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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

靠着王军医开的药方,封小勺暂时将体内紊乱的气息强行压制住了,才不管身体负担如何。

虽吴辰想得周全,但封小勺还是担心有所变故,一出了冀州城,便跟随吴辰与走官道的追捕小队分开,取道天阴山先行回家商量应对之策。

在天阴山顶,吴辰看着脸色发白的封小勺便示意青龙先行去前面探路,自己则陪这个麻烦的家伙休息一会儿。

“怎么,这三年的生活过得太滋润了,忘了本儿了?”吴辰看着封小勺就觉得火气十足,就总想损这家伙几句借机讨回之前的场子。

原本以为这次自己应该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扳回那初次见面的局势,却不料竟被这家伙抢了先机,又给拖下了水!

“你以为我愿意的啊?这刘心虽然这三年看来长进不错,若不是那陈兆雪突然出手,老娘早就脱身了,怎么会挨人家一掌?”封小勺闻言立即辩解道,没好气的白了吴辰一眼。

昨天夜里,在陈牧首的府邸,一切都谈的差不多了,但有一样她绝对不允许,那就是第三人的存在,即使那个是陈牧首的心腹,那也不行,更何况已经背叛过一次师门的人的忠诚她信不过!

虽然知道陈兆雪会有所反对,但她倒没料到的是陈兆雪竟然会武功,还突然出手袭击了自己,然后再干脆利落的回马枪杀了那个背叛师门的家伙!虽说这样的话,的确可以瞒过所有人,但封小勺在陈牧首的掌风里察觉到了那种狠绝果断,要不是自己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封小勺心想这个家伙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下黑手要了自家小命。想到此处,封小勺觉得与虎谋皮还真不是个体力活儿,自己还得做好长远的打算。

“喂,你还没跟我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吴辰知道封小勺虽然莽撞却并不是无头的苍蝇乱找事,这里面肯定有不小的浑水,便也就趁这个机会直接问道。

“陈兆雪的真实身份你查到了没?”封小勺却毫不客气的反问了一句。

“切,昨天刚传到王宫,你是怎么知道的?”吴辰的脸色很冷,一提起这个来,他起就不打一处来,折了七名护卫不说,还差点儿将老本儿也给掏空了。

“呵呵,一个月前,你们跟文院之间的风波闹得可不小,听说你们武殿被处置了不少人吧?既然你们都知道这是州牧府在背后捣的鬼,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机大查一番呢?”封小勺知道冀州武殿是九州王的直辖禁军,这些隶属于天子的军人怎么会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纸上谈兵的穷酸书生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是素来不和的州牧府?

“嗯,我们检举揭发了不少的贪官,然后从一个人那里挖出了陈兆雪的一些事情,半个月前我派了精心挑选的八名护卫前去查探实情,结果折了七个,重伤的这一个带回了我要的消息,前天我就传回了宫里。”吴辰一想起来,就觉得火大,若不是担心会被父亲跟自己的两个哥哥背后再下黑手,他会直接出面去讨回跟陈牧首之间的这笔债!

“哦,我是之前见过这个家伙一面,师父提醒我留个心的时候,让万事通帮我查的,但一直没落实,昨夜我试探之后才确定的!”封小勺觉得自己这趟没白跑,至少知道了对方的底细,这样子的话,至少不会一点儿抽身的机会也没有!

“那个家伙现在好像也失踪了吧?可惜了,他可是最好的探子,比你那个守门的靠谱多了!”提到万事通童修,吴辰心里是有种的惋惜与佩服,自己还欠这个家伙的一个人情,看来这生是无法偿还了,若不是他,也许自己真的就一辈子在那个人的影子里苟活于世,永远也不会沐浴到阳光的灿烂!

“呵呵,他可是九条命的猫妖转世的,没那么容易死的,只不过他现在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吧?到目前为止,我们这边有准确消息的只有你跟叶枫,其他人怎么样了,会不会出现就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吧,时候还没到而已!”

