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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四十三回:表功绩光绪帝御赐真侠女,避祸灾史怀仁忍辱装孙子

增旗大帅向中堂报捷和写奏折时,一切功劳全记在自己身上,这些武林英雄只字未提。不过增旗还是把有功的人接到奉天,他亲自接见并宴请大家,李金彪伤势重留有山寨未能参加。

大帅夫人在后堂接见这几个女将,尤其对腊梅印象最好,要留她在帅府住几天。腊梅禀道:“奶奶,孙女多么想住在奶奶身边,可是不能,我得给未婚夫去守灵。”

大帅夫人一听更加喜欢她,马上说:“好一个有勇有谋忠孝齐全的好姑娘,你去守灵吧,我会让你得到嘉奖的。”

说是剿灭辽西匪患,实际是收编。增旗讲这次私自调兵是为老婆报仇。可是这位夫人不认账,不是这个腊梅小丫头,这十几年的仇恨无人管,她坐火车亲自去北京见慈禧。

慈禧这个老妖婆子对增旗奏折很是疑惑,几十年的辽西匪患,几十次军机处议事都是因根除太费钱,需要几百万两银子才未动手。这次才用几千兵,十几个人的伤亡代价一日根除,光一万个死尸也得抬两天。就算是奇袭人家也不会让你们那么轻易进寨。

下朝后她在想这事,有太监来报:“增旗夫人递帖求见。”慈禧命进来。增旗夫人进来后口奏了辽西剿匪真实情况和民间义士们齐心灭匪有功不受禄的高尚品德,她着重讲了腊梅事迹,这小丫头是先帝之后,算来还是万岁爷的妹妹。这些男人办不了大事,没有这个丫头不知得用多少人力和物资,应给腊梅封号、修个牌楼才对。

慈禧本身是女人,对这件事很重视。她叫军机处大臣们去议。这些男士眼里没有女人的地位,说修牌楼费钱,送个金匾就成,封号不用了,挂个空头“格格”名,赏件朝服算了。

慈禧觉得太低调,命人让万岁书写匾。可是这个光绪还是不听慈禧的,他不给写。

太监没完成任务,跪述腊梅事迹,并添枝加叶美化形容,把受软禁而苦闷的光绪说得龙心大悦,提起笔写匾,本来慈禧让写“贞洁侠女”四个字。

光绪来了慈悲心,贞洁就是叫人守寡,我偏不写。他御笔写下“赐御妹真侠女”六个字,心想爱用不用。

于国栋真的佩服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他一心想让二儿子把她娶回家,名义还是于海妻子,这叫一人顶两枝,一星管二。腊梅生孩子是接于海这枝人,小表妹生育是于江那枝人。

为达到这个目地他才请腊梅过府吊孝,二儿子口才好,也许能打动这个姑娘心。他才向罗占文要求请腊梅去参加儿子的葬礼。腊梅是不愿在高官家太受拘束才去的。

葬事毕,于国栋还鼓动被救的九个青年人家请腊梅,并请于江参加坐陪。于江当然高兴这好事,百般献殷勤。腊梅可没看中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没用。

于是于家当面提出求婚事,腊梅本来爱伍元冒,吻后在危难中又相逢,感情更加深一层,但她不会和白雪争男人,决心找个和元冒性格差不多的人就行。对于她来说原本不同意于家这门亲事,更不会嫁给不相爱的于江而且和做小婆差不多。她又不想做出对两家不利之事,何况这里还有爷爷的意愿。

经过这么一番生离死别,腊梅长大的,她不好直接回绝,就说:“叔叔,我现在心情不好,大海他是为我而亡,等我为他守完三年孝再说。”

腊梅还挂念李金彪的伤,回家路上她绕弯去山寨。山寨的人都被改编了,剩下些老弱病残的丢在山寨,这些人没有人管。李金彪伤势重又有功劳,把个空寨交给他。

腊梅来到这里,见李金彪伤好多了,他可以到处走走,开始张罗解决剩下来人的生话。妻子可以下地活动,生活能自理。腊梅挺放心,留下些银票,解决山寨开荒种地费用。

小玉还在山上。初到山寨时没少得到她的帮助,腊梅决定把她领回家。

她俩回到家大门口时正好碰到县太爷亲自来报喜。说是皇王圣旨到了盛京,来请他们全家到奉天接圣旨。

全家人到了奉天,拜见增大元帅,大帅夸奖罗占文教女有方和剿匪中的功勋,说皇王爷念他们全家在剿匪中做出来的贡献,册封腊梅是“御妹平安格格”,赏朝服一套,赐金匾一块,东省派官员同他们一起回府里,亲自到他家挂万岁手书的金匾和宣读圣旨,并让他派人马上回乡做准备,这一切都是大帅为你们争取到的。

