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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纵横分析一些穆斯林社会观念(2)

虽然,从理论和实际来讲,中国著名的三大宗教,佛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均来自国外,但是中国人是否就原有宗教思想和理论,从早期的中国古籍书上看,古代的中国人不是拥有,而是根深蒂固地拥有宗教思想,例如:

“唯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诗经·大雅》,“上帝是依,无灾无害”《诗经·鲁颂》。

“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书经·易誓》,“唯天为大”《论语·泰伯》,“获罪于天,无所祷之”《论语·八佾》,“丘之祷之久矣”《论语·述而》,“天丧予!天丧予”《论语·先进》“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论语·季氏》。孟子讲过:“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孟子·尽心上》,他又讲:“斋戒沐浴,则可以敬祀上帝”。有人计算过《论语》中提到“天命”有72次,而最早的《书经》有148次提到“天命”,可见古代的中国人的信仰在早期极为深刻。

古代的中国帝王,又称为“天子”。在北京有祭祀的天坛和祭天大道。在中国,据称有十万多处名胜古迹,其中七万多处是与宗教信仰有关系的,即常见的寺庙道观。在欧洲,除了英语是由于基督教的传播而扩充的外,欧洲建筑风格无论是哥特式建筑还是罗马式建筑,都恰恰表明了宗教在其建筑风格上的深远影响。在中国也毫不例外,各种寺庙道观的建筑风格和字体文化也是中华文明中最基本的构成部分。

而伊斯兰教所倡导的思想也如中国古代先贤所倡导的信仰是一样的,殊途同归,万教一脉的道理就是这样的,而民间的中国人更是信仰十分。如:“不可欺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天眼昭昭,报应甚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万事劝人休愚昧,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等。所以,从传统的中国信仰观念上讲,真正的穆斯林的信仰和美好的做行都是受到推崇和提倡的,是同脉相一致的。

在宗教的信仰方面,应该清楚地看到,传统的中国人民的几种文化深处都有深厚的信仰,但这种信仰和正统的宗教相比较,缺少明确具体的概念,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像“天命”“上天”,遥不可及,这也是其他宗教都能传入中国的主要原因,弥补这种空白,给予信徒的具体明确的信仰方向和崇拜方式。

社群本身的问题:

出钱修寺的人多,但出钱办学校的却很少有之。记得宁夏有个叫马燕的回族女孩,她在一篇日记中这样写道:“今年我上不起学了,我回来种田,供养弟弟上学,我一想起校园的欢笑声,就像在学校读书一样,我多么想读书啊,但我家没钱。”马燕的日记被一位法国《解放日报》的记者在巴黎翻译报道出来,引起了全法国至欧洲一些好心人士对中国贫苦学生的帮助。马燕成功了,上完了学。穆罕默德圣人讲得多么好:“知识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穆斯林,应从摇篮至坟墓追求知识。”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穆斯林能够这样踏踏实实地履行从摇篮至坟墓追求知识的圣训,还是从摇篮至坟墓或喜或苦或乐或悲或生或死一直在追逐金钱名利呢?还是那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浑浑噩噩吃吃喝喝一无所成荒度人生浪费生命呢?

2006年11月初,在第十六届全国回族学术研讨会上,为了给回族文化研究筹款,再三呼吁,回族企业家也只拿出区区4万元的捐款。回族人不是没有有钱人,他们知道怎样赚钱。遍及全国大小城市的回族餐厅,好多餐厅的雅座都要提前预订,一桌宴席吃个成千上万不眨眼,餐厅生意的红火,无论西安的莲湖区回民一条街,还是上海、南京的“清真餐厅”,都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但文化事业仍处于荒漠。有钱的没文化,有文化的却没钱,这种现象很普遍。有钱吃饭,但没钱搞文化。笔者曾参观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的一个村庄,也是一样。据当地人说,一个大村庄,一天可宰卖掉十头牛。但在学校调查,普遍缺乏参考教材,一是以前政府发放课本成习惯了,让自己掏钱不太适应;二是经济不好,连买课本都没钱,哪里有钱买参考书?娃娃连正经的课本都没学完,还哪里有时间看参考书?对于女孩就更惨了,家长说:“要是读书读多了就不听话。”

