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如雷翻滚般的击鼓声在宣武台周遭激荡徘徊,震耳欲聋,动天动地。数百名武士排成两排由八字形向外展开来。他们头裹红襟,双手腕上束着紧紧的朱布,强有力的双臂用力击打着金边赤色羊皮制成的大鼓。随着臂膀的震动,青筋暴起,肌肉线条更加的凸显出来。
宣武台下,是由上百根石柱搭建而成的两米高的擂台。周遭由雕刻纹路的大理石砌成的围场,用上等红毯铺地,擂台下是两排十八般精致的武器。
而九五之尊坐立于台上正中间的黄金龙椅上。
其左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简沚。宫妃等人坐于后侧,何今朝是侧王妃,且因王爷的要求,她便坐在王爷左手边。按理说这是正王妃都无资格享受的位置,可她深受王爷宠爱,坐在这里,虽众位权臣心存不满,宫妃众众嫉红了眼,碍于王爷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没有人敢说个什么。不知在青滟眼里,她又会怎么想…
那何尚书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争气,脸上倒是绽开了花,何今朝成为了侧王妃,她父亲自然跟着享福,他本是个五品小官,王爷命人升到了他一个三品的太师,现下,他也是何太师了。
(注:此小说中,侍郎六品,尚书五品,太保四品,太师三品,太傅二品,丞相一品。若有跟历史违反的地方,全当我诹出来的………)
其右侧是蛮夷王索窿与他蛮夷国的夫人索窿氏依迷。后侧是诸位心腹大将与众位士臣及其贵族家眷。
那蛮夷王二十八岁登上大王宝座,三十岁立后依迷,当政七年,如今不过三十五,也年长于简曜五岁。
方才并未见那索窿氏依迷,现下一见,是一位充满外疆风韵的美人。身材高挑,肤如凝脂,侧颜凹凸有致。虽闭月羞花,别有一番风情。在我眼里,她与何今朝的美虽不同,可何今朝比她还要美上几倍。
我与霄芩站在何今朝身后,倒也是个极好的位置。只是看到简沚宽厚温暖的掌显眼的包裹着何今朝的玉手,我便如以往觉得扎眼异常。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宫人们围满了宣武台附近,都期待着这惊心动魄的大典。台上也有人陆陆续续不停更换着五花八门的名茶糕点。
“皇上,时辰到了。”
骨铎弯着身子,向皇帝请示。
简曜本靠着龙椅小寐,将支着脑袋的手轻轻抽回,也睁开了细长的眸子,看向了蛮夷王索窿。只见那索窿尊敬地点头向他示意,比武大典正式开始了!
“开始吧。”
“比武大典,开——始——!”
穿云裂石的轰天鼓声再度响彻云霄!
站立于擂台上的是王朝大将萧凌。他是武将之臣右相萧单(shàn)的长子,他也是萧青滟的哥哥。既然大典是在我朝中举行,裁判也就定为了他。当宣读规则后,两方也并无任何争议。
“我宣布!
台下武器可任意选择!自制自带武器需由我与诸位将领检查后方可场上使用!
每轮比赛为一比一一回合制,一人先倒地,另一方胜!
比赛期间不可使用暗器伤人!如有异状及时向我汇报!
比赛结果采取三回合二胜制!
我宣布,第一轮,飒摩王比羿辰王,开始——!”
只听一声,飒摩亲王率先跃上擂台。手持磐石战锤,气势汹汹。他身着兽衣铠甲,人高马大。
而我们这边,羿辰王轻身一跃,眨眼间带走武器架上的一柄长剑。今日他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衫,整洁束身的衣衫配了一束上好的黑曜石金冠。
风尘滚滚,两人小心翼翼的在台上周璇,金色的纹靴一步一步地踱着,沉稳极了。
“七爷,领教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磐石战锤如天降般飞了出去,众人一片寂静,紧张的气氛包围住了空气。
“呀啊—————!”
飒摩王如猛虎般扑了出去,而羿辰王手握长剑,剑锋寒光犀利,台下观众无不心生寒意,就连高台上的众位官员,都心跳不已。
“呵。”
他冷哼一声,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破剑而上,三剑,五剑,十剑!
不过刹那间,那飒摩王身上挂满了伤疤,他哪经受得了这等羞辱,冲昏了头脑,直直地挥舞着沉重的石锤上去接招!
嘶,随着剑啸伴着鲜血划破长空,飒摩王率先倒地了。
众人一片沸腾,热血不已!