全家人进内府拜谢夫人。罗占文叫弟弟罗占武回去做准备,自己领全家人到各个府衙去拜谢送礼。腊梅对这一切很不愿意,说那个木匾劈了烧火不够做顿饭,衣裳也是冬不能保暖,夏不能遮雨,那个空名格格不能当饭吃、当衣穿,这样折腾太没劲。罗占文可觉得这是天大的荣耀,是花多少钱买不到的风光。

挂匾的仪式非常隆重,奉天府派来不少官员参加,人马从新民县起程。一声炮响过后先从县衙里抬出御书金匾,也不过十来斤重,用十六个人抬着,后边是八人抬的大轿,县太爷在前手扶轿杆,里头是穿戴凤冠霞帔的腊梅,她面部平静如木雕泥塑一尊佛胎。她的轿后是一大串官轿,最后是罗家人骑着马跟着。

今天新民县城热闹非凡,全城人都出动上了街。房顶树枝都有看热闹的人。开道的锣声、喊声不断,喇叭唢呐吹破天。罗家府第油漆一新,挂灯结彩,满地红毡。周边村子都跟沸腾起来,队伍离村很远,罗家人和亲友们都跪在村头,举香迎接。

官员们进府也没休息,马上宣读圣旨,罗家人跪满大院齐呼万岁。鞭炮声中金匾挂在大门上。在万众欢呼中一老嬷嬷来到陈夫人面前说:“恭喜贺喜又凑喜,少奶奶分娩。你又得个胖孙子。”

罗占文高兴地说:“庆贺三喜临门,大门外准备开戏。”

“慢着,”奉天府台老爷说,“是四喜临门,经老佛爷恩典,盛京宫中淑女赵姑娘出宫,现在就跟贵府大公子拜堂。来人,快请赵姑娘出来。”

罗家真是大庆特庆,酒宴讲究又丰富。官员们帽歪衣不整,两腿不好使,不忘抱着罗家送的红白礼物,被搀进大轿里。这群屎壳螂连吃带推出了罗家。

这空前绝后的庆贺,包括送礼花掉近百万两白银。两代的积蓄几乎掏空,罗家为此伤了原气,大部分佣人都打发走了,回到乡下过富人的普通生活。

伍元冒和白雪回到家里,白雪接过李阳春送来的账。两个来月没在营口,李阳春的账记得清清楚楚。

白雪心里想,这个人选对了,她会成为我的好助手,自己快要生产了,借此把家交给她管,把她的心拢络到这个家庭里,为永远留下打基础。

白雪从此不过问经营事务,过起富太太生活。一切事都由伍元冒和李阳春来定。俩人合作得很融洽,可是没产生爱情,因为各自都有心上的人。

在舅妈精心安排和照看下,白雪顺利生下个儿子。小两口高兴极了,城市条件好,白雪月子里更加白胖,奶水足,孩子长得健壮,回乡下家过满月,爷爷奶奶见这个孙子特别高兴,全家人喜欢得不得了。

老儿子有了后人,大孙子都成人快要娶孙媳妇,这时老两口想起了二儿子。当年家里穷,二小子丢下放牛鞭子,十几岁就跟人到外国修铁路,到现在是人不归信不来,不知他还在不在人世间,要是留在家里早生儿育女了,这个美满家庭唯独少了他一个。

天要冷了,元冒一家三口坐火车回营口。突然从前节车厢传来喊叫声,接着黑烟和火窜进这节车厢,通向下节车厢的门被锁死,车门也不开,人们呼嚎着车照样行驰不停,人们都意识到,必被烧死在这里。

伍元冒在危急中决定跳车窗。只见他手握行里架猛踹车厢窗口玻璃。玻璃碎了,可是窗口太小,一起跳不出三个人。

白雪把儿子交他说:“你别管我,快带儿子逃命。”

伍元冒说:“不。”他骑在窗口身子和孩子出到车厢外,车厢内火烧到身边,车外笼罩着黑烟什么也看不见,列车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伍元冒心想:不跳必死,跳出去也许能活。他一手抱儿子,另一只手挟住妻子,抽出车厢内那条腿登窗框,大喊着横飞出去,也是车速不快,加上有老天保佑,这一家三口正好落在水坑子里。

