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再管了!”上官尔寻赌气地说完,别过头去,摆出一副冷漠拒绝的姿态来。
倏地,宇文莫呵呵地笑了起来,声音听来让人渗得慌,“上官尔寻,你现在是为了他要和我划清界线么?”
上官尔寻没出声。
“呵……我发现自己还真是贱啊,明知道你喜欢的是他,和他已成了亲,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才这样践踏我的感情?”
“不是这样的,文莫……”上官尔寻原本乱成一团的心更乱了。
“但是,我觉得你更贱!上官尔寻,他这样对你,你却还心甘情愿,可是爱着这样的你的我也很贱,呵呵,我们都很贱!呵呵!”宇文莫不停地笑,满脸满眼都是嘲讽意味,“你有没有想过,云惜他也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离开云家,离开那个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温暖的地方!自从到了上官家之后,他何曾和云家的人有过主动接触?他其实从来没有过爱过你,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不会的,云惜他不是这样的人!”上官尔寻使劲地摇头。
宇文莫嗤笑一声,“不会?不会么!那是你太低估他了,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弱不禁风,他远比你想像中的要有心计!”
“不可能,我相信他。”上官尔寻仍然固执已见。
“尔寻,这么多年我们从来不吵架,你却为了他和我责怪我,为了他更是要和我划清界线,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完,宇文莫苦苦一笑,转身走了。
上官尔寻站在树下,愣愣地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离去,竟是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一颗心完全系在云惜身上,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尤其挨了宇文莫那么大力气的一拳。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呆呆地一个人坐在屋中,心里好难受,在似水年华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想起,每想起一次,心就难受上几分,直到痛苦再也承载不下,痛得难以呼吸。
上官尔寻抬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时近晚上,上官尔寻一直坐在房中,屋内的事物已经看不清了,外面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凌思已经在外面喊了两次问她要不要吃晚饭,云惜却还是没有回来。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院子中传来凌思的声音。
“嗯。”云惜淡淡地应了声。
是他,是他回来了!
上官尔寻惊喜地抬起头,马上站起来要冲出去,刚一站起来却又跌坐了回去,原来坐的时间太久她的脚有些麻了,正在挣扎间,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凌思赶紧进来把蜡烛点上,屋子里马上变得亮堂堂。
云惜这才看清上官尔寻坐在房中,皱着眉头道:“怎么不点灯?”
上官尔寻直直地盯着他:“忘了。”
凌思在一边道:“公子,你吃过饭了么?”
“我吃过了,你吃过了么?”最后那句话是问上官尔寻的。
上官尔寻回答:“我还没有。”
云惜回头吩咐凌思:“去把饭菜端来。”
“是。”凌思出去了。
上官尔寻心中一喜,像在印证什么似的急急地道,“云惜,你这是在关心我么?今天在似水年华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你只是在故意气我,对吧?”
“不。”云惜看着她,认真地说,“似水年华的事是真的,你看到的也是真的。”
“你真的喜欢那个叫飞儿的头牌?”上官尔寻的脸变得十分苍白,带着希翼直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不是,可是他出口的话最终熄灭了她心中的幻想。
“我欣赏她。”
上官尔寻紧紧咬着下唇,没有什么比从他亲口说出来的更加震撼,她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动弹不得,泪水在眼中打着转,明明才做过心理建设,可是直到事实来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承受。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云惜站在那里不出声,也不看她,好像当没听到这句话,当她不存在一样。
上官尔寻的心慢慢地凉了下去,一直以来,她对他毫不掩藏的爱意,她对他的嘘寒问暖,在这个时候像是一个笑话一般,在他心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说不难过是假的。
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上官尔寻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狼狈地别过头去,不想他看见她在哭。
屋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很是沉闷。
过了一会,凌思回来了,一进屋内,就感觉到了气场不太一样,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了,让人呼吸都透不过气来。
他把饭菜放在了桌了,赶紧逃也似的出去了。
云惜打破了沉寂,淡淡道:“你快吃饭吧,要不然要凉了。”
他说完也出去了。
上官尔寻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门出去,想叫住他可叫住他又能说什么,喉咙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要命,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端来的饭菜她一口也没吃,叫来凌思重新把饭菜端了下去,凌思看饭菜一口也没动,心里疑惑却也不敢问,他也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自家公子和上官公子发生了什么矛盾。
上官尔寻站在走廊的柱子边,定定地看着坐在院子中的那个人,黑暗中很好地隐藏了自己。
院子中,云惜正背对她坐着,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四周围静悄悄的,偶有寒冷北风吹过的声音,上官尔寻实在担心他深夜在院子中坐下去,身体会受不住,想去叫他回房休息,可一想到他冷漠无情的样子,不由得又怯步。
皎洁的月光下,像是银色的粉末洒在了他的身上,在地上投成了浓浓的阴影,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与落寞。
上官尔寻定定地躲在柱子后面,看了好久,看得痴了,而云惜也在那里坐了良久,直到夜深露重,凌思拿了一件狐皮大麾出来披在他的身上,上官尔寻这才收回目光,又看到他站了起来,她赶紧躲到柱子背后。
云惜进了房间,上官尔寻这才出来,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在这时,凌思惊叫一声,“啊!”
原来凌思以为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了,没想到出来时正好看到如幽灵一般出现的上官尔寻,吓了一大跳,上官尔寻没好气地道:“鬼叫鬼叫什么?”
凌思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膛:“原来是上官公子,你打哪里冒出来的?”
“要你管!还不快去睡觉?”上官尔寻板起脸来。
“哦哦,就去了。”凌思刚走几步又走了回来,认真地说,“上官公子,我家公子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他很少在院子中坐这么久的,身上又没穿多少衣服,我担心他受不住,可不可以请上官公子多注意一些。”
“好,我知道了,去吧去吧。”上官尔寻不耐烦地挥手,凌思这才走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是凌思拜托她进去的,她也没有办法,上官尔寻如此想着,硬着头皮打开门进去了。
屋内还亮着一根蜡烛,光线不是很大,却也能够看清屋内的景物,床边地上摆着一双鞋子,一边椅子上耷拉着几件衣服,云惜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