“我宣布!飒摩王比羿辰王,羿辰王胜!”
台上的妃子们欢快地拍着手祝贺,没想到这短短两招,那么壮的汉子便径直倒了地,我心中不寒而栗,这羿辰王,果然武功不可小觑。
只见那蛮夷诸位大将被激起了愤怒,纷纷要上场,只是那蛮夷王脸色不改,依然十分恭敬,蛮夷众人也都按耐住了心下的狂野。
羿辰王走上宣武台,长剑一甩,那剑便稳稳地落进了武器架上。
“想不到羿辰王七爷如此好身手,本王也甚感佩服!”
他笑着拱手称道。
“让大王见笑了,本王不过身手平平,巧合胜出罢了!哈哈…!”
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虽也异常有趣,但比起羿辰王的那一场比试,还是有些差距,而蛮夷众人也身怀绝技,所以第一轮亲王之间的比试,以蛮夷四比三胜出而告终!蛮夷众人也仿佛出了一口气,士气大振!
随着第一轮的结束,第二轮马上开始了!
“我宣布,第二轮,哈迪斯大人比骨铎公公!”
“大人,得罪了!”
“公公,出招吧!”
血滴子在空中盘旋,这一战的时间很长,二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不少伤,最终以哈迪斯胜出。只是我觉得有些遗憾,这骨铎赤手空拳便上去迎战,虽然拳拳有力,可是总是觉得占些下风罢了,他平日里一副女人样子,没想到也有如此男人的时候,不得不令我对他刮目相看。
再看看简曜,我本想看骨铎输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四目之间无意相对,我赶紧转过了头去。他却觉得好笑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却微微翘起…
比赛之间,我也隐隐担心紧张着,下一场就是申逃了,他千万不要受伤……
一声震天动地的鼓声轰雷般响起,预示着开始了。
“我宣布,逢麒大将比申逃!”
来了!
熟悉的修长身影如雄鹰一般飞跃上台,他身着灰色银线镶边便衣,墨发绾得十分精干,用一根嵌着一块白色玉石头的檀木簪子固定着。手持银制雕花长弓,因只是比赛,用了无头箭,虽说不能致命,可打在人身上,也是威力不小,生疼的。
这一月未见,他似乎瘦了一些。
申逃一出来,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从他现身,便虏获了蛮夷众女与我朝诸位小姐的芳心。谭盈盈的目光被他的一举一动而牵制着。她原本就攥紧的金丝手帕现在也被捏得皱皱巴巴,绝美的小脸一脸紧张,因她父亲为左相,身份极高,而她又是那左相唯一的女儿,位置自然十分靠前。
似是感受到了她灼灼的目光,申逃抬头一望高台,不易察觉地对她一笑。只是眼神相会,她便安心了好些。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好多。
可是这一幕,虽无人察觉,却落在了左相谭若明的眼中,便引来了他心底隐暗的不满。
只是这一幕,我也看到了。
逢麒大将一身玄衣,手持血刃,面若霜雪,周身银辉。面对那样强劲的对手,他丝毫不示弱。只是这人,可怕的很。
“领教了,将军。”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都莫名紧张了起来。
“别来无恙,大人。”
他邪魅一笑,竟让人都打了寒颤。
别来无恙?莫非他们早就认识了?!
“那便,得罪了。”
话未落地,申逃灰色身影已然旋转成风,长臂一挥,弓箭已然飞出,一股凌厉至极的箭风正向逢麒正心冲去,只见他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用力一挥,那飞出的无头箭便在顷刻间碎成两段。
众人屏息凝神,都在欣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试。
只是刚刚那一幕,只是个开始罢了!
下一瞬,无数只箭在申逃修长指尖的拨动下齐齐飞出,如雨点般冲向了逢麒。而他的长剑也化作一顶飞速旋转的剑伞,将势如破竹的无头箭尽数挡在了外面!转而趁势一剑向申逃刺去,当剑锋就要触碰到申逃的心脏时。
那一瞬间,谭盈盈激动的站了起来,她害怕的发抖,几乎要昏过去。
而我只是呆呆的站着,担心的要命,仿佛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喉咙,毫无空气进出。
当众人都以为申逃要败北之时,他脚下生风,气功迅速包围周身,衣襟绽成了一朵灰色的花,一个滑步向后飞去,另一只手刹那间将长弓挡在了剑锋上!
众人吊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时那逢麒手中的血刃与正与申逃手中的银弓相交,想要推前一寸都是艰难至极,更不用说变换招式,向后挡架!
