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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干亲

1

随着炊烟袅袅地升起,宁静的村子渐渐被打破。新的一天开始了,三五成群的女人们凑在一块有的是永远讲不完的那些重复话题,她们一边在井边的洗衣池里洗着衣服一边有说有笑,这种情景就像是一场小型的聚会场所,在她们眼里母猪生仔或者谁家娃又干什么坏事了或者谁家又家暴了或者等等,这些话题就这样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里面演绎了几千回,却都没有掉色,在他们的眼里还是那么的新鲜,可以不厌其烦的天天上演,天天拿出来调侃。就像是一部经典剧作,可以被人反复翻拍。

彻夜未眠的清影,听到了隔壁的动静,随着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赶紧从床说爬起来。她穿好衣服,偷偷溜紧笔盖的房间,想在笔盖房间里找到一些自己想要的蛛丝马迹。

笔盖房间的窗口刚好对着那口井,那些嬉笑打闹声,再次引起了清影的注意。她走到窗户旁边往井的方向望去,她露出了微笑。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时,地板上的一张粉红色便签纸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捡起仔细看了看。

上面写着: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用永别的方式教会我如何去珍惜。

清影轻声将这些悲伤的文字读出。

就在这时,笔盖妈进来了,站在门口,两个人面对面。清影惊慌失措的将纸条往身后藏去,然后在慌乱中挤出一丝甜美的微笑:“阿姨,早,今天怎么没去干活?呵呵……”

僵硬式的微笑没有骗过了笔盖妈。

笔盖妈看着惊慌失措的清影也挤出僵硬的笑容回答:“今天身体感觉不舒服,这——你懂的。总之,每个月的这几天就是我的假期。农活的事情你叔叔也会全包了。呵呵,你在笔盖房间干什么?”笔盖妈停止僵硬的笑容瞪大眼睛看着清影问。

清影摸摸头,神色紧张地说:“我看门开着,好奇,于是就进来了。我……我没有想干什么,呵呵……顺便也想找笔盖聊聊天。”清影见笔盖妈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她,于是她呼出一口气严肃地继续说,“昨晚不是阿姨让我帮忙吗?我现在就在帮笔盖。”

笔盖妈从清影旁边走进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用紧张,阿姨没有别的意思。”清影这才松了口气,听笔盖妈继续说,“我啊,好些天没有帮笔盖打扫卫生了。想过来看看脏不脏。呵呵,阿姨先谢谢你?”

清影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呵呵,对了,阿姨,我每天起来,都可以看见笔盖的房间门敞开着,笔盖每天都这么早起?她那么早起都做些什么事情?这……这也是帮笔盖的一部分,正所谓‘对症下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有……”清影想用更多的语言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因为她撒谎了,她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等到学长孔明的认可。

笔盖妈一边朝四周摸摸看看是否有灰尘的同时一边回答:“这房间刚好离那口井近,所以每天5点就被这些邻居吵醒。她啊……她一大早起来……干什么呢?让我想想……,以前吧……会用功读书,这会,她也不知道要干嘛,就带着混球到处溜达溜达。笔盖想在家里睡懒觉都成了一种奢望,我可怜的孩子。早上5点一到,那嬉笑声跟用棒槌敲打衣服发出的碰碰声,从5点就开始,一直到太阳出来并挂高高挂在空中。即使用枕头捂着耳朵都幸免不了,这我都试过,一点都没有用。唉……也没有办法,笔盖自己要搬到这间住的,怎么劝也没有用,原本她是住对面那间的。”笔盖妈说着指了指对面紧闭的大门继续说,“那边安静。”

清影看着对面不起眼的大门,这紧闭的大门里面藏着什么?她心里已经有了要探个究竟的想法。

“哦,要是我,我会早点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呵呵……那个……那么笔盖现在去遛狗了对吗?这么早,太佩服她了。”清影说。

“是啊……我这女儿啊,什么都好。早上,她有空就会带混球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呵呵……说到笔盖跟混球,他们俩的感情可好了。算起来,混球跟我们家的感情也有七八年了。呵呵……我们……已经把混球当家人了……”

笔盖妈话还没有说完,清影就朝着楼下跑去,并喊道:“阿姨,我去找笔盖。”

“这孩子也真是的,总是这样毛毛糙糙的。”笔盖妈自语,“只要这孩子能打开我家笔盖的心结,那就太好了,对了,为了帮助她,我一定要好好配合。她说得对‘要对症下药’”。

2

清影站在大门口探出头笑眯眯地向井边的妇女打招呼:“大家早,请问谁有看到笔盖没有?”

清影话音刚落,整个热闹的场景一下子变得沉寂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直摇头摆手说:“没有,没有。”

“谢谢啊。”清影说完朝村子里头走去。

清影一边走一边想:我一定要靠近那些人,那就从招呼开始,有空再来跟你们会会。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笔盖。

刚走几步,看见混球在前面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缓缓朝着清影走过来。清影见到混球赶紧笑着招手喊道:“混球,嘿,混球……过来……”

混球看到清影,兴高采烈地朝着清影跑去,跳着要跟清影打成一片,清影笑着蹲下,混球用舌头舔了舔清影的脸,舔得清影笑弯了腰。

“混球。”

笔盖的叫声打破了两人“亲密”。混群立刻准头跑过去。

“回家。”笔盖脸色并不太好。

清影看着他们两个走远了,心想:这一大清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3

早饭在笔盖爸走进大门放下手中的农具宣布开始。

清影慢慢摸明白了这家人的生活习惯。

首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人到期才会拿起筷子,饭中不许聊天,饭后笔盖爸洗碗。

清影一边吃一边想着前天发生的事,由于不知道规矩,于是一边吃饭一边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差点没有菜配饭;再想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清影突然嚼到一块小石头,惊叫道:”这是什么玩意?”没有人理会,只好慢慢将口中的石头吐出。