他们两口子满身是泥水,成了泥猴。还好,孩子没湿着,只是满脸泥水点,大哭不止。他们两口子虽然伤着点,没大事,爬出泥水坑,看到远处停下来的火车,这才是“火车”,到处是火光冲天,黑烟遮住半边天。铁路基上也有跳下车的人,不死即伤,断胳膊断腿的也不少。对伍元冒家三口人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住在路边的人们跑来救人。伍元冒和白雪冻得要命,多亏被领到一农妇家,拿出干衣裳给他们换上,又烧姜水给他们喝。在好心人帮助下他们回到营口。

回到家里,元冒把这次逃命的情况跟周围的人说了一遍。杨光说:“三哥、三嫂,你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应当庆贺。”

白雪也觉得人的生命太脆弱,这是又活过来一次,同意办个家宴以示庆贺。

宴后贺福祥两口子一起回家,过不久他们两口子又回来。贺福祥背来个七八岁样子的小丫头。

白雪见这个小丫头长得挺白,很瘦,脸上还有血迹,知道是个受气的孩子。

她忙问道:“你们两口子从哪家背来个孩子。”

杏花说:“你们三口人逃出劫难,是平日里做善事的回报,你再救这个闺女一条性命吧。”

白雪说:“我收留她是可以的,你两口子救的人为什么不留下,你可是有两个儿子没闺女呀。”

杏花笑着说:“你看见了,这个丫头是个美人坯子,将来长成个漂亮大姑娘。我那俩淘气包还不为争她打破头。”

李阳春忙给小丫头洗脸梳头,领她到厨房去吃饭。

这个小丫头是杏花家的邻居,车寡妇家的童养媳,名叫桂芝。别看她才是八岁的孩子,特懂事,街房邻居们都喜欢她。比她大四岁的小丈夫对她特好,没圆房的小俩口是形影不离,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这个车寡妇由于守寡而变态,觉得现在这样好,圆房后更不得了,将来儿子不会听自己话,我这妈没有位子,去年就不该要这个童养媳,当时只顾上长得秀丽,忘了大四岁犯冲,总觉得儿子被她夺去,再被冲死多丧气。跟儿子讲多次不要这个童养媳,儿子坚决不同意。

今天儿子去叔叔家,车寡妇找个小错狠狠打了她一顿,平时有儿子在不能打,这次打得太重,桂芝昏死过去。车寡妇也害了怕,想把死尸扔进辽河,不知为啥河堤上人很多,就把人丢在河边树丛中。

桂芝醒过来不敢回家,坐在树边哭,被贺福祥两口子碰上。杏花问清后很生气,认为这样送她回家没有好处,领回自己家不合适,才把人背到伍元冒家,想逼车寡妇认个错再领人回家。

没想到车寡妇在儿子面前一口咬定卖了,儿子也相信她能做得出来,成天闷头干活不提这事。后来杏花悄悄告诉他,这个小丈夫说:“只要她好比什么都强,我现在保护不了她的安全,所以我不叫她回这个家。”

过后这个小丈夫常来看她,乡下有什么好东西也偷着送来。

白桦和李淑婷双双参加同盟会,受总部委托来营口传达同盟会新纲领和讲解孙文新的“三民主义”、研究东北革命工作。东北各地同盟会负责人也来到营口,可是找不到开会的地方。

清政府为了使摇摇欲坠的统治能多苟延残喘几年,颁布实施严格法规,不许三人以上的集会和莫谈国事。白桦为找开会地点发愁。

伍元冒说:“倒是有个保险的地方,可是你们革命党人不敢去。”

白桦说:“敢推翻清王朝还有不敢去的地方。”伍元冒说:“青楼。”

白桦笑着说:“不是不敢,是不稀罕去。”

伍元冒说:“自古名人志士都光临过,我说这个地方是杨光相好的晴青姑娘处,人家是卖艺不卖身,她能诗善舞,还写一手好字,营口文人雅士常到那里聚会,听杨光讲,有时开诗会时,有十几人聚在那里呢。”

白桦笑着说:“清政府没想到吧?!”