封小勺对这些看的很淡,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与轨迹,强求不得!现在自己是迫不得已把吴辰拉下水,也是被逼的没法,因为她急缺人手!这绝不是长久之计,而那些还各自潜藏在黑暗角落的人们是否忠诚依旧,她心底也没把握,只能任由一切自然发展,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独木难成林,终有一天他们将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那时她才算是有了真正的资本,与这该死的命运相抗衡!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可操之过急!

“哈哈,你现在说话跟古岚枫的那些老古板有的一拼了!”吴辰知道这三年这丫头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头,否则也不会说这话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于人于事而言,都会有不少的变化。三年前的这个家伙是实实在在的莽撞惹事,但现在看似也还是那么莽撞冒失,却是根本上的本质区别。

虽说她没有明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杀进冀州来搞这么大动静儿,但从封小勺那眼神深处的那抹狠戾与坚决看来,这个家伙倒是比以往更加深沉谨慎,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冲动!

就古岚枫的那些事情已足够她喝一壶的了,真不知道这州牧府又跟她接下了什么梁子?呵呵,这家伙给自己招来那么多仇恨,就不怕把自己给累死啊?

“哎,勺子,我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欠揍作死的命啊,怎么你没动静儿还好,一有动静儿就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开交的?”吴辰心想照封小勺这样闹下去,别说跟她较量一番了,估计自己最后都排不上号了吧?

“哼,你不招人自有人来找你,你以为我愿意的啊!行了,你怎么比叶枫还婆婆妈妈的,喜欢乱嚼舌根啊?”封小勺这话说得吴辰直接黑了脸,居然把自己跟那个家伙相提并论,还这样说自己?

“你别以为你现在受伤了,我就不敢动你!哼,歇够了吗?封大小姐,就你这速度,你就等着人家找上你家门吧!”吴辰毫不犹豫的反将了一军,才不管封小勺涨红的脸色,带着一丝解气的笑意,提气就掠向山下,把封小勺撇在身后直跺脚。

封小勺虽说内伤不轻,不宜这种长久的运气奔波,但想到老爸老妈此时正是案板上的肉,任由人家宰割,而且时间不等人,便不顾一切的直追吴辰的身影,全力奔向家之所在。

封小勺在冀州城没看到张子丞,倒不是怕这个家伙会耍些什么手段,但她担心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会给自己横添麻烦!冀州州府的事情估计也差不多该传开了,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那个张子丞一定会现身的,再有其他的变故的话,自己可真就无能为力了!

接近傍晚时,当鸡公岭遮掩下的凤羽岭终于出现自己眼前的时候,封小勺终于舒了口气,也就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气息,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在马上摇摇欲坠。吴辰只得将她从那匹马上拎到自己的马上,快马加鞭急速往封小勺家赶去。

在封小勺大闹冀州城的时候,封家却没有什么动静儿传出来,倒是封家村不出意料的传的沸沸扬扬,全是对封小勺姐弟俩的人身攻击与肆意抹黑!就连这三年与封小勺形影不离的封连棋最后也不得不避嫌不敢去她家询问是怎么一回事情,而封小竹则直接被他父亲狠揍了一顿后锁在家中不准去找封连城!只有封二嫂在封小勺离家后的第二天中午时分来她家告诉紫罗,这村里的人都是在如何诋毁封小勺姐弟的,封无疆冷着脸默不吭声,倒是紫罗气得一口气堵在心间,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当吴辰扶着脸色苍白的封小勺出现在青石小路上的时候,正在田间劳作的封无疆见状立即收了锄头,抢到吴辰跟前将封小勺背上,快步疾奔家门,一进门就将在厨房忙碌的紫罗唤出来招待来人,自己则三两步就把封小勺背上了三楼她的房中。

不过,吴辰却让青龙留在楼下,自己却与紫罗一道上了三楼,跟伯父与伯母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也不管人家同意与否,直接进了封小勺的闺房,在封无疆点头应允下,给封小勺输送真气慢慢稳定着她体内的气息。

封无疆留在房中看着,紫罗则赶紧下楼去端茶倒水,准备晚饭。青龙跟紫罗打了声招呼后,让紫罗迅速煎了王军医开的那副草药,送至房中让封小勺服用。

其实封小勺的内伤只是血气被激所致,只要好好运功休息调养一番就可以了,匡烈子让她背的滚瓜烂熟的几种秘诀就是专门疗伤用的功法,却因着马不停蹄的奔波又加上心内焦急导致气血不稳,乱了真气,伤了几处血脉才致使越闹越厉害!

