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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丹考

五人身形提纵,须臾便到了山后。比之御物飞行别有一番乐趣,这儿却又一处好所在,有诸多奇石,多有弟子在期间休息。此处原是青云峰弟子炼法所在,陈阳交游广阔,因而识的这处地方。

陈明等人便寻了一处僻静的石林,席地而坐,就开始谈经论玄。

天上金乌游动,渐渐到了中午时分,山腰处道观中又传出钟声,却是召唤众人应试之故。

这时就见得自山中各处闪出各色光影,往山腰行去。有人御使法器、有人身形凌空飞渡而去,陈明五人就连成一体,合作五瓣莲花似的身形往山腰凌渡而去,却是五人合练的一门功法——五莲法阵。

一众身影落在道观前,此时庶务掌门与诸执事长老都已在道场上候着了,至于诸家来的族老却已不在了。

台上庶务掌门略待了一会,见人齐至后,颌首道:“晨时道论诸关已过,午时就进行杂艺测评。”掌门说罢,摆了摆手就示意身后的几个道人上前。

而后曲手指着说道:“汝等看清了,这几位是丹器阵方面的大家,今日他们负责汝等杂艺测评。”

这时这几位道人上前自荐,其中一个中年道者前行言道:“某是九黎峰上元明散人,宗内一应丹药事物皆由九黎峰过手,我便是九黎蜂峰主,今日丹药测评由我主持。汝等且随我来吧。”说罢往旁一立。

台下陈明听罢,向着身畔另外四人拱了拱手道:“诸位,我先行一步了,告辞。”

陈云脸上堆出个似锦般的笑容,垂手道:“兄长丹艺绝伦,此次应是无碍,我等就预祝兄长凯旋了。”

陈明听了,脸色虽是不动,眼神就有点舒缓道:“就借诸位贤弟吉言了,玄远你学阵,也应当顺利。我就先去了。”说罢就往那位九黎峰主身后行去。

台上另两位老道便也开始言语了,其中一位身着蓝色云纹道袍的老道是云鼎峰主,名字唤作李可,道号云逸子,云鼎峰却是掌器宝诸事。

另一位看着略有点邋遢的老道是是易枢谷谷主,道号天机子,掌法阵诸事。

诸事完毕,三位道人就预备拉人测评了。陈明粗略一观,这场中有志杂艺的人约莫共有七八十人,其余的五百多人都留在原地,却是要在掌门看顾下擂台较技。

陈明和十几位道人随着九黎峰主离开道场,几人行至场外。就见得元明散人至袖中取出一样飞舟似的宝物,而后叩指一弹,一团清亮霞光往舟上一罩。那飞舟就悬于半空,张扬开去。

底下陈明诸道人见状,随着元明散人身后各运玄功,往飞舟上荡去。元明散人待诸道人落定,就驱使飞舟往青云峰外飞去。

这时就见得一座样式古朴的飞舟往青云峰外疾驰而去,风气经此排去,气势甚是浩荡。飞舟在空中悠忽而过,云气排开,下方又有诸峰秀色留与身后。

片刻后飞舟速度慢慢降下来,落于一座险峰山腰处。这里便是九黎峰了,九黎峰山势奇诡,山中多有虫蛇异草,是故被宗门丹脉修士占据。

诸位道人下了飞舟,就随着元明道人身后往前方一处道院而去,临到近前,就见得院前立着块石碑,上书——九黎峰餐霞殿。

陈明听得身前元明散人颌首道:“汝等且随入殿,殿中旁侧是丹房,汝等且自选一间。今日丹考之题为养精二字,各丹房中已备好三十六味药龄药性相差无几的药草,汝等入内自备丹方,以这养精为题炼一炉丹。而后由我九黎峰诸位长老测评。

诸弟子听罢,齐齐唱了声无量天尊示意明白,而后施了个道礼就往内中去了。陈明缓步行入殿中,见得殿中左侧是一排丹房。其中甲乙两等丹房封住不提,于是乎他就选了丙六号丹房。

走进前,见得这个丹房门户大开。陈明就施施然走了进去,而后对着纹着朱雀绕日的门户施了个法,就闭了丹房。

环视丹房内里,正中摆放着一尊龙纹丹鼎。旁边有着几个蒲团,在墙上挂着一幅道人行气炼丹图。底下有着桃木架子,摆着药草。陈明走进一看,又拿起再鼻尖轻轻嗅了嗅。顿时认出了这几味药草,心道:“这却是璎珞根、形意叶等诸般益血药草,药性尚可,也有十数年药龄。该用什么丹方呢?”

