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也没必要非要个儿子,养女儿也照样会有出息!只要好好培养她关心她疼爱她,不怕她日后不成事,更不怕她将来不孝敬你。至于男人,我始终摆脱不了我对丈夫的惦念。我觉得这个坎,难过得去。所以没有再婚的想法。”
“哎哟!你思想倒是挺开阔!那咱家就好好看看你家这日后的女儿究竟成啥大事吧!不过,我说小姨子……你怎么惦记一个死去的人呢!?一个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哪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地方啊?我看你还是找个男人嫁了来得实在呢!生个胖胖溜溜的儿子,将来可出息了呢!”
“呵呵!我现在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一直以来只想把女儿好好培养好教育好让她好好地过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母亲松开拉着武晴诗的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武晴诗听来听去,觉得六大婶说的这些话实在让人感觉委屈难受。
但是她忍着,没有打断六大婶与母亲之间的谈话。
“哟!还养得这样肥肥胖胖的,可真是亏了本钱哪!我那家子,养女儿就是吃萝卜青菜大的,长大了嫁出去了就好了!她也不埋怨我什么!……”
这次武晴诗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对六大婶的话完全充满了憎恶之情,还没等六大婶继续把话说完,她便索性地扯了扯母亲的手腕,把眼光投放到母亲的眼睛上。
“妈妈,我饿了!”武晴诗想故意岔开六大婶与母亲的话题便这样说道。
“哟!你看吧!这孩子长这么壮实就是容易饿,这平时还得增饭碗多下米哪!你看我说亏了本钱准是没错吧?!”
六大婶一副理直气壮之态,仿佛她说的句句有理。
“这小孩子长身体嘛!就得多吃点儿!好了,六大婶,我先不跟你说了。现在得快点回家煮饭去,孩子可是饿着了!”
母亲边客客气气地说边把拉着武晴诗的小手准备要走。
“哟!你这是带孩子去搭公车哪?怎么家里没车吗?”六大婶又问了一句。
“没那,搭公车实在。”母亲回过头答了一句。
“实在什么呀?还不如再找个男人嫁了生个宝贝儿子来得实在呢!连车子都没有还怎么生活啊?这小家伙,尽是烧钱的货!”
六大婶说道最后边那一句的时候突然把声音给拉低了,但还是被敏感而细腻的武晴诗给细细地听到了。
武晴诗一脸委屈茫然地仰起头看着母亲左边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忽然感到一阵一阵的凉。
那种凉凉的滋味并非夏日里所感到的清凉,而是犹如秋日里潜藏着的那股悲凉,而这股悲凉之后将会面临着一个冬季的寒冷。
那样的冷,一直伴有冰雹。
“妈妈……”武晴诗对母亲说了这两个字,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小诗啊!不用担心不用难过!妈妈会永远爱你疼你!你永远是妈妈懂事乖巧的宝贝女儿,妈妈就盼望你长大了有出息呢!”
母亲再次把手放到女儿的肩头,紧紧地往自己的怀里靠……
武晴诗忽然地想到曾经的这一幕幕,六大婶这一番番狠毒的令人铭记于心的对话曾对武晴诗幼小的心灵构成了一定的伤害。
所以,仿佛从那时起,武晴诗便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长大后不能是个没有出息的女儿!
起码,她意识到日后要好好地孝敬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爱她,一直在用全身心的爱在爱她。
所以,从那时起武晴诗便领会了别人投来的轻蔑眼光是如此的卑劣。
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发出来的轻蔑讯号根本不值得自己去为之苦恼难过,甚至沦于堕落。
所以当日后当别人再对武晴诗遭来鄙夷眼光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抗体。
这种抗体的产生使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无法用闲言恶语打败无法用刀子戳穿其内心坚毅的人。
所以武晴诗对蓝心的恶语以及异样的眼光从不感冒。
反之,武晴诗想到的是蓝心悲惨的命运,从而一直在心底里怜悯她理解她。
太阳底下的微风徐徐地划过窗外木棉树上的叶子,一些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哼着旧日的小曲调。
“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为其生气的……”武晴诗默默地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