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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double

【弥天大陆.魔谴深渊.三个月前】

“帝爵,我要抓的契兽是什么?”杰拉尔以极快的速度勉强跟上优雅地前进的弗格,也难怪,弗格一消失就瞬间出现在十公里外,杰拉尔在不完全是用天赋的情况下,想跟上他,是极为耗费魂力的。

弗格眼睛一片冰寒,他简洁地说:“蛟龙-文曲。”

“绝称‘禁兽之下独尊魂兽’的强大到**的文曲。”杰拉尔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帝爵,我真的可以收它作为契兽吗?它的强大,可是仅次于四大上古禁兽啊。在水中实力甚至堪比排名第三的黑曜。”杰拉尔并没有欣喜的情绪,反而有些担忧。

“原来,在他沉浮【苏洛拉低海】的时候,我们当然几乎不可能收他为契兽,但现在不同,”弗格神秘地拉低了声调,黑色的羽毛长衫在风中微微颤动,透露出一种极度自信的气息,“魔谴深渊里,几乎没有水源,人称海之帝兽的文曲的魂力又有什么用武之地呢?这里可不是任他操控的海洋。”

“只是……”弗格口气里第一次有疑惑和犹豫出现,“文曲为什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离开苏洛拉低海到这里来呢。”

“来了。就在下面。”弗格修长的身子骤然一转,如闪电一般下冲。杰拉尔只得在后面追随。

“吼——”一声石破天惊的龙吟声,震得半崖的黑色石块滚落下来,绿得发黑的树叶不断震颤着,似乎是在臣服于君王的平民。

杰拉尔尽管以前有所耳闻,但还是被眼前的庞然大物惊呆了。

眼前的生物简直可以用怪物来形容。遮天蔽日般的身形蜷曲着,银色鳞片覆盖的利爪抓攀着山崖的突石,纯白色的如明镜一般的巨大龙翼伸展着,有一种“咔咔咔咔”骨骼碰撞的声音。每一片鳞甲都像一件最精美而又冰冷锐利的绝世刀刃,温暖和熙的阳光在它的反射下竟也如冷月般湿阴。蛟龙通体白银色,巨大的龙须漂浮在空中,羽翼不断拍打着。虽说是在海中的魂兽,但在空中和陆地上的实力也绝不可小觑。虚无如云雾的龙目睁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杰拉尔惊叹。这就是海中最强——文曲。

它充满力量和危险的身躯里,有一种天生的高傲与不驯,却又霸气侧漏的气质,让人恐惧又发自心底崇敬、膜拜。

弗格冰冷的眼眸散发出异彩,他兴奋地说:“你的运气不错,这正是最强的蛟龙王,文曲。”

“嗯。”杰拉尔悄悄地运行着魂力,把状态调整到最佳,随时准备迎战。

寒风忽地吹来,弗格黑色的身影如同柳絮一般诡异地消失了,就像被风吹散了一样。但杰拉尔清楚,这正是弗格帝爵攻击的前兆,与此同时,他久而积聚的魂力如潮水一般爆发了,滔天的金白色能量撕扯着森林。

“吼——”文曲颇为轻蔑地吼了一声,一张龙口,蓝色的能量聚集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戏剧化地在空中向杰拉尔滚来。

杰拉尔冷冷一笑,“愚蠢。”他的身体消失了,这就是他们的天赋,对时间与空间的精准到**操控。

弗格的面孔在文曲身后出现,他伸手摸上文曲巨大的背脊,“彭”的一声,狂暴的空间能量在文曲脊背处忽然爆发,银色的血液如细雨一般从天而降,这正是文曲的血液,它坚韧的鳞片爆出了一个血洞,但这一击并未致命,他龙体的防御远远超出了杰拉尔的想象。只是,弗格这一举动的目的只有一个,激怒他。

“吼——吼——”文曲愤怒而痛苦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他的眼睛变成了金红色,怒火前所未有地升腾着。这些卑微的人类,竟然伤了向来高傲的他。这种尊严的侮辱,是他最难以承受的耻辱。

