办,我没休了那贱人,孟大妞造谣村里来了土匪,我也给平息了。”
陆春瑶嗯了一声,皱眉,上一辈子,这孟秀才休了那柳氏,娶了她娘,那孟大妞带着她娘几个发家致富,用一手好厨艺发了家致了富,且还勾引住了墨衍。
泼天的富贵让她坐享其成,这辈子,休想!
孟秀才不休弃她娘,还是她爹,让她渣爹给她找个好女婿。
至于墨衍,只能是他的!
手中的白帕子被扯了变形,陆春瑶讥笑,开口对孟秀才说道,“回去给你家孟大妞定一门亲事,让她迅速成亲。”
一个农女嫁给农夫,成了一个泥腿子的农妇,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