现下封小勺平安的到家,看到父母安然无恙后,心下焦虑恢复平静,再加上有吴辰内力的滋润与汤药的调养,体内的气息倒是很快便就稳定下来。

原本这三年就一直在匡烈子精心调理下的封小勺,身体的恢复速度远比常人要快上许多,天黑时分,她就已经好了七八分。

紫罗早就做好了饭菜让众人先行吃好,留下封小勺的饭菜送进她的房里,在热水中温着。看着封小勺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原本苍白无色的脸色也逐渐有了几许生气,忙出声让她细嚼慢咽着,别吃太快噎着。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吃饭快,咳咳——,妈,水、水——”封小勺见老妈又在自己面前唠叨个不停,忙出声说道,却不料才说完就将饭菜弄进了气管,呛得直咳嗽,忙问紫罗要水喝。

“你瞧瞧你,还真不是我说你,都说了吃不言睡不语,你这不就呛着了吧?”紫罗看着自家姑娘咳得眼泪汪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妈,你还说,都是你在那里说个不停,我才呛着的!”封小勺没好气的抱怨道,看到终于展颜笑了的紫罗,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无比苦涩。

“对了,老妈,家里这两天有没有动静儿?”封小勺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茶水后,问道。

“没什么,就是村里多了不少你跟城儿的流言蜚语。”紫罗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冷。

“好了,老妈,你管那些人干嘛,只要我们自己清楚就行了。城他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面不出来?”

“我才不会去管呢,只是听着气人!嗯,不出来也好,省得老头子总想要打他!”紫罗知道封小勺的脾气秉性,虽然冲动了点儿,但还是一直都以家人为重,对家人的关怀胜过一切,

“哦,对了,老妈,送我回来的吴辰跟青龙呢?他们在哪间房歇着?”封小勺不想再提及这个混小子,别说老爸想揍他,要不是看在老妈会心疼的份上,她早就海扁那家伙一顿了。

“哦,他们那,还没睡,在一楼陪你老爸聊天呢。”紫罗一边收拾封小勺的碗筷,一边回道。

“那好吧,妈,我跟你一起下去,我找吴辰有事情商量。”

封小勺挽了紫罗的胳膊,随她一起下了楼,两人说了些闲话,到一楼的时候,紫罗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楼下的封无疆看到这娘儿两笑得这样好,也笑了,便打趣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笑得这么好?”

“干嘛要告诉你啊,这是我跟老妈之间的秘密!”封小勺吐了个舌头,与老妈相视一笑后,没理睬老爷子!

惹得厅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封无疆没好气的白了白眼。

紫罗去了厨房,封小勺跟封无疆说了声后,带吴辰进了自己的书房,青龙守在了三楼的厅室。

封小勺进了闺房从床底拿出了一些东西,然后回到了书房,有规律的学了几声夜莺的叫声后,不过眨眼间,叶枫似一道鬼影般闪进了封小勺的书房。

叶枫进来的第一眼就瞧见了吴辰,然后果不其然的,两人之间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气氛瞬间紧张。

“够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什么的,都给我留到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封小勺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真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接下了什么样的梁子?怎么每次一见面都要剑拔弩张的,谁也看谁不顺眼!