“去死吧——卑贱的人类。”文曲竟然口吐人言,他巨大的龙口中张张合合,飞速念着听不懂的音符。

“应该是龙语魔法。”弗格冷静地解释,他从来不担心生命的问题,速度和空间的掌控让他成为了最佳的逃跑能手。

他观看着这场华丽的魔法秀,似乎事不关己一样。

杰拉尔沉寂地站在他身后,眼睛同样盯着那不断变化的绚丽元素。

文曲沉厚的龙吟声不断发出,按照这样的速度,这个龙语魔法的力量一定不可估计……以文曲这样的实力来说,一般强大的魔法也是可以瞬发的。需要念咒语,更不用说如此长时间的咒语,一定是可以带来灾难的浩劫。

空中蓝色、银色、白色、金色的光芒不断纠缠着,形成一句句看不懂的字符,在空中凝聚,逐渐地,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龙神降临,他这是使出了全力。”弗格有些激动地道,鹅黄色的眼瞳散出精光,战意滔天,“呵呵……呵呵。真要好好领教一下了。”他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杰拉尔隐隐地退出了战圈,他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自己是插不上手的,最好的选择,就是观战。

狂躁互相厮杀的两种能量并不能传出战圈之外,只有微小的空气波纹预示着里面惨烈到极致的巅峰之战。

文曲庞大的身躯灵活地飞速窜动,上方巨大的法阵传出悠远的龙吟声,一道黑色的身影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文曲后面,并且准确地把他最薄弱的部位打破,龙血布满了地面还在汩汩地流淌着。文曲却不敢有丝毫分心,他把所有精力都凝聚在那个法阵上,任凭自己受到重创。

弗格并不急着把文曲杀死,他正想见着,传说中的龙族禁咒——龙神降世的威力。

就这样,艰难而又迅速的五分钟过去了。

冒着热气的龙血把透明的魂力屏幕染得金红,有种高贵凄美的惨烈。而用鲜血浇灌的法阵,散发出巨大的光芒,刺眼的金色让太阳的光也失去了色彩,空气在其中以极为缓慢甚至停止的速度流动,也渲染着金色。

“唔里西亚古瓦——”已经濒临死亡的文曲怒吼一声,法阵剧烈地颤动着,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种来自远古的古老威压自法阵中溢出,一只巨大的古铜色龙爪忽然把住了法阵的边缘,锋利的指甲撕裂了空气的束缚。

弗格身形疯狂闪动,他接近极限的速度不断地环绕着这只巨大的龙爪,几乎连残影也没有留下。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如冰雹一般落在暗金色的皮肤上,却不会留有丝毫痕迹。

逐渐的,杰拉尔再也看不清战圈中的任何事物。一切都是混沌的。

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帝爵设的防线,我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快、快退后。”忽然,他心底出现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以命令和焦急的声音告诉杰拉尔。

杰拉尔几乎没有时间思考,他把自己的天赋运用到极限,一下就到了五十公里外的山脚。

“轰——翁。”爆炸的声音让杰拉尔短暂失去了听觉,他只觉脑中一片昏暗和震荡,眼中虚无混沌的画面是出现在身前浑身浴血的弗格,和他那如野兽般嗜血狂热的眼神。

一切恢复平静,很久以后,杰拉尔从昏迷中恢复了过来。他看着静坐在一旁疗伤的弗格。他的肩膀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皮肉不断地纠结着,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但弗格的状态实在太糟。他有点焦黑的金发参差不齐的披散着,脸色苍白并且深色血痕纵横。身体也是千疮百孔,显然是受到了致命的冲击。

“究竟发生了什么?”杰拉尔恐惧地想,这位几乎在他心里如同神一般的帝爵竟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传说中的禁咒,究竟有多强?

弗格冰冷地目光扫在了杰拉尔脸上。“这里是哪?”