众人刚松下的一口气又再度提了回来!
而申逃却奇怪的很,突然放低了气力,向后一躺,那逢麒竟从他的身体上飞了出去!申逃如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在空出及时放出那致命的一击,逢麒难以回身接招,就这样被那无头箭狠狠一击柔软的脖颈,重重倒地!
他赢了!哈!太好了!
一刹那,宫人如沸腾了般!奋力欢呼,声如洪钟!
掐着我脖子的手瞬间如同消失了一般。万幸,他没事!
只是那蛮夷众人心下不服气的厉害,开始了暴动!纷纷将驻守台子的侍卫身上的刀子拔了出来!
“老子不服!”
“作弊!”
“…什么狗屁玩意!”“……!!”
这可是在皇宫啊!当着皇帝与众皇亲贵族的面,他们竟如此出言不逊,肮脏不堪!实乃对炎夏王朝与龙烯帝的奇耻侮辱!
几人吆喝着要与申逃一较高下!都纷纷从坐席台上冲了出来!瞬间宣武台陷入一片混乱!宫妃吓得魂飞魄散,奴婢奴才们都搀扶着主子东奔西逃,有的下人竟然自顾自地逃了走!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一旁的侍卫乱了方寸,有几个人还被杀了!那些人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申逃慌了,忙向宣武台这边冲了过来,奈何他身后的逢麒穷追不舍,他后背上被浅浅地砍了一刀。谭盈盈吓得尖叫!
“申逃!你在哪!”
简沚立刻如疾风般站起身子,握紧了何今朝的手,将她拽到他的身后!
“娘娘,危险!”
我好着急,这个时候,可笑的是我最紧张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王爷和侧王妃!
何今朝从未受过如此惊吓,瑟瑟躲在了简沚身后。
“王爷!”
听到何今朝这一声呼喊,沚清钗着急的看向她,一心想要护着她。简沚回过了头,迅速看了一眼沚清钗,随即低下了头看向何今朝。听到他那稳重的声音,想必何今朝不会再心慌了吧。
“别怕,我在。”
我在。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自称我。
我如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只能听到周围一片嘈杂,根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好像身边的人都走了,隐约看到几个身着兽皮铠甲的人向我冲来,一刀落下,却是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他一掌劈倒了那人,疾步如飞拽着我用轻功飞下了宣武台。
心底的深痛再次如猛浪般朝我袭来,我疼的皱紧了眉头,神志不清。又是那般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后背硬生生地撞到了墙壁,我才缓过神来。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一声怒吼如一盆醒神的冰水浇到了我的头上。
“啊!王爷!娘娘!”
眸子瞬间睁的滚圆,大声呼喊着,我疯了似的看向左右,毫无他二人的身影。正过了脑袋,看到了简曜。
我心里怕。看到他那血红一般的眸子在喷火,看到他紧紧咬着的他的嘴唇,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到他月白色的华服包裹着的胳膊在流血。流血!
“皇上!您怎么了!您受伤了!”
我两只手着急的在空中胡乱挥,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做才好!
我的背贴着冰冷的墙壁,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按着我头后的高墙。
(此刻就是壁咚姿势。)
他为何这么生气?!我记起来了,他刚刚帮我挡了一剑!
他怒火中烧,朝我吼着。
“简沚和他女人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你疯了!”
他转而双手狠狠掐住沚清钗的双臂。
“是!我是疯了!我被你们给逼疯了!”
代替那愤怒的表情的是,接下来简曜脸上的冷淡。
他站在那里不动,背过头去一眼都不看沚清钗痛苦的神情,任由撕裂的伤口流血不停…
“皇上,奴婢替您止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我真的失控了。我只是觉得,不管是王爷,或者是申逃,他们都有自己心爱的人,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都选择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我呢,不过是个看着他们恩爱的笑话罢了。
可是他背着我又大声吼我。
“除非你想上我的床,不要碰我!”
我好生气,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还有,一代九五之尊,怎么能自称‘我’?!听到这个‘我’,回想起方才宣武台上听到的那句温柔沉稳的话语,我的心又痛了…
只是顾不得那么多,我用力扯下自己的裙摆上的一片长布,不顾他阻扰的绑住了他的伤口。他力气是很大,但他并没有用力推搡我别碰他。他为了救我受伤,他再怎么骂我我也知道要报恩。
看着他背着我的高大身影,那一瞬间我却觉得如此落寞。
(分割)
何今朝已经坐上了马车,她吓得不轻,身子早已没了气力,几乎晕厥。御十等上百人将马车层层围住,连一只苍蝇靠近的机会都不给。
简沚站在车外。
“人呢。”
“属下不知!”