“我没做什么啊,是他一进门就冲我直瞪眼的,哼,谁怕谁啊,要打架就跟我出去打去!”吴辰直接把矛头转向了叶枫。

“你说什么,你拽什么拽,这是勺子的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想打我还就不跟你打了!”叶枫也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

“我爸妈可是还没睡觉的啊,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的,这大晚上的想干嘛?话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否则都给老娘我滚出去!”封小勺瞬间就火大了,自己可是要准备好明早上的应对之策的,这两个家伙还在这里斗嘴,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哼,我才懒得跟他计较呢!小勺,你说吧,你拿这些要干嘛?”吴辰看着被封小勺仍在书桌上的家什,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封小勺书桌上打开来的小包裹内是几个黑不溜秋的瓶罐,两块朴实无华的三角铁,一把小巧精致的弩弓,数十枚小巧无羽的冷箭,一张弹弓与一些豆大般的弹子,还有一尺左右的一柄短剑,以及一些其他的叫不出来名字的小玩意儿。

“勺子,这些东西平时玩玩可以,但起不了多大作用,你想要做些什么?”叶枫看着封小勺的这些玩意儿甚是无语,虽然自己也曾栽在这家伙的这些小东西手里,却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你们先看清楚这几个瓶子里面的东西后再说,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磨好各自的武器,明天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封小勺将那几个瓶子其中的一个递到了叶枫的手上,叶枫一打开,一股奇特的芳香迅速扩散开来,惊得他与吴辰两人立即变了脸色,赶紧捂住口鼻,封了瓶盖。

“断魂散?勺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徐子怡的毒了?还是这般厉害的东西,你就不怕配不到解药啊!”

吴辰跟叶枫最清楚不过徐子怡这家伙的用毒解毒的本事了,当初徐子怡正在配置这种毒的时候,恰逢唐门的唐凌找上古岚枫,要与这古岚枫的第一药师比拼高低。封小勺一向不喜欢这背后使的阴毒手段,觉得药师是救人的,不应该用毒害人,也对唐门那段时间在江湖上造成的恶名甚是厌恶,便出手阻拦不让唐凌打扰徐子怡,结果反被她暗地里给下了毒,徐子怡知道了后,气不过就在解药还未配出来的情况下,将这断魂化骨散下到了唐凌的同伴的身上,不过盏茶的功夫那人就散成了一缕轻烟,这才逼得唐凌将解药交出来给封小勺解了毒!

事后,唐门便一直觊觎着徐子怡的这毒药,不过,却也因徐子怡迟迟未能配置出解药而有所顾忌。直到三年前的兰亭之变,徐子怡失踪,人们都不清楚他是否配置出了这毒的解药。

眼下叶枫与吴辰看到封小勺这样没有分寸的拿出这东西时,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东西没有解药的啊!你这么冒然的用这个东西,你就不怕会出事的吗?”吴辰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个家伙真不知道是真没长进还是变得太快自己已经不认识了?

“呵呵,看你们的反应的话,这就错不了,就是这个!你放心我不会真用的,要真是用了,那我跟唐门那些家伙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要砍柴的话,就必须要把刀磨的又快又锋利才行啊?而这个就是我们的最好的利刃!”封小勺见二人脸上的神色就已经确定了自己估的没错,这就是徐子怡在那晚上塞到自己手上的东西,她虽不清楚为什么徐子怡要把这个塞给自己,但看到他那严肃的快要成一块铁板的表情后,也就收下了这莫名其妙的东西。

然后第二天就发生了兰亭之变,封小勺可还记得那天在兰亭的庆功宴上,徐子怡虽说喝了不少的酒,但是脸色一直很阴沉,最后离席的时候,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她已经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貌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就被姐姐兰凌波给扶走了,然后直到最后自己被匡烈子带走之后就再没见过他,那天竟成了永别!

“勺子,你在想什么呢?你还没说你要拿这个干嘛用呢?”叶枫打断了封小勺的回忆,直接问道,这样的东西会威胁到封小勺的安全,所以一定要慎而又慎。

“我知道了,这可是事关性命的事,你听我说,我的打算是……”

封小勺将自己的打算与叶枫跟吴辰一一详细说明,直到那两人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后,这才带着叶枫下楼在客厅见了父亲封无疆,与他祝福了几句后,才各自分散回房睡去,叶枫依旧去凤羽岭后山上隐下了身形。

封小勺依旧睡不着,她一直都在想,若是陈兆雪不这么做的话,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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