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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次约会

和薇在一起的日子,不管刮风下雨,我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阳光明媚的。

我很想全心全意地去爱薇。我也曾信誓旦旦地对薇承诺,我要让我们的爱情不打折,我们要毫无保留地去爱对方。或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热恋吧。

在我和薇去了禅城市区后的一个周末的上午,薇在我们经常约会的教室找到了我。薇强烈要求我陪她去距离学校只有八公里的郊区小镇上逛一逛。

尽管我很讨厌逛街,但薇那时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我是她合法公开的男朋友。女朋友约自己的男朋友去逛街,是合情合理的,出师有名嘛,我能不去吗?况且,男朋友是有义务陪自己的女朋友去做她喜欢做的事,这同时也是男朋友的权利嘛。如果连这些义务和权利都不承担和享受的话,这哪里是在谈恋爱啊?

于是,我放下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安排和学习任务.陪她去逛街了。

我和薇坐公交车到了那个小镇。

小镇很小,给人一种微缩的感觉。但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小镇也不例外,她具备了所有城镇应有的要素。由于这个小镇地处珠江三角洲的交通枢纽位置,全国大江南北、东西两端的车都要从这里经过。所以,这个小镇也异常繁华。

薇这次逛街,目标明确,就是想买一把漂亮的雨伞。她的伞早已经到了该退役的高龄。由于那把雨伞被继续使用,最近终于坏了,而且是永远也无法修复的那种。上次我们逛禅城市区,正因为没有伞,才无奈地遭大雨淋了,无辜地当了回落汤鸡。也正因为那个原因,才有了我们浪漫故事的开端。

我精心地给薇挑选了一把绿底蓝花的折叠伞。伞很别致,也很是秀气,很适合薇那种气质的女孩用。伞的外层是质量很好的布料,涂抹了绿 底蓝花,是墨绿的绿,天天天蓝的蓝,给人一种很浪漫的感觉。伞的内层均匀地涂抹了一层银灰色的紫外线防护层。

当我要为薇付帐的时候,薇坚持要自己付。她说,上次买衣服时,她借了我的钱,现在由她还回给我,再在这些钱中抽取部分买下那把雨伞送给她。于是,这次名正言顺地由薇来付钱了。

我很感动,感觉薇很会替我着想。由于之前的那几年,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太好,我要靠勤工助学来减轻家里的压力。所以我没有坚持要付账。

我忽然间想起互联网上的一个流传很广的帖子。帖子说,商贩们无须问男女的关系,只要看她和他在付账时,谁掏的钱,就知道男女的关系了。如果是男的掏钱,说明他和她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如果是女的主动掏钱,说明他和她是夫妻关系。这样看来,薇俨然是我的妻子了。估计那个卖伞的人会是那样想的。忽然间,不知怎么地,我居然内疚地自责起来:又在占薇的便宜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和薇已经走出了卖伞的集市,来到了大街上。

薇把伞打开,递给了我,微笑着说:“你来打伞吧。”

“好。”我用左手轻轻地拉住薇的右手,右手则像握住一把锋利的保卫恋人的西洋剑一样,高高举起了那把伞,最后定格在我们头顶。

由于我和薇靠得很紧很紧,一把小小的雨伞,居然遮住了外界的阳光,但我的生命里,却依旧是阳光普照。

我望着一脸甜蜜、小鸟依人的薇,忽然想到了人们常常提起的一个关于伞的禁忌。

人们常说,男女朋友或夫妻之间,不能买伞或送伞,因为“伞”和“散”是同音的。买伞买伞,买了就散;送伞送伞,送了就散!“散”在这里有男女朋友或夫妻分手的意思。天啊!我怎么忘了呢?难道这是天意?我和薇的爱情注定了不能天长地久?甚至会过早地夭折?想着想着,一种绝望悲观之情,油然而生,如同密布的乌云,遮住了我生命中的所有阳光……

“在想些什么呢?我看你今天老是心事重重的。你该不会是病了吧?”薇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刚才在想,是这把伞漂亮呢,还是你漂亮?”我为了掩饰自己悲观的情绪,缓和气氛,又开始了调侃别人这个拿手小戏。

“你说呢?”薇噘着小嘴。

“两样都漂亮。这把伞跟你在一起,蛮般配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绝配!”我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和伞比起来呢?”薇也调侃道。

“我当然也不差嘛。你看,我现在不正两手抓吗?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一手抓伞,一手抓薇。两手都要硬,不能轻易松手。”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薇也被我逗乐了,甜蜜地微微一笑。

“要认真点。现在快十二点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麦当劳吧。还是你请客。因为上次在禅城步行街,我借了你的钱买衣服,我现在还上,再由你请客。有意见吗?”薇体贴地微笑着。

“好,我举起双手双脚赞同。一切由你作主吧,你高兴就行了。”我很爽快地同意了。但我心里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说真的,我不太爱吃垃圾似的洋快餐。我是传统的中国人,理所当然是喜欢吃中餐,我在骨子里就喜欢中餐。但薇主动提出了要求.我只好同意了。忽然间,有一种类似上次的莫名的感伤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这个生于上世纪七九年的老老老革命,似乎没有完全融入七零年代的年轻群体,也不见得很相溶于八零年代的新新新人类。我到底是属于哪个时代的?这个问题又一次浮上了我的心头。我又一次迷惘了……