杰拉尔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象,一片茂盛的紫色丛林,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让人奇怪的是,这里的天空是一片无尽的漆黑,仿佛宇宙中最深处的黑暗,让人窒息。

杰拉尔赶紧收回目光,他沉声道:“帝爵,我也不知。可是,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呵呵呵……”弗格毫无感情的眼瞳里散发出野兽般的光彩,这种神色,在他昏迷前也见过,“真是有趣,那个文曲,竟然是一位龙神遗孤。”

他歪着头,盯着杰拉尔,“你吸收他作为契兽了么?这可是个宝贝。”

“额……”杰拉尔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他尴尬的低下头,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我因为救您所以忘了。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哼。”弗格的手放在了杰拉尔左臂魂印处,一道复杂缜密的细线浮现在他身上,一个蓝白色的光点在其中极为闪耀。正是文曲的象征。

“帝爵,我,我记得我并没有收他作为契兽,【魔契】并没有达成。”杰拉尔虽然惊喜但还是保持冷静。

“愚蠢,你以为收魂兽只有魔契一种方法么?”弗格轻蔑地看着他,“还有一种,就是魂兽自愿与你结合,文曲的生命气息已经耗费几乎殆尽,他如果想活,只能有一种办法……”

“那就是与你结成契约。这是一种特殊的契约,叫做——【血契】。这种契约会让你和文曲更加贴合属性,发挥出以几何倍增长的威力,与魔契相比,血契可更是好得多了。”弗格并没有任何惊讶,就像是预料到一切了一样。

可是,他却不清楚,以文曲这种天生的高傲气性,是宁死也不会屈于人类的,他与杰拉尔血契的唯一原因,另有其他。

“哦。帝爵,您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杰拉尔扫过弗格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深深的伤痕触目惊心。

弗格冷冷一笑,“这次,也是我失算了。这次的文曲,可不是一般的杂种血统,他体内,可是有一丝纯正的远古血脉。因此,他可以召唤龙神,凭借血统的联系。”

“但是遗憾的是,他的能力太弱,只能召唤出龙神的一只手臂。如果再强一些的话,恐怕我们都要留在那里。”弗格轻描淡写地说着,杰拉尔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

“在那种情况下,我很难保持隔魂罩的防御,所以那座山脉,完全毁于平地。”

杰拉尔不做回复,等待着弗格的进一步动作。

“这里……我从来没有来到过。”弗格站起身来,抚摸着紫色树纤细的枝干,这里没有一点魂力的气息,是个完全的真空带。

他和他彼此沉默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忽然,一片漆黑的天幕开始搅动起来,地下的土地也渐渐褪去了颜色,成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紫黑色的光芒环绕着周围,在镜中,并不是天幕的漆黑,而是一种纯白色,让人迷茫无法判决的灰白色,如同密密麻麻的乌云一般。

“这是什么?”杰拉尔俯下身去,虽是镜子,但却映不出任何景象。

杰拉尔眼睛直视着镜子,脑里一阵晕眩,他迷迷糊糊地把魂力运输到了魂印处,文曲巨大的身影出现了。

文曲大吼一声,在镜前只停留了一瞬便如坠入漩涡里一般飞速陷入了白色云雾里,镜子诡异地扭曲着,生生把文曲身体吞了进去,待文曲完全失去了踪迹后,镜子扭曲的漩涡再次恢复成一面平镜,与之前一般无二。

弗格双手抓在杰拉尔肩上,“你在干什么!”他愤怒地道,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诡异了,他宛如惊弓之鸟一般。

杰拉尔僵硬的身体朝后倒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杰拉尔身心仿佛失去了联系,他处于一片真空之中,什么也不能做。只有十分微弱的信息从魂印流入他的脑海,是文曲的异动,只是他至今都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日飞速的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乐瑞城了。一切与之前无恙,只是杰拉尔心里却时常不安,他告诉弗格:根据与文曲的交流,他知道那面巨大的镜子叫double,而现在的文曲,是两只蛟龙了。黑白双生,一个是原来的本体,一个是复制体,他们的实力,就连弗格也不能取胜,堪称恐怖。Double的唯一功能,就是把魂兽复制,并且失去痛感,不消耗魂力,是完美的杀人机器。

弗格那恐惧的神色令杰拉尔永远不可忘怀,那种来自地狱深渊的恐惧,第一次蔓延到了这位冷漠的帝爵身上,他告诉杰拉尔:这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而之后,他们就被叫去了梵目,要处理落日山脉的魂兽暴动。弗格暗淡的眼神告诉杰拉尔,这是死亡的预警。

而落日山脉真正在蛰伏着的东西,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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