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酒窖里一呆就是大半天,快到中午了还没有出来。
上官尔寻生平最喜欢的有三件事,一件是做生意,另一件事是便是喝酒,第三件事就是爱耍剑,当然现在要算是第四件了她还喜欢云惜。
她喜欢喝酒,也想着要云惜品尝一些好酒,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兴致一来便和他在酒窖里呆了不短的时间。
最后,云惜终于受不住了,他的身体只能适应少量饮酒,如今一下喝了这么多酒,而且又是很多种酒混合在一起,肯定会受不住,他一直摇头摆手:“不,不行,不行,我不能喝了,飞真,你,你自己喝吧。”
上官尔寻的酒勺猛地掉到了地上。
飞真,什么飞真?
他把她错认成了飞真?那这个飞真是男是女?
云惜此时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着墙,脸上微红,眼睛紧紧闭着,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上官尔寻站在那里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真的很想问他,他刚无意识脱口而出的飞真到底是谁,但是又怕问了之后,那答案是她害怕听到的结果……
或者只是他的朋友吧?
上官尔寻默默地把酒窖时的酒壶收拾了一下,喊来了二个伙计把他扶回了家中,走到大厅时,上官尘阳刚从外面回来,见到云惜人事不醒地靠在伙计身上,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云惜他晕过去了?知道他身体不好就不要带他到处乱走!”
“不是,他身体没事,我只是……只是陪着他喝了几杯……”上官尔寻在爹爹的瞪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下来了。
上官尘阳严厉地训斥:“他现在这样子像只喝了几杯么?做事没个分寸!赶紧扶回房间里去躺着!再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前几天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今天就灌人家这么多酒,被你喜欢上的人真是惨了!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像云家交待!”
闻言,上官尔寻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脸色陡地变得苍白,吓得手足无措起来,“不,不会的,他一定没事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要快!”
“哦哦!”上官尔寻赶紧叫微清出去请大夫,她则跑回房间照顾云惜,那两个伙计将他抬上了床就走了。
“云惜,你一定不能有事,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给你喝那么多酒,明知道你身体不好……我真是该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上官尔寻跪在床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一点也不像喝过酒之后的样子,颜色却是诡异的微红。
“公子,公子!”原来是凌思进来了,在大门口遇见去请大夫的微清,听他说起自家公子人事不醒,马上着急万分地跑了进来,“上官公子,我家公子怎么了?是不是旧疾又复发了?”
“不是,这次是我的错,我让他喝了不少的酒……”
上官尔寻话还未说完,凌思恼怒地大叫:“不可以啊,我家公子不能喝酒的,你为什么要让他喝酒啊!你难道不知道他身体不好么?”
“这个……”上官尔寻眼睛一眯,好你个凌思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敢这么朝主子吼的天底下怕是只有你一个吧?
看在云惜的份上,好,我忍你!
凌思吼完了之后自己也愣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明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她完全可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将他赶出家门,凌思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马上低下声下气道歉:“对不起,我,我……”
上官尔寻一抹脸:“算了,不关你的事。”
“谢谢上官公子。”
凌思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跑到床前去看云惜,然后是忙前忙后的打热水,拧干毛巾给他擦脸擦手,见公子躺在床上闭紧了眼睛像是永远也睁不开的样子,想着想着越来越后怕,然后便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呀?你家公子还没出什么事呢!你就在这里哭!哭什么哭!不准哭了!”上官尔寻也很着急,偏偏凌思还在这里哭,被他哭得烦躁极了。
“是……”凌思赶紧把眼泪擦干,心里默念,公子,你一定会没事的。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大夫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上官尔寻却觉得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她赶紧将大夫拉到床边,着急道:“大夫,你快过来看看,他喝了酒,会不会有什么事?”
大夫上前仔细查看了云惜,先是翻看他的眼皮,然后摸脉博,再来就是解开衣裳听心跳,上官尔寻在边上看他经过了好一番折腾,心里七上八下,轻声询问道:“大夫,他没事吧,他自幼身体就不好,又喝了那么多酒应该没什么事吧?”
“哦,没事,没事,他的身体确实不能喝太多酒,但是喝了也没有事。”
上官尔寻狐疑道:“真的没事?可他为什么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
大夫的回答中透着古怪:“不会喝酒的人一喝就这么多,肯定会睡着的。”
“啊?哦!”想了想,又道,“大夫,依你之见,他的病情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不会恶化吧?”
“那倒不会,身子要慢慢调养,多吃一点补的,记得以后千万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送走了大夫,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上官尔寻拿过凌思手中的毛巾,在水盆里浸湿重新拧干,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从饱满的额头到浓浓的剑眉,然后是眼睛、鼻子还有嘴唇,他的眼睫毛很长向上翘翘的,在眼睛的下方投成了一条长长的阴影,而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是墨黑色的眸子,经常是似笑非笑一副嘲弄的样子,当这些情绪不在的时候通常就是他看书懒得理她的时候。
上官尔寻坐在床边看了他一整晚,也照顾了他一整晚,给他擦汗,半夜时他还起来吐了一地,还要清扫地上的污物,累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下。
云惜第二天早上才醒来,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因为吐过胃里面空空如也很是难受。
他紧急着眉毛看着四周事物才知自己身处何地,手摸上了额头痛呼一声:“头好痛……”
身子也软绵绵甚是无力,动了动感觉有重物压在身上,抬头向下看去却发现是一颗黑色的毛绒绒的头正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喂,喂?”云惜沙哑着声子喂了两声,见她还是不醒,只得伸手去推她,“醒醒,上官尔寻,醒醒!”
上官尔寻猛然惊醒,她倏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得死圆,人也马上站了起来,“云惜!你醒啦!啊!”
话还未说完,她整个人就直通通地倒下去了,传来了一声撞击地面的沉闷响声。
云惜脸上直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凉薄地道:“地上好睡么?”
“还、好……”床下边传来上官尔寻咬牙齿的声音,她照顾了他一整晚,快天亮时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哪晓得腿脚血液不通已经麻木了,刚才她又起来得急了,才会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慢慢地伸出右手,叭的一声打在被子上,在云惜的角度来看,人是没有看到却只见到一只凭空出现的手,好像闹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