水月兄妹杀了仇人,雪了恨回到关内,晴青接过这里一切。小小年纪开始接待客人。因受水月教育,她也是卖艺不卖身。由于清政府腐败,人们怨声载道,又没有个地方发泄,几个人来到这里乱发一顿牢骚,写几首骂娘的诗赋,求得一时的痛快。所以成全了新出道的小丫头,使她从中受益匪浅,学会了背诵诗词和写诗。

她本来叫青青,北京出的杂志上有篇文章赞扬《红楼梦》,营口也掀起红楼热。也有些无聊者把名姬改成大观园中女孩名子,马上遭到人们反对而取消。青青也被改叫晴雯,人们觉得她有点晴雯的脾气,就改叫她晴青。

开完会白桦和伍元冒回到家里已到定更时间,伍元冒没顾上洗脸先抱起大儿子亲一口。

白雪说:“人家开会你在那干啥?什么好地方。哥,你为什么不叫他回家?”

李淑婷说:“真出奇,大舅哥领妹夫逛窑子。”

白桦说:“要经风雨见世面,出污泥而不染才是大丈夫。今天开诗社总得有个看门人,这位晴青姑娘也算是个风尘侠女,她的迎宾诗挺不错嘛。”

白雪说:“你们喜欢的诗,都是些忧国忧民,千年不变陈词老调,愁肠寡肚的牢骚话没有新东西。”伍元冒说:“哥哥说,晴青接触的人太杂,不宜在场,才叫我把门,家里也没大事,我也没急着回来。”

白雪说:“没大事,能吗?今天就发生件大事、怪事、踏破铁鞋也难寻的事,也是日夜睡不着觉的事。”伍元冒忙问:“什么事?”

白雪说:“怀仁和小莉回到营口,并把我们告了。”

白桦说:“这才是天网恢恢,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奇怪了,他们也有资格告我们?”白雪说:“小莉给咱生个弟弟,今年都八岁了,回来认祖,顺便要房子嘛。”

白桦说:“你见到他们了?”白雪说:“见到不就好啦,不过这也好,省着我们找他们,也是到该算总账的时候。”伍元冒说:“那个坏蛋周善也回来啦?”

“送传票的衙役说没来,不过有了这俩,还怕找不到他?!”李淑婷说:“是你弟弟咱留下,在北京找个好学校念书。几间房子能值几个钱,想要就给她几间。”

白雪说:“我对这个孩子的身份有疑惑,可拿不出证据,在大堂上看他们怎么讲再考虑对策,你们都不在家,官府里咱没有人,我亲自去周伯伯家,请他出面找县太爷,大堂上先断杀人劫家的案。哥哥,有你在场,我们必赢无疑,回家的路上去干爹家,请他快叫小娟回来听堂。”

白桦说:“这次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你们先垫上,我可没时间等,越快结案越好,不怕花线。”伍元冒说:“能报仇雪恨还在乎几个钱?!钱用不着哥哥费心。”

八国联军打到北京,山东、河北煤矿停产,天津港无煤,轮船没有煤不能动,可八国联军后勤补助又不能断。他们便高价疯狂地从东北买煤,营口又是唯一的出海通道,所有的码头都改成运煤码头。白光辉不是急着要给妻子报仇嘛,也组织人开办煤码头。

运煤的船更是复杂,有洋人的也有中国人的,还有洋人船中国人管理的。周善出高价钱雇假洋鬼子的运煤船很容易。

白光辉等待客轮通行大儿子回来,领全家人去天津见小莉父亲算账。

周善就等着白雪离开家,他先控制住白光辉,再以大舅哥的身份组织搬家。两方各自按计行事,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本来周善认为白光辉知道小莉破身,必定赶走史怀仁,后来发觉情况不对,这个白老头对小莉特好,也不赶走史怀仁。他倒是被赶出家门,心里发毛不知这个白老头是远谋深略,还是不懂女人的傻瓜,如果他看穿我的计谋必定是大祸临头,在他惶惶不可终日,正和汪志魁筹划劫白雪作人质逼白光辉出大钱赎人时,李家来娶亲才帮了他的大忙,实现了这个阴谋。

可是他万万没料道白家只有一万多两银票,他才决定把小莉也带走。

史怀仁听到李家要表妹陪葬才恍然大悟,周家兄妹利用自己害死二姨,夺二姨家财产,表妹死后他们会害死二姨夫的,赶快回营口给二姨夫送信。

果不出他所料。当他赶车进码头时发现拉煤船上全是二姨夫的家中物品,周善扛着小莉上船,这一切表明二姨夫出事了,他决心杀周善,夺回小莉。

周善去喊船长开船后回来,意外发现史怀仁在船上,心里想这小子怎么会回来,别人是否也回到营口不得而知,要快,这个人已无利用价值而且有害,必须除之。

周善满脸堆笑说:“是妹夫呀,你这是从天而降,太好啦,我正愁妹妹生出的孩子找不到爸爸,快进船里面歇着,有话到家再聊。”

