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软的床,淡淡的花香,易颜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忽略掉自己身上的伤口,单就此时的状态而言,舒适的,甚至有点,温柔。这里的环境和鹿然家不一样,仅仅一间屋子,就让她觉得,有点,像家。
“Madsummer里还有这样的房间,如果,可以,在这里上班,说不准,是个好差事。”易颜伤的还不是十分重,她的脑子也很清楚,她知道这里是哪儿,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她还知道打自己的是“心姐”,那个女人的账,她先记下了。当然,她也记得,抱自己出来的是秦牧,虽然不是鹿然,虽然有点失望,但结果却没什么不同,自己终是进了Madsummer。
现在入夜了,外面的灯火,美奂瑰丽,绚烂耀人,这里的夜,果然不同,越是美丽,越是危险,越是深邃,越是浸毒。她是清醒的,但是依然存有希望,她希望鹿然来,即便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已经在这里闹过了,这里的人也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在某种程度上给予认可,毕竟救他出来的是秦牧。但她还是想鹿然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想他看看自己,看看自己被人打肿的模样,或者他会骂自己蠢,或者什么都不说,又或者把自己拎回去锁起来,无论哪种,其实,自己想的,无非只是他,出现就好。
转眼瞥见墙上的钟表,一点钟,原来,自己晕的还挺久了,一点对于这个地方而言,应是正当好景,看来,自己还要等上一等,现在,无论鹿然、秦牧甚至是心姐,都是无暇顾及自己的。只是,怎么一个人都不安排呢,就不怕自己跳窗子跑了吗?心里这样想,却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想着这样躺着虽然感觉不差,却有种隐隐的不安,在陌生的地方,躺着总是有着一种“任人宰割”的昭示,至少在她觉得,是这样。身上的伤,用力起身的时候,还真是让她疼的呲牙。艰难的起身,轻轻的将身上的被子移开,就发现,这地上,没有鞋,好在是木质的地板,踩上去,也没有很凉,起来了,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目的性的想法,这间屋子的装修很是简单,却很舒服,算是种低调的奢华,她看得出来,装这间屋子的设计师和鹿然家里的那位,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踱步到窗子前面,望向外面,她懂了,自己刚刚的想法着实有点可笑,这里,是十层,跳下去,就死了。
不过从窗户的玻璃里,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看来自己对疼痛阈值着实高的要紧,明明脸已经肿的和馒头差不多了,自己倒也是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疼痛感,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连疼都感觉不到的人,不是傻子吗?
转身的时候,不知是哪个角度转的不对,背部一阵疼痛,看来,自己不傻,手扶着背,顺带的坐到了靠近窗户的凳子上,而这里刚好有一张小圆桌,米色的,熟悉的颜色,鹿然家里,米色实在是不少。桌上的杂志无非一些最新款的手袋或是鞋子,看来,这不会是心姐住的地方,她,平常该不会看这些。这里是谁住的,并不重要,重点是,她现在,有点无聊。她知道,天亮前,鹿然是不会来的,准确的说,天亮之前,秦牧根本不会告诉他,自己在这。
这四个多小时,自己要怎么熬。如果自己有一款手机就好了,起码,还可以打游戏,挺有意思的,自己第一次想拥有一款手机,居然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被人关起来的时候,可以用来打游戏,也不是完全这样,自己迟早都会需要一款手机,真正意义上的需要。
“你饿吗?”开门进来的男子,分明就是刚刚打他的那个人。
易颜歪着头看着他,然后,不说话。
“我问,你饿吗?”男子,看易颜没什么反应,又问了一遍。
易颜继续依旧歪着头,不予回答。他就是要为难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蠢货,很好,他就是自己下手的第一个对象。
“你,到底吃不吃。”显然,男子被易颜的无视惹怒了,将盘字摔放到了桌子上。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依旧歪着头,看着男子逐渐阴沉的脸,她也不恼,就只是问这个人,现在知不知道“她是谁”。
“鹿,鹿少的人。”果然刚刚燃气的怒气,被这几个字生生的浇灭了,易颜真的很聪明。她知道,鹿然,对自己真的不是一般非常的重要。
“那,你刚刚,是不是,打了我?”将手扶着自己的脸颊,无比的认真的提问,她真的,睚眦必报,并且,有点,迫不及待。
“是。”男子的气势又弱了几分,无关他的无能,只是“鹿然”这个名字的分量,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有胆怀疑的,况且,他是亲眼看到秦牧抱着她出来,所以,这个女孩子和鹿然的关系,是真的不会一般。