这身材颇为雄壮的少年立定沉思片刻,忽而脸上就有些喜色,双瞳忽的绽开口中自言道:“却是好运道,我昨日所想的方子岂不正和此时所需。以璎珞根为君,形意叶、青云露等十数药草为臣,在先文火后武火不就是变相的清韵丹吗?且药效更佳。”说罢就负着手在原地左右走了片刻,而后一击掌就径直取了十数样药草往丹鼎行去。

陈明选定一个蒲黄色蒲团盘坐下,就取出自己自备的数个玉碗和药杵剪刀诸物,就开始处理药草了。这丹方不同药草的处理也各自不同,譬如陈明欲炼的这炉丹便要将璎珞根去掉须叶、形意叶取汁和青云露以特殊手法混合,其他几味药草也各要磨成药粉、去掉枝叶等等。

言语间就见得陈明将形意叶在玉碗中磨成药渣,尽取汁水。而后胸中内劲一提,运起法力。一道碧绿霞光将碗中药汁一裹后悬于空中,陈明见状从地面拿起一个竹筒,内中正是青云露。曲指将竹筒内中的青云露往空中一弹,清亮的药露便与空中的汁液合与一处。这时陈明手中结起法印,一个个法力凝成的碧绿道篆就往空中飞去。过了约有一刻钟,就见得空中的两种汁液渐渐溶于一处——凝成了一块药玉。

过不多久,就见得陈明将诸般药草准备妥当。而后他运使法力将顶盖取下,就开始起火了。丹鼎下方有六个龙头雕塑,这却是引地火而出的炉器。陈明自口中吐出六道碧绿霞光,往六个龙头处一罩。龙口处就吐出丝丝暗红色地煞火气。

因陈明是修得木属道经,对于这控火一事便不大擅长,故而分外小心。只见他将火势以法力束成最小,而后慢慢加大。这在丹道中又称为暖炉,如此方能使药性不至突变。

过得片刻,陈明看鼎内温度差不离之后,就将璎珞根放入鼎中。而后以武火急炼,待的鼎中璎珞根化成汁液,他就将那块药玉与诸般辅药放入鼎中。再以文火炼得散三刻,又突转武火炼得一刻如此三遍。

三遍过后就见得鼎内有丝丝明黄色霞光冒出,这是就见陈明脸色一肃,手上法印一结。凝出一个个碧绿道篆往丹鼎内飞去,鼎中霞光就渐渐消泯下去。然而陈明脸色未见平缓,反而更显肃然。只见他手中法印一变,口中也念起道家真言,而后就有一道霞光卷起鼎盖,进而冲入鼎中分为八道将鼎中药液化成八颗丹药,鼎盖复又落好。

这时陈明将龙口处法力渐渐收回,火势就缓缓熄了。而后他起身收法,打开药鼎就见得其中躺着八颗明黄色丹药。这丹药色泽明亮,面上又有着丝丝纹路,依稀构成鹤纹状。这是因为陈明所用的手法正是松鹤丹法,丹成之后上品丹药就会有松鹤两种纹路。陈明看了看丹药,便将之取出装入随身携带的玉瓶中。

收好丹药后,陈明盘坐在蒲团在调息了片刻,待法力回复过后就起身向外行去。

出得丹房,陈明就见得元明散人领着几个道人盘坐在餐霞殿正中。陈明走近后,整理了一下后向着这几位道人施了个道礼,便将手中玉瓶交予元明散人,恭敬道:“弟子已炼好丹药,请诸师长评论。”

元明散人接过玉瓶,脸上并无异色。转手取出瓶中丹药分与身后的诸道人,也自取了一颗。而后几人看了看丹上或松或鹤的丹纹皆是露出满意神色,其中元明散人开口道:“此丹有此丹纹,可见必是上品。丹方也似是有所变动,药效较原品清韵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错不错。”而后他对着身后那几位道人道:“诸位执事以为如何啊?依我看可得甲等中。”

那几位道人讨论了片刻,对着元明道人道:“峰主所言极是,此子丹术在练气弟子中已是上等,加之能别出机抒变革丹方,正合甲等。”陈明听罢脸现喜色,向着诸道人躬身行礼道:“弟子领受,多谢长老垂下。”

诸道人也不多言,示意陈明在旁边站立等待。而后又不时间有弟子自丹房而出,交付丹药。其中有人炼成废丹、毒丹,只有四人得了乙等以上评价,却是练出了养精效用的丹药,甲等的却只有陈明一人。

待得丹考完毕,元明散人颌首言道:“今日时辰已晚了,诸弟子且暂住九黎峰。具体事宜由张执事安排吧。”说罢他身后就出来一个中年道人,这道人一拢手中拂尘,对着陈明诸人道:“汝等且随我来。”

陈明等人听着,就随他下去了。出得丹霞殿,陈明抬首望天,一轮明月已挂在中天。月光映出陈明的脸,却是喜色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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