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去过一次,但是展瞳清楚的记得那条通往他家的路,他家在青阳路17号。这个里让展瞳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决定在这里开始一点一滴的营造她的幸福,再难,都不会放弃。此刻的她是那样的踌躇满志,是那样的坚信着她可以更加幸福。
用他给的钥匙打开门,刚好碰到了貌似要出门的鹿然,差一点就撞到了。两个人距离那么近,近到展瞳迅速的避开了,她最为本能的逃开了他的眼睛,虽然那个眼神里没有她,但是她却无法与之对视,因为对视一次,沦陷一次。
“你来了,先在家等我。”然后便绕开她投也不转的离开了,没有别的交代,没有问及展瞳的行李,也没有问及展瞳红红的双眼。只是留下了一个俊美的背影和有点失望有点落寞的展瞳,她从未这样被人忽视,然而又能怎样呢。“先动情者先输”,这句话居然是真的。有先是不是就一定有后,逻辑上是这样的,那么就等好了,一点一点的等待,从某种程度上讲,展瞳真的是一个相当乐观的人。
感受着这样的风景,有些没办法的笑了,她一直都是爱笑的,就算是笑给自己看,她也觉着,没什么不好。关上门,开始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一间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房,准确的说是他房间左边的那间客房。连围裙都没系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打扫,看着越来越整洁的自己的房间,额头上的汗滴好像都在微笑着舞动着。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就这样溜走了,收拾完,展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他会回来吃饭吗?还是先去准备晚餐好了。”做饭这件事是展瞳擅长的,她一直相信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要先留住他的胃。她并没有带着什么希望打开冰箱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她惊异于一个独处的男子家里的冰箱里的蔬菜水果鱼蛋肉品竟如此丰富。
“还不错嘛。”又笑了,起码和这个人一起生活,是饿不到的,搞不好,他还很会做饭。想着,捡出一些食材,开始准备晚饭。
展瞳纯熟的在厨房忙碌着,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就弄出了一桌子的菜,酸的,甜的,咸的,辣的每种口味的菜式展瞳均有准备,她觉得这么多的口味中总有一个是他喜欢的吧,时钟不知疲惫的滴滴答答的走着,当时针指到十点钟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彻底的凉了,展瞳有点失望,还好,只是一点,糟糕的是,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十点了,怕是不会回来了,将桌上的菜式撤掉,把碗筷收拾好已经十一点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这种情景下,她忽然间理解了沫儿,那个习惯于等待她和展凡的沫儿,是怎样的一种焦灼与不安,记得沫儿说过“担心的不是黑夜,是要等的那个人何时才会出现,不会再也不出现了吧”。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太慢,挂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的不留余地的走着,十二点,当时钟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展瞳的心有些慌了,她在也无法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跑到了门口,深夜的风很凉,瑟瑟的吹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原来这个世界上不疼惜她展瞳的存在有太多太多,比如晚风,比如鹿然。风已经将她吹的发抖,自己抱着自己蜷缩着坐在门口,此时的她又想起了沫儿的那句话“冷的时候,自己抱抱自己来获取温暖,累的时候,用自己的左手牵起自己的右手继续向前”。原来,这些感觉都是真的,只是从前,自己没有机会体验到而已。
远处一道车光招回了展瞳的思绪。
“是他回来了吗?”展瞳站了起来,迎了出去。她根本不想,这是多么危险的举动,如果,那个人不是鹿然,会怎样?不过好在,她是对的,真的是是鹿然的车子,并且在展瞳身边停了下来。
鹿然看到身边的展瞳,不是没有惊讶,愣了一下,随即拉起她的手“我们进去吧”,虽然没有关切的语言,但是一句“我们”已经足以让展瞳开心不已。即使到客厅后,他立刻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展瞳依旧开心于刚才的温暖。
“你吃过饭了吗?”展瞳还是问了,即使已经知道答案。
“吃过了。”他坐到沙发上,随便翻着杂志,头也不抬的答道。
“那你不问我吃过没有吗?”展瞳也没特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了。
“我还没学会如何在意别人。”说着,看了展瞳一眼,还是没什么温度。
“我可以教你,但是,那个,你不介意先收留我吧。”展瞳耸了耸肩,示意她现在状况有点差。
“好,你可以留下。”鹿然心里不禁腹诽,明明都收拾好了,现在说这些,无趣。
“那,我去帮你温洗澡水,然后我就回房,不会打扰你的。”即便自己知道他不会赶她出去,但是听到他的应允,还是挺好的。想到这,展瞳觉着自己挺有病的,却也没再想些别的。说完转身离开,去为他温水了。