我曾在西北地区宁夏同心见到一种现象,当地政府督促回民将在外打工的适龄儿童叫回来上学读书,并允诺一切免费,一些回族学生家长却对干部这样说:“我孩子出外打工,一月能挣回几百元,若政府能每月照数发给我几百元,我就叫孩子回来。”这就是农村常见的恶性循环,愚笨的愈加愚笨,贫穷的也继续贫穷,一辈接一辈。而且,谁也不能说多,说多了会引来嘲讽。真是“人穷志短”。

中国东部发达富裕的家庭,和西部相比较,收入差距已接近十倍,北京、上海市民的平均收入每月已达2500元(365美元),而西部农民平均收入每年才410美元。美国股神巴菲特和微软大王比尔·盖茨2006年宣布,分别将财产300亿美元、470亿美元(孩子仅获1000万),悉数捐给全球慈善业,美国的著名富翁几乎都是慈善家,如石油大王洛克菲勒、汽车大王亨利·福特,穆斯林世界有几位这样知名的大慈善家呢?

“回民的饭好吃,话不好信”。此话绝对片面和不公道,但当你遇到阿富汗集市上的小孩把一件牛皮做的钱包给游客从50美元降到2美元卖掉,当你遇到甘肃的回民皮毛商,千方百计在牛皮、羊毛中掺加沙子以增加重量,你是否再相信,这是那些口口声声讲着礼义廉耻,又相信后世也最怕真主的人干的吗?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信仰宗教的人士愈来愈多。从1978年以来,中国宗教发展最快的是基督教,尤其在上海、北京等东部发达地区,据统计,信仰基督教的人在中国已愈1亿多。一般认为,这与基督教积极文明的传教方式有关,使得大批没有信仰的中国人去皈依。

而穆斯林中的传教人士很少去检讨落伍的原因,“其身正,不令则信;其身不正,虽令则不从”。现在对于穆斯林传教的希望不仅是对教外,关键还在本身社群的传教。那些阿訇们、乡老们、穆民们,不仅是伊斯兰教的守卫者,更重要的是文明的继承者和发扬光大者。

笔者旅居海外十多年,2005年回国,目睹了许多变化。在距离中国伊斯兰教协会不远的著名的北京牛街清真寺,还有在西安的清真寺、新疆喀什的艾孜噶尔清真寺礼拜时,都需要购买门票。显然,这些著名的清真寺和市场经济直接挂上了钩。

清真寺作为神圣的“Battu lailah”(真主的房子),也在国内世风日下,受拜金风气的影响,当人们走进这些收费的清真寺时,对于那些收费者也完全失去了尊敬。在神圣的寺门前来收费,其精神是高贵不了多少的。伊斯兰教允许合理合法的经济活动,即使在麦加的禁寺,或麦地那的圣寺,旁边都有商店,但收门费是不可能的。有人会说,北京、西安等著名的清真寺收费,是为了增加管理和维修清真寺开销的。如果这样的理由成立的话,那么那些贫困地区的清真寺,为何就没有收费呢?

第二,这些古老的清真寺,都是由前辈、个人或集体为宗教的功修需要而建的,其建寺的目的是高尚神圣的,绝非是为了经济效益。那些收费者或有权主张收费的受惠者,并非建寺者,他们哪里有权亵渎前辈修寺人的初愿呢?如新疆喀什的艾孜噶尔清真寺,是几百年前的一位住在英吉沙的名叫古丽热娜维族妇女,于1798年成行朝觐,由于年老体弱,路途中,在喀什噶尔病故,临终前,她把朝觐的钱用来修建了该清真寺,以实现她的宗教夙愿,并取名为“艾孜噶尔”清真寺。后又有一位维族妇女丽孜亚汗捐资购置土地600亩作为寺产。经历不断扩建,发展成今日占地25亩,景色幽雅、布局合理、建筑精细的著名清真寺。有诗为证:“魂牵梦萦天房行,半路不幸病缠身。朝觐谒陵愿未了,昼夜苦思见晓星,出尽积蓄来修寺,了却心愿现真情。”与现在在寺门口收费的人比,高贵和低下,彰然而现。

