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见她几乎发癫的模样,出言安慰道,“公主,这只不过是我们西燕这地方的习俗,世子是东昌人,一定不知道的。”
听到这里,云木香眼睛一亮,转过头来,仿佛看见了希望,还没来得及高兴,身旁的红蔻老实说道,“世子自小便在西燕生活,知道的怕是跟我们西燕人知道的差不多。”
云木香再次颓了,也对啊,他肯定是知道的,她还奇怪为什么刚才她拿出来的时候秦述一脸的诧异。他最后对她笑一定也是在嘲笑她,他不拒绝一定是想把那个留着以后好狠狠的羞辱她。
云木香越想就越觉得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只剩下绝望。她趴在门上,慢慢的滑了下去,一脸死气腾腾的坐在地上。
红蔻见着她的模样,与茯苓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时辰不早,红蔻不得不提点道,“公主,得准备去宴席的妆容了,公主今天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黑……色……”云木香幽幽的说道。
红蔻干笑两声,说道,“那公主还是穿那件粉色的衣服吧,小蒋军上次还说您穿那件衣服最好看。”
“不要,我就要黑色。”她继续不死不活的说道,“我的人生只剩下黑色了。”
红蔻见状上前扶起她,笑道,“公主别这样,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习惯,只有我们这些从民间来的宫女太监晓得,稍微有些权势的官家子女都不知道,更何况公主您呢?世子这么聪明的人,就算他知道这个习俗,也定能猜出公主是不知情的。”
最后,云木香到底是穿着那件后粉色的衣服去了,被红蔻那么劝一番,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只是看见秦述的时候,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躲了一下。
宴席上,云木香一边吃东西一边与身边一个刚认识的公主吹起牛来。邬容郅悄悄溜到她身边,云木香察觉到,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邬容郅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个点心塞进嘴里说道,“我来跟你说,可千万别小瞧了那个容琚。我可都调查清楚了,别看他长得文弱无害,人家是东昌太子身边的谋士。”
“谋士?”云木香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邬容郅继续道,“外人看他原本是前太子秦慎身边的谋士,后来秦慎死了,便被秦恪收拢到手底下,但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原本就是秦恪派过去的。秦慎是个残虐暴戾的性子,又生性多疑,能在他身边潜伏这么久,此人必定心思缜密,是个危险人物。”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云木香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么厉害的人,小说里居然就把他给漏过去了,真可惜真可惜。
邬容郅见她的眼神似乎是对容琚更感兴趣了,不由皱眉,一巴掌呼到她后脑勺上,怒道,“我跟你说这些你当我是放屁啊?”
“没啊。”云木香无辜的摸了摸自己受到伤害的后脑勺,说道,“除了今天的话,你其他时候的话我才当你放屁呢。”
“找抽呢,死丫头?”邬容郅竖起眼睛瞪了瞪她,说道,“我可告诉你啊,那种人危险的很,给我离他远着点,听见没?”
云木香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她不耐烦的说道。
邬容郅见她敷衍的样子,只得瞪了她一眼,不经意看见她眼前的酒,说道,“这就是给女眷喝的果酒,我尝尝,我还没喝过。”他说着,端起酒杯就给喝了,喝完挑了挑眉毛,说道,“还不错,挺甜。”
云木香道,“真是个酒鬼,连果酒都不放过。”她说着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一眼,脸色大变,“完了完了,弄影来了。”她还没给弄影交代过香包的事呢,最近总躲着她走,这次是怎么都躲不掉了。
那边弄影也在满座的宾客中很快搜索到了她和邬容郅,顿时脸上的神色都亮了起来,踮起脚对他们挥了挥手。
邬容郅见状,连忙低下头用手挡着脸,假装没看见她。柳弄影觉得奇怪,跟父母说了一声,向这边走了过来。邬容郅正想开溜,却发现身边的云木香也低下头不往那边看,不由奇怪道,“咦,你跟她不是姐妹情深的吗?几天不见,就形同路人了?”
“你懂什么。”她一脸天塌了的表情说道。
“啧啧,女人的友情啊……”他站起来,说道,“我可回去了,她交给你了啊。”说着立刻溜的不见人了。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云木香小声抱怨了一句,这时,弄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用稍稍还带着女孩稚嫩味道的嗓音说道,“公主姐姐,弄影好久没见到你了,可想你了。”说着,偎在云木香身边,抱住她的腰。
云木香干笑一声,说道,“是吗?姐姐也很想你。”
弄影与她闲聊了两句,突然脸红了红,小声问道,“公主姐姐,你帮我把香包给小将军了吗?”
“那个……”云木香支支吾吾半天,才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你听了可千万别生气啊,香包被我整理院子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怎么找都没找到。”她一脸为难的说道。
弄影听了呆了一下,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好半天才说道,“公主姐姐,是不是小将军不愿意要,你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眼看着已经有了泪意。
云木香连忙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邬容郅那家伙从来没收到过女孩子送他那东西,若是见到一定高兴坏了,怎么会不愿意要。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赔了半天的不是,总算没让弄影的眼泪掉下来。以她的恶名,若是坐在她身边的弄影哭了,第二天宫里不知道会流传多少个版本的恶毒公主欺压善良官家小姐的故事呢。
她刚松了口气,便看见秦述跟在秦恪身后,一同入席了。以前宫廷宴席的时候,身为别国的质子,秦述总是被安排在不起眼的位置,这次东昌太子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把他的弟弟安排在他的身边。
看见秦述,云木香又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件囧事,脸上的神情顿时僵硬了起来。秦述的眼神在扫到她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但很快便略过她扫了过去。
秦恪与坐在上面的皇上客套了好一番,看上起倒也宾主尽欢,云木香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弄影,一边觉得对面的气氛十分微妙。
秦恪原本是准备故意无视秦述,似乎是想这样让他觉得不自在,哪里想到秦述对于这样的冷落早已习惯了,并不在意。秦恪见这招不管,便转过脸来时不时的与秦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见他的话,但云木香一猜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