当时觉得尴尬无比,可如今想起来,让她觉得好玩之极,她噗哧笑了,口中的食物不小心掉进菜里,三人看着清影,清影连忙一边收拾一边道歉,只见他们放下筷子,纷纷离开,清影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这家人真好玩。

她看着桌上丰富的食物只属于她一个人,于是她笑了。

其次,笔盖爸笔盖妈只要闲下来,不用去田里上班,那么,家里的气氛就会变得悠闲,开着电视,磕着瓜子,泡着茶水……当然,提供这一切服务的都是笔盖爸。笔盖的口味一点都没有边,永远都是菊花茶。清影打算把家中所有茶水都尝个遍,于是她已经跟笔盖爸打过招呼了。

再次,自笔盖回来,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带混球去散步,至于散到哪里,她便不得而知了。

最后,这家人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说晚安,比如,晚上一家人都坐在楼下看电视节目,等清影笑着要跟某个人聊剧情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都回屋了。清影嘟着嘴自语:“真是奇怪的一家人啊!”

清影满足地走出餐厅,笔盖爸像是机器人一样走进厨房,清影看见笔盖爸有趣的样子噗嗤笑了,她朝笔盖爸身后喊去:“叔叔,记得,我要不同口味的。”

“你的战斗力还真是惊人啊!”笔盖爸整理桌上空空的菜盘说。

“呵呵……味道好极了。”清影拿了根牙签悠闲地摸摸肚子。

笔盖跟清影看着笔盖摸肚子的样子都笑了。

“我要先收拾一会,你们稍等一会,茶水马上就到。”笔盖爸朝着客厅喊道。

笔盖爸一边在厨房泡茶一边提高嗓门用浑厚的嗓门认真地喊道:“抱歉,清影,我们家的口味你都尝过了。”

“那就随意。”清影跟笔盖妈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学着她将自己的脚翘在前面的桌上,喊道。

“看来你变油条了。”笔盖妈看着笔盖的腿笑着说。

“阿姨,呵呵……我……我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笔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这样更好,在这里就应该这样,没有必要拘谨,尽管当自己的家就是了。呵呵……阿姨喜欢你这样。”笔盖妈把背靠在沙发上,顺势把头仰起舒服地看着天花板。

清影微笑着学样。

“恩……这样挺舒服的,阿姨,我觉得你们家真的很和谐,我喜欢这样的氛围。太有趣了,我家就没有,冷清得让人反胃。”清影说着有点伤感地闭上眼睛。

“我明白,听笔盖说你是孤儿,没有家人的家自然冷清……”笔盖妈难过地低下头。

“孤儿?”清影指着自己的鼻子,转头看了看笔盖。

笔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失望地低下头想了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就成了孤儿了?

“不是的,阿姨,不是这样的……”清影抬起头努力解释。

“茶水来咯。”笔盖爸把茶水端过来,打断了清影的话。

“好吧,像我这样的家庭,跟孤儿也没有什么区别。”清影失落地说,然后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

“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我们就是你的家人。”笔盖妈把手搭在清影肩膀上给予无限的正能量说道。

清影噙满泪水转头看着笔盖妈说:“阿姨……我太感动了……呜呜……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笔盖爸坐下想了想说:“那天,也就是回家那天早上……”

“什么回来?”笔盖爸接起电话,笑眯眯地问。

“等会。”笔盖站在阳台看着远方说。

笔盖妈把电话抢过去关心地说:“笔盖啊,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记得妈妈跟你说的话,现在小偷横行,你一定好注意安全,自己的包包要看好……”

笔盖妈话还没有说完,笔盖爸又把电话抢了过去笑着说:“女儿啊,要是……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又抢过去了。”笔盖爸生气地看着笔盖妈得意的样子,叹了口气。

一阵千叮万嘱之后,电话那头渐渐安静下来。

“爸爸。”笔盖喊道。

“怎么了?女儿。”笔盖爸应道。

“舍友”

“你的意思是你的舍友会来?”

“孤儿。”

“你同学是孤儿?”

“是的。”

“好的,爸爸知道了,我会跟你妈妈说的。”

“好复杂啊,笔盖这样的表达你也能领会?”清影晕乎乎地看着笔盖爸。

笔盖爸摸摸头笑了笑说:“习惯了,女儿是我的,当父亲的当然会知道。”

笔盖妈欲言又止地转头看了看清影,然后将手靠着自己的头上说,“清影,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们家的一份子?”从她那尴尬又僵硬的笑容中可以读出,笔盖妈很担心会被清影拒绝。

“怎么了?”清影看着笔盖妈问。

“那个……你看啊……你是笔盖的同学,现在混球又这么喜欢你,……我也觉得你这个孩子不错……那个……”笔盖妈支支吾吾地说。

“哎呀,你这样真是让人着急死了,呵呵……清影啊,是这样的,我跟你阿姨商量过了,现在问问你的意见。我们……我们想让你做我们的干女儿,这样,你就有家人了,不会孤单。”笔盖爸说完瞪大眼睛看着清影。

此时,大家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清影看笔盖爸笔盖妈盛情难却的样子,转头看了看笔盖,笔盖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她叹了口气,混球走过来依偎在清影身边,她看着混球想:我能拒绝吗?看他们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

清影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挤出一丝感动地微笑回答:“我……我真的是很感谢你们。我多了几个家人,我太开心了。”

笔盖妈抱住清影,流着眼泪想:现在多了一个女儿了,太好了,我相信我的干女儿一定会帮助笔盖的,现在除了她,没有更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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