“今天,你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总看见你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薇关切地问道,并用手背轻轻地试探了一下我的额头。

“没事,没事,肯定没事。诗人总是多愁善感的嘛!你不必担心我的。走,我们现在就去麦当劳吃午饭!”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一种莫名的傍徨,我连忙拉紧薇的手,快步走进了最近的一家麦当劳餐馆。

进了麦当劳餐馆,我们就找了个偏僻的小角落坐了下来。由于薇坚持要自己还钱给我再由我付账,便自己去麦当劳的柜台买午饭了。而我呢,留下来守住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点的大本营。

一刻钟后,薇抱着一大堆食品回来了。

薇随手把食品撒满了那张桌子。薇这次买回来的食品还真不少,有炸薯条、鸡腿汉堡、鸡肉块、炸鸡翅膀、两杯大杯的可乐……

薇坐在了我的对面,刚一坐好,就递给我一杯加冰的可乐,她自己也已经像个孩子似的,就着吸管喝起了可乐。薇一边招呼我,一边用炸薯条醮着番茄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是坚决不吃炸薯条的,因为我的一位来自东北的老教授,就曾告诉我,在他们东北乡下,炸薯条是用来喂猪的!猪吃了这些炸薯条容易长膘!由于极度相信那位老教授的话,我极为固执地认为,老外把我们当猪来喂了,希望我们快速长膘,在体型上超英赶美,多出一大堆象他们一样三脂高的大胖子。现在已经奏效了,放眼四望,中国的大街小巷不是经常出现一些高大肥硕的中国大胖子吗?估计比起东亚病夫时代的中国,胖子的数量不知又要翻了多少番了。但这些胖子并不见得比“东亚病夫”健康,三脂高就让他们处于身体的亚健康状态,随时有完蛋的可能。

呵呵,看我这人,吃顿洋快餐,也能上纲上线地想出一大堆关于民族和阶级矛盾之类的问题,不知道是多心了还是政治觉悟太高了?难怪我总是快乐不起来。哎,算了,不吃炸薯条就不吃炸薯条,想那么多干嘛。看看人家薇,吃得多有滋味。

我不吃炸薯条,还可以吃其他鸡肉类食品嘛。但我只喜爱吃鸡腿汉堡,至于其他什么鸡块、鸡翅之类,我不太感兴趣。我真的很羡慕薇,能把垃圾似的洋快餐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忽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个搞三陪的,为了哄女朋友高兴,要陪吃、陪喝、陪玩……

“你的名字为什么只有一个‘薇’字,挺特别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背后一定有个故事的。”吃着吃着,我忽然心血来潮,问起了薇的名字的来历。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薇有点迷惑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忽然想到的。可以增进我对你的了解嘛。”我微笑着说道。

“我名字的背后的确是有个小故事的。我不是独生子女。我家里还有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哥哥。当我妈妈怀上我的时候,我爸爸很希望能是个女儿。爸爸一直都希望有个女儿。于是,便急着给尚在妈妈腹中的我取个女孩儿的名字。爸爸想测测天意,便随手拿来了一本《新华字典》,再随意拿起一块刀片,随手往字典里一插,再打开,字典那两页里只有一个‘薇’字比较女性化,爸爸便选用了这个‘薇’字。不久,妈妈果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婴,那个可爱的女婴就是你面前的我,呵呵。爸爸很是高兴,他很感谢上天,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咯。我的爸爸妈妈哥哥都很疼爱我的。所以啊,我被宠坏了,有时候还是比较任性的哦,比独生女还要独生女。你也要哄着我噢,不准惹我生气。”薇有所期待地望着我。

“好好好,我的公主殿下。不对,应该是女王陛下。我,保证坚决让你天天期负我,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天天欺压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我盗用了陆游诗的名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继续调侃道:“爱女本天成,随手偶得之。我也会好好爱你,不会随手乱扔的。”

薇佯装生气,嘟着小嘴说道:“你还是那么坏,讨厌!刚才还说不欺负我,现在又开始取笑我了。你真坏!我真的不理你了!”说着,薇依旧嘟着嘴,侧过脸去。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别当真。我们经常调侃一下,这也是一种情趣嘛!没听过俗话说的‘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吗?呵呵,很抱歉,我又赚你便宜了。习惯了,我现在总喜欢赚你便宜了。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要让你赚我的便宜。我要学会吃你的亏。但你也要配合啊,早点学会赚我便宜嘛!要不你肯定总得吃我的亏!”我一边说着,一边微笑地望着薇。

我忽然发现薇夹在额角黑发上的那只翠绿的蝴蝶形发夹松了,鬓边的长发有几缕开始零乱了。我便伸出双手,轻轻地把发夹夹紧。整个过程,薇都在沉默着,仿佛陶醉于眼前的幸福中。我这才发现,那些小女生是很容易满足的。

“我就知道你在逗我玩的,所以我也要装成生气的样子,也逗你玩。”等我帮薇弄完了头发,薇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脸,眨巴着大眼睛,狡黠地回应道。

就这样,我和薇打打闹闹地在麦当劳吃过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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