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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水火

酒店的天台上,皓月皎洁、晚风凛冽。

虽然及时获救没被水浸湿,却冷得不停哆嗦的小雨,今晚的心情可说七上八下,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个散发着圣洁光辉、绚烂无比的人,他尖长的耳朵和身后那对昆虫般的羽翼,证实了她认为他并非人类的揣测。

戳破隐藏的秘密,毫无矫饰地展露出真面目,小雨搞不懂这代表什么,水帝想表达他一肚子的信任?可是,他怎么有理由相信?她只会製造麻烦,只会欺骗他,只会带给他伤害不是吗?

誓约之戒已经还给水帝,微微也如愿回去他身边,小雨更是放下身段做了奴隶赔不是,算是清偿两人之间的恩怨,这样应该一刀两断、无牵无挂才是,如今为何逮住她?既然没了戒指的指引,他又如何找到她的?

就在小雨满头问号之际,水帝恢復了常人的形态,一脸关切地搂住她,轻吻了她光洁的额头,如海洋般深邃的深蓝色眼睛攫住她不放。

「一直忘了告诉妳,我是水精灵。」

「所以刚才大水灌满包厢,氾滥成灾事件是你的杰作?」

小雨暗暗想道:那些惯于安逸享乐的校长们不知是否有自救的本事,至于旅团成员则不必替他们操心,这点小事根本不成问题。

「两分钟后水会自动消退。」

宅心仁厚的水帝,只是给那些对小雨有非分之图的人一点颜色,并不意图取他们性命,光是短短120秒就够他们难受了。

「早知道你哪天会追来,不过这改变不了结果,小雨依旧会嫁给我!」

发话的是飞速追踪而来的火耑,他懊悔当初他就不该心软放小雨流浪,使她与水帝有接触的机会,以致羁绊的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水帝无力地垂下肩膀,连续骂了自己一串,恨不得把自己切成八段喂狗,自从小雨离开,他竟莫名心神不宁、怅然若失,明明有微微陪伴身旁,居然按耐不住思念,沿途找了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善变的男人?水帝不禁对自己下这种评语,他对不起微微,他没有信守诺言,于她回来后如同前世那般爱她,生生世世不变。

怎么会有如此忘恩负义的男人?水帝不由得瞧不起自己,这样的他恐怕也没有立场去争取小雨,思及此,他缓缓放下搂着她的手,面对火耑这个强而有力的竞争者,感情这一役,举白旗投降。

「算你识得好歹。」

火耑乐得接收不战而胜的礼物,喜孜孜地将小雨拉入怀裡,人性都是贪婪的,对想要的人贪婪。

小雨清楚火耑故意利用水帝的罪恶感,来赢得这场谈判,水帝于微微的愧歉愈深,水帝愈不敢跟火耑明挑争夺战,火耑十分善于把握住别人的弱点。

眼看小雨投送到火耑怀抱,水帝似乎没法无动于衷,他有些激动地说:

「始终有个疑问,你怎么搜寻小雨的踪迹?不要告诉我眼线之类的託辞,刚刚我已经审视过一圈,这附近没有布置你的下属。请问你是如何做到,在小雨失踪的几秒钟内,马上寻觅着她?」

一眨眼的功夫,小雨还没来得及看清,火耑已然扑到水帝身上,火焰筑成的短剑危险地抵穿水帝肚腹,纵使无法对水帝肉体造成伤害,外着的衬衫免不了燃烧捲曲起来。

水帝这面也不遑多让,水流构具的弯刃毫不留情地压制着火耑脖颈,貌似柔弱的水意外地具有杀伤力,宛如渗透的能耐,瞧不出伤口的情况下,火耑脸色愈来愈铁青。

下一瞬,火耑突然一改剑锋的方向,火剑于水帝的腹内划了一道漂亮弧形,像是屠夫那般意图支解水帝的内脏,开肠破肚,水帝的衬衫因此无比破烂。

敌方有所动作同时,水帝的水刃则顺着火耑颈部动脉的脉络一路深度下探,直指心脏,火耑犹如生病那样,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异常痛苦的样子。

两人相互交锋了几回,彷彿互斗的蚱蜢,顷刻,双方都乏力后,各退开一大步,不晓得是否由于今夜空气中水元素较多,或是属性抑制的关係,火耑整个人气喘吁吁,水帝却显得游刃有馀。

小雨立于一旁冷漠地望着,天台另一端浑身佈满元素的水帝、火耑,不论是水抑或火,元素的活跃清晰可见,那战斗一迎一往中元素的狂躁,还是停下攻击时元素的沉静,她皆可切身感受得到。

奇怪的双瞳彷若X光机,映照出元素的本质,小雨并无一副吓到的表情,依然冰冷得让人望而生惧,她兀自思索着,水帝表明了他是水精灵,水元素与他并行理所当然,换言之,火元素出现在相距火耑不远的地方,便意味着火耑正是火精灵无误。

忽然小雨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沉思起来,托着下巴,晶亮的大眼中满是迷惑,方才水帝提及追踪能力,似乎水火两人都具备,莫非凡是作为精灵找人皆特别厉害?

此刻,水帝十分确定火耑不敌,秉持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宗旨,没有趁虚而入,旋即意气风发地收起水刃,那水刃瞬间就化作光粉消失无迹,打赢了理应高兴,不过他却失望于小雨的举止,令他不禁有一丝恍然。

只见小雨以她瘦小的身子吃力地撑起体型魁梧的火耑,将受伤者挂在她肩上,默默承受着他的重量,然后冷澹地对水帝说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清楚你为何来这,只晓得你现在应该陪着微微,你必须对微微负责。别忘了你们的誓约!」

语毕,小雨拖曳着沉重的步伐朝向楼梯口走去,所幸火耑也挺自觉奋力挪动虚脱的脚步,她的担子才得以减轻。

能够让短暂迷恋小雨的水帝坚决地回头是岸,绝对不会是温柔的软言,而是大刀阔斧的疾言厉色,火耑也许是对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各怀心思的男女擦身而过的同时,隐约听见彼此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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