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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田野

1

前方站着一张绿色边框的牌子,牌子有点生锈,车子停靠在旁边。

一家人下了车。

笔盖爸妈领着两个孩子沿着水泥路走去。

在清影记忆中的乡村美景应该是这样的:池塘旁边有野花野草,附近山坡长满了茂盛的树木,春天有桃花,夏天有杜鹃花,秋天有菊花,冬天有梅花。这些花依着时令顺序开放,此时应该有杜鹃,此时的杜鹃花应该在树林中,红彤彤的,显得可爱,显得漂亮。

她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围绕在马路周围的只有碧绿,一眼都望不到边,微风轻轻吹过,眼前的碧绿突然像绿色的浪花此起彼伏。尖尖的绿叶中间夹着正准备走向成熟的果实,饱满的果实压得它们微微低下了头,显得格外的羞涩。

清影忍不住问:“这些是什么菜,怎么种那么多,像葱不是葱,像蒜不是蒜,中间还夹着一大串的绿果子?”

笔盖转头看了看她,嘴角轻轻上扬,她看见清影这样好奇,这样吃惊,这样不可思议,勾起她刚去B市时的情景。

当时笔盖爸妈领着笔盖下了车,她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大厦,也是跟清影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好奇只能放在心里。

笔盖爸笔盖妈听了笑着说:“哈哈……这孩子,你平时吃什么?这些绿果子就是什么。”

清影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里倾泻,活蹦乱跳的像是中了彩票一样连忙回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原来他们就是大米啊。我还以为大米天生就是雪白雪白的呢,原来他们是也穿过绿衣裳啊。哈哈……这个也太神奇了,不行,我要去摘根留作纪念才行。”说着弯下腰,笑眯眯的将左手往稻田里伸去。

笔盖爸拍了一下清影的肩膀用他那厚重的嗓门吓唬道:“这些可不是叔叔阿姨种的哦,摘他们要考虑后果。”

清影转动自己的眼球,嘟着嘴巴,手依然舍不得收回,笑眯眯地对着笔盖爸求道:“恩……叔叔,要不你帮我挡住。这样就没有人看见了,我就摘一根。”

笔盖妈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认真:“不行,不行,这可万万使不得。要是碰了这些稻谷啊,一旦被发现就要被抓去,抓去关几天,我们可不能去冒这个险。”

清影听完立刻缩回自己的手,害怕地吞吞口水,马上撇开干系说:“叔叔阿姨,我刚刚只是闹着玩的,我可没有摘哦,你们要帮我作证。”说完嘟着嘴,低着头嘀咕着,“原来后果这么严重,我可不想被抓去关,我可不要留下什么案底,还是清清白白做人比较好。”

笔盖爸跟笔盖妈捧着肚子笑了,只见笔盖爸走到稻谷边,弯下腰利索地拗下一窜绿绿的稻谷,憨憨地递到清影面前说:“这东西成熟之后就会变成金黄色,可漂亮了;收割晒干,再运到碾米厂,大米就这样出来了。”

清影连连点头,看着笔盖爸手上的稻谷张大嘴叫道:“叔叔……你……你……你要抓去关的。”

就在这个时候笔盖妈停止了笑声解释道:“好啦,清影,拿着吧,刚刚我们是逗你玩的,这片地是你叔叔种的。看你那吃惊的表情。呵呵……真是太逗了。怎么样,是不是长见识了?”

清影嘟嘟嘴略带着撒娇的味道说:“叔叔阿姨,你们欺负我。”说着从笔盖爸手中迅速接过绿色的果实,她把它拎得高高的,在阳光地照样下,亮晶晶的。她笑了笑继续说,“叔叔阿姨,这稻谷一串一串的还真像葡萄,我喜欢。看……那是什么?”

此时,映入眼帘的是被一片片大叶子遮住了大地,这些大叶子清影并不陌生,这些就是荷叶。荷叶就像一个个绿色的大盘子,盘子上不规则地镶嵌着粉红色的花朵和那些参差不齐的像蜂窝的莲蓬。清影在城市的公园里看见过这些,但是这规模远远超过公园里的好几十倍,这总算让她大开眼界了,她一手拿着稻谷,一手整理着自己的帽檐,眼睛没有离开过那壮观的景色。嘴里不时地发出哇哇的赞叹声。突然,一阵“嘚嘚”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哇塞,那是什么?拖拉机版本的变形精钢?哈哈……走得真慢,比我还慢。哈哈……太有趣。这是做什么用的?又不能运送货物,是玩具?”清影张着嘴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机器。

“那是犁地用的,呵呵……那可不能当玩具。”笔盖妈笑着解释道。

“那牛呢?”清影好奇地看了看笔盖妈问。

笔盖妈捂住嘴笑了:“我们乡下人去城市就是‘乡巴佬’那你这个城市人来乡下不是就‘城巴佬’。阿姨跟你说,牛现在都退休了,机器比牛来得快。”

“哦……”清影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笔盖爸跳过一个排水沟渠,然后站在田埂上转头问:“清影你要叶子还是花还是莲蓬?你跟叔叔说,叔叔摘给你。”

