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蝉鸣入耳,在肃穆的清凉的剑庐里,便飘荡着竹林散发的清香。微风,飘着空气的清凉,穿过剑庐的庭院,轻轻地吹拂着凌叔子的面颊与发鬓。
陆川与凌云跪坐凌叔子面前,许久,凌叔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淡淡问道:“陆川你来我剑庐多久了?”
“回师父,徒儿,跟随师父至今十五年了。”陆川恭敬回答道。
而此刻凌云低下头,撇了撇嘴,小声埋怨道:“十年了,皮毛都没教过我,要不然那凌若风敢嘲笑我……”
“你说什么!”这时候,恰巧被凌叔子听见了,他脸色一沉,阴冷的目光投向凌云,语气不善。
被这阴冷的目光一盯,他浑身一冷,好像被野兽盯着一般,当下凌云便不做声了。
凌叔子冷哼一声,嘴角漏出一丝讥讽,没好气继续说道:“敢做不敢当,你也就这出息了。”
被这么一说,凌云更是不服气,原本十八岁的年龄,年少轻狂是本性,他撇了撇嘴,“有什么不敢当的!”
“大声点!你没吃饱饭吗!”凌叔子沉声喝道,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语气中的威严不容置疑。
“哼!”凌云一咬牙,猛的抬起头来,抱起胸,傲然怒喝,声音中,压抑着怒气:“我说你,十年来连皮毛都没教过我!”
“三师弟!”陆川见到这般情景,急伸手去拉凌云,可是却被他一甩手,挣脱开,此刻四下空气也变得丝丝凉意。
“你很不服气?”凌叔子眉头一皱,冷笑道。
“我气大了!”凌云脸撇到一边,反唇相稽说道。
“三师弟你怎么能和师父这么说话?”一旁的陆川,也是脸色一变,以为凌云对师傅不敬,对着凌云指责起来。
闻言,凌云狠狠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诉道:“没你事!”
“师弟……”陆川一愣,心里突然感觉此刻的凌云像是变了个人,以前他从未对自己这么说过话,当下一脸不悦,好像要继续说什么,却被一脸淡漠的凌叔子,伸手打断。
“让他说!!”
“说就说!”凌云那张清秀的脸骤然阴沉了下来,森寒的字眼,从牙齿间,艰难的蹦了出来:“我气了十年了,这些年我拜你为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提升实力,早点有一天为我的父亲报血海深仇吗?”
说着,他骤然伸手指着凌叔子,双眼闪过一丝恨意,泱泱不快道:“可是你,这十年里,你教过我什么!!”
凌叔子不怒反笑:“报仇,原来你习武就是为了报仇?”
“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这十年里,我都听够了!”说完,百里登风傲然扬起下颚,翻了翻白眼,指了指一旁愕然的陆川,继续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二师兄习武也是报仇,凭什么他可以报仇,我不能报?”
听完,凌叔子眉头紧锁,盯着凌云思考片刻,然后缓缓站起来,他无视他那充斥着怒火的黑色眸子,笑道:“好吧!那我教你武功,不过这里还有一本医术,只要你背过,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什么?”凌云愕然一愣,随后叹了一口气,旋即平复下心情,眼睛瞟了瞟那故作高深莫测模样的凌叔子,心头一动,撇嘴道:“你少忽悠我,恐怕背完了这本,下一本还是医术吧?”
“那就算了!”凌叔子微微一笑,走到陆川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川为师今日,看看你武功有没有长进。”
“是师父!”
说着二人向不远处走去,只留下了暗自赌气的凌云。
“哼!”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凌云翻了翻白眼,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也站起身向远处走去……
微风吹动,竹林哗啦作响,带动地上枯萎的竹叶翩翩起舞。此刻在剑庐竹林深处,凌叔子与陆川相隔两米而站,凌轩站在一旁观战。
当然在暗中还有一人,那就是凌云,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二人切磋武艺,当然他十年里,经常偷学凌叔子传授武功,可是今天却不一样,那可是二师兄与师叔对练,对自己而言,机会千载难逢。
凌叔子双手背在身后,板着个脸,对陆川说道:“陆川你尽管全力出手,不必顾忌!”