“…给本王找。”
这句话,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分割)
谭盈盈依偎在申逃怀中。
“申逃!刚刚盈盈快要吓死了!”
她害怕的哭了起来。
可是申逃此刻左顾右盼,想要抽身离去,奈何情势所逼。他毫不顾忌地显现出他脸上那般的紧张。
不过在谭盈盈眼里,她认为申逃是在为她而紧张。
(分割)
五千王朝将士已经将蛮夷王及其蛮夷众人扣押在了宣武台中,个个站立如松,都在等待着皇帝来此判决。
索窿及其一千子民都跪在地上。今日之事,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今日本想着比武大典第三轮,他一定要赢了那龙烯帝,以此再配合上安排好的人去嘲笑并煽风点火,引出他简曜对他的不满!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且他自认为那简曜是个爱面子的蠢皇帝,他一定会勃然大怒!
如今他国国库富裕,大军千万,足以名正言顺发动战争,只是缺一个正当的机会。就算那皇帝当场发难,他的万千兵马早已经在城外候着,一支穿云箭,即刻进宫支援!
那皇帝昏庸无比,沉迷于美色,毫无才能,只是那摄政王简沚城府颇深,极其不好对付。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简沚又有何办法力挽狂澜?!更何况,比起他的这般万全之策,那简沚也只能束手无策!
他蛮夷与王朝抗衡,势在必得!却未曾想到这帮人竟如此沉不住气!坏了他的好事!这下却成了他图谋不轨!想必其中定有奸细!好在提前做好了准备。只要箭一射出,半个时辰内大军便可到达,在这半个时辰里,即使那狗皇帝要杀他,他身边这上千兵士,也能护他周全!大军一到,便可将这皇宫杀的片甲不留!
料到大事不好,他一个眼色,一旁的军师早已准备好了手中的弓箭,正准备向天发射,哪知!
“为时已晚。”
雄厚的男声响起。
他心下一惊,猛地一抬头,看到了皇帝!
“呵!本王大军千万早已驻扎城外!即刻来取了你这狗皇帝的项上人头!哈哈哈哈哈!”
他得意的很,底气十足,笑得极其猖狂,将脊梁挺得更直了些!
“你是说此人?”
简曜虽受了伤,但气势丝毫未减。
语毕,两名侍卫端上了一个木盘,上面用红布盖住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那索窿如同瞬间死了般,魂飞魄散,双眼无神,冷汗涔涔。
“吕…吕大将!”
“呵。这几年蛮夷蠢蠢欲动,朕一早便知。你一提出比武,朕便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那两名侍卫将红布掀开了去。托盘上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颗人头的主人,也就是那索窿口中万千大军的将领——吕大将。
那索窿双腿形容摆设,瘫倒在地。
“朕知你意图。摄政王早已下令万千大军埋伏于城外,你刚进我这皇宫的第一步,此人的人头也已经落地。”
简曜坐在了龙椅上,一如既往地用龙臂撑着脑袋闭眼养神。
“我的大军…全都…死光了?!”
“自然。”
似是觉得他烦了,眉头皱了些。
那人如同再度被抽走了魂儿,竟然一时之间连求饶都忘记了!
“那暴动的几人,也不过是摄政王埋伏在你外疆九年的探子。”
难怪!难怪这些人不服从他的命令!不按计划行事!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啊!!
“朕乏了,都杀了罢。”
“是!”
浩荡军队齐齐应声,声音响彻云霄。
他不耐烦的厉害,丢下一句话,便回了私殿。
“皇上恕罪!啊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啊!!”“……!”
那蛮夷上千人见计谋失败,大难将至,全都磕破了脑袋,一个劲的求饶!只是那索窿,似乎傻了一般,自顾自的喃喃…
“怎么会…怎么会……”
他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而他的王后依迷,先前只是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现下已吓得昏了过去…
蛮夷众人被我朝大军驱使到了城外判决,这上千人就这样在世界上消失了。
比武大典这一事,也就此落下了血的终章。
只是令众人都从未想到的是,平日里如此慵懒散漫的皇帝,居然如此料事如神,算无遗策,那些朝臣心里,又打起了别的算盘。
还有,他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真的如平日里那般只是君臣辅政吗?抑或如传闻那般,不共戴天,尔虞我诈?