或者有人说,在清真寺收取门票,主要针对游客。那也只是巧立名目,千方百计想赚钱。因为,一是他们在前人建寺的基础上,没有资格收费;二是真正的穆民,应该利用清真寺来做伊斯兰文明的传播地,而不是谋利。在文莱、马来西亚的著名清真寺,游客可以进入(除了礼拜大殿外),包括许多中国的游客均被示为欢迎参观,对于穿着暴露的女游客,还会提供长衣服使用。

使人吃惊的是,那些平常进入清真寺的穆民大众为何一直保持沉默,熟视无睹呢?确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

在研究穆斯林社群发展中,笔者认为以下几个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要分清伊斯兰和穆斯林的概念及区别。伊斯兰是宗教,是完美的生活哲理,是真理体系。而穆斯林则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大众人士,作为人,自然有长有短,有好有坏,参差不齐,甚至“穆斯林”这一词在《古兰经》中出现的次数也只有四次左右,而更多出现的则是“穆民”(即信士们)。

这就好像有些人指责中国人的落后,不能怪罪于中华文明或儒家文化一样,因为几千年的中华文化是伟大的,恰如“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第二,要分清伊斯兰和科学的关系。伊斯兰是一种宗教理论和生活方式,而科学发展和伊斯兰并不矛盾。科学是人类发展过程中不断更新的学问,一些人把伊斯兰和科学相对起来,那根本是错误的,因为伊斯兰社会发展的历史是和科学一脉相承的。

第三,要研究推广伊斯兰中对人类社会全面发展有积极意义的精髓,而不是一知半解的表面认识。如那些不懂生活和知识,连欣赏音乐、穿时髦衣服都被视为异端的极端主义。这些妨碍了人性及社会的发展,干扰了基本的人权和自由。把伊斯兰完全简单化和极端化,也曲解了本来很美好的伊斯兰,造成一些穆斯林远离教门,外面的人又害怕或误解了伊斯兰,形成“敬而远之”的局面。

真主喜欢美好,“我们的主啊!求你在今世赏赐我们美好的[生活],在后世也赏赐我们美好的[生活],求你保持我们,免受火狱的刑罚。”(《古兰经》2:201)。我们要恢复到像早期穆斯林辉煌的社会,一个进步的、文明的、朝气蓬勃的、和谐发展的、导人行善的穆斯林社会。

第四,要先理好“知、信、行、诚”的关系,正如学者陈克礼讲过的“知、信、行、诚”,有了知识,却不相信,等于知识不高;而有信仰,却不付诸行动,那信仰只能是空洞和虚伪的。

伊斯兰信仰的基础是理论和实践、思想和行动的完美统一。这里先要强调掌握丰富的知识,还要有坚定的信念,同时付诸行动实践中,并用真诚来持之以恒。从古到今,和人类的通病一样,我们的好多弊端,个人和社会问题的症结,恰恰就是思想和行动上的脱节,理论和实践的不统一。不知道我们穆斯林当中有多少人可以称得上言行一致、知书达理呢?

一个不反思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我们的民族,我们所谓的乌那玛(学者)、谢赫(长老),需要不断地检讨和反省。找出我们落后的原因,学习世界其他民族的先进文明,促使我们不但在宗教上,而且还要在科技、经济、文化教育上,迈入世界强大的民族之林。当读完《古兰经》后,我也明白了好多,“你们是为世人而被产生的最优秀的民族,你们劝善戒恶,确信真主。假若信奉天经的人确信正道,那对于他们是更好的。他们中有一部分是信士,大部分是罪人。”(《古兰经》3: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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