陆川闻言,恭敬抱拳鞠了一躬,道:“是!师父!”
说着,一握剑柄,一抹寒光脱颖而出,陆川旋即将剑鞘丢向一旁观战的凌轩,“师妹替我拿着!”
“额……二师兄加油!”凌轩接过剑鞘,目光不移的紧盯着陆川,只见他“唰唰”原地舞了一个剑花,使得凌轩心里暗暗惊叹:“好帅啊!”
可是,凌轩这个心里想法刚落,凌叔子动了,脚下枯叶飞起的瞬间,他猛的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毫无花哨,速度奇快,导致陆川还未反应,就已经被踢翻在地……
“师兄……”凌轩一愣,旋即望着凌叔子,就连暗中的凌云也是吃了一惊,话说,老家伙出手也不打声招呼啊。
“咳咳!”陆川吃痛的捂着小腹,抬起头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师父你……”
陆川要说什么,却被凌叔子猛的喝住:“闭嘴!花架子摆的再好看有什么用,日后行走江湖,敌人会给你时间来摆那些臭架子吗?”
“师父教训的是!”听到斥诉,陆川羞愧的低下了头。
“倘若日后,临阵对敌你这样就算十条命也都交代干净了!”
“这老家也就会说了?”暗处凌云撇了撇嘴。
“是!”陆川猛的站了起来,脸色一沉,豁然冲了上去,手里长剑猛的横扫而出,凌叔子面无改色,身体一弓,剑锋从他后背划过。
陆川见一击不中,手里长剑又猛的快速刺出两剑,可是凌叔子不急不慌,脚步向后轻轻一挪,就这么轻易被躲避开了。
暗处凌云眉头一皱,心里暗暗惊叹凌叔子的实力,“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在对练啊!只守不攻,这不是戏耍师兄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观战的凌轩心里猛一颤,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凌叔子的每一个动作,“师兄小心!”
哪知道凌轩的提醒刚说完,凌叔子消失在了陆川的身前,他一愣,忽然间背后一道冷风吹来,一咬牙,毫不犹豫向后方,横扫一剑。
“啪!”然而他的手腕,仿佛千金沉重,陆川脸色一沉,看到凌叔子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下一秒还未来的急反应,就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眩晕过去……
“师兄?”一旁凌轩脸上划过一丝吃惊,站了起来,不由得失声说道:“爹!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凌叔子闻言,冷哼一声,“这就是十五年的成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我就不应该收留你为徒,真是丢人显眼!”
说罢!目光突然冷冷扫过不远处的灌木丛,骤然凌云身体一冷,心里莫名的颤抖,“这老家不会发现我了吧?不行,我要赶紧离开才是,要不然被发现了,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凌叔子背着手,又冷冷的看向凌轩,“还有你,我到要看看你的实力,与你二师兄如何?”
“我……”凌轩一惊。
“怎么在哪里等死吗?”她还未说完,凌叔子一声怒喝。
当下凌轩还未反应,凌叔子突然伸出手将她一把揪了起来,骤然抛向空中,接着一声“咔”的轻响,凌叔子脚下的土地被踩出了一个脚印,而他本人跃入空中,已经再次瞬息间到了凌轩的身前,伴随劲风的铁拳在陆川眼里逐渐变大,宛如星陨。
暗中的凌云呆若木鸡,当然凌叔子动作之快,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要是换成自己,急促之间也只能匆匆格挡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嘭!”只听一声闷响!
接着咔嚓!凌叔子铁拳狠狠地砸在凌轩肋骨上,爆碎的清脆声随之响起,她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的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青竹上,这才落在地上。
灰尘四起,被撞断的青竹,落叶哗啦纷飞…
“这老家伙怎么对自己的女儿,都那么狠!!”凌云心里一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叔父居然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