看着她的背影,鹿然轻轻的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皱起的眉,他有点烦,眼前的这个女子,漂亮,善良,不多事,不惹人讨厌,只是,他不喜欢而已,当初是他选了她,越是美好,越让他觉得不自在,倒也不是同情,只是觉着,每天对着这样一个丫头动心思,挺没劲的。
浴室里传了哗哗的水声,展瞳瞬间有种意识抽离的不真实感,一切,都太快了,昨天的自己还是有人照顾的小姐,怎么今天就成了给人做饭的丫头,而且,那个人对自己,还不好,虽然称不上差,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将干净的衣服放在浴室门边的桌子上,叹了一声,便回了她在这座屋子的房间,暂时,她觉着,至少,暂时,这个屋子,还称不上是她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她无法入睡,很复杂的情绪,但她清楚她不后悔,知道这点,就够了。
在这里的第一晚,就这样流走了。
“起来的这么早,准备吃早餐吧”。摘下围裙,展瞳说道,弯弯的笑眼,如果不是有些泛红,那么谁都愿意相信,她昨晚睡的很好。
梳洗完毕的鹿然穿着白色的睡衣坐在餐桌上就餐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干净,纯粹,她就这样的望着他,完美的侧脸,在展瞳看来这确实是一张完美的侧脸。浓黑的眉毛下面,嵌着一双充满魔力的眼睛,她的目光让鹿然有些不自然。他还不习惯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子盯着看。
“你不吃吗?”有些尴尬的问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好看,我说真的。”展瞳继续看着她。倒不是什么恶作剧的想法,就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本来,任谁看,鹿然都是一个长的相当好看的人。
只是,鹿然不会讲话,从来都不擅长讲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算是赞美的说辞。就只是继续低头吃完盘里的食物。
看着他那尴尬的表情,展瞳的笑意更深了,果然,除了冷漠,他还是有另外一面的,如果昨天自己可以看到这样的他,那么昨夜,自己一定睡的很好。
“以后我来帮你准备出门的衣服吧。”看着放下刀叉准备起身的鹿然,展瞳试探的建议到。
“好。”鹿然答应的很是爽快,在之前的二十年他的生命里只有黑色和白色,他从来都不需要为搭配花费时间,而现在对着一柜子的衣服有时他有点烦,如今既然有人主动为他处理这些事情,他是没有必要拒绝的,更何况,这个人注定会和他产生交集,既然这样,就试着顺其在然好了。
得到应允的展瞳开心于自己向他迈进的第一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记下这雀跃的感觉,便被冷水浇醒了。
“她要生日了,我不知道该送什么。”鹿然这样说。
是啊,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鹿然叫她过来的初衷,只是给那个她买份生日礼物,只是这样,而自己就这么把整个人都带过来了,想想,自己,还真是有病。
“那你没什么想法吗?”公式化的问道。
“想法,我想把心给她,不过,好像不行。”白痴一样的说辞,他却还是那么认真,真是,让人难过。
“你确定我会帮你吗?”展瞳咬着嘴唇,等待他的回应。
“嗯。”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算你厉害,我们什么时候去选。”展瞳的眼睛有点酸酸的,还好只是酸酸的,她并没有哭,人家收留了自己,现在只是让自己去陪着他选一件礼物,自己矫情个什么呢。
“晚上,等我回来。”鹿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别扭。
“好,怎样都行。”展瞳有点疲惫的回应,一定是因为昨天没睡好,才会这么无力。
然后便起身离开,去为他准备好今天出门的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卧房,很温暖的感觉,被子叠放的很整齐,可惜,无论她愿不愿意她还是看到了枕边的相框,里面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很漂亮,也很干净。
“现在应该出落成美的无懈可击的女子了吧。”展瞳端着照片,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嫉妒吗,没那么浓烈;吃醋吗,没什么立场;羡慕吗,却又没那么单纯。就是挺纠结顺带着也挺难受。
“还是做我该做我能做的事情好了。”她宽慰着自己,打开他的衣柜,看着很多款式很多颜色的衣服安静的陈列在那里,好像从来不曾被动过,仔细的端详着这满柜子的衣服,最终她拿出了一套天蓝色的西装配上黑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在她看来很清爽的打扮他应该不会讨厌。
把衣服递给他的时候,她希望他有所评论,好的,抑或是不好的,只是,那个人,什么也没说。
看着他穿上自己为他挑选的服装,然后在镜子前帮他整理衣角,帮他打领带,忽然的,就满足了,她所追求的所期盼的无非也就是可以每天与他分享生活中最为平凡的点点滴滴。
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去,在心底说一声“早些回家”。这四个字至少现在展瞳还没有这个勇气对他说出来。但是她认为,总有一天,她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