史怀仁说:“我赶回来准备明天回门事,正好碰上也就跟你们上船。”周善一看小莉也在,不好动手,就假装热情地跟史怀仁说话。

史怀仁已知周善是何等人,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找机会再说。俩人各怀心腹事,边走边谈如老友相逢。

小莉见两个人拙劣的表演感到恶心,怎能和这两个坏人在一起呢。

在她再次想死时肚子里的胎儿在动,孩子是无罪的,他有生的权利,我该找吃的,一天都没吃饭。

货船没有客舱,他们住的是船员休息的房间,三个人分开住。船员换班回来时他们还得重新找住处,反正才是一天一夜路程,凑合吧。

周善和史怀仁俩都是一夜未眠,都在思考如何除掉对方。周善智商低,没想出好点子,决定到天津再下手。

天亮时船员换班,周善起来给人倒地方,他信步走上甲板透透风,清醒一下脑筋。船向西航行,东方正在出日头,大海的早霞风光迷人,周善忙到船尾,手扶船护栏向远方望去,红云如细纱挂在天边,天边的海水成桔红色,太阳从海的深处露出一个小边,瞬间天海一片红,万里海面呈现出金色龙鳞形状,以太阳为中心向外放射,从白到红桔红深红到暗红,壮观美景霎时消失,太阳又回到海里。

周善等待这心旷神怡的美景再现时,头顶被重物打击,顿时两眼冒金花,身子腾空,大声喊叫时身子已经被翻到护栏外,死握着护栏的双手又被重物击打失去作用,眼见自己落进翻滚美丽的海里。

史怀仁自从把周善给的纸盒放在二姨身前供桌下,才知上当。他自愧自责自骂,多次要公开讲出口,实在没有这个勇气,被人牵着脖子走,到如今二姨全家被害,怎说也跟自己有关,我跟他走也是死路一条,必须在这条船上杀他,最次也得和他同归于尽。

他也是因船员换班而出来,他发现周善上了甲板就悄悄跟在后边,见周善全神贯注地观看早霞,他捡起二姨家的大瓷瓶狠狠砸在周善头上,碎了的瓷瓶刮破了手他顾不上,弯腰抓起周善两条腿翻出船栏外,见他双手紧握护栏不放,脱鞋用鞋底猛一顿打,周善掉下去他也坐在甲板上起不来了。

这一切都被最后上甲板的小莉看得清清楚楚,她吓得差点喊出声,两条腿像木棍站在舱门动不了,心里想我怎么办,落在这个恶人手中能好吗?

船到天津停好。小莉向四外看去,这里不是天津码头,是离码头很远的一个临时的卸煤用的小码头。

船长见不到周善来,便问穿贵夫人衣裳的小莉:“夫人,你的这些物品怎么卸?”

小莉听明白船长是来要卸货费用,她不能不管不说,便开口道:“卸的货位要离煤远点,放在一起好看护。”她掏出二十两银票递过去接着说,“请你费心,叫他们用点心,别弄坏了。”

小莉用流利的天津话把这个船长给唬住,真的认为她是天津阔太太,用心安排人卸货。

现在是下半晌,天气很热,小莉下船后向港口方向走去,她不能远走,见到客店就住下了。这里离周善家不远,怕被周善家中人看到。她在客店里真的睡不着,周家万万去不得,养父那也去不得,亲生的父母亲多次讲过他的住址和门牌号,我只身还怀着孩子去见他们,怎么能说清来津的原由,那个大妈她绝不肯收留我,我一个女人在这里顶门过日子也不成,肚子里孩子的亲父亲不是个好人,是舍是留实在为难。回营口的钱不愁可是不通航,到了营口怕是白老爷已不在人世,我靠谁呀,思前想后拿不出个主意。

第二天早上,她去看白家的东西,是否被周家人拉走,心中在想,这个史怀仁杀了我“哥哥”,又到我家乡,一定是早就逃之夭夭,那些无主的东西周家不拉也剩不了多少,去看看剩多少雇车拉多少,没有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当她走到跟前发现东西整齐堆在一起,中间倒着个黑鬼,认真一看,原来是史怀仁。