“所以,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在他的脸上,易颜找到了想要的表情,看来,挺顺利的。
“你想怎样。”男子知道,自己看来要倒霉了。
“倒立在窗台上,然后把这些饭菜都给我吃了。”易颜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她不会玩,也不喜欢玩,她会的,都是一些幼稚的小把戏,比如,现在这种。
男子僵硬了,他,没这么玩过。
“没听清楚吗?”当然不是没听清楚,所以她没有重复她的要求。
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讲道理,却知道遵守规则。比如,他现在就必须听从这个女孩子的差遣,因为她是鹿少的人,因为自己刚刚打了她,触犯了规则,受罚也是自然的。所以,他重新拿起了自己刚刚摔放在桌子上的饭菜,一碗绿豆粥,一盘西红柿炒蛋,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简单的食物,真的不容易。是因为阮心的一句话“给她弄点吃的,就粥和西红柿炒蛋吧”。在秦牧把易颜放到这张床上后,阮心这样对身边的人说,她安心了,因为眼神不一样,虽然抱着她,但秦牧的眼神里,一丁点的****,都没有。
看着易颜有些笑意的眼睛,男子虽心有不甘,却也有着相当的“职业操守”,主人的话,他们一定要听,这个女孩子不是他的主人,却是主人身边的人,所以,她的话,自己一定要听,何况,自己刚刚确实打了她,明明清秀的一个女孩子确实被自己打肿成这样。既然如此,自己,便忍了吧。
拿着饭菜走到窗前,用一个手倒立在窗台上,直到目前为止,他还算轻松,只是在他用勺子将一口粥送人自己口中时,他才发现,对面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孩子,还真的,不简单,自己这个姿势喝粥,真的,还真的不舒服,问题是,这才是刚刚的一口,粥,还有一碗,菜,也还有一碗。
“人要懂得知足,这,已经很简单了。”看着他别扭难受的样子,易颜有种淡淡的满足感,却也还尴尬的伴着一点点的不甘。他把自己打成这样,而自己现在让他做的,无非是一个毫发无损的恶作剧,看来,自己还是亏了,好在,路长,以后,机会,还有。
这个人长的不丑,纠结的五官更是倒也没有让自己倒胃口,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墙上挂表的分针,一圈又一圈,在转了十二圈后。
“姑娘,你的要求我完成了。”听得出来,这个人有点辛苦,却倒是也听不出别的什么情绪,起码,她听不到怒气。
“我饿了,我要吃煎饼,去买吧。”坐在桌子上,悠闲的轻荡着小腿,光从表情而言,当真看不出她是个受伤的人,自在的很,只是,她没说谎,她是真的饿了。煎饼,也是真的想吃。
“你。”男子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难缠。
“我只吃煎饼,并且我告诉你,现在,我饿了。”本来为难这个废物也是没什么乐趣的,但谁让自己现在无聊呢,无聊的话,耍耍一下这个人,倒也不失为一种调剂。
“快两点了。”男子看着表,他可以给这个她买煎饼,只是,现在快两点了,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买煎饼,根本就不可能买得到的。
“对啊,所以,我饿了。”易颜继续坐在桌子上,继续晃着她的腿,那双腿上又青又紫的,或者她今天该穿长裤,倒也不对,她该穿短裤,这样的效果,刚刚好。
“好。”摆明了耍他,他也没有和她费口舌的必要,既然让自己去买,就去买好了,买不买得到,当然是另外一回事,几点回来,也自然是另外的事。
“喂,你叫什么?”到现在,易颜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江天。”还不错的名字。
“江天,你和江宇是有什么关系吧,看来,刚刚对你留一手是对的。”看着江天离去的背影,易颜有点点的庆幸,她知道,江宇在秦牧身边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误打误撞,这个江天是江宇的什么人,那么自己还真是有够走运。
“江天,收了你,应该不难。”肿肿的脸上,浅浅淡淡的勾勒出一种不简单的笑颜。她看到了希望,哪怕是一点点,她也看到了希望。
墙上的钟,时针指向了“2”,易颜现在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好,心情好了,从桌子上下来,“乖乖”的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她想睡一下。
小白兔要休息了,休息好了,才有力气,讲后面的故事,抱着柔软的被子,她还真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并且,感觉还不错,身上的伤,不是不疼,只是这点感觉,并不会怎么大的影响到她。
“他伤的重吗?”跟随着阮心,鹿然有点疑惑易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倒也不是有多担心,只是单单的觉着,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秦牧怎么会认识她,即便认识她,又怎么肯救她,她,会有什么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