“这也是你家种的?要抓去关吗?”清影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笔盖爸问。

清影的话把大家逗乐了。

笔盖爸摘了一朵莲花,一片莲叶,先把莲叶递到笔盖面前说:“给,爸爸知道,你一点都没有变。”

然后再将莲花递给清影说:“呵呵,看你高兴的。给,这个给你。这是叔叔摘的,要抓也是抓叔叔,你就放一万个心。”

清影一边小心翼翼的从笔盖爸手中接过漂亮的莲花,一边俏皮地回答说:“叔叔,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看见公园里面的莲花,就有要去摘的冲动,但是大人们说,那只能用来观赏,不能摘,这下总算让我小时候的愿望实现了,能不高兴吗?呵呵……再说,像这样规模大的莲花池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我能不张大嘴乐呵吗?呵呵……”

清影拿着“收获’,心里美滋滋的。

笔盖把帽子递给父亲,将莲叶当伞一样撑着。

清影看到这一幕,嘟着嘴笑了。

矗立在村四周的高山,像群武士,威武地站在远处保卫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以及村里的每个朴实的人们。、清影看着这些美景,赞叹道:“这里真的好美,好安详。我喜欢这里,不一样的世界。”

笔盖妈牵着笔盖,再将手楼住清影的胳膊笑着点了点头。

2

一行4人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他们路过一家民宅,并没有豪华的装修,就是门口挂着一张简单牌匾,写着:清凉店。

大家走了进去,围坐在一张四方桌上。

笔盖妈用她那洪亮的嗓门喊道:“老二,拿四盒清补凉。快点,正热着呢。呵呵,笔盖,清影,渴了吧。呵呵,请你们吃吃清补凉降降暑气。”

“这里是客栈?为什么不叫‘小二’?”清影看四周的装潢笑着捂着嘴跟笔盖妈说,“呵呵……像黑店。”

只见一个跟清影和笔盖年龄差不多大的皮肤黝黑的男孩,将四盒铝制的长方形饭盒放在他们面前。

“这里没有客栈也没有黑店,只有清凉店。”男孩说完瞪了一眼清影。

清影委屈地嘟嘟嘴。

笔盖妈笑着抚摸着清影的头,笑着说:“好啦,吃吧,特色哦,你一定会喜欢。”

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冰块,清影学着她们拿起铁勺,慢慢地挖着冰块。笔盖爸憨憨的对清影说:“凉吧!”说完才发现清影一口也没有吃,因为力气跟技术不够,冰块还是整块地躺在那里。

清影摸摸自己的头红着脸回答:“等我开吃了,再回答叔叔的问题。呵呵。”

笔盖妈笑着说:“没事,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时,只见笔盖将自己长方形饭盒推到清影面前,饭盒里面的冰块已经捣碎了。笔盖将清影的那盒拉到自己的面前继续用汤勺慢慢捣着。

这一幕,让笔盖爸妈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玩意在咱们这里叫清补凉,为什么叫它清补凉呢?是这样的,清:清澈透明,你看里面的莲子、花生、薏仁、红枣、枸杞、淮山就算结成冰块也清晰可见;补:以上没所有药材对身体都有一定的帮助,呵呵,补身体的;凉:它就是冰成了冰块了之后才吃的,所以凉凉的,还降暑,当然不冰成冰块也可以吃。我们这里夏天可少不了这东西。”

清影听着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了一口,发现冰冰的,甜甜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让她顿时觉得四周变得芬芳起来,闭上眼睛,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凉爽了。

这感觉让清影惊奇不已:“叔叔阿姨,这也太神奇了……味道我喜欢,真好吃,这叫清补凉对不?味道好极了。呵呵……”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混球正歪着脖子看着她,然后吐着舌头喘息着。清影见状像猫见到老鼠一样,差点从凳子上摔下,还好笔盖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

就在这时,笔盖喊道:“一盒。”

笔盖妈马上接上去叫道:“老二,再来一盒给混球。”

笔盖帮混球打开盖子放在它面前,混球一点也不客气地舔着。

3

吃完清补凉,她们到达目的地——蔬菜棚。

他们走进在外面看起来不起眼的黑色‘帐篷里’,里头藏着一个小小的世界。

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清影惊呆了,里面的小世界,在清影眼里简直就像是梦境,蝴蝶成双成对地嬉戏,整齐的绿色植物镶嵌在灰白色的泥土上,瓜棚上垂满了还没有成熟的瓜果。这些叫不出名字的瓜啊,植物啊,可让清影大开眼界了。不远处的菜地开满了黄色的花,圆圆的大西瓜正安静的躺干草上面。他们沿着沟渠走着,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发现一个惊喜……而混球在菜棚里一刻也没有清闲过,看见蝴蝶就追赶,扑打,那动作神情,简直就是职业扑手。

笔盖悄悄放了一只绿色的虫子在清影的手臂上,那只绿色的虫子在清影手臂上慢慢蠕动。清影转头看见手臂上有一只虫子,这可把她吓坏了,连忙跳起来喊着:“啊……这是什么东西,走开……啊……”那手舞足蹈的样子逗笑了大家。

从菜棚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让画面变得和谐了。清影慢慢融入到他们的家庭气氛中,而笔盖也悄悄改变着。

夫妻两个微笑着相互依偎,看着这一切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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