史怀仁第一次来到这里,陌生得连话都听不懂,现在没地方去,只身回营口见二舅怎么说,只有把东西和小莉都弄回去才能讲清。可是小莉到了家不可能再回去,现在我得逃走,可是自己是两边都在抓的逃犯,最终也得冻饿而死。不走,周家必送我进官府为死人报仇,反正也得死,还是到官府里死,我把一切都说清,也许二舅也来听堂,我为报二姑的仇而死,死的光明磊落。还有这个小莉和她哥不亲,从来不叫他哥哥,那天还叫他周善,今天周善在船上失踪她一点不关心,再说她怀的是我的孩子,她能否为孩子留下自己这条命。现在只有救助于小莉开恩这条路。他见小莉下船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忐忑不安地在等待小莉领人回来。天黑后也没见她回来,史怀仁这个守财奴饿着肚子看一宿东西。

小莉是白光辉的小妾,也是个奶奶身份,穿戴不一般,人长得好,特别显眼。她走过来时被这个码头掌柜瞧见,从他的房子里走出来说:“夫人,你早。”

小莉看一眼这个秃头人说:“二哥,你是贵处掌柜的,奴家求你办点事。”

秃头掌柜说:“夫人,听口音你是本地人,都是乡亲何谈求不求的,有事尽管说,能办到的一定效劳。”

小莉说:“我家住在市里东南角,先生把东北的分号交小叔子管,他回总店来接公爹事业。都回来三个多月了,定好我这个月搬回来,他也不派人来接,昨晚我叫人捎去信了,到现在也没有影。奴家求二哥雇几辆车拉家具可否?”

秃头掌柜:“我当嘛事,雇车的事我包了,你进屋里歇着,拉煤的大车来,先给你运东西。”

史怀仁见小莉一个人走来心放下一半,见她和这个码头老板聊着没敢过去。当小莉进老板屋时他起来跑进屋里,跪地给小莉叩头说:“过去都是我的错,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小莉见他就恶心,把脸转一边去。

秃头掌柜不知内情,马上打圆场说:“夫人,别生气,他为看东西从昨晚到现在饭都没吃。”小莉也怕他再乱说:“过去的事算了。”向秃头掌柜点下头。

这个掌柜马上说:“大男人还跪着干嘛,快洗洗脸去吃饭,马上就装车。”

车到她母亲讲的地方,门牌号也对可是门关着没有人出来。小莉下车去叫门也没有人回音,她用力推门,门随手而开,原来是空宅。她挺害怕马上退回来。

七八辆大车来可能惊动了邻居,从不远处走来个老者。他过来问:“夫人,你是这家什么人?”小莉说:“老伯,我是这家的闺女,彩云生的。”

老者说:“听人讲过,彩云的闺女都这么大了。闺女,你可能不知道,八国联军比土匪还厉害,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这里是十户九空,你们全家被杀,连你的小侄,还是个吃奶的孩子也没放过,我去乡下串门才捡条老命,也是才回来,全家十几口就剩我这个孤老头子。闺女,你们进去吧,没人管呀。”

小莉对这个家没有感情,走头无路才来到这里,只是想请亲父亲出面找个住处先安身,没想到这个样子。反正是自己的家,进去吧。

这个家没来过可她没少听母亲讲述过,虽陌生又熟悉,她来到原大妈住的房子,拾掇一下就住下了。

史怀仁装完车坐在最后一辆,忐忑不安地跟车来到这里,听老者讲这家人全死了才放下心。车进院了他见这里是一处豪宅,三进三出的数十间房子,这是个富贵人家,他的儿子、闺女为什么去二姨家做下人,难道他俩是专门去败二姨家,他们两家一定是仇深似海。小莉回到自己家她为什么不直接进院?向外人问时不报自己名说出母亲名,好像她没来过这个家,听到父亲全家被杀也不是很悲痛,对哥哥失踪也是漠不关心,她和这个家关系使人莫名其妙。总之她默许我留下这就是个好兆头。

史怀仁在这个家什么活都干,可到外头买东西还不行。小莉从来也不理他,直到要生孩子时她妈来到这里,才对妈妈讲史怀仁是孩子的爹,可是她把自己生的儿子起名叫白枫,是刘夫人的死去儿子的名。

史怀仁见儿子姓白自己也跟着姓白,并改名白得财,在家里待了半年,天津话也会点儿才出去